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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3 鬼少君的夫婿 ...

  •   安含,头很疼。
      她那十年不醒一次的亲爹,醒了。
      下人们说君上出关了,她连忙匆匆赶去。
      谁知,一他妈出关,安含那老不死的爹就身抱美人在怀。
      把安含这个亲生女儿忘得一干二净。
      安含脸黑了,比原来的更臭更黑。她本来想踢桌子泄愤,结果踢歪了,踢到美人身上了。
      美人嘤嘤作声,鬼君拍背,然后想看看来者何人,竟敢踢他的小美人......
      鬼君这才留意到想杀人的安含。
      “小含含呀......”鬼君本来想和自己的亲生女儿来个久别重逢的拥抱,谁知美人缠着自己的手脚,只能痛唉一声。
      “算了。”鬼君臭脸的女儿坐在茶几前倒茶,一边碎碎念道:“以哥,你不是修的定心术吗?不是不可沾色动情吗?”
      “唉!”鬼君接过茶杯,道:“本君修术完毕,自然可以。”
      “呵......”安含冷哼一声,臭着给美人也倒了一杯茶。
      美人受宠若惊,忙道:“谢谢少君。”
      安含歪歪嘴角,本想说要不是自己爹狗改不了吃屎贪图美色,视美人如胜自己,她才不贴脸倒茶。
      这样一想,又有一个疑问了,她冷静地问道:“以哥,这是小红红,小桃桃,还是......”
      “呀!”鬼君气急败坏道:“小含含,这是小乖乖!”
      “哦......原来如此......小乖乖姨娘好!”
      ......

      鬼君美人众多,可就她一个孩子,安含觉得有些奇怪,因此很久之前,在鬼君不知道多少大寿之日便问了。
      鬼君一本正经道:“本人不举。”
      “那我......???”
      鬼君一本正经道:“生完你就不举了。”
      ???
      她娘死于难产,生完她,堂堂一个鬼君,就......不举了?
      后来安含猜想,他爹可能只是想保护自己的美人,不会死,不会灰飞烟灭。
      至少,不会因为,生孩子而死。

      “对了,安离烟。”鬼王故作端重道。
      “嗯?”
      “今年!这个月!在你老子本君闭关前,你必须要给自己找个夫婿。”
      逼......婚的又来了......
      安含翻个白眼:“本人不举。”
      鬼君语重心长道:“小含含,你呀,随便找个男人就行了,不要太累,性格不要不要强。”
      “哦?那若我想找女人呢?”
      “也行!本君还能替你看看!”
      ......
      言下之意,鬼君不管男女也好,是人是鬼都没所讲......
      “爹。”安含难得叫一次爹,“没人配得上我。”
      “......小含含,将就一下。”
      “吾若誓死不愿将就,尔等奈我如何?”安含正色道。
      “唉,小孩子......”鬼君拍拍她肩膀。
      “不将就,不妥协,不委屈。”
      “他愿为我赴汤蹈火,我也愿为他万箭穿心。”
      “我要自己觉得我何徳何能才配得上他,而不是让我觉得自己便宜了,我值得更好的人......”
      “够了!”鬼王推开美人狠狠地扇了安含一巴掌:“你找到了吗?你找到了吗?”
      “从未。”
      鬼君冷笑道:“你要找多少个男人我无所谓,反正,反正你现在必须找个男人成亲,老大不小了,还和本君说爱情......狗屁爱情!”
      ......安含贵为文神,却有个无比粗俗的爹。
      唉,鬼君就是这样。

      找男人。
      安含打算是随便上娼馆找个男人,结果全部都是女人......
      还是她不喜欢的那种,不是过度丰满就是过度瘦弱,她不喜欢。
      前者废劲,后者没劲。
      她走了两间娼馆,虽是化了做女相,可是找女人找男人还是很别扭
      好......别扭!

