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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少年牧野询问真田：“咦，你为何那么早就结束球队的训练，有事？”
“我......”真田犹豫了一下，“我找妹妹去？”
“……什么？”少年牧野一脸不解。
真田叹了口气：“我……我妹妹自三天前放学后一直没回家。学校朋友亲戚家，我把能找的地方都寻了一遍，也未能找到。”
“这样啊。”少年牧野双手叉腰，眉头一拧，急急问道：“有没有报警？”
“没有。”真田摇摇头，“妹妹失踪第二天一早，妈妈准备报警来着，却接到妹妹打来的电话，她说她和朋友出去玩几日就回家，请父母不要担心也不用寻找她。”
牧野：“……”
真田愁容满面：“我父母都是懦弱保守的老派人物，父亲更是个古怪刻板的人，他怕邻居知道自己女儿跟不良青年出走会坏了名节，所以坚持不报警。”
“还有这样的……”牧野砸砸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唉.....”真田很无奈，他很担心妹妹，但也不得不服从父亲的安排，“我妹妹叫做吉野秋奈，就读隔壁女子高中，长得特别漂亮，有很多追求者。但她性格沉静，做事很有分寸，应该不会做出随便跟人出走的事情。学长，请相信我，我妹妹是个好女孩！”
少年牧野忙说：“我相信你。真田，那秋奈小姐的来电号码你有没有记下来？”
“记下了。”真田点点头，并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滑开屏幕，指着上面一串电话号码给牧野看，“这电话我回拨过好几次，可是都没人接。”
牧野盯着屏幕上的电话号码，思考了一下，对真田说道:“秋奈小姐有可能是用路边电话亭里的电话打来的。”
牧野低头瞟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这个时间段，路上的行人比较多。你现在就连续回拨几次看看。”
于是，真田立即连续回拨十几次，终于有一次，电话通了。
“翌辰，那个时候我还不是警察，网络没现在发达。做为一名高中生，能想到用这个方法确定电话位置，还是很厉害的吧。”一番自我表扬后，牧野又流畅讲道：“是个年轻女性接的电话，我的推测是对的。是位于T市边缘的一个电话亭，由于我们连续拨打的时间比较长，吸引过路的她接了电话。我们说明了情况，那名女性告诉了我们电话亭具体地点，距我们住的S市大约30分钟车程。于是，我和真田立即乘电车去了T市。”
“你为什么要跟去？”欧阳翌辰问。
“没想过为什么，我只是感觉那女孩可能遇到了麻烦。再说，真田是我的好兄弟嘛。”
就知道牧野会这样回答，从前的他就那个样子，总喜欢把自己搅进各种漩涡里去。说好听点是热血是英雄主义，难听点就是白痴是多管闲事。
影像场景中的牧野和真田来到T市并找到那个电话亭。
牧野向四周观察了一下，这是一个建筑物人口都比较稠密的熙攘繁华的街区，旁边林立着各色店铺。
牧野和真田拿着吉野秋奈的照片到电话亭附近的商店和餐馆向人打听听有没有见过这个女孩，人们都说没见过或者没印象。于是他们又往离电话亭更远的地方打听。
“当时，你肯定失踪的吉野秋奈会在这附近？”欧阳翌辰问。
“不怎么肯定。”牧野笑嘻嘻回答，“不过，真田说他妈妈第二天一早就接到秋奈小姐的电话。所以，至少可以推断出她前一天晚上应该住这附近，找找总会有什么线索的。”
在距离电话亭两千米左右一家便利店，牧野和真田在向店员询问时，牧野注意到一个面相阴鸷，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对着他们看了看，然后神色慌张匆忙离去。
随后牧野和真田悄悄尾随少年而去。
他们穿过几条街巷，来到一栋二层小楼处，少年向四周观察一下进去了。
“我当时只是觉得这少年行迹可疑，但是并不确定是否和吉野秋奈有关系，只能先观察看看。”牧野说。
房子的位置很偏，过路的人很少，牧野和真田躲在附近暗中观察是否有人进出。
十几分钟后，一名中年大妈拎着菜篮子从那栋房前路过刚拐进另一条巷子。牧野追上大妈，他假装自己是在寻找同学，他指了指哪栋房子，问：“请问那是不是吉野真田家？”
大妈：“那不是吉野家是渡边家。”接着大妈叹了口气，“这家人真可怜，夫妻俩在一次车祸中双双遇难，撇下一个半瘫耳聋的老父亲和正读高中的儿子。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很快进入夜晚，房子二楼上的窗帘虽然拉得很结实，却还是从边缝溢出微弱的光。
