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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错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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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义一路追了郑大年好几里路,忽然郑大年在一处破旧的茅屋停了下来,吹了声口哨,茅屋里出来十几个绿林汉子,手里拎着发亮的大刀,全义心道:不好,中套了。
那十几个汉子全是和郑大年一伙的,很快将全义围了起来,全义之前已用了大半的力气,又追了好几里路,已是筋疲力尽,但是看见单重英还在郑大年手中,郑大年狞笑着,从手下那里将单重英提在手上,对全义叫道:“全义,这小子是你儿子吧,今日就成全你父子二人,一起上路做个伴。”
全义此时也无其他法子,只好拼力一搏,无奈还是寡不敌众,身上中了几刀,血流不止,他无力地倒在地上。郑大年慢慢走到他身边,用脚踢了他两下,单重英喊道:“你不要踢我爹爹。”
郑大年将单重英放在全义身旁,道:“小子,你胆子不小。不过你也别着急,待会就送你和你爹一块去。”
全义盯着郑大年,恨道:“当年你我同为死士,没想到你竟然出卖了我们。不过看你现在这样,也成了弃子一个。”
郑大年一巴掌上去,提起全义的衣服骂道:“识时务为俊杰。只有你们这些死脑筋的人,才那么傻。我现在虽然不怎么样,但是不像你,落水狗一个,人人喊打。要不你命大,你早该死了。不过,今日你就没那么走运了,既然你那么想着旧主,那我就帮你一把。”
全义本失血过多,郑大年刚才一掌下去,人就昏了过去,单重英见了,忙扑到全义身上,大哭起来,郑大年一烦,一掌将单重英也打昏了过去。
郑大年拿起一把大刀,正要动手,忽然身后马蹄声传来,一个汉子叫道:“老大,来人了。”
郑大年转身,果然见一队人马飞奔而来,足足有四五十人,不一会,已近前。那领头的人不过二十左右,一身靛蓝劲装,勇猛干练,对郑大年道:“你们这些强盗在做什么?”
郑大年见来人众多,但是又不甘心放掉全义和单重英,壮胆抬头嚷道:“你们又是什么人?”
话刚说完,领头的蓝衣人抽刀,朝郑大年砍去,刀法又快又准,郑大年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砍下了左臂,众人惊呼起来,郑大年疼得晕了过去。蓝衣人掏出怀中的汗巾,一边擦拭刀上的血迹,一边慢慢对郑大年的手下道:“要是想活,就赶紧走。”
那几个手下早就吓坏了,忙搬了郑大年,匆匆逃掉。那蓝衣人下马,将昏过去的单重英和全义抬上马,一旁有一人对他道:“纪纲,咱们奉命行事,不必多管闲事。”
纪纲瞪眼回道:“方才在暗处,我观察了很久,这个全义武艺不错,此番救了他,日后也好用他为我们办事。”
那人不再辩驳,看了看全义道:“只是他伤势过重,不知还能不能救活。而且咱们有令在身,要赶回去复命。”
纪纲道:“济南府有接应我们的人,这里离济南府不远,咱们先去那,看看再说。”
天很快暗了下来,单晓慈一个人哆嗦着待在草丛中,又饿又累,她强撑了精神,到了深夜,她昏昏地睡过去了。
等她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木板床上,温暖的蓝布棉被盖在身上。屋子不大,也没什么摆设,床旁只有个放着黄铜盆的木架,靠近窗旁有个小的方桌,桌上放着一个青瓷的茶壶和几个茶碗。
不一会,走来一个素蓝布衣的中年妇女,端着一碗稀的小米粥,看到晓慈醒了,微笑道:“小姑娘,你醒啦。先喝些稀粥吧。看你这样,多半就是饿的。”
单晓慈这几日没吃没喝的,一见着吃的,端起来就连吃了好几口。待一碗稀粥喝下,才向这妇人道谢:“多谢。不知姑姑如何称呼。”
那妇人笑道:“我家老头姓辛,你就叫我辛姑姑吧。姑娘怎么会昏镇旁的林子里。”
单晓慈问道:“辛姑姑,这里离镇上有多远。”