      安含别扭得直接回鬼界,结果经过鬼界时见到了之前她顺手救的那个少年。
      少年面色白中透着健康的红润,五官端正,肤白鼻高,温和清秀,在攘来熙往的鬼市中丝毫不被那些来往的神啊鬼啊所淹没,他面露浅笑,浅浅的酒窝,蛟好的面容......若安含是一般的女孩子家家早就沦陷了。纤长的手指招地挥着。
      原来,他在向她挥手呀。
      原来,他在等她呀。
      安含也懒得娇柔做作,直接大步向前,一瞬间忘了少年不是当天在薄家扫落叶的少年,他只是那个求无字碑的少年,可她一时忘记了,直叫他:“阿颜!”
      少年的浅笑彷佛凝固了,安含挺尴尬和不好意思,人家的名字还是自己取的呢,结果自己叫错了......
      ”抱歉呀......”她是挺抱歉的,骗这少年说他死了,他就傻傻地信了,结果是自己说谎话骗这少年留下来的,自己却把他忘了......
      “没事。”少年又是一笑,笑得更为灿烂:“请少君殿下记住,我叫安非离。”然后顺手从安含头上取下一块刚刚落下的银杏。
      安含抖了一抖。
      “真漂亮......”安非离将银杏叶轻轻地拾在手上,细细观看。
      风起,银杏树上的叶子迫不及待地漫天飞舞起来。
      衣袍微翻,乌发微扬。
      “好......”安含喃喃自语。
      “少君,什么呀。”
      “啊?刚刚你说的......我,我会记住你的名字的。”
      “还有,你和凌琛说一下,回去住我殿的其中一个副殿,住他的隔壁的那个殿。”
      鬼殿说是鬼殿,但其实“殿中殿”,鬼殿有无数个大大小小的殿,两个最大的主殿中还有两个颇大的副殿,和其他的偏殿,自从那次救了他当天安含都没有怎么管过他,见都没有见过。安含猜想,那些下人可能见到她一个少君顺手救了一个和她关系不亲密的凡人,随手将他开发去某一个偏殿了吧。
      “对了,我等一下一起陪你去收拾东西吧。”安含不想见到她爹。
      “好的少君。”安非离又笑。
      安含都想直接叫他别笑了,整天笑,媚人心智。笑得别的小姑娘喜欢上他向安含提亲怎么办,安非离现在可是她的“殿中人”。

      他们回到鬼殿,安非离带着路。只见他带着安含绕过了大大小小的主殿副殿偏殿,最终停在下人们的寝处。
      “少君。”安非离为她打开门。
      安含没说话,只是走了进去,寝处里还有些下人们在清洁,见到她忙匆匆向她行礼。
      安非离坐在自己的床上,静静地折衣服,低眉顺眼,彷佛岁月静好。
      安含一下子火都大了,大声吼对安非离道:“谁让你住这?我是让你住副殿住偏殿!”
      安非离吓了一跳道:“我......我以为......”
      “你以为如何?”
      这住的都是鬼殿中最低等的仆人,稍为得她或鬼君心的都会住在副殿或偏殿,他怎么会以为自己会住这?
      “我......我想......那天少君,救了我,我就打算在少君这帮助做事,所以就在文书所帮忙排书。晚上时问了殿内的一个姑娘,她说,新来的下人们都住这......”
      安含白他一眼:“你还会排书?”
      “嗯。”
      “会武功吗?会法术吗?”
      “不会......”
      “算了,跟凌琛学。你会做饭吗?”
      “我......我会炖奶,炖汤,烤肉......”
      安含高兴地拍手:“不错不错,又是个万用的人才。”

      从此,安非离就住在副殿了。
      安含睡得非常晚,一般亥时、子时就寐,起得更晚,过常午时还在梦中,安非离在她身边待在她入睡,他起得比她早,坐在她床头,可以成为她每天第一个和最后一个见到的人。
      安含不经意、不觉晓、不解风情,安非离一个人默默满足。
      结果一周过后,凌琛发现了有猫腻。
      这些安非离总是会一大早起来找他练剑修法,还会和他一起在安含殿外守夜到很晚,凌琛走了他还在那,站得笔直笔直的挑望着他离去的身影。
      安非离该不是......喜欢自己吧。
      凌琛花了整整一晚的时间,确定自己不喜欢安非离,尽管他五官俊秀、脾气好......可就,莫名其妙地不喜欢,感情这鬼玩意,真的奇妙。
      毕竟都确定了自己不喜欢安非离,他打算直接在他和少君面前表明自己的心意。
      两个人怕尴尬嘛。