牧野和真田走到楼前，他让真田大声喊“牧野”，多喊几声，声音越大越好，最好二楼的人能听到最好！
真田大喊两声后，牧野看到楼上窗帘动了一下，然后隐约传出一阵沉闷的摔打声。牧野立刻把真田拉到暗处，对他说：“快，快报警！”
“……”真田一下子犹豫了。
牧野气道：“都他妈什么时候了，你还顾忌着你父亲那一套，颜面难道比性命更重要？！“
真田拿出手机，手在颤抖，“学长，你可有把握，我妹妹在------”
“别他妈废话了。”牧野压着嗓子，怒道：“想早一点见到你妹妹，就赶紧的！”
“你让真田大声喊你名字，是想确定一下他妹妹是否在二楼房间，因为妹妹很熟悉哥哥的声音，听到后一定会做出反应。”
“咦，翌辰，你还真了解我。”
真田报警后，牧野观察片刻，确定周围没有异况后，他对真田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先进去看看。”
“我……我”真田刚要起身。
牧野一把按住他，“你别跟着碍手碍脚的了，老老实实呆在这里等着警察。
说完，牧野迅速翻墙跳入院子中，然后轻手轻脚往二楼爬去。
“啧啧啧......我那时候真是年轻，真敢这么单枪匹马闯进去，……人不嚣张枉少年啊！”牧野话中四分含笑四分感慨。
“无知。”欧阳翌辰冷声冷语中带着点莫名火气，“不知死活。”
什么嫌人家碍手碍脚，还不是怕那个真田受到伤害。
真把自己当成盖世英雄了。
“……无知，对，是很无知，当时年纪小压根没想过什么私闯民宅之类的问题。我当时的直觉就是真田的妹妹一定会在那里，所以头脑一发热就一脚踹碎玻璃窗跳了进去！”
两人这边谈论着，就见虚拟影像场景里的少年牧野上演了J国版的蜘蛛侠。他轻松攀至一楼屋檐上，然后轻轻一跳，双手扒着二楼屋檐边缘，双腿摆动两下，用力踹碎玻璃窗，跳进房内！
室内是超出想象的污秽血腥。
衣服、易拉罐、烟头、卫生纸乱糟糟一片，一片片刺眼的血迹中夹杂着令人作呕的不明液体！
一名少女俯身趴在地板上，被殴打折磨几乎不能动弹。她赤/身/裸/体，遍体鳞伤，全身几乎没有一处完好肌肤！
少女的一侧脸贴地面，看到来人，空洞无焦的双眼，忽闪光芒，是奄奄一息时看到了生的希望。
房内还有一人，就是在便利店出现过的少年。
少年稚嫩的脸上挂着穷凶极恶的表情，他慌张了几秒，便随手抄起一根铁棍朝牧野挥舞而来。牧野一偏身躲了过去，接着他一抬脚顺势从后面将凶恶少年踹飞在地！
牧野夺过铁棍，抬手向少年的头部狠狠打下去。可在即将击中之际，铁棍停顿一下，终是没落下，牧野改用拳头狠狠在少年脸上揍了几拳。
瘦弱单薄的少年很不抗打，竟然躺在地板上昏了过去！
牧野扯下床单，盖在少女身上。他蹲下来看着她：“是吉野秋奈吗？”
“……”女孩嘴角微微动了两下，肿的不成样子嘴巴似乎连发出声音都很困难，她只能缓慢地眨下眼睛表示同意。
“你放心，警察马上就来了，真田也会来。”
少女的眼皮动了动，泪水从红肿的眼眶中涌了出来......
“牧野，他们不止一人。”欧阳翌辰下意识出声提醒，他自己都分辨不清这是在提醒虚拟影像中的人，还是在和牧野的意识交谈？
“咦？翌辰，你怎么知道不止一人。”
“先不说这个。” 欧阳翌辰说，“他们有武器吧，你受伤了吗？”
牧野笑笑：“你想知道，就自己接着着看呗，我一向不喜欢透露剧情的。”
不多时，果然有三名身着奇装异服青少年踢门而入，他们手拿短刀，其中一个后脑梳个小辫的少年连个开场白都没有直接就向牧野挥刀而来！
自小便是打架能手的牧野反应迅速，他一抬手，用铁棍挡了下一刀，“铮—铮—！”金属撞声音十分刺耳！
扎辫少年立即抽刀换个方向又砍来，牧野转身再次一挥棍挡刀，并且用力一绕，将那人的短刀挑落在地！那人想去捡刀，牧野瞅个时机，一棍打在那人膝盖处，那人惨叫一声，面色痛苦，倒在地板上抱腿打滚！
剩下的两人快速地围了过来，一个留着寸头身着花色衬衫青年从左边率先挥刀而来，牧野挥棍挡起！
“这个穿花色衬衫的年龄稍长，身材魁梧，身手也比其他几人灵活很多！几轮抵挡下来，我都感觉有些吃力。”
“花衬衫”向另外一个胖头胖脸的少年使了个眼色，“胖头胖脸”立即从右路挥刀袭来，牧野连忙把铁棍换手，去档来刀，左路的“花衬衫”毫不罢休，一个闪身也轮刀袭来——
“小心！”欧阳翌辰情不自禁的出声提醒。
“多谢，翌辰兄的好意提醒，可惜那时的我听不到。”
“有病。”英雄病。
“......” ？？？？
牧野一个弯腰下探，飞来的横刀擦着他头发而过，几缕被削掉的发丝在空中飞舞。
