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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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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贵嫔处不过是家中长者见后辈,又姊妹多年再见,闲叙罢了。范若若原想着宫中娘娘们当是想看看嫂子要嫁给何人,哥哥嫂子该是主角,已做好了一旁陪坐的准备。然到了宜贵嫔处,宜贵嫔除了一开始热情的招呼几人坐下令范若若有些意外以外,似乎比范若若印象中还要健谈。
她不知是不是哥哥嘴甜哄得宜贵嫔喜笑颜开的缘故,范若若进宫习惯了一动不如一静,素是等贵人们开口她方接话,然这回宜贵嫔似乎有些奇怪,格外喜欢问她问题。如,北边冬日苦寒,如何过冬?
宜贵嫔奇怪之处不是问问题,而是范若若答了“帐中有炭盆,营中亦有篝火”后,宜贵嫔的目光奇怪的在她和燕小乙只间转了几个来回,问了句:“没了?”
范若若觉得宜贵嫔似乎对她的回答十分失望。
诸如此类的问题,不胜枚举。
范若若同燕小乙坐在一块,她正得了空,在听哥哥与宜贵嫔问答间饮了口茶,忽听身旁传来低语:“方才一路可累着了?”
她偏头看去,就见燕小乙侧头看自己,眼中俱是关怀。范若若抿唇一笑微微摇了摇头,止住一旁要添茶的宫娥,抬手为他添了茶。然她方一添茶,原与哥哥嫂子正闲聊的宜贵嫔蓦地看了过来,掩口银铃般笑了两声,又转过头去同兄嫂继续说话去了。
拿着小茶壶的范若若:?
五人进的宜贵嫔居所,出来时只有四人,其中柳姨娘被被宜贵嫔留了下来。姐妹四年未见,自然是有许多话要说。
范若若等一行四人随侯公公出了宜贵嫔的居所,往淑贵妃处去。行在路上时,范若若就听到她哥小声的问嫂子:“淑贵妃是什么人?”范若若很有些想扶额,她兄长确确是不知道一天天的在外边做些什么,与二殿下画舫去了、茶也没少喝,还不知道二殿下的生母便是淑贵妃。
说起来这淑贵妃,人虽严苛,但好读书、喜才子,范若若心中对哥哥十分放心,却有些担心燕小乙被她奚落。她不由得看了燕小乙一眼。
这人似有感应一般,她每每看他,他总能及时看过来,今日也是这般。范若若看了一眼燕小乙,他便转头看了过来。他自入了后宫,除了看她,便只直视前方行走,神态冷清、步履从容。然他看向她时,眉目未动,脸上却不见寒霜,只余柔情。
此时亦是这般,他看向范若若,轻声道:“无妨。”
他们四人到淑贵妃处时,淑贵妃并不在殿内,只说让他们稍等片刻,娘娘马上就到。
范闲惯是个大大咧咧的,他看着这满殿的书架子,便起身去看。直到侯公公在一旁赔笑道:“小范大人还请坐下吧,淑贵妃马上就到了。”范闲才将手中书随意放到座前案上,跪坐于席。
淑贵妃乃是娴静美人,范若若哪怕在御医院时也未曾到过她这处,初初一看,行止间令人极难想象她便是京都风流倜傥的纨绔二殿下的生母。她像是爽利之人——这倒是与二殿下有些相似,因她甫一看到兄长方才从她架上取出的书,便直言令宫娥将其放回。然她行动时如弱柳扶风,言语间似有叹息之意,令人难以将她与“爽利”一词联系在一起。
淑贵妃到底已不是自家长辈,三人皆是安安静静坐在案前,听林婉儿与其寒暄。林婉儿素与宫中娘娘们熟识,对淑贵妃秉性也知晓一二,故只问她近来读了什么书,又说自己在外头看到什么新书。然两人正说着,淑贵妃却突然看向范若若,问:“你便是范若若罢?”
范若若忙应了是,淑贵妃便问:“我常听人说起,你是‘京都第一才女’?”范若若正要说“不敢当”,淑贵妃已接着说道:“既是才女,如何看上一介武夫?”淑贵妃别看话说得有气无力的,话语间却极难让人插进话去,范若若张了张嘴,又听她道:“不过文武互补,也是相宜,你既喜欢,我不是你们长辈,却不便多说什么。”
范若若只端坐浅笑,也未应答。她已然感受到,淑贵妃当还有话要说。
淑贵妃果又问:“你二人可月下相约过?”