辛姑姑道:“往东大概有十几里路。是我家老头去镇上买些农具,看见你昏在那里,就把你带回来了。”
单晓慈拉了拉辛姑姑的衣角,着急道:“辛姑姑,那日可还曾看见一个大人和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孩。”
辛姑姑道:“我家老头只说除了你,不曾看见旁人。”
单晓慈一听,立即要起身,可惜身子却软软的,辛姑姑赶紧扶了她道:“姑娘,你还要躺两天才能好,你要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我来帮你做。”
单晓慈心里感激辛姑姑的救命之恩,可是她和弟弟还有全大叔的事情,又不能对她讲,于是单晓慈只道:“辛姑姑,你能收留我几日吗?我和爹爹还有弟弟走散了。我不敢走远,怕我爹爹回来找不着我。”
辛姑姑说道:“姑娘快别这么说。那天老头把你从村口带回来,见你这小小年纪饿成那样,都心疼的很。家里也没个儿女,你就安心在这住下。”
单晓慈听得她这么说,心里顿时温暖起来,当下就要留出眼泪来。辛姑姑也不打扰她,自己收拾了碗就出去了。
过了两天,单晓慈终于可以自如活动了,这两天,辛大伯每天都去镇口的林子里待上一天,可是一直没有看到单晓慈口里说的爹爹。
单晓慈好了后,跟着辛大伯一起去镇口的林子候着,两人刚到永昌镇上,一个跟辛大伯熟识的小贩见了辛寄,又看了看他身旁的单晓慈,道:“阿寄,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是你什么人啊。”
辛寄道:“是我内弟的女儿,前两天叫人送过来,让我们照顾几天。”
那小贩对辛寄道:“那你可要看好你家侄女,这几天一直有人找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形容的样貌,身形倒和你这侄女有几分像。”
单晓慈以为是全义来找她,忙问道:“大叔,那个人有没有受伤,身边有没有带一个三岁的小孩。”
那小贩摇了摇头,道:“那人蓝衣短打,魁梧结实,面有凶相,不像是良善人家。”
单晓慈一听,心道:不好,难道是全大叔的对头来寻我了。
辛寄又问道:“这几日镇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那小贩忽然小声道:“镇上倒没什么,不过林子往南走几里,就是我家。前两天晚上,我起来上茅房,看见有几个人抬了一个人路过我家前面,往南边去了,虽然看不清被抬的那人的脸,可是早上我却见路上全是血。”
单晓慈心中慌乱,不知是不是全义受了伤,又被谁带到南边去了。
辛寄和单晓慈回到家,单晓慈终于忍不住对辛姑姑道:“姑姑,如今看来,我爹爹和弟弟怕是到南边去了,所以我想去南边寻他们。”说完,哭了起来。
辛姑姑安慰道:“姑娘,我看你魂不守舍的,就知道你有心事。既然姑娘要走,我也不拦着。不过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娘家有个内弟,早年离了家,在江浙一带做点小生意。前些年不做生意,带了几个徒弟弄了个戏班,倒也过得去。前几个月来信,说北上给一个官家唱了几出,顺道过来看看我。我算着日子,差不多就要到了,到时你跟着他一起往南边去,也好有个照应。”
单晓慈谢道:“辛姑姑,您的大恩大德,我不知该如何回报。”
济南府的一座院子里,全义刚刚醒来,身边的单重英正坐在旁边,纪纲从门外走了进来,对全义道:“总算醒来了,换了好几个大夫,才捡回一条命。”
全义见来人不是郑大年,忙谢道:“多谢壮士救命之恩。”又看了一眼单重英道:“你姐姐呢。”
纪纲道:“你家小儿已经告诉我,他还有个姐姐,那日和你们走散了。我派了人去镇上找过,可是都没有找到。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待你伤好了,再回去寻寻。”
全义点头,问道:“不知那日伤我的那些人去哪了?”
纪纲不屑道:“那几个强盗被我一吓,怕是不敢在这附近混了,八成跑到南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