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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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来说，以久作子的身份和工作内容是不必亲自挨家挨户去见家属发抚恤金的，这种没什么危险的跑腿任务有的是底层人员愿意代劳。之所以要去，既是因为她愿意，也是因为森鸥外的要求。
在久作子提出要开发控制幻觉的能力后，森鸥外当即给她安排了几条训练方法，包括但不限于完整记忆大量物品的结构、材质、触感，以港.黑多个仓库为例记忆周边空间构成与建筑、物品，还让久作子去学习绘画的光影、透视与建筑学书籍。
“总不能因为‘构造的幻象与现实不符’这种原因而失败吧，在重要的战斗中，面对像是太宰那种程度的对手，细节至关重要。”森鸥外看着因为要学的东西太多而露出苦脸的久作子笑道，“这种东西也不急于一时，Q酱慢慢学就好。就算开发不出来能力，多学点知识总没错。”
瞧这话说得多好听，“就算开发不出来”。明明只要她的能力有做到这个层面的可能，森先生就绝对不会放弃。当然她自己也不会允许自己不拼尽全力开发这个能力，早点将能力升级，港.黑的成员就能少牺牲一些。
“另外，Q酱接下来不要只顾着体术训练，也该多和人打打交道了。”
“——要想构建出以假乱真的[脑髓地狱]，就必须亲眼看到真正的地狱哦。”
于是久作子在拿到坂口安吾提交的其他人的资料后带着织田作之助在全国跑了一周。
久作子长这么大都没怎么出过横滨，用四天时间一边避开军警的调查一边跑完了横滨内的牺牲成员家，剩下三天带着织田作之助一边旅游一边去拜访剩下的几家。
说旅游其实也算不上，只是坐在织田作之助开的车上看路上的风景，甚至同时还要努力记住可能会用到的场景以作为构建幻境的素材。
织田作之助作为前杀手，总归是见多了各种客户和人类之间的纠纷，这一周里见到的人和事并没有对他产生什么影响。但久作子两辈子都是在比较单纯的环境中成长的，就算现在顶着穷凶极恶的黑手党的名号实际上也对“人性”没什么直观感受。
当年作为普通人的jk一夜之间失去全部亲友，骤然离开学校后短暂的人生里就只有战斗与牺牲，如今也不过是离开孤儿院后在镭钵街流落了几天，之后接触到的长辈和朋友之外的人几乎只有地下诊所的患者和港.黑的成员。
“暴力”“死亡”这种事她并不陌生，但“人性”“社会”这种还是远了点。因此，可以说确实是没见过什么市面的久作子一次性见识到了不少的人类物种多样性之后，觉得有点超出她的想象了。
伦理剧一般的家庭关系，狗血剧一样的情感关系，久作子深刻认识到了什么叫艺术来源于生活。亲眼所见以及亲自收集情报证实的东西带来的冲击力和听别人说或者是看电视剧看小说是完全不一样的。
……
“林太郎，我脏了——”回到港口黑手党总部的久作子垂头丧气走到森鸥外跟前，“脑子里塞进去了不干净的东西，我要变成肮脏的大人了——”
“真是辛苦了呢，”森鸥外揉揉久作子的小脑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也不全是糟糕的东西吧？”
“确实有好的。”除了有因为金钱而产生矛盾的家庭、将死者视为耻辱的家庭等，自然也有真切地为死者的离去而悲痛的亲友。
“那要不要做点别的事转换一下心情？”森鸥外打开桌面上另一台笔记本电脑插上U盘，给久作子展示某个文件夹里的资料。
是全日本有记录的十一年前丢失或死亡的五岁男孩的档案。
“久酱会乐意来做这个事的吧？”森鸥外笑着。
居然这么快就搞来了，久作子感叹了一下森先生动作之迅速，深吸一口气，大声说：“这不是当然的吗！”
之前见完魏尔伦后第二天，中也就醒了过来，对他那种医疗部检查完认为怎么也得昏上个三五天的伤势来说简直是个奇迹。而中也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询问战斗结果，被前来看他的阿呆鸟一把按了回去，“你能好好在这里躺着就足够说明没问题了！”
