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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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的办公室里通常都是田谷青山在处理文件，这次也不例外，全港.黑加班的情况下田谷青山自然也有事要做。
久作子打开办公室的门，看到的就是趴在办公桌上小憩的田谷青山。
“谁……啊，Q大人，不好意思我……”被开门的声音惊醒，发现是小上司，田谷青山尴尬站起来地想要解释却意识到无从解释。
久作子摆摆手，“手上的任务都完成了吗？”从柜子里取出两条小薄被。
“都完成了。”青山低头站到旁边。
“那就睡吧。我也睡会儿，有急事再叫我。”久作子裹上被子往沙发上一倒就开始睡觉，怀里还紧紧抱着她的娃娃，睡着的样子就像其他这个年龄的孩子一样可爱的，谁能想到这是曾毁灭[高濑会]的元凶呢。
青山无奈地叹口气，“睡在沙发上会腰疼的吧算了小孩子骨头软没有腰应该没事……”他小声碎碎念着，蹲下来给久作子脱鞋把小腿搬上沙发，久作子满意地翻了个身，青山又给她掖好被角，动作熟练地仿佛一个男妈妈而不是单身未育的大好青年。
……
一觉睡到中午，久作子是被饿醒的。小孩子本来就饭量小，她上一顿还是昨天下午四五点钟吃的晚饭，过了二十个小时早就消化完了。
办公室里没人，青山估计是去食堂了。久作子洗漱了一下，推开门，正好见着提了盒饭上来的青山。
享用了贴心的部下给她带的午餐，久作子决定去关心一下从晚上熬到现在的老父亲。
到了首领办公室，里面却没人。守卫说森先生和广津先生去楼下了，于是久作子又转头乘电梯去一楼。
在一楼大厅，透过玻璃门就能看到外面的院子里整整齐齐排列着上百个裹尸袋，还有场地中来往的港.黑成员在搬运尸体、登记信息，森鸥外则背着手站在门口的阴影里沉默地看着。
“一共多少人？”久作子走到森鸥外跟前问道。
一旁的广津柳浪答道，“共有一百四十名成员死亡，其中异能力者三人……但只找到了九十九具遗体。”剩下的都被重力的黑洞吞噬了，什么也没有留下。
按照惯例，之后会联系他们的家属。有家属的让家属认领遗体并发放抚恤金，没有家属或者家属已经断绝关系了的就火化后埋进港口黑手党成员的公墓。不过这次事情闹得有点大，在一切平息下来之前恐怕没有什么功夫去管抚恤金的事——当然，主要也可能是因为一次性烧了太多武器，一时拿不出钱。
“他们的牺牲是有价值的。”森鸥外说。
“走吧，久酱，我们去见见你昨天想见的那位。”
久作子点点头，亦步亦趋地跟在森鸥外身边，通过了几道隐蔽且保密级别极高的暗门，来到了地下深处一间隔离室门口。太宰似乎早就接到了通知，正无聊地蹲在墙边旁若无人地打游戏，整个空间里回荡着游戏的音效和太宰的抱怨。
“森先生真是的，这么点小事还要叫我过来。”太宰似乎是因为森鸥外的到来一不小心分心输掉了游戏，把手机往口袋里一揣，晃悠着边站起来边嘟囔道。
“拜托太宰君了嘛，毕竟是超越者嘛，不亲眼看一看还是没法放心。”森鸥外似乎心情不错，对太宰也用上了讨好爱丽丝的态度，双手合十地笑着。
太宰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反正你看一眼就能知道，那家伙现在是没什么别的心思了。”给森鸥外让出开门的地方。
森鸥外礼貌地敲了敲门，手掌按上旁边的识别器。“滴”的一声电子音响后，充满科技感的沉重的门缓慢打开。
隔离室里设施比较简单，但比起刑讯队的其他地牢还是要好多了，干净整洁的环境、必要的桌椅床铺洗浴设备等家具，甚至还有为了便于通入毒气而建造的换气系统，与其说是囚笼，不如说是与世隔绝的安全屋。
门打开了，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太宰率先走进去，森鸥外和久作子跟上，只见魏尔伦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一条腿膝盖屈起，右臂随意地搭在额上，望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发呆。
