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创世》牧野长歌

14、陀瞒飞步

　　直到有一日，再上揽月峰盘坐时，孟白自己默念心法，逐见云端清风徐徐，如丝如棉；天边晨光暧暧，如梦如幻。身心舒展，如腾云飞翔。。。醒来时，已不见太上道君的踪影。便回了青光崖，夜里依旧冷风习习，孟白却丝毫不感寒意，反而身轻体暖。
　　早上再醒来时，照常与太上道君去了揽月峰，只是今日太上道君并未念心法。而是站在峰边，道：“今日你所见的，名曰‘陀瞒飞步’。此法讲究眼、身、法、步四象合一，你且记住。”说毕，便将身体微微前倾，默诵心法，口念“起”，便见脚下生出一团滚珠之气。随后将左脚轻轻向右侧移转，脚前垫小半步,脚尖外撇,两脚成错踪八字步,右脚顺势返移，脚下滚珠也随之滚动。太上道君便借着滚珠之气在揽月峰的陡坡上如履平地。
　　孟白看的目瞪口呆，觉得步法不难，心法也早已烂熟于心，便也学着太上道君的架势，默诵心法，口念“起”，脚下升起一丝烟气，还没等形成气团就已消散开了。
　　孟白眼见烟气飘散的无影踪，又重新默诵心法，口念“起”，不过此次竟还不及上次，再试了一次又一次，折腾的有些口干舌燥，都没能再生成过气团。有些气馁的坐在岩石上，询问为何会如此。
　　“勤加温习，心无杂念。”言毕，太上道君便转身离开。
　　留孟白一人在揽月峰独坐。望着远景，吹着山风，琢磨着自己到底哪儿出了问题。思来想去，又反复试了几回，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心里反而乱做了一团。
　　怀念起前几日入定后，世间万物皆如浮云流水般的心境，默念心法盘坐，不一会便入了定。眼前一片山谷，石间细流脉脉,如线如缕;林中碧波闪闪,如锦如缎。
　　出定后，孟白回想着太上道君教导的眼、身、法、步四象合一。站起身，将身微微前倾，心中默诵心法，眼观七尺之外，聚精会神，口念“起”。此时脚下生风，升起一团烟气，逐渐旋转形成拳头般大小的气团，孟白也随之被架离了地面。还没等展开步法，便一个兴奋的摔了下来。直滚滚的从陡坡上跌了下去，好在挂在岩石里伸出的小树杈上，不过他也在树杈上乐呵了好半天。费劲的爬回揽月峰，继续没日没夜的练习。练习的烦躁了，便盘腿入定。也不知过了多少个日夜，只记得盘坐过七八次，每次出定后步法都会精进不少。
　　再一日，突然似开了一窍。孟白竟也能脚踩珠团，在揽月峰上如履平地，只是远不及太上道君行进的速度。不过这已让孟白兴奋不已，迫不及待想到太上道君跟前显摆显摆。
　　不过太上道君似在他身上置了双眼般，没一会便乘着云稚鹤由远处青山而来，却也像是刚巧路过。
　　孟白连忙挥舞着手臂，大声呼喊着：“太上道君，这儿~”
　　太上道君从云稚鹤上下来，用佛尘一扫，云稚鹤猛然间变成了与普通仙鹤一般大小的三足鹤，挺立在揽月峰尖上。
　　孟白踩着珠团嘚嘚瑟瑟的来到太上道君跟前，炫耀道：“瞧，是不是耍的不赖~”
　　太上道君一改往日的肃穆脸，竟呵呵的笑了笑。见惯了太上道君的冷言冷语，这一笑倒是把孟白难住了，不知该如何理解。
　　不过接下来的举动孟白瞬间就领悟了刚才的笑是何意，没等孟白反应，太上道君衣袖轻轻一挥，就将孟白脚下的珠团吹了个干净。孟白也顺势摔了个漂亮的狗吃屎。
　　太上道君又变回了一张冷脸，道：“看来这珠团不够扎实。。。”
　　孟白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小碎石子，长叹了口气，念叨着：“真调皮~”
　　这下轮到太上道君一脸错愕的看着孟白，这九州之内敢如此调侃太上道君的恐怕再找不出第二人来。
　　孟白倒像没事人一样，一脸痞笑的来到太上道君身边。道：“太上道君这‘陀瞒飞步’我已会了，甚是好使，还有其他什么飞檐走壁招数指点于我的么。”
　　“会了？”
　　“会了，会了。”孟白自满的摆摆手。
　　太上道君面露一点笑道：“我不过指点了你‘陀瞒飞步’的上卷，你便都会了？”
　　孟白突然听这么一说，起了劲儿，又忙摆手道：“不会，不会。”
　　太上道君见他说话这般变来变去，也拿他没什么办法，只道：“‘陀瞒飞步’你学了上半部，今日我便将下卷指点于你。”
　　孟白听了心里甚是开心，却不忘追问：“为何之前不一次指点个完全？”
　　“以你的心性，一同指点于你，岂不是让你误了这步法。”
　　孟白在一旁听着直撇嘴，却也无法反驳。
　　太上道君转身继续道：“此法为续，倒也不难，不过讲究“精、气、神三象合一，更重方位、轻重、深浅、虚实。”说罢，脚下已生出珠团 ，只见他将手掌左翻右转，身体也开始左旋右转，此时珠团便在身上各处游走，提气腾空，跃身跳下揽月峰。
　　孟白见状，心中一惊，连忙快步上前，伸手去拉，却没能碰到一丝衣袖。眼看着太上道君直坠山崖，跌跌撞撞的爬到陡壁边上向下望去，才松了口气。
　　见太上道君凌空立于崖壁边，脚下竟无一物，此时珠团停于胸口。再看时，珠团已游走至手掌，太上道君借着手掌，轻快的攀回了揽月峰，登峰前又是一跃而起，旋转而下，落地无声。
　　孟白见状，目瞪口呆，好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太上道君见孟白没了反应，便上前轻拍了孟白的肩膀，道：“看清楚了？可会了？”
　　孟白还是痴痴呆呆的样子，连连点头，随后又接着摇头。
　　“指点至此，其余的，需你自己慢慢去领悟。”说罢，便扬了佛尘，三足鹤又变回了云稚鹤的样子，扑扇着翅膀准备起飞。
　　“太上道君，可否再指点我一二？”眼见太上道君要走，孟白连忙上前询问。
　　“不可。他日，若你出了这紫云仙境，便永远不要对他人提起你在这仙境中的种种。”说罢，便驾鹤而去。
　　孟白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太上道君讲这番话的含义，但人随鹤飞走，确已成事实。
　　只好凭借自己的记忆揣摩招式，倒真如太上道君所讲，此法算不上难，不一会孟白已能使珠团游走在身旁了。不过他实在不知该如何掌握方位、轻重、深浅、虚实这些尺度。刚起的身子，要么直直的栽倒在地，要么身子贴着地面爬行，怎么都无法如太上道君般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孟白觉得一定还是自己心有杂念，便又默念了心法想要入定除杂念。不过与以往不同，眼看着又七入七出，心思早已净如白纸。可无论他如何游走于出定入定中，对这陀瞒飞步都难再有所精进。
　　实在无可奈何，便想着去紫金阁找太上道君再讨教讨教，比他自己在这里瞎琢磨胜上百倍千倍，顺道也找机会看看离戈。想法既已定，孟白便急匆匆的下了揽月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