而后是一身医生打扮的首领出现，再次给中也检查后让阿呆鸟、冷血和公关官暂且离开，听中也讲述了战斗的具体经过，然后告诉中也，“魏尔伦没有死，兰波君将自己变成特异点后救下了他。”
魏尔伦并没有说这件事，是太宰看到并推断的。
“兰波！？他不是……早就被我杀了么？”错过最后一幕的中也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兰波君在死亡的瞬间就对自己使用了异能力吧，作为留给魏尔伦的后手，一直以异能生命体的形态等待着或许某天他会来到日本。”森鸥外叹道，“他们真的是关系很好。”
中也沉默了一下。
“中也君是想要杀了他替钢琴师和外科医生报仇吗？”
中也欲言又止，纠结了一下，说：“原本是这样想的。”他想起了自己没有任何敌意地接近魏尔伦时的心情，想起了魏尔伦为了让自己打败他而传给自己的那段记忆。
“现在的话，就算了吧，已经杀了他一次了，我们扯平了。现在他的命是兰波的。”中也干巴巴地说。
“首领是对他有什么安排吗？”
森鸥外摇摇头，“暂且就关起来吧。即使他失去了过去那么强大的力量，超越者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价值了。
“不过中也君，我希望你之后能去和他聊聊，这只是作为成年人的一个小小建议。我还是希望中也君心里能轻松一些的。”
“……嗯，我会去的。”
然后在旗会的几个人回来问中也首领和他说了什么的时候，森鸥外就动用自己的关系网找人去调了档案。西途江树取回来的资料里，中也到实验室时只有五岁，那么只要不是出生在那种即使消失了也没有人在意的混乱地带，十一年前的档案里一定会有记录。
注意到中也手腕的小小伤口，森鸥外专门用仪器探测了一下，果然是铅笔芯刺入体内留下的。在镭钵街那种地方，文具书本是比食物更珍贵的资源，没有孩子会用铅笔作为武器，在实验基地里也不会。最可能是在中也参与实验之前，也就是说，这很可能是能证明中也是克隆体的本体——也就是人类的重要证据。
森鸥外并没有向其他人透露这个发现，只有久作子在得到允许看了实验室的资料后提出帮中也找到真正的亲人后他才告诉了她这条线索。
“旗会的大家为了帮中也找到作为人类的证据费了那么大功夫，林太郎作为首领可不能连收买人心都比不过部下啊。”久作子怂恿道。
“已经安排下去了。”森鸥外微笑道，“久酱这么积极的话，等档案调来了你帮我一起筛选吧。”
“当然！”她对自己在旗会的行动中没有出什么力一直有些遗憾，现在有一个能帮中也满足遗憾的机会，她绝对不会推脱。
筛选条件不算精准，在全国范围内有太多这样的孩子了，没关系，一个一个慢慢来就好。这些信息也是构建[脑髓地狱]的人物素材来源，拜异能力所赐，久作子发现自己每次大脑被填满信息拥挤得快要炸掉之后，一觉醒来，记忆力和思维能力都会有明显的提升。
说明这是一条正确的道路，不过精神消耗殆尽实在是太痛苦了，如果不是见识了魏尔伦这一战的惨状，久作子恐怕很难不偷懒地坚持训练下去，毕竟这种记忆训练，给自己放水是再容易不过的。
……
与魏尔伦一战后的半个月，港口黑手党都是夹紧尾巴做人，内部忙成一团，疲于应付军警异能犯罪对策课的调查。久作子从和织田作回来之后在总部蹲了四天都没见着一回太宰治，也不知道他是在外面忙着还是趁着夏天温度合适入水摸鱼——大概两者都有。
不过就在今天，军警的调查戛然而止，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这就是欧洲机关的速度么，政府在欧洲面前简直听话得像条狗。”作为受益者，久作子对军警的行为仍颇有微词。
“他们已经争取了，只是放过调查港口黑手党在谈判桌上并不是什么大的条件罢了，答应也没关系。而且，毕竟是战败国，这里又是同时有多个国家军阀驻扎的横滨租界，上面扛不住压力也正常。”像是想起了什么，森鸥外眼里有些黯淡，而后又嗤笑一声，恢复了平常的样子。“接下来就轮到我们的回合了。”