“啊?”范若若终是被惊得出了声。
“咳咳。”一旁范闲一口茶喷了出来,此时正狼狈的擦着下巴上的茶,身边林婉儿在帮他拍着背。
淑贵妃瞧了一眼范闲那儿,似是不太满意一般轻皱着眉,吩咐道:“快收拾好来。”她一说话,宫中侍女便忙碌了起来,她却不再看那头,只是对范若若道:“你兄长那日所做诗集中,有一句诗意境极好。”
范若若眨眨眼,脑子里浮现出一首诗来。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淑贵妃果然说的是这句,范若若听她继续道:“这般意境,若是成了亲,便感受不到了。既未成亲,便很该体验一番。”
已经跟燕小乙没羞没臊的住一个帐篷住了几个月的范若若正不知如何接话,一旁一直安静如同雕像的燕小乙已开了口:“谨遵淑贵妃教诲。”
范若若低头盯着桌上的一摞书,难得的纠结了一下。这人这么回答好像有什么不一样的含义,又好像只是官方正式的回答,他是什么意思呢?
她还未理出个所以然来,又听淑贵妃问:“你二人进展到哪一步了?”
范若若终于信了这个淑贵妃是个打直球的人,她面色一红,正飞快思考如何回答,便听淑贵妃道:“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淑贵妃说完又转去同已然清理好的范闲聊起诗集来,徒留下范若若坐在原地不明白淑贵妃知道了什么。耳畔似传来燕小乙一声轻笑,然范若若正认真纠结此事,漏了过去。
几人从淑贵妃宫中出来后,范若若仍在思考淑贵妃明白了些什么她不知道的,就听哥哥问:“淑贵妃看着娴静,不想却是个话多的?”范若若心中亦有此疑问,淑贵妃此人是众所周知的不爱说话,不想却是闻名不如见面的。
哥哥一说完,嫂子便笑了,只道:“你和若若都有才名,淑贵妃素来爱才,想来也是见了你二人,心中高兴,这才多说了两句。”
范若若这才想起自己忘了这一茬。此时几人行至宫中僻静处,四下里除了他们几人并宫中侍卫外,并无他人。范若若听着哥哥吐槽淑贵妃,又侧头看了燕小乙一眼。
她寻常罕见他身着官服,今日猛地一见,莫说惊为天人,也差不离了。他步伐稳健,气势内敛,乃是真气精醇之体现,配着那身超品大员的官服,沉沉然如山一般,勾得范若若忍不住再三偏头看他。
几人到宁才人处时,宁才人正在舞剑。剑光纷然,范若若素日常看燕小乙习武,此时见宁才人的剑招,觉得与燕小乙很不同。燕小乙素日练功,一招一式皆是简单又直接,而宁才人这一柄剑却是舞出了花来。她看不懂这些,却也觉得好看。
宁才人是东夷人,尚武,瞧着与淑贵妃说话行事截然不同,却也是个爽利之人。
范若若看着宁才人收了势,也不说坐下喝茶那些话,径直走到哥哥面前问:“你就是范闲?”
哥哥拱手应是,几人就听宁才人点评一般说道:“没有胡子,胳膊也细了些。”她说着,走到燕小乙面前,看了几眼,摇头道,“南庆这儿武者难道都是这般?若非亲眼见过镇北侯引弓,我还不敢信你是天下第一箭。”
燕小乙精壮,范若若深知此人一身肌肉硬得很,然宁才人仍说他胳膊细了些,范若若深感大约只有程巨树那般壮汉才能入得了宁才人的眼。
她尤想着,又听宁才人问:“你二人皆是习武之人,不知剑术如何,不知可否一观?”
