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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穿越2 ...

  •   当初和常平第一次遇见的时候也是类似场景,我无意地扫过去一眼,然后因为看到的东西意识停顿愣住。
      那时候我看到的是常平的胸卡上那一个太熟悉的名字,而这次,我盯着看的却是包子店老板的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并没有太多特殊点,它也是普通正常的黑色,也是圆瞳仁。如果说我看到一双彩色的、圆锥瞳仁的眼睛愣住的话那很正常,谁都会愣住,但那只是一双常人的眼睛。唯一足以让我愣住的不是它哪里奇特,而是它太象常平的眼睛了。
      我顺着眼睛继续打量那个人,短头发,单眼皮,笑眯眯很亲切和善的样子,一如常平给我的第一印象。
      不,其实还是不一样的。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是男的;其次,他个子挺高;最后,他长得蛮帅气。
      常平是女的,常平个头中等,常平长得不好看也不难看。
      我想他们唯一能让我放到一起联想的地方就是那双眼睛了吧。
      单眼皮,很多人都是,我一直都觉得双眼皮更好看。
      可单眼皮放常平和这个人身上,你第一想法不是觉得眼睛好不好看,而是觉得果然他们就该有这样的眼睛。不大也不圆,要狭长一些,笑眯眯看着你时你会很舒服,不笑的时候你会不由自主紧张自己是不是哪里犯了错,但无论笑与不笑都自有气势。
      常平就是这样,笑的时候你会敢和她倾诉任何疯言疯语,可她只要沉一点脸色,不管我还是青红南雕,都觉着自己只能乖乖听话半点违逆的念头也不敢有。
      这人也是,只除了他比常平长得好看。
      我单说好看可能有些笼统,但是我并不擅长花团锦簇的描绘,最多我能想到的更高级的称赞:古时候有豆腐西施,这个人应该可以称作包子潘安——还有比潘安更有名的吗?
      恩,包子潘安,就是这样一个人。
      我刚一想完,自己就忍不住脸上肌肉扭曲,先笑了一声出来:“哈!”这种下意识的反应谁都拦不住
      ——完了!丢人啊!我当场脸红了一片,直想钻地里去。
      包子店老板咳嗽两声大概是在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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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挺想哀鸣:我的公众形象——
      可事实上我从开始买包子那会就很丢人很没有形象了。
      盯着包子发呆每个买家都会这么做,但是估计也没几个象我这样一看看半天的——买个包子而已又不是饭店点菜你想再久馅不还是就那几样。
      后来人家帮选了包子,我道谢很正常,盯着人看就有点出格。
      当然,老板长那么好看买家多看几眼人之常情,没准人家店里还把这当作活招牌骄傲呢。但是象我这样一看就看个不停,先看眼睛后看脸,连个子也扫描一遍,最后竟然还傻乎乎笑出声来的,换了我自己是这家店的,不把包子摔那人脸上就叫客气了。
      我宁愿老板把包子摔我脸上,也比继续站这里不自在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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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老板并没把包子摔我脸上,仍然服务态度一流地给我找零。
      其实也就五块钱你数四个一块的就行了拜托快点好吗……我低着头看着手上的包子呆滞中,盼望时间流逝再快一点。
      我这人很爱走神,而且一走神就总忘了自己之前在干什么。比如这次我开始的时候还只想着尴尬,可发呆没一会我盯着包子看的眼神就开始散焦,散焦之后再聚焦,我眼睛还是在包子上,可已经注意力变了。然后我突然发现——
      “包子多了!”我叫了出来,忘了自己还在尴尬,昂着首激动得象拣了一袋金子一样拎着那五个包子指给人家看。
      你们看出来了吧,我不但爱走神,而且还缺心眼。我的缺心眼和原青红的粗神经不一样,原青红是心里知道可她完全不在乎,而我则是纯粹的脑子时常抽风式犯浑。当面人家夸我是实诚人,其实私下里有不少都说我是犯傻。
      同样场景换了别人,青红根本就不去看包子到底给了多少个直接开吃,南雕照单全收不要白不要,常平——常平我就没见她在外买过吃的。
      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每次买东西一数多出来了马上就跟小学时候上课回答几加几等于几一样,立刻积极主动去纠正人家的错误。
      包子现在一块钱3个一块五5个,这家就算是降价也不该这么疯啊!肯定是给错了!我举着包子,犯诨的脑子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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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的是送你的,难得看到老乡。”老板笑笑,递给我一把钢蹦。
      “你也是紫城的啊?”我又惊讶又高兴,可刚笑出来又呆了,“你怎么知道我是紫城的!”我自认普通话很标准了,难道说我脸上写了“我来自紫城”这么几个字吗?还是老板是高人能掐会算?