欧阳翌辰的声音急促起来：“J国的警察怎么那么慢，什么时候会来？”
“快来了，否则你现在就见不到我了。”
持刀两人步步紧逼，牧野纵使再身手敏捷，手脚灵活，善于打斗，但面对如此疯狂的多人围攻他也难以支撑很久！
这时之前在地上抱腿打滚的“小辫子”似乎缓过劲了，他捡起地上刀，快速向牧野袭来，牧野只顾着迎战前方二人，一步留神被“小辫子”后面划了一刀！
“牧野！”
明明知道，喊了，也无济于事。
欧阳翌辰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牧野后背的鲜血像盛开的花朵，染红了白色衬衫。
“Dammit！”他低咒一声。
“呦呦，斯文人居然爆粗口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您别入戏太深了。”
牧野背部被砍了一刀，身体一紧，往前踉跄了两步。不过，他迅速调整重心，连忙挪步一侧，回身一棍打在“小辫子”的持刀手臂上。
即使身负刀伤，面对三人围攻，少年牧野也丝毫不露畏惧之色，他朝三人轻蔑一笑，大有孤胆英雄热血拼杀的震撼感！
突然，虚拟影像模糊成一片暗红色的混沌，几秒以后影像完全消失。
火星早晨的阳光依然落满整张餐桌，温柔而明亮。太阳还在那个位置，时间好似并未流动。
欧阳翌辰的意识从回忆的幻境中醒来，他凝视着牧野，两人的手依然紧紧握着，欧阳翌辰问：“回忆为什么会中断？”
“被人从身后敲晕了呗，所以我的记忆到此为止啊。”
“敲晕？”
“嗯，根据犯人口供是这样的，最先被我打晕的少年从后面用铁器击打我的后脑导致我昏迷。
“可是从你回忆场景中铁器在你手中，他当时还躺在地上处于昏迷之中？”
“事后对此我也怀疑过，但警方告诉我，大脑受袭后记忆可能会有所偏差。”牧野接着说，“你看到的只是我的记忆模拟场景，记忆这种东西本就很主观，也许那时候场面混乱，我也没注意到他，自动把他忽略了，呵呵。”
欧阳翌辰没有说什么，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一时说不上来，沉默了一会，他继续问：“后来呢？”
“后来.....翌辰，你先松开我的手，这样挺挺累的。”
欧阳翌辰松开手，牧野抽回自己的手，转了转手腕说：“我晕倒之后，警察及时赶来，抓了那几个混蛋，救了我和吉野秋奈。那四名罪犯，三名高中生，一名无业青年，其中把我敲晕的渡边与吉野秋奈认识。吉野秋奈放学后，他们看准她孤身一人时，骗走她，然后把她囚禁在渡边家。为了制造少女逃家的错觉，他们强逼吉野秋奈向父母打电话撒了谎。囚禁期间，他们轮流侮辱折磨她，手段残忍，令人发指！根据吉野秋奈的描述，他们在玩腻她后已经起了杀意，如果我没有及时赶来，她肯定会被杀死并被分尸，因为这些人在她面前这样谈论过！”
“白痴。”
“......”
“我想知道的是你后来怎么样？”
“哦哦，麻烦您以后说话时多说几个字，不然别人很容易会错意的。”牧野撇撇嘴道：“我因后背刀伤住院时，一位负责此案的刑警在给我做笔录时告诉我他很欣赏我，说我有做警察的潜质，推荐我去考警校，他说我将来一定能成为一名好警察，可以拯救更多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就被说动了心。”
“原来是这样啊。”欧阳翌辰若有所思的说道。
“翌辰，”牧野一张脸突然笑成了鲜花，“你是怎么分析出他们不止一人的，告诉我呗？”
“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告诉你。”
“什么事？不会还是......”
欧阳翌辰从餐椅上起身，走到牧野身后，“把你T恤撩起来，我看一眼。”
“咦？”牧野转了转眼珠，“一个小问题而已，不会让我牺牲色相吧？”
“你想多了，我就想看看伤口。”
“有什么好看的，都是多年前的老疤了。”牧野边说边卷起T恤，露出整个后背。
欧阳翌辰深吸一口气。
牧野的整个后背上有数条狰狞的疤痕，再往下来，腰部上方还有枪伤之后，留下的疤痕。
“你究竟受过多少伤？”
“记不清了。”牧野呵呵笑道，“当警察受点伤算得了什么，不然我靠什么升职加薪，养家糊口。好了，好了，你看也看过了，总该告诉我了吧。”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轰隆”一声。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