      誰知,兩個怕尷尬。
      三個人,還有一個非在局中、被人硬扯進來的暴燥的少君。

      午时。
      难得一日安含起得较早,梳洗完毕,下人们端了午饭的菜肴进殿。
      当然,安非离和凌琛也在殿中。
      安含对身边的人,看顺眼的人没什么架子,自从安非离入住了她的偏殿后,他也加入了安非离和凌琛的饭局。
      安非离发现,安含对凌琛和他很不一样,安含对凌琛很随意,她会叫凌琛滚,但不会叫自己滚,只会说自己想一个人待。
      他觉得她挺可爱的,和自己简直天差地别,他年幼时的事早忘了,一个月前的自己还跌穿了脑袋,所以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只知道自己很破,不够好看,比起金枝玉叶的少君殿下,他连鬼妖、狗屎都不如。
      他本来以为,少君捡了他救了他,便不会再望他一眼。
      事实也是如此。
      他卖力得擦著书架,小心翼翼地粘着破烂的藏书,连别人偷懒时都在干活,就希望可能有次,少君看书时,可以顺便问上一句自己,少君经过文书所时,经过时可以进出看看。
      可是,还是少君没有。
      可能是少君太多琐碎事了吧。忘记了自己随手所救的一个人。
      他本来打算就这样好好的干活,早有一天少君会注意到自己的。
      可是,那天听闻下人们多嘴谈及少君和鬼君因讨论婚事而闹得关系很僵,少君直接去了逛娼馆找男人。
      安非离听闻却很紧张,少君救了他的命,是他的救命恩人,是在他痛到奄奄一息,喂甜甜的冰糖给他的人。娼馆中的男人,很脏,配不上这么冰清玉洁的少君。
      可自己,又比娼馆中男人干净多少?他在茶馆中作陪奏,有角落弹他的琴,根本无人问津,虽然有了一块如同遮羞布般的遮面纱。可比起少君殿下......
      他不敢拿自己和少君殿下比。
      是胆怯。
      少君殿下,她好好啊。
      连一个毫不在意的人都可以顺手救,少君真的好好。
      她对安非离,对他自己也好好。
      少君给了他的名字,还给了他一块有名字的碑。
      殿下这么好,谁配得上?
      安非离心事重重地扫完文书所的地,不放心少君一个人去娼院,自己打算追上去。
      少君应该记得自己的,至少记得自己的名字。
      因为是她亲自给的啊。
      结果经过鬼市时,那些散仙半鬼都在议论纷纷。
      “少君去娼院了!”
      “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一个多时辰前,差不多两个时辰了。”
      少君竟走了这么久了......自己还以为少君刚刚才走......可以追上她的脚步呢。
      唉,自己真的太狂妄自大了。
      本来打算回文书所的,可灵光一闪,就打算站在鬼市等她。
      他追不上,那他至少可以站在原地等殿下呀。
      殿下应该回来时,应该会经过鬼市,应该会看到自己的,应该会的。
      就这样站了几刻钟,说真的时间来说,不太长。也没有望穿秋月,他没有不开心,反之很是期待。
      少君会不会认出自己?会不会忘了自己是谁?
      他就这样傻傻地望着鬼市的入口处,周围有鬼有仙在窃窃私语:“这个人在等他夫人哇。”
      “可能人家是个断袖哇,看这仙风道骨的模样哇,看这小身版哇......”