兄长便问:“是哪个剑?”此间有用箭高手,然宁才人方才又在舞剑,这话一问出,宁才人便笑了。她从宫娥手中取来她方才舞的长剑,道:“这个剑。”
燕小乙并未接话,倒是宁才人突然对他说:“你便罢了,军人的武艺当展予敌人。”说着,她将长剑往兄长跟前一递,说:“你来。”
范若若与嫂子交换了一个眼神,看着兄长想方设法推辞的吃瘪模样,皆觉得好笑。
范闲推辞推得心力交瘁,奈何这个宁才人是个直肠子,那些弯弯绕绕一句听不出来,颇有种以不变应万变的态势。好在侯公公是个人精,及时用午膳时间到了来制止住了宁才人的邀请,范闲这才得以松一口气。
午膳时间既然是在宁才人处到的,自然就该在宁才人处吃个午膳。如果再给范闲一次机会,他一定宁可饿着也不在宁才人这儿吃饭。倒不是吃不好吃不饱,而是吃太饱了。
最开始看到宁才人命人端上来那一大碗饭的时候,范闲是拒绝的,他觉得就是再给他三个胃,他也吃不完。但是他刚拧着眉艰难想要换个碗,宁才人就轻飘飘地扔下一句“习武之人连这点都吃不了?看看人家镇北侯”。
范闲看了一眼淡然端起大碗,面色不变泰然自若的燕小乙,就开始磨后槽牙。刚才舞剑,宁才人说他不用舞就来逼自己,现在吃饭,又用他来对比自己。怎么地,我范闲比他差吗?
人争一口气,他范闲也是有脾气的!
这一争,范闲就暗自跟燕小乙攀比着吃了整整两大碗。两大碗下肚,范闲觉得自己撑得要吐了,他绝望的看着自定义的竞争对手淡然地从侍女手中接过第三碗饭,开吃。范闲觉得自己真的没辙,燕小乙就是个饭桶,他为什么要跟这种人比吃饭?
他这么自己独自绝望就算了,宁才人还在边上慈母笑看着燕小乙吃饭,便轻飘飘地插他一刀:“武者就当如镇北侯一般,吃得多以后夫妻间也□□,小范大人还差了点。”
小范大人身旁坐着的林婉儿不由得噗嗤一声,范闲就看着身旁掩口轻笑的林婉儿,深感为夫之威仪荡然无存。他心里磨着牙想:燕小乙,下回再一块喝酒,我不把你喝吐我不姓范!
无能狂怒的小范大人全然忘了上次他有这个想法的时候,燕小乙带着军营里的将军们把他使团里的人喝得第二天还头疼了好久。而上上次他有这个想法的时候,燕小乙一个人喝趴了一桌人自己还脚步不晃的上了燕府马车回家去了。
啧,可怜的小范大人。
小范大人心理活动十分丰富,其妹范若若也不多让。
范若若端着小碗吃了几口,只五六分饱便放下了碗,正思考着难道宁才人处的吃食比府上的好吃许多,竟让哥哥一口气吃了这般多,就听宁才人说道:“武者就当如镇北侯一般,吃得多以后夫妻间也幸福,小范大人还差了点。”
范若若将视线看向宁才人。她觉得宁才人方才说那句话,“幸福”二字咬得极重,仿佛有什么玄机,然她此时看宁才人,只见其夹菜间行动无异,范若若又开始怀疑自己多想了。
她兀自怀疑着自己,身旁燕小乙已答道:“承娘娘吉言。”
燕小乙话一说完,一旁兄长就要摔筷子,范若若看去,就见嫂子笑得花枝乱颤摁住哥哥。她默默看向燕小乙,她一看他,他就转过头来,神态自若问:“若若想吃什么?”
范若若摇摇头,也未说话,那头宁才人又道:“早有耳闻,范家有女,才貌双全。我有个儿子,倒是直爽,若非圣上赐了婚,还想等他回京让你们见见。”
宁才人话音未落,范若若就听燕小乙把碗不轻不重地放下了。瓷底碰上木桌,发出一声轻响。宁才人便笑道:“说笑的、说笑的。”
待燕小乙继续吃饭后,她才静静环视一周。骂骂咧咧的哥哥和笑意盎然拽着哥哥的嫂子、抚掌笑说“有趣”的宁才人、安静吃饭的燕小乙,范若若怀疑自己是不是前些时候沉迷医术,错过了很多东西?