      不过我没多想,老板的一句话就把我注意力转移了:“紫城啊,老家确实在那里。”
      我立刻只顾得上高兴忘了惊讶了。
      能在别的城市遇见老家人,那种亲切难以言语。
      这会子,我甚至忘记了全国有不知道多少个叫紫城的地方,更忘记光是我的朋友里就有个常平和我一样老家叫紫城。
      老乡见老乡,我没有两眼泪汪汪,而是马上信任满满地看都不带看就把零钱兜里一塞,站在那里和老板开始唧唧呱呱起来。
      “我家现在不住在紫城了,改搬市区那里了,不过我还是经常回去那里玩的!”
      “哦。”
      “不过现在那里变化真大呢,我记得以前上小学的地方现在……”
      “恩。”
      “还记得小时侯那里有好多玩的地方,大伙都……”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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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好听叫聊天,其实完全是我单方面在活动嘴皮子,对方虽然只是笑着充当聆听者,但我还是很高兴。
      讲了好大一会儿,从我下班那会就已经不亮的天色渐渐有了暗光,包子摊的灯光突然打亮,我不由停了嘴,讪笑:“我好象说太多了啊。”
      “没有,能听这么多有意思的事情,我也很高兴。”包子店老板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意思,脸色很不错。
      别人给你台阶下,你就不要顺杆爬,我是这么觉得的。
      该收敛的时候总要收敛,尤其这会我想起来了自己一开始露的“大脸”,心里告辞的念头就更明确起来。
      “都这么晚了,我就不打扰了。”我摸摸还有点余温的包子,真的觉得非常不好意思了——讲话中间我都没见多少人来买包子,耽误了人家多少生意啊!
      “我是那家医院的实习生,老板有什么病的话可以跟我说哦!”笑着指了下身后的建筑,又指指自己,“我叫常平,平常的常,平常的平。”
      借着刚打亮的灯光我看到了,老板一直挂着的温和笑意因为突然发愣而凝固起来。他不笑的时候和常平一样,隐隐有点不怒而威的感觉,我看得有点惴惴不安。
      不过不笑只是一个瞬间,转眼就好象我刚才看错了一样,老板还是那个让人很舒服的笑脸:“常平?真巧啊。”
      那时候我突然有种时空扭曲的错乱感觉,就好象回到了高中时候,我站在那里,常平站在对面,我说:“你也叫常平啊?和我同名呢!”
      这个世界上同名的有不少,难道说,巧合也有这么多吗?突然想笑,又有种期待。
      如果老板也是叫常平,那我——
      我紧了紧喉咙,有点心跳加快。
      “我叫傅新平。”老板说。
      诶?
      “单人傅,新旧的新,平常的平。”老板继续说。
      诶诶?
      “和你一样的字,挺有缘分的。”傅新平边说边笑起来,看来我的表情一定很奇怪。
      我感觉脸上的肌肉扭动了几下才恢复控制,但也是忍不住笑起来。
      其实这确实很有缘分了,虽然说不是同叫常平的缘分,但是同一个老家、名字又同个字的缘分也很奇妙了。这时候我继续忽略了我们的紫城或许不一样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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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新平——他后来不让我叫他傅老板,说是难得的同乡又有缘分,叫他新平好了。我想想也是,也说直接叫我常平吧,因为两个字的名字单叫名不叫姓感觉挺怪。
      新平,常平。我私下这么连着叫了叫,不由宛尔,是挺有缘分!象一家子兄弟姐妹的名字!