      少君!少君来了!
      少君身穿红衣,在那里好像有点不高兴,在踢石头。
      少君!
      他高兴地向少君招手,少君也笑着走过来。
      少君听他学法练武,他练。
      陪少君从早晨睁大眼睛到夜晚,他不想缺席,不想离开。
      后来,也就是现在,他可以和从小侍奉少君到大凌琛平起平坐了,他们可以和少君一同吃饭,他真的好羡慕凌琛啊,原来自己的出场次序,从一开始,就输得一败涂地了。

      安含快乐地喝着莲藕汤,藕断丝连,口感又爽,秋天就是要吃藕。
      她看着安非离和凌琛两人看上去好像各有心事,连肉和汤都不吃不喝,吼道:“吃饭!不吃就滚。”
      “好。”安非离立刻听话地夹了块肉,凌琛若有其事道:“殿下......”
      “说话!”别支支吾吾半天不出声,烦!
      “殿下,那个,非离公子好像......钟情于属下......属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安含强迫让自己咽完那口莲藕汤再笑。
      “殿下。我没有这个意思。”安非离委屈道。
      “怎么可能!你一直找机会和我相处......虽然我不讨厌断袖......可,我、我不是断袖呀!”
      “哈哈哈哈......”安含再夹了块烤鸭,吃瓜不嫌事大。
      “不!”安非离绝望道:“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断袖!”
      安含咬着鸡腿道:“不不不......我也觉得你对他有......那种意思。”
      她弄得自己满脸是鸡油,但还是语重心长地对安非离和凌琛说:“你们一对,也好。”
      “不不不......”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道。
      安含拿湿毛巾擦擦手,叹息道:“唉,这种事,我一个局外人,也没有啥说话权。”
      “少君言重!”凌琛臭脸道。
      这时,下人们进来通报:“殿下,君上找您。”
      安含突然想到了他爹之前叫她找男人成亲,狠狠地拍了一下脑门,吼道:“靠!老娘居然忘了找男人!”
      啊,尽管她那长年闭关的爹出关了,可她都好多天没见过她爹了,若让鬼君发现别人居然无视了自己,鬼君可能要气得把鬼市翻过来。
      这不是夸张。实际上,在两年前,当年安含刚满十一岁,因鬼君长年闭关,天界有何大小事都是直接通报给她,本来没有什么问题,可鬼君向来自尊心极强,而来通报的是个很年轻的孩子,大概十七八岁,第一次到鬼界,只认得少君安含,不知其父,向安含报事时嘴一快叫了君上。
      本来呢,叫君上问题不大。鬼界又称魔界,对掌界人的称呼有众多叫法,鬼君可以叫鬼尊,可以叫尊上也可以叫君上。关于少君,那就更多了,安含是个女的,叫帝姬殿下,到八岁继位少主,有人喊她少君殿下,也没什么问题,她也不觉得别扭,反正自己在人间的宫观也是刻的太子殿下,自己也经常化男相,叫着叫着也挺顺耳。
      君上,少君,君上。君上这称呼就更没问题了。可就是鬼君那时候心情本就不是特别爽,一见那个传话的年轻人丝毫不知道自己是谁,就吼出了那句“世间美谈”,亦是天界年轻后辈对鬼界掌权人的正解:“只知少主,不知其尊。”
      后来,鬼君在瞎逛鬼市时听到两个来鬼市吃喝嫖赌的天界年轻散仙,他们不过是无意间说了这句:“只知少主,不知其尊”再加上了一句自己的心得:“我也是啊,哈哈哈,鬼才知道那鬼尊是谁啊!”
      鬼君气得抓住那两个人的衣领子吼道:“老子就是鬼尊!”
      ......
      那两个散仙吓得直接青脸,连法灵都散了。鬼君还不顺气,手一颠。
      鬼市,一瞬间,反了。
      同时,幸好少君殿下发现及时,鬼灵一出,成功把鬼市再正了回来。
      从此,世人、世鬼、世仙又呼一声:“少君正市。”
      少君正市,少君正世。这又成了安含众多美谈中的其中一个:少君正世。

