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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章
窗外“轰隆”一声巨响——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钢铁侠”应声落地，通体银光闪闪，好不威武霸气！
“哇哦！”牧野连忙起身，贴着落地玻璃窗，激动的嚷道，“活的托尼斯塔克。”
欧阳翌辰跟了过来，不着痕迹地拽下了牧野撩起的T桖衫。
“钢铁侠”潇洒地摘下头盔，顺手将其夹在腋下，金色的卷发在晨风中凌乱飞舞，原来是杰森。
杰森三两步走了过来，“早安，欧阳博士。隔着落地玻璃窗，杰森用手指扣了一下玻璃，“......哎......牧野，走，跟我出去一趟。”
尴尬啊，杰森心中默道，为毛总让他瞧见这种耐人寻味的场面。怪不得共事多年，未曾见过欧阳博士有什么女朋友......原来如此。
牧野歪着脑袋调侃道：“老兄，出场方式挺酷炫，但别砸坏我们家草皮。”
“得了吧，警察先生，你们家草皮早在我落地前就自觉闪开了，这会估计都能闪到地球了。”
“……哈哈哈。”
一句玩笑话，牧野居然哈哈笑个不停。一旁的欧阳翌辰不能理解这人的笑点为何低的异于常人。以前是，现在仍是。
牧野双手环胸，憋着笑意问杰森：“你什么时候从太空城搞得这身装备？我之前没见过啊。”
杰森：“你见过的。”
牧野：“咦？”
“之前不是这样的，昨晚我把它改造了一下。”
杰森今天没有戴技术宅专属黑框眼镜，加上下巴上又冒出少许胡渣，又颓又欲，美式性感喷发而出，“快点出来，一起去瞧瞧。”
“我去！”牧野一脸疑惑，“你这一大早的，那么着急，到底是要去哪儿？”
“我猜你的专属智能还没跟你播报‘火星头条’吧？”杰森反问道。
所谓‘火星头条’就是火星，太空城以及科学院最实时新闻动态，牧野和欧阳翌辰一早上都在忙乎别的事情，没来得及听专属智能的播报新闻。
“嗯。”牧野点点头，“发生了啥事？”
杰森压低了声音，“科学院的几名学生，今天一早跑到一名C国志愿者居住地了。”
“唔……”牧野似乎有些意外。
这算是被放鸽子，还是被截胡？
谁啊，这么大魅力？
牧野摸了摸下巴，思忖片刻，一转身，向站在一旁的欧阳翌辰挑了下眉毛，道：“怎么样，想出去活动一下吗？”
沦为谈话背景好一阵的欧阳翌辰点了一下头。
吆喝，杰森心里一惊，心道：这可真难得。
其实，欧阳翌辰想去不是因为他好奇什么，纯粹就是嫉妒。
牧野这小子，天生着一副招蜂引蝶的脸，关键他还擅长跟任何人都“自然熟”。这才几天时间，就和杰森发展成好哥们了。
来火星后，志愿者居家时，穿着可以随意，但出门还是要穿MRO航天服的。首先这身航天服上有身份标识。其次，这种衣服是用特殊材质做成的，具有很强的防护作用。
大部分志愿者出行都比较青睐空间跃迁，但偏偏就有那么几个少数异类喜欢瞎倒腾，不是鼓捣个机甲就是乘个小型飞行器在火星上窜来窜去，一路踏遍千山万水，赏尽无限风光。
欧阳翌辰和牧野换好衣服出门后，便分别上了停在湖边的两个机甲。这两个机甲自前几天露脸以后一直杵在那儿，其中的一个机身上仍然缠着零星水草。
这俩机甲看起来比威猛的“变形金刚”秀气许多，但是比骚气的“钢铁侠”要高大一些。
牧野本想免费指导一下欧阳翌辰怎么使用机甲。但还未张嘴，他就知道自己错了。
错的离谱。
欧阳翌辰那家伙竟向他摆了摆手，一副不想听的样子。杰森在一旁哂笑牧野，同时心中暗赞，果然是NASA里被众人仰望的男人，就是厉害！酷！
欧阳翌辰进入机甲控制室后，启动机甲，选择进入人机交互模式。其实这并非是他无师自通。
是天纵奇才。
越是先进的机械，操纵起来会越简单，但对操纵者的意志力和专注力要求更高了。
地球科技的发展趋势也在化繁为简，只是还不够先进而已。
很快，欧阳翌辰感觉自己的每一个神经元都和机甲链接上了。
他脑中刚产生向上纵跃念头，机甲便快速腾空而起，这速度绝对要比地球上最先进的航天器快上许多倍。
感觉自己像一只矫健的雄鹰瞬间冲上了的云霄！
天空澄净，大地如洗！流云在欧阳翌辰脚下不断涌动翻滚着，高空的风在耳边呼啸嘶鸣，俯瞰大地，历历青山，河流纵横交错，湖泊星罗棋布，片片森林，何等震撼！
牧野和杰森也紧跟上来。
“嘿，翌辰，你第一次上机甲，人机匹配度竟然比身为工程师的另一位高多了。”牧野驾驶的机甲飞身过来。
杰森的“钢铁侠”也靠了过来，插上一嘴，道：“哎，牧野警官，别捧一踩一，注意国际道德。”
“呀......A国人果然喜欢较劲，开不起玩笑啊，你确实没有他厉害嘛！哈哈哈.......”