      新平这人给我感觉和南雕很象,陌生的时候你认为他们都是惜字如金的酷男,可一旦进一步认识,真相就毕露了。南雕暴露了八婆本性,新平则完全沦落成了我的保姆。
      那天他说天色晚了女生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收了摊子和我同行。
      路上大家边吃包子边聊天。我知道了他暂居在附近,同住的除了几个朋友还有一个亲戚家的小孩易平,经常在几个地点换着卖包子。他也知道我是刚实习没几天的大学生,住在学校,天天工作很辛苦。
      我们聊的很投机,完全不象最开始时候我一个人说他只是听的单向交流。
      我几乎一时冲动就要和他斩鸡头烧黄纸了,如果不是那天发生的事太扰乱我的脑细胞的话。
      当我们聊得热络,我正要提议互留电话以后联系时,突然打了个寒战。
      不是心有所感,是夜风蛮冷的。
      夜风给我降了下温,我的脑袋清醒了不少,视线也终于从聊天上转移了出来,环视四周发愣。
      我给忘了。
      最早买包子之前,站在十字路口的迷茫,一半熟悉和一半陌生,得慎重考虑的环境问题……
      我就这么给忘了!
      我站在寒风瑟瑟里面,站在完全陌生不认识的路况里,一个问号接着一个问号把我淹了下去:怎么回事?怎么办?该往哪走?学校在哪?……
      “怎么了,常平?”新平停下来问我。
      “我不知道该往哪边走……”我的声音由强变弱,慢慢多了点委屈,更加多的是不知所措。
      我想我的脸一定皱得很难看,因为新平的脸色也渐渐凝重严肃起来。
      换个时间地点我或许能够自己想出各种办法解决窘迫,比如尝试着联络学校的同学或者理智地先探明周围到底是什么地方再下判断。
      可那会天很暗,风很冷,夜黑风高很能摧残女生的勇气和理智。我身边又有这么一个熟人,比我年长,又是男生,我难以免俗地丧失了平常心,又或是我天性里有惰性,有人可以依靠就把那当作第一选择。
      我拽着新平的衣角,又依赖又想哭:“找不到,学校应该是在这边……可我从来没来过这里……”
      “常平,别急。”他拍拍我,动作和沉稳的语气都带着安抚的意思。
      我安心了点,似乎认定了他很值得信赖,咬着嘴等着他说什么。
      他想了想,开口征询:“我住的地方就在附近,你不如先去喝口水静一下,然后我们慢慢想?”
      他说处理很妥当,我刚刚脑子清醒可又被现状弄得迷糊,这时候最需要的确实是冷静下来理清楚具体情况。因此他一说完我就心里认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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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发事件真的很容易就能让一个人变笨。
      至少我那天就很笨。
      很久很久以后,我回想这时。
      我如果不去买包子?我如果不去和新平攀谈?我如果注意了环境的变化?我如果发现的第一时间就原路回去?……好多如果。
      常平跟我说:“如果就是后悔药。”
      所以,没有如果。
      我所走的路或许回首之后会有犹豫惋惜,但向前走的时候就要毫不迟疑,因为那是我选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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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头,说:“好。”
      然后我们去了新平住的地方——一处静谧的小公寓,我喝了点水,把自己放进沙发里休息。
      新平先去收拾摊子了,留我坐在客厅里一个人发呆理清思路。
      沙发很软,我很累。工作一天,又走了很长的路,我只想了几下,脑子就糊涂得想不下去,直接在沙发里睡着了。
      明天吧,明天再找。惰性驱使我如此去想,也真的如此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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