      幸好,这次鬼君心情很好,因为他又意外救了落水美人,那美人又以身相许......对了,那个姨娘叫小水水。
      鬼君心情好到好像已经忘记了前几天才为了自己女儿的婚事撕皮,对这件破事闭口不提。而鬼君不过叫她去宋家跑一趟,把鬼君新做的灵符交与宋家主。现任宋家家主宋仁生和鬼君忘年交,可那时安含可是整整烧了九座神殿......罢了,见冤家好过去逛娼院。
      反正安含又不怕宋仁生,要怕也是宋仁生怕她,去那宋家混两顿仙家饭也好。

      神界宋家。
      安含懒得施法,一路乘舟前去,躺在舟尾,哼着小曲,顺着水流前去。一身红衣,飘飘欲仙。身边的两个男子,一个墨衫,粗眉大眼,手持一把一品神剑;一个道袍,与另外一个男子相反,他的五官淡雅如山水画,少年坦诚的笑容,随便地散着头发,束个不高不低的髻,倒是清秀,也有仙家之气,仙风道骨的,彷佛尘俗不染。
      安含这次去宋家带上了凌琛和安非离,打算三个人聊聊天也不错,安非离性格比凌琛好多了,是只可可爱爱没有脾气还温润如玉的兔子。
      在河流飘了整整两天还没到,安含吃完最后一块牛肉干后决定施法手动加个马达,一个时辰不到就到了宋家家境。
      再经历了一个马车的颠颠簸簸后,安含三人便成功到达了宋家仙都。
      仙都还是神都,她也不知道。
      “呼......”安含下马,顺手扔下了她用来遮目的白绫,白绫飘在地上,沾染了尘灰,应该不能用了。
      安含和凌琛总是走在老前头,落下安非离一个人。
      他也总是一个人慢慢地走,望着两人的背影。
      安非离见那白绫掉在地上,提起衣袍,轻轻地拾起那条白绫,望了一眼后,再小心翼翼地塞入袖中。
      他更加快地跟着安含和凌琛的脚步,他知道,再慢点别说是跟了,追都追不上。
      追都追不上。
      追都追不上......

      安含三人到了宋家仙府门外,只见早有人那门口处等他们了。
      此人仙气逼人,俊美异常,肤色也是非人的冷白。身高大概和凌琛差不多,大概都是六呎六吋左右。
      实在俊美,五官比起安非离的柔和要更为梭角分明,比起凌琛又略为柔美。安含见过不少的美男子美女子,却没见过有一人可以和他五官、脸蛋争锋。
      “公子好。”安含向他招手。
      此手露出笑容:“宋余墨见过殿下。”
      安含脑子一瞬间空了,心想妈的谁是宋余墨!怪我前几年不参加世家子弟们的聚会,搞得现在连个好看的小公子都不知道。
      算了,至少是个姓宋的,刚刚自己那声公子总算没有叫错。
      那人像是会读心术般,会心一笑道:“殿下日理万机,余墨不过一介寒门法士,殿下不知也正常。”
      寒门法士个鬼,宋家最出名的就是有钱。
      “不不不。”安含挥手道:“你......很好。”
      宋余墨道:“谢谢殿下了,殿下请进。”

      安含三人在宋家走了一圈,有两个结论。
      一,宋家真他妈的有钱。那九座神殿被她烧了,宋仁生记恨她,应该不是钱的问题,是日月精华的问题。虽然说鬼界也很有钱,应和宋家不相上下,可她的鬼殿哪有这么张扬?她不过是乱扔神剑罢了,而宋家的神宠、仙灵们到处都是,奇珍异宝,奇花异草,就像是专门拿来和外人炫耀一般。
      安含想,回鬼殿自己也改造一下,不然在这宋家面前居然还显得寒酸。
      呵呵,自己堂堂一个少君,居然自己的老窝还穷酸过一个仙门世家的仙都?
      其二,在宋家走了一圈,走马看花,把一切放在明处的宝贝看了一次,可就还是见不到宋仁生,安含心想,该不是那老头太害怕躲起来了吧?
      安含问:“公子可知宋家主在何处?”
      宋余墨道:“家主在七天前就前去仙京找水神了。怕是......这二十天之内,都回不来了。特别吩咐余墨好好招待少君。”
      安含心中骂道:“果然那以老头不怀好意,他早知得知宋仁生不在,叫宋仁生把这个宋公子招呼我,所以......这是另类相亲吗?”
      安含望着宋余墨的眼睛,忍住心中的愤意道:“有劳公子了。”
      宋余墨的眼睛很漂亮,熟悉又陌生,又有点眼熟,但他的眼睛像是一个漩涡,会把人沦陷。
      她不敢看。