她out了?可怜无辜又黑人问号的范若若小姐如是想到。
几人在宁才人处吃饱喝足了,这才又跟着侯公公继续在后宫中穿行。
“上午几位娘娘处都见过了,一会儿先到太后处,最后去长公主那儿,便可回宜贵嫔处了。”侯公公边引路边说着下午的行程安排。
范若若惯是爱睡午觉的,此时吃完午饭,天色正好,温度正好,最宜午睡,故她走在路上时就有些困顿。然在宫里到底不比别处,故她只是边听着侯公公说安排,边在袖子下边左手掐着右手心和瞌睡虫做斗争。
她正掐着手心,手却突然被人握住。范若若惊得礼仪都忘了,猛地转头发尾甩起过高的角度也顾不得,只骇然看着燕小乙,满眼写着“深宫大院你在做什么”。“深宫之内,于礼不合。。”范若若抽了抽手,没抽出来,只得压低了声音道。
这人仍未放手,黛紫描金衣袖在她浅色衣衫前异常醒目:“把手给我。”
范若若咬着嘴唇,面上开始发烫,却仍记着入宫的礼仪。“于礼不合!”她再次提醒道。
他仍未松手,只是问:“不是说好了,困了不许掐自己?”
两人确实说好了的。
在征北大营时,有一回范若若和燕小乙中午吃过饭便又回军医帐中忙碌。那日下午燕小乙恰好有事也不在军医帐边,范若若寻常若要问诊是不困的,然那日下午罗老让她对着账本核对一下库存的药材,她对着一堆药材和账本,困得直掐手心。
那晚她和燕小乙吃晚饭时被燕小乙看到了手心,问出怎么回事后燕小乙便同她约定,以后吃过午饭后她回帐中小睡一会儿才能去军医帐,困了也不能再掐手心了。许是那晚烛光太暖,燕小乙给她上药的动作太过温柔,总之范若若就这么应了下来。
想起这着,范若若便觉得有些理亏。她一松开自己的手,便被燕小乙握住了。“前后无人,袖子遮一遮,无碍的。”他只这般说到,“你若实在想掐,就掐我。”
其实,困是不困了,现在的若若小姐,精神得脸红扑扑的。
两人行至太后寝宫前燕小乙方松了手,范若若偷偷理了理袖子,随侯公公恭敬入内。
太后年纪大了,然坐在上头仍是精神矍铄,瞧着十分和蔼。林婉儿和太后亲近,太后多与其说话,故太后处于范若若而言便无甚可记,不过一句“你二人虽未完婚,却也是赐了婚的,我这儿不重那些个规矩,牵个媳妇不碍事”,又一句“你们郎才女貌,很该趁着年轻多生几个”,说得范若若满面通红,含羞跟着燕小乙一道应了。
打太后寝宫出来后,便只余长公主处了。范若若对长公主的印象还停留在,赏花宴上长公主邀姨娘闲谈至深夜,她先前倒是不知道长公主与姨娘这般聊得来。范若若边想着,身旁燕小乙又问:“还困吗?”
摇头,坚决摇头,脸皮还是不如燕小乙厚的若若小姐表示再也不敢在宫里困了!
长公主居所和太后寝宫相距不远,几人踏入时,只见长公主宫里,光秃秃一个前院,院子正中有一凉亭,亭中二人对弈、一人闲坐。对弈二人正是长公主殿下及太子殿下,而一旁闲坐者,正是二皇子殿下。
范若若尤在惊讶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怎在此处,便听一旁哥哥低声道:“嘶……丈母娘这个审美,真是,别具一格。哎哟!”
