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九、失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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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拂雨，岸上飘香。一叶小舟正飘在燕子江上，悠悠荡荡。
虚弱地趴在窗口，姬姚望着眼前辽阔的景，觉得心变得平静多了。一开始她还纠结着怎么就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莫名其妙闻不到属于医院的药水味儿，莫名其妙只有眼前恬静秀丽的景。啾啾…只听燕儿啼鸣，往返于江河岸上，流连着，娇唱着。
“咳…咳咳咳…”姬姚苍白的脸颊依旧美丽动人，虽憔悴反倒添上几分出尘。摸上额头厚厚的白布带，头晕忽忽的。额头上是个包，估计是给撞的，现在还在痛。伸出手抚过肩胛，好奇怪，醒来后总觉得那里一会麻一会疼。待摸上去时，莹白的指尖下是凸起的痕迹，摸着有些刺痛。可更让她惊恐的是，那纹路就像是蜿蜒的小径，一阵火辣辣的痛突然涌上心头。颤抖的手指上渗出一层薄汗，湿漉漉的。
一时间姬姚的心有些慌。怎么了？那儿是什么？刚准备对着水面解开领角查看，就被一人打断。
“小姚啊，来来，喝点姜汤。哎哟，怎么下地了？别坐那吹风，快过来。再受寒可不好啊！”嚷着走进舱内的就是姬姚的救命恩人，船婆婆。据说船婆婆跟她老伴常年以捕鱼为生。两个善心人，却一直膝下无子。那日他们停靠在江边，无意中发现姬姚便救起她。可她不是从悬崖上掉下来的吗？一想到当时的情景啊，姬姚依旧无法释怀她的失足之过，太悲哀了！做人咋做成她那样的！不过没死就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只是这里好像已经不是她熟悉的那个世界了……
“知道了。”轻咳一声，姬姚缓缓坐回小床边：“谢谢婆婆！要不是你们救我，可就便宜江里的鱼虾们了。”说着，举起拳头欣欣然。
放下姜汤，船婆婆笑呵呵地抬头，那蜡黄的脸笑起来皱起很多纹路：“你这傻孩子。”
“呵呵。”撑起笑脸，姬姚发自内心地感激，“婆婆，你们真是好人。”突然间想起什么，“对了婆婆，前几天我一直昏迷，偶尔醒过来时咳咳，我就想问的。”
“有什么你就问，老婆子我答不上，不还有我老伴嘛。”
“呵呵”姬姚被老婆婆的话逗乐了，“这里是哪？”
额头上显出几条深深的皱痕，老婆婆不解道：“你不知道？”似是不相信姬姚，认为她在开玩笑。
“嗯。”姬姚清澈的眼神对上老婆婆，点点头。
顿时，婆婆古怪地盯着姬姚，直让她的心不规律地跳动。可是没过几秒钟，婆婆的下一个动作却是，伸出手背摸上姬姚的脸，嘴里嘀咕着：“这烧都退了啊，难不成烧坏了。”
“婆婆…”姬姚推下婆婆的手，撒娇道，“哎呀，婆婆您刚还没说完呢，继续说嘛！我是真的不知道。”这脑袋好像又开始绞痛了。这人还真难交流！不过，婆婆的手怎么…
霎那间婆婆有些吃惊地瞅着姬姚，但细想片刻又马上颔首道，“也是，可能你们住得远吧。我们这里是…这个王朝。”说着，倒出一些茶水，在桌子上写着，那字姬姚倒是认识，是“鞫”。
“鞫氏王，嗯！”忙挡住婆婆的手，姬姚被她堵得憋不出话来，怎么这么激动啊！
“不可说，这圣上的姓我们寻常百姓可不能说出来啊。”
姬姚点点头，示意她可以松手了。
“唉，赶紧喝了去休息。你这孩子。”
“嗯。”姬姚端起碗，泛着姜味的热汤灌入，胃里暖哄哄的。
只是，这肩胛怎么又是一阵刺痛。忙放下碗，姬姚对着婆婆说：“婆婆，您过来帮我看看，我这到底怎么了，又烫又痒又痛又麻的。”
“是吗？来，婆婆给你看看！”就见一根艳绝的的类似叶梗的红线，三寸左右，像是从锁骨里面长出来是的。很红，很美也很妖。这是…
“怎么样婆婆？看到什么了？”
“小姚啊，婆婆这眼劲不大好，不过看着倒像是血丝，长在右锁骨上。”
“血丝？可是我摸上去的感觉不像啊！”说着，自己摸过去，这一碰到又是痉挛般的痛，究竟怎么回事。
“没事的孩子，这会好的一定会好的。别担心，啊！”婆婆抚摸着姬姚的头发，传递着姬姚从未感知的亲情。
有一瞬间，姬姚沉醉在婆婆慈爱的眼神里：“谢谢您，婆婆。”
收着瓷碗，船婆婆问道：“小姚，你家住哪？跟婆婆说说，好让我家老头子送你回去。”
“不用了婆婆，我没有家。”就算有，现在还回得去？
“唉…可怜的孩子！”怜惜地看着姬姚，以为说到她的伤心处，却见姬姚对着她笑，这孩子，真不知该怎么说她好！要是…“唉…”船婆婆默默叹了一口气，就出了船舱。
夜里，小船靠在岸边，天衬着水露微凉。船舱内，船婆婆用一块布隔成两块，一侧的床铺给了姬姚睡。另一侧则是铺上简陋的木板，勉强供他们夫妻二人睡。
“婆婆，要不我们换个床吧，我睡那。”
“不用不用。”是船公公的声音，透着苍老沙哑，“小姚你身子还弱，睡吧。我们没事的。”
“是啊，睡吧。来，老头子，往这边再扯点…”