      其实,在这宋家待个十多二十天不是问题,好吃好住地供着她,可这宋余墨......的确尽了主人之风,但......也不能说他不好吧,就是太好了,可安含一想到自己之前还烧了他家九座神殿,虽然她是有理由的,可还是觉得自己对宋余墨无恩无情,人家平白对自己这么好,有点别扭。
      安含凌琛安非离三人宿在宋家最华丽的客殿,安含独自一主房,凌琛安非离宿在旁边的其中两个客房内。
      安含一直睡得晚,宋非离与他们吃完晚饭就告退了,安含还精神奕奕的,在带来的包袱行李中找找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摸到几张仙阵的图纸,安含连忙叫身边的两人过来画仙阵。
      所谓仙阵图,类似下棋,必须步步为营,处心积虑,有大局观才能赢。其他安含玩这玩意没有那么差,但她心思不够凌琛,凌琛行一步思百步,是布仙阵图的一把好手。
      两个回答。
      安含很快乐,有安非离垫背,她好胜心一直好强,可和凌琛玩布仙阵图的话......还是算了吧,赢了个安非离就好。
      安非离太太太单纯了,每次都被凌琛阴到,连安含都可以摆他两道。
      安含打个哈欠:“安非离我真的好爱你。”
      “......”
      此话一出,震撼两个人。
      她连忙解释:“凌琛!我是绝对不会......”
      凌琛立即打断她的话,向她单膝跪道:“少君言重了!.。
      安非离笑着叉开话题:“那个宋公子.........”
      凌琛拍手:“那个宋公子......有点像宋瑶!”
      “宋瑶?谁?”安含在咬指甲,她一无事就喜欢咬指甲,从小到大的习惯。她后来觉得咬指甲很像个小孩,打算戒掉,可发现戒不了,所以只在熟人面前或者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偷偷咬。
      凌琛道:“就是那个在世家公子榜上的榜首,好像叫宋瑶吧。”
      “就是那些狗屁仙门世家自吹自擂的榜?”安含问道,仙门世家很喜欢搞这些没用的榜,作为鬼界少君,她还上过不少次。
      凌琛思考片刻:“这个榜和世家小姐榜的公信力都蛮高的,是由仙门子弟和仙京的部分神仙投票而成,比较公道和中立。”
      “抱歉呀......世家小姐榜又是什么?”安非离好奇问。
      凌琛道:“就是仙门世家那些千金谁最好看,法灵最强,最有经济条件,最才华洋溢者吧?少君自从九岁在继任少君,在公众前露脸后,已经横霸此榜五年了......”
      安含嘿嘿一笑:“脸这样东西不重要,有样好玩意叫画皮。”但她底子的确长得不差,换张皮或者擦点胭脂水粉可以倾倒众生绝不夸张。
      安非离问道:“可少君这......不算是仙门世家啊,怎么都可以上榜?”而且还是榜首呢。
      “少君一骑绝尘,依民意,大家都说要加上她做为选项之一,不然对不起天地良心。”凌琛道。
      安含继续冷笑:“天地良心?琛琛你这买榜还这样正经......”
      凌琛立即道:“属下并无买榜。”
      安含往床上一躺:“你买榜我无所谓,倒是别拿我的钱买就行。”