“......你那里来的歪理和偏见！全美恐怕只有那个疯癫的总统和若干多事的政客喜欢较劲，其他A国人民都很友善的。”一上升到民族尊严问题，杰森居然难得正经的反驳了牧野。
“我错了……”牧野一副笑腔，约莫是成心逗杰森玩，他飞身过去撩拨杰森，“来啊，地球救世主，火星钢铁侠，我试试你的身手。”
两人推推搡搡一番，杰森耐不住撩拨，二人在空中扭打起来，“嗖—”一下，就钻进一片云里。
欧阳翌辰瞥了一眼，心中略感不悦。
有的人，就算当了警察，也是本性难移，闹腾的要命，招猫斗狗……换个词，呼朋唤友，真是一刻也闲不住。
伴随着一阵铿铿锵锵之声，那二人从云里滚了出来。大约是为了打架需要，都放慢了机甲飞行速度。
罢了，罢了，眼不见，为净。
欧阳翌辰也没有减速等待他们，一晃，便远远的甩开那二人，径自向设定目的地飞去。
由于是顺着火星自转方向飞行，加上速度又很快，所以日光变化得非常迅速，短短几分钟内欧阳翌辰便经历了晴空万里、乌云密布、倾盆大雨等多种天气现象。天空也由原来光线柔和的清晨变为眼前烈日灼目的正午时刻。
这种现象会让人产生一种强烈的时光加速之感。
一路飞来，欧阳翌辰更是觉得火星如今的地形地貌完全以地球为模版开发的。很快，他飞到一片金光灿灿的平原地区，此地无山无海无丛林，平坦辽阔，广袤无垠！
为了等早已相距“十万八千里”的牧野，欧阳翌辰把飞行速度降得比地球民航还低。
速度降了下来，自然可以注意到地面上的很多细节，这块平原之所以金光灿灿，原来是因为地表长满一种谷类秸秆植物，一株株紧密生长，整整齐齐的，从高空俯瞰，好似披在大地上的一张巨大的地毯！
“地毯”上面还有许多几何图形，这些图形造型诡异复杂，精美壮观，这让欧阳翌辰想起地球上那些神秘的“麦田怪圈”。在这些众多图行中，有一块最为奇特抢眼，它是一组有序密码！
欧阳翌辰向下俯冲，飞向地面。
着陆时，周围植物迅速逃离，机甲脚边瞬间闪出一大片空地。
为了更好的观察，欧阳翌辰从机甲里出来只身走进这金色的海洋之中。这种植物和地球成熟后的小麦很相似，但又有显著不同，比如它们的根茎枝叶通体金光熠熠，光彩夺目！茎顶端的果实没过果壳，粒粒饱满，颗颗晶莹，分外漂亮！
风吹过，无边无际的“麦田”起伏波动，如同连绵的金色波涛，空气中弥漫着植物的清香。很奇怪，这些叶子明明是熟透了的黄色但却散发着浓烈的嫩叶气息，像是来自千万年前的新鲜。
欧阳翌辰询问专属智能：“这种植物叫什么名字？”
专属智能道：“主人，火星上的任何生物都没有名字只有编号。”
“太空城里的那些人也没有名字？”
“是的，主人。”
“......”