三人进入房间后，魏尔伦像是才注意到他们一样，给了一个眼神。仅仅一个眼神，久作子突然就理解了太宰为什么说“看一眼就知道了”。所谓“哀莫大于心死”，大概说的就是魏尔伦现在的样子了吧。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现在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吊着一口气勉强留存于世间的幽灵，一身“求死”的气息和太宰疯起来的样子不相上下，但又能看出被好好控制着，仿佛自我折磨般依然选择“活着”，但也仅仅只是保持着“活着”的状态而已。
“是你们啊……”
“久仰大名了，魏尔伦先生。”森鸥外微笑着打招呼。
“森鸥外先生，这次应该是本人吧。”魏尔伦平静地说。“我很少佩服什么人，但这次不得不承认，败给你们了。”
“主要是中也君的功劳。我已经听说了，如果不是您给中也看到了打败你的方法，再多的计谋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也不堪一击。”
“中也……中也啊，我弟弟他现在怎么样了？”说到弟弟，魏尔伦眼里恢复了一些神采。
“中也君伤得挺重，又使用了过多身体无法承受的力量，现在还在昏迷中。”森鸥外眼神里看着有些担忧，“中也君毕竟是我重要的部下，稍后我会亲自去为他检查身体的。”
“这样啊，那就好，咳咳……”
不知道这有什么“就好”的，或许魏尔伦的态度是弟弟活着就好吧，久作子胡思乱想着，不知道中也哥到底怎么样了，未来开“污浊”倒是很熟练的样子，这第一次开大概会比较艰难吧。
看见魏尔伦身子还有些虚弱，森鸥外适时地问道，“魏尔伦先生还需要什么吗？有什么请尽管说，我们尽可能都会满足。”魏尔伦被带回来，只经过了简单的伤口处理，完全没有做检查，但看中也的情况，魏尔伦的内伤应该也好不到哪去，如果不及时治疗恐怕后果严重。
“可以的话，请给我送一些诗歌集来吧，还有纸笔。这些就够了。”魏尔伦说。
“我以为您清楚自己需要更多医疗支持，这样对待自己的身体可是会让身为医生的我看不下去的。”
“……跳过这些无聊的试探吧。”魏尔伦不带一丝感情地说。“我想你不会希望我离开这个房间的。不过正好，我也不想离开。
“这里就很好，只要你们能挡住欧洲的探查，作为收留我的报酬，我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帮你们一把。”
说着说着，魏尔伦又咳了几下。他伤到了胸腔，自然也伤到了肺部。
港.黑没有立刻杀死他，说明他还有价值，之后也不太可能会杀他。而魏尔伦所求的也仅仅只是活着而已，因为这条命是兰波不惜把自己变成异能生命体、变成特异点才救下来的。为了兰波，即使现在他获得了人类的情感，再怎么悲伤，他也要活着。
他对外界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既没有想杀的人，也没有想见的人。
但他还活着这件事不能被欧洲政府知道，他不想回去继续当他们的工具。而且像他这样失去力量的工具，说不定还要面临被销毁、或者再次进入实验室被研究的境地。兰波给了他第二次生命，兰波希望他像个人类一样活下去。
本以为这样就能直接达成协议，没想到森鸥外沉思了一下，说：“我本人没什么意见，不过作为首领也要考虑部下的心情。我想中也君、还有其他一些因为你而失去朋友的部下，恐怕会对此有异议。”
才不是，首领下达的命令，港口黑手党成员必须绝对服从，这是黑手党的基本准则，有异议也憋着，总归不能影响工作和任务，久作子腹诽道。
“也是。”魏尔伦苦笑道，“弟弟他……不，恐怕中也从来没有认为我是兄长不。中也他一定恨透我了，为了带他走而杀了他重视的人……我直到现在才感受到所谓人类的感情，但中也从一开始就有，他还有着很多伙伴。我们终究是不一样的。中也不会原谅我的。”
“不，小蛞蝓就是那种恶心的要死的好人。”太宰突然说道，他撇撇嘴，眼神瞟向一边。
森鸥外和久作子对太宰的日常diss中也视而不见，魏尔伦则是用看自家小孩朋友的眼神看着太宰。
“对了，太宰君，我的那顶帽子带回来了吗？你们应该知道了，有了那顶帽子就可以凭自己的意志控制‘门’的开关。”他的声音里带着苦涩的温柔，“那是我生日时——兰波将我获得自由的那一天定为我的生日，是我生日时亲友送我的生日礼物。请你代我将它送给中也吧，反正我也不会再用上了。就算中也讨厌我，至少那顶帽子的功能很有用。”