      难得安含睡得很早,起得也很早。她一早起来咬甘蔗,安非离和凌琛在练剑。
      啊,美好的清晨,美好的世间。
      甘蔗好甜,真好吃。
      安非离看她咬得牙吃刀,走过来用剑帮她把甘蔗削得一小块一小块的,笑着喂她。
      “唔......谢谢。”安含啃完了安非离削的三恨甘蔗,拿草纸擦手道。
      安非离眯着眼问:“还要吗?”
      “不了。”安含挥手,顺便夸道:“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人了,法灵底子这么好,练剑也很是不错......将来呀,我帮你在仙京天庭那边求个武神将军的职位,别埋没在我手上。”
      本来安含是想让安非离生生世世跟着她,当她的应声虫,可安含渐渐发现安非离是块好料子,真的好料子,她平时自持有鬼灵和自己的法灵高强,比绝大部份仙家子弟或各大家主、天庭大部份神官都要强上不少,可安非离的法灵纯粹,纯粹而强大,而且在练剑方面有极大的天分,若勤修道法、勤练剑,将来绝对可以压她一头。所以她不打算放一个前途无可限量的小子在自己身边,把安无离点将上天庭,当个武神武神,造福世人,有权有势,将来若功成名就还可能会念及当年提拔之情。
      某程度上,安含害怕安非离,法灵渐渐强大,心思一歪......若成恶鬼,定造祸世间,天翻地覆。
      她又舍不得毁掉他的法灵,这样他就会像之前那个被人封法灵的阿颜一样。
      好可怜。

      安非离反应了很久,道:“殿下不想要我了吗?”
      若不想要了,像扔不喜欢的神剑一样,扔了就是。
      为什么还要和自己说?偷偷地扔了就好。
      安含连忙否认:“不是的,我是为了你好,不要在我身边,埋没了自己。你比任何人想像中好。”
      “在殿下身边,就是我的最好了。”
      安含乖乖闭嘴,免得再和他吵。
      留就留吧,年纪大了点,成熟了,就会自愿离去了。

      来到宋家仙都的第三天。
      今天宋余墨难得在吃完午饭才出现,这么晚才出现令安含发现自己快迷住这张脸了,没他感觉烤鸡翅都少了点孑然味。
      宋余墨今日难得正经:“北淼现在不太太平,我怕是要离开一段时间去看看情况。”
      “北淼?”安含皱眉,北淼是宋家和鬼界的边境,这本来应是宋家的地盘,可因鬼界势大,鬼君尤爱这北淼的雪山雪境,硬是把北淼当做鬼界地方,鬼君一直和宋家主宋仁生交好,宋仁生也无所谓,北淼就成了双方的边境。
      宋余墨边按了按自己的鼻梁边说道:“早上下属来报,有一百多名居民被雪怪杀害,雪怪将其肉身取走后把骨头排列地整整齐齐地送回受害者家中......”
      “雪怪又是......?”安含同道。
      “一个白衣男子,戴着白银面具,远看就像一身是雪,融合在北淼的雪境、雪山中。而且法灵高强,修为也不低。”
      “这样......我最近闲来无事,本打算替我爹找找宋家主的,不过现在宋家主也不在家,那我和你一同去北淼吧,一同回来后再找宋家主。”宋含道。
      宋余墨忧虑道:“少君仍千金之躯,北淼此趟很是危险......”
      安含知道他在害怕什么,笑道:“我可以的。”
      她自是可以,一个雪怪而已,就算是四大家主连合纣她一人她也不一定会输。
      “这样啊,劳烦少君准备一下,那我们就大概过半个时辰左右出发吧。”
      “好。”