兄长最后这声“哎哟”可没压低嗓门,范若若只见嫂子挽着兄长,面上笑着,却瞪了其一眼,就知方才该是嫂子掐了一把兄长。哥哥惯会耍宝,也不忌何处,他一出声,亭中三位贵人便看了过来。
范若若随侯公公并兄长行到亭旁,还未行礼,里边长公主已说:“算来算去都是自家人,不必行那些虚礼,随意坐罢。”
长公主方说完,一旁二殿下已拍拍身旁团垫道:“范闲,坐。他们对弈不知道还要多久,咱先聊着,不用管他们。”
哥哥素是个大大咧咧的,二殿下这般说,太子也说了“正是”,他便携嫂子坐下了。兄长既坐,范若若也跟着燕小乙寻了个位置坐下。
诸人坐定,嫂子自是倚在长公主殿下身边坐着。长公主殿下看了她一眼,笑道:“气色好了许多,很好。”
范若若听着上首母女闲谈,却留意到二皇子殿下一直冲太子殿下挤眉弄眼。太子殿下执子未落,仿若山间劲竹,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巍然不动。最后二殿下约是急了,一胳膊肘肘上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将将要落子,被这一肘肘得子落歪了。
范若若看那子棋落得,极臭,就去看太子殿下脸色。一向板板正正的太子殿下果然瞪了一眼二殿下。二殿下像是也急了,“啧”了一声,问:“太子就能赖账吗?”
太子殿下拍开他的手,气急反问:“愿赌服输,我何时要赖账?”
两人眼看着就要吵起来,兄长一搭二殿下肩膀,凑上前颇有些好奇:“二位殿下打了什么赌?”兄长一问,范若若也支起了耳朵。话本、小说,不都是看别人的故事么,听八卦也是一样的。
范若若坐姿乖巧,看似一本正经的端坐,其实心里小人在为哥哥的问题摇旗呐喊。可惜她没等到答案,二殿下哥俩好的把手里的果盘往哥哥跟前一递,只说:“来,吃果。”而太子殿下轻咳两声,开口就是:“孤记得,前些年燕大都督班师回京,宫中设下庆功宴……”
太子殿下说到此处,范若若难得的看到一向稳如泰山的燕小乙掩口咳了两声。范若若看了两眼燕小乙,感觉太子殿下顿了顿,这才继续说道:“孤记得那次宴上,燕卿力辞父皇赐婚,只道成家不如立业。不过一载,卿便求了赐婚,不知卿这年间,得了什么奇遇?”
太子殿下努力绷着脸,一旁二殿下咬着果脯傲娇地冲太子殿下伸出大拇指,范若若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这是,太子殿下当众八卦臣子的情感经历?二殿下还给太子殿下点了个赞?她木然看向此地的主人——长公主殿下,就见长公主殿下支着下巴,也在看向这儿。
宫中都这般闲了吗??
不过,这个问题怎么回答?
挂号这种事,是能拿出来跟人说的吗?
不对,赏花宴上她主动出击是不是三位殿下都看到了?
所以,三位殿下是想知道细节吗?
她说她没有她不是她不知道算不算欺上瞒下?
可怜弱小的若若小姐觉得这次进宫仿佛哪哪都不对,这些宫中贵人与她想的、昔日在御医院问诊过的,仿佛都有些出入。不过好在,她并不无助。
燕大都督看了一眼自家乖乖坐着,但眼神已经透出迷茫的小姑娘,他当然知道她在纠结些什么。女儿家主动这种事,私底下还好,拿到场面上说到底不太好。
脸皮厚如燕大都督,打脸现场不过干咳两声就过去了,此时老神在在答了句:“天赐良缘,甘之如饴。”反手喂了吃瓜群众一嘴狗粮。
范闲看着太子殿下和二殿下一脸被狗粮撑到扭曲的表情,就想鼓掌。对,他当年就是这样吃狗粮的!该,都该,不能他一个人嘴贱有那种体验,大家都来感受一下!
一行人在长公主处坐到日头渐西才离去,仍是侯公公领着几人从宜贵嫔处往宫门走去。出了宫门,郡主的马车、燕府马车、范府马车已在门外候着。范闲坐了一下午,坐得腰骨都累,扭着腰扔下一句“我送婉儿回去”便拉着林婉儿站到了郡主的马车前。
范若若看看兄嫂,看看燕小乙,再看看姨娘。她目光刚落到柳姨娘身上,柳姨娘已断然道:“宫中贵人赏赐极多,车里没位置,还劳镇北侯捎若若一程了。”言罢,转身上车落帘说走一气呵成。
范若若看着挥一挥衣袖只留下一个背影的范府马车,冲哥哥盈盈一拜,待到哥哥懒洋洋地挥了挥手,搀着嫂子上车后,她才扶着燕小乙的手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