姬姚心里笑了，他们待她真好！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从万丈深渊来到这江上小舟，还什么鞫氏王朝，但是姬姚在想，既然上天如此安排这场机遇，那便是一种缘。这里说不定才是她的归宿，是她真正的幸福所在。不管在哪，她还是她，这就够了。想着想着，鼻尖传出的呼吸声有条不紊，姬姚渐渐陷入她的梦。胸前朴素的衣襟下，幽幽释放出浅浅的碧绿。
这一夜，皎月下的小舟像是蒙上了一层薄光，带来宁静温馨的同时，似有一份凉。。
“老头子，你做什么呢？别偷吃！”
“哎哟，真凶！我不就是抓，哦不是，是尝了一小口嘛，至于这么小气！”
“一边划船去，这可是煮给小姚的！你要再敢偷吃，中午不给你饭吃了！”噗，一大清早的，还在睡梦里的姬姚就被船婆婆夫妇俩的对话吵醒。他们可真幸福啊！若是她也可以…这什么话，她怎么就不可以。她也会找到爱她一辈子的帅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一直对她无微不至的刘妈，她怕是再也见不到了。从今天起，她要过完全靠她自己的生活，没有刘妈的照顾，没有父母遗留下的财产，天大地大，一切都要她自己掌握！别惦记她，她——姬姚，不论在哪都会过得很好的！
喝着鱼汤的姬姚，突然间觉得船震得厉害，怎么了？
往窗口上探出头去，就见船婆婆跟船公公二人站在小舟的沿上，交头接耳地说话，也不管船只晃得有多厉害。可是距离有点远，加上他们说得轻，姬姚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直到船婆婆走进船舱，姬姚发现她的脸色不大好。“婆婆，您怎么了？”
“没事。”船婆婆无力地坐在那，抽出怀里的东西，望着望着竟出神了。
扶着船壁，姬姚走过去坐到她身边。原来是半枚玉，玉质晶莹剔透，那里面似乎还渗出一丝鲜红的血，在光线下竟如流水般涓流。好神奇！肯定价值不菲吧！
“婆婆，婆婆？”伸出手在船婆婆眼前晃，可怎么都没反应啊！
“小姚啊！”在船婆婆转过来的时候，姬姚分明感觉她眉宇间的神色突然间似苍老了十几岁，可声音却清脆了不少。
拍拍姬姚的手，船婆婆继续说，“小姚，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所以…”说着转过身，待她回过头时，姬姚看见的却是个颇具姿色的中年女子，可见她年轻时定是爱慕者无数。
“婆婆您怎么？怪不得我之前觉得您的手跟您的年纪不符，原来您套了面具。”今天她算是开眼界了，这个想必就是电视上演的易容术！果然奇妙！这么说，他们二人也一定不简单。
“对！我姓袁。小姚，我也不瞒你。我与我相公二人若不是有苦衷，也不会做到这份上，这隐姓埋名终是个梦。现在梦醒了，该是我们去面对的时候了。”抚上姬姚的脸，带着慈爱，“若是我的孩子还活着，定也有你这般大了。”说着，泪眼婆娑。
“婆哦不，该叫袁伯母了。您别哭，原来您有孩子。”
“是啊，我有，可是现在找不到了。”说到这，袁紫夏神情哀恸，“二十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还活着吗？”随即话锋一转，对上姬姚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定定地看着她，“小姚你记好了，等会不管你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知道吗？”
还在消化她的话，袁紫夏便已握上姬姚的手，带着微微的颤抖，“这个你帮我收好，在我心中，我一直相信我的孩子还活着。”溢满泪花的眼睛，怜爱地望着姬姚，“你一定要活下去，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活下去。如果上天保佑，说不定你还能找到我的孩子！到时候你只要对他说，‘娘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他了！’拜托你了，小姚。”
看着手心里的血玉，姬姚点点头：“好。”继而困惑道，“可是伯母，你们要去做什么？”怎么感觉她在交代身后事啊！
“没事，只是到了了结的时候罢了。你别管！小姚是个好姑娘，会有幸福的！”爱怜地轻抚姬姚的秀发，袁紫夏此刻有些不舍。
“娘子，可以走了！”舱外分明是一记铿锵有力的声音，看来船公公也易容了。
“来了！”紧紧握住姬姚的手，袁伯母似不舍似无奈，最终化成一声叹息。
到了舱口，她顿住，似想起什么：“小姚，记得千万别取下你胸前的玉，切记切记！”
玉？对了，她竟然忘了她的胸前有块玉。张开嘴，姬姚想再问，可又什么也说不出口。猛地想起她刚刚点了她的胸口一下，这是传说中的点穴吗？她竟然亲身体验到了。浑身僵硬，点穴果然博大精深！激动之余，姬姚又有些发慌，他们这一去定是不简单，可能凶多吉少！她只希望别出事啊！阿弥陀佛，老天保佑！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九、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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