“不要。”太宰即答，“我才不要给蛞蝓送什么礼物即使是代送，也不想传达这种黏糊糊的话，这种话从我嘴里说出去就是一种ooc，让森先生做这种事才合适。”
森鸥外笑而不语。魏尔伦也不再说话。隔离室里骤然陷入了沉默。
“时候不早了，我要去医疗部为中也君做身体检查，就不打扰魏尔伦先生了。你需要的东西之后会让部下送来。为了不走漏消息，不能让你前去医疗部，不过我会带着医疗设备来进行检查治疗的。”森鸥外说。
魏尔伦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只发出了僵硬的低沉的声音。
“好的。谢谢。”
……
当了回人形挂件全程没有说话地见过了魏尔伦之后，久作子跟着森鸥外前往了医疗部看望中也，太宰则是一出来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中也戴着呼吸机躺在病床上，森鸥外查看着先前的检验报告单，给中也换药的同时细致地观察着他身体的每一处伤疤。
在检查到右手手腕时，他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印记，仔细观察后，森鸥外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中也的伤确实严重，刺伤、划伤、枪伤、穿透伤、电击烧伤、毒素残留、无法承受的力量导致的全身出血……多亏了他体质强恢复快，没有生命危险，但是需要好好养着。
很难想象中也在这一天里究竟遭遇了什么，一般人受到这样的伤能活着就是万幸了，而中也却拖着这样的身体战胜了魏尔伦，真的太难了。
见中也情况稳定，一时半会儿醒不了，久作子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为之后的工作作准备。
在等待森鸥外对中也进行检查的时候，久作子就让青山去收集那些死者的身份信息的报告。她到达办公室时，三份厚度差不多的报告已经摆在桌上了。
为了防止电子信息被黑客破解，港.黑的任务报告都是手写的纸质版。统一格式的表格上写着每个人的基本信息，附带的是详细资料，帮助久作子判断是否要给抚恤金、按照规定该给多少。久作子做出判断，青山在旁边记录。
三个负责调查统计的港.黑成员每人分配了48名死者，第一份资料一看就是老手整理的，条理清晰，重点明确，第二份资料普普通通，无功无过，比第一份资料看起来更费劲但该有的也都有。至于第三份资料……
“这个是谁整理的？”久作子看着手边的第三份资料，基本信息相当准确，几乎是把详细资料里用于评估的重点都列出来了，但详细资料部分，只交上来四个人的，而这四人份资料的厚度就比得上另外两份将近五十个人的资料厚度。
“是一名叫做坂口安吾的新人。”青山答道。
“是他啊……”原来是安吾，怪不得能把详细资料写成了人物小传。“难为他一天之内写这么多内容了。”
“把坂口安吾提交的详细资料整合一下吧，我想，他们的家属一定会想要看到这样的文字的。”
不过，已经看过的就算了，这次魏尔伦事件事关重大，久作子不希望坂口安吾看到太多死者的过去，这意味着他有可能会看到魏尔伦被带回港.黑的情景。如果魏尔伦能为港.黑所用，必然是如同底牌一般的，异能特务课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要不然真该让安吾帮每个死者写一下记录，让他们不至于仅仅是死亡人数中一个个冰冷的数字，而能留下可供怀念的回忆。
这样想着，久作子拨通了织田作之助的电话。
“织田作，你下周一周的时间被我预定了。如果你的上司要给你安排任务，就说Q先找你了。”
“好。”织田作之助还是一如既往的稳重。“我能问问要我做什么吗？”
“很简单，陪我一起去见这次事件的牺牲者的家属吧。”
被称为“治愈系男子”的织田作，配上安吾用心良苦的人生记录，一定能很好地安抚失去亲人的那些港.黑成员家属。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 4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