军警的调查停止，但造成郊区巨大破坏的港口黑手党终归是被盯上了。损失了大量武器、人员以及几个珍贵的攻击系异能力者的港口黑手党老老实实当着缩头乌龟，整顿内部，积蓄力量，并且为之后应对以英法为代表的欧洲调查团做着准备。
还有，为更长远的未来，做着准备。
久作子发现这点的时候已经又过了半个月，带着筛选出的更小范围的十几份档案，从信息的海洋里挣扎着游上了岸。
狠狠地睡了一天，突然闲下来的久作子想起自己原本是打算把会给死者写人物小传的坂口安吾介绍给太宰和织田作的，于是轻易地找到了已经不忙了闲着没事干躺在办公室沙发上打游戏的太宰治与没有哑弹可拆没有尸体可清理闲下来就在训练场锻炼的织田作之助，跑到了坂口安吾所在的办公室。
但是，办公桌空荡荡的，没有人。
“首领派了一支小队先行去欧洲调查，坂口君也在其中。”田谷青山在被询问时这么解释道。
坂口安吾，欧洲。
Mimic。
……原来这么早就开始布局了。
明面上是去调查欧洲可能派来的调查团，同时也是为了掩护派坂口安吾潜入Mimic卧底这件事吧。
没有一步棋是白下的，每一颗棋子都物尽其用，走一步想九十九步……不愧是森先生啊。
久作子一脸遗憾地表示只能等坂口君回来再让他们见识了，然后两个未成年和一个堪堪过线一岁的织田作又一起跑去了Lupin酒吧。
“坂口君会是对你们胃口的类型，绝对的。”
这一次，绝对不会让织田作死掉。
“很了解他？明明你也没见过他吧。”太宰说。
一个能完全控制[脑髓地狱]的Q，足够应对[窄门]的预知了吧。
“看一个人的文字是能看出来他是什么样的人的。”久作子一副文化人的样子，“把他写的人物传记当成小说来看，即使是给定的情节，有不同的人来写效果也差得很远。坂口君就是能写出文学作品感的人。”
林太郎想要异能开业许可证的话，就帮他拿到。
“说起小说，织田作不是想成为小说家么，在写了吗？”久作子打趣着问。
绝对不会，让if线的世界，成为唯一一个织田作活着写小说的世界。
“还没有……总觉得自己还没做好准备。”织田作之助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没有灵感呢。”
也不想，看到阿治哥和林太郎决裂啊……
“万事开头难。只要开始写了就会顺利很多。想不到些什么不如就写写身边的故事吧，反正都是观察人类，观察身边的人也一样，就当练笔了。”久作子说。
一直看着他们的太宰盯着久作子的眼睛突然说：“久酱，你在想什么？”
不能被太宰知道。这是久作子的第一反应。
“被看出来了啊，抱歉，”久作子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最近的训练实在太辛苦了，已经要变成习惯了，哪怕不是专门在看资料也会不由自主地一心二用进行着记忆训练。”
“劳逸结合才能有更好的训练效果。”织田作不赞同地看着久作子，太宰更是直接上手按住久作子的脑袋一阵猛摇，“织田作你光说是没用的，得用实际行动阻止哈哈哈哈！”
“停停停！要晕了啊！小孩的大脑可是很脆弱的会摇出脑出血脑震荡的哇！！”
“那是婴儿的大脑，又不是你的。”太宰毫不留情地说。
“哇，你居然懂育儿知识诶~”久作子揶揄道。
“得了吧，森先生那儿的书你看过的我也都看过了。”
至于森鸥外为什么会有育儿方面的书，咳咳，大家懂得都懂。
被太宰这么一闹，久作子对未来的担忧也散得差不多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她现在已经知道了Mimic首领的姓名、外貌、异能，知道他们到横滨后的据点是山林间的一栋欧式建筑，提前做好准备一定能顺利解决掉他们。现在要做的只有继续开发[脑髓地狱]的能力和保持体术训练这两件事。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 4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