欧阳翌辰想了想，原来如此，怪不得连联络官都叫AC。这时他脚下飞起两只蝴蝶，嗯，不错，是蝴蝶，一白，一黄，翩翩起舞，模样活泼极了。欧阳翌辰一时兴起，想伸手去逗弄蝴蝶，那知那两只蝴蝶立刻警觉地飞走了，并留下一句合成音：“地球人，请不随意触碰我们。”便越飞越远了，最后消失在阳光中。
“......”是又被嫌弃了吗？
欧阳翌辰有些无奈的叹了气，他就不明白了，为何自小到大除了女孩子，别的物种都不愿意与他亲近。
他不善言辞，也不喜与人打交道，但却偏偏喜爱亲近活泼灵动的小动物，只可惜小动物们见到他不是逃之夭夭，就是冷漠淡然完全不理睬他。
除了小黑，无一例外。
小黑死后，他曾在路边看到一只模样酷似小黑的猫咪，甚是可爱，便伸手要去逗弄它，哪知那只猫上来就凶神恶煞挠了他两爪子，然后一溜烟逃了。
生活就是这样，一个人即便再优秀，再被众星拱月的奉着，一些想要的东西，恐怕也不会轻易得到。
欧阳翌辰一边琢磨些事情一边在“麦浪”中行走，很快他便身置于“密码图案”之中，在高空中不觉得这图案有多大，近观之下才知道这图案的面积相当于一所大学校园。
这里倒伏的植物高度都不一样，有的从根部折弯，有的从中间部分折弯，也有有头部折弯，正因为如此，所以才能构成深深浅浅的明暗色阶。
“欧阳博士，很高兴见到你。”
这时从麦田里走出一个人来。此人中等身材，灰白短发，着地球MRO航天服，虽然上了点年纪，但气质却十分的优雅。
谁？认识？
欧阳翌辰心中刚刚产生疑问，他专属智能便自动扫描了那人航天服上的身份信息。原来此人就是E国那位赫赫有名植物学家，大卫.普托森。
此人之所以有名，不仅因为他在植物进化和植物生态等领域有较高的学术成就，可贵的是他利用专业知识积极投身落后国家的公益事业，造福当地百姓，是一位为人类作出真正贡献的人。
欧阳翌辰微微鞠身。他这人性情冷淡，一向以点头回应别人招呼，若他以这种正式的方式回应别人，那表示自己遇到了值得尊敬的人。
大卫亦微鞠还礼，然后他指着倒伏的植物，迎着烈日微笑道：“瞧，地球之前出现过那么多麦田怪圈，虽说大部分是人类恶作剧，但其中一些特别神秘复杂的，凭人类的目前力量是做不出来的。”
“这是模仿2002年阿雷西博天文台那次的吗？”欧阳翌辰问道。
大卫微微颔首，碧蓝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意外，“没想到欧阳博士也对“麦田怪圈”感兴趣啊......”
欧阳翌辰也不谦虚：“略有研究。”
大卫稍稍顿了一下，“的确有很多物理学家对此做过研究，一些物理学家认为这与磁场有关，另外一些则认为是麦田遭受了太空离子束或能量打击。当然，还有人认为是外星人做的。”
“也可能是植物的一种自发行为。”欧阳翌辰神色平静的说了句。
“呵呵……”大卫优雅地笑笑：“您可真是位特别的物理学专家。”
欧阳翌辰问道：“这些图案都是您来火星后做的吗？”
“.......也不完全是。”大卫的手指知轻轻地拨动着植物的穗。那种小心翼翼地模样就像在抚摸恋人的肌肤。“当初在太空城选居住地的时，我一眼就爱上了这里。”大卫举目远眺，“瞧无边无际的谷类植物，几十万平方公里的辽阔平原，多令人着迷。”
大卫的口音是地道牛津腔，语速缓慢，抑扬顿挫，优雅高贵，悦耳动听。
倒伏的植物似乎被他的声音从沉睡唤醒，抖动了几下枝茎，重新直立生长。
“好舒服啊。”
“好有趣啊。”
“地球人，图案。”
......
植物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可以和植物对话，”大卫看向欧阳翌辰，“我只给它们提供了图案。”
大卫继续说：“和您一样，在地球我曾猜测过麦田怪圈里的植物之所以会出现规律性倒伏，也许并没有受到外力作用，也许这只是植物的自发行为。可那时，这只是个科学幻想。”
欧阳翌辰：“部分科学来源于幻想。”
“很有道理。”大卫垂下眼睑，像是在思考。沉默片刻后，他神情庄重看向欧阳翌辰，“若地球上的麦田怪圈是植物的自发行为造成，那么那些植物的进化程度恐怕已经超出人类想象。不然，或许......外星力量很早以前就已经介入地球。您觉得呢，欧阳博士？”
“......”欧阳翌辰：“有个人对我说，在火星要少一点好奇心。”
大卫笑笑，没再说什么。
这时天空中飘来两片阴影，是牧野和杰森机甲。两人没有着陆的意思，在半空中吆喝着。
“欧阳博士，原来您在这儿观赏麦田怪圈啊。”
“翌辰，你怎么跑这么快。”牧野催促，“快走啦，那边有更有意思的事情。”
大卫问：“欧阳博士，您是要去那名C国人居住地？”
欧阳翌辰点点头，道：“您不去吗？”
“不去。”大卫摇摇头：“我只对植物感兴趣。”
欧阳翌辰施礼告别，转身走出几步，又回身问道：“博士，我们之前见过吗？”
大卫笑笑：“或许。”
这笑容耐人寻味。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