      其实也没有什么要收拾的,衣服可以变,啥都可以变。不想变还可以买。
      像她这种神仙是可以瞬移的,只是要废大量灵力,容易累,或者空移也行,就像变术法一样,但是也要花时间。
      所以通常会直接飞,又或者像个凡人一样坐马车等其他交通工具。
      移动的法子不少,安含也懒得想,她现在也没空烦这点鸡毛蒜皮的小破事,她现在只在想如何让安非离不跟自己去北淼。
      去北淼嘛,说是她一个人打十个雪怪也没问题,可她还是想带凌琛去,习惯,没有原因。
      可安非离......尽管他的法灵不错,非常不错,可他一个凡人,虽然天资好,可是剑也只是练了几天,剑使得自然没有安含和凌琛好。
      一路上,又要收复雪怪又要照顾他......本来就烦了,那就更加一层......更加烦......
      安含望着安非离乖巧地跪在地下整理她的零食,开口道:”那个,刚刚宋公子也说了,北淼此行多为凶险,你还是在这等我们吧,应该也不会太久,十日之内就差不多可以回来了。”
      安非离笑道:“我不会拖殿下后腿的。”
      安含道:“我怕你受伤......”
      受伤了还要她救,麻烦。
      安非离道:“若我身陷险境,麻烦殿下舍弃便是。”
      安含:“那......好吧。”

      北淼在北边,大部分的房屋在高山上,海拔甚高,安含走到半山腰就气喘吁吁,一边给自己调来四海八荒新鲜的氧气。
      终于,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山顶。
      北淼由多座高山组成。住山顶的多为有钱人家,而这次“雪怪”的受害人多为住山顶的富人,不过住山脚,为富人做牛做马的穷人家也有不少。
      简单来说,从表面上的那一百多个受害者来看,压根儿看不出来太多规律。
      一到山顶,居民早就候着这。那十多个居民向宋余墨拱手:“宋公子。”
      宋余墨彬彬有礼道:“大家好。这位是鬼界少君。”
      安含扯下遮目的白绫:“嗨。”
      她的本身由于眼睛见不太得强光,山脚走到山顶,烈日当空暴晒,所以就戴上了白绫。
      “少君殿下,请您救救我们吧!”所有居民都哭着向她跪了下来,神色担忧且恐惧。
      “殿下!他每晚杀一个人,已经杀了整整一百零七条人命啊!”
      安含皱眉:“为何如今才说?”
      为首的少年道:“那个妖怪在白天放红纸在受害者的家中,然后会在深夜时分,陆陆续续在晚上把一个人抓走。可那些失踪的人表面上还在,但总是双目空洞地念一些奇奇怪怪的诗。然后每过一断时间,就会有整整齐齐的一副骸骨送到受害者家中,前几天才发现......那些表面上的活人,是......纸娃娃!“
      安含听得毛骨刺然:“那......现在,受害者的纸娃娃和骸骨全部都发现了吗?”
      “是的......不过,那个雪怪,他他他又把一张红纸放在......洪老爷的家中!洪老爷门不敢出,把门窗反锁......”少年答道。
      安含手持前尘,道:“我们去找他!”

      洪老爷,原名洪四海,是个地主,甚是有钱,而他家的所有男丁女儿,家仆姬妾,都死了。
      比较特别的一点,他的儿子是个状元,在昨天发现他的骸骨,死了。
      在他发现的红纸上还有四个字:“最后一个。”
      洪四海会是最后一个,死在雪怪手下的亡魂?
      安含和宋余墨商讨片刻,决定安含自己在洪四海屋中守株待兔,凌琛和安非离保护她。宋余墨带洪四海下山。
      太阳......下山了。
      夕色正浓,雪山的雪从未停过,雪落下来,不急,打在身上也不痛。
      安含三人在洪四海屋内等着,她原先打算先伪装成洪四海的样子,诱敌深入。可她转念一想也算了,反正那个雪怪对她这种级别的神官小菜一碟,还要她老人家伪装一番?那可真是高抬那个“雪怪”了。
      深夜时分。
      宋余墨把所有居民都赶到山脚下去了,所以现在整个山顶只有他们三人。
      “寒......读......”
      有打油诗的声音!
      那个雪怪,来了!
      那个反锁的门,咔擦一下,不废吹灰之力地被打开。
      安含手持前尘,往黑暗里的银白色人影一刺。
      刺不中要害,可总算是伤到了皮肉。
      那个银白色人影纵身一跳,跳下了山崖。
      安含眼看追不上,对后面的安非离和凌琛吼道:“在这里!等着我!”
      “少君!”
      “殿下!”
      然后,她跟着那银白色人影,跳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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