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阴曹路》冥山鱼客

20、第九章 神国历史

　　“不是。战争中，圣园虽因为庇佑百姓，得到了百姓的拥戴，可是，圣园是教派，不是军阀政客，所以，他们没能夺得战争的最终胜利。我的祖先打赢战争后，成为神国的第一位国王，他是一位了不起的国王，认为民众受战乱折磨，早已苦不堪言，于是，他主动和圣园进行了和谈，愿意神国政教合治。”
　　闻歌叹息，说了句：“你的祖先做了错误的选择。”
　　“是的，这是一次错误的选择，我的祖先在一开始做下这个决定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是一个错误的选择。他之所以愿意和圣园政教合治，不仅仅是为了民生疾苦，更是坚信百姓的智慧，当民生不再疾苦后，百姓会明白，神是虚幻而不可靠的存在。”
　　“他高估了平常人。”
　　“是的，神国渐渐走上正轨，人们将这份功劳全部归功于圣园，认为是圣园带来了和平和富饶。神国的百姓，百姓的儿女，越发的信仰圣园，最终，掌控神国的上位者，变成了圣园。”
　　“你想要从圣园手里夺回权力？”
　　“你以为我是为了权力？”
　　“不是吗？你是神国的王国，王室才是神国的至高掌权者，你当然是为了权力。”
　　“或许吧。圣女，你出过圣园吗？”
　　闻歌摇头：“没有。”
　　“这一次赐福，圣女将走过神国大部分的地方，请你沿途务必仔细留意，看看神国的人们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百姓过的不好？”
　　“你知道为什么圣园的这一次赐福行动，要派出两位上僧，一千使者随侍吗？”
　　“迦叶曾经说过，今时不同往日。”
　　“没错，今时不同往日。王室期待了数百年，希望百姓能及时醒悟，不再信奉圣园，然而一直没有成功。可是最近，随着圣园的越发荒唐，百姓们开始明白，圣园并不是能够解救他们的真神，所以，百姓们想要抛弃圣园，所以圣园才会组织大规模的赐福行动。”
　　难道说，赐福是表象，实际圣园另有图谋？“有人暴动？”
　　“不仅仅是暴动。新教来了。”
　　“新教？”
　　“具体情况，王室并不清楚，毕竟这是教派和教派的冲突。但有一点，新教徒将他们的神称作菩萨，而新教不同圣园的是，圣园从未有过真神，圣园只有神使，神使代表神，向人间传达神旨。而新教神祗，菩萨就在新教中，新教徒称呼他为十住菩萨。”
　　“十住菩萨？”
　　“据新教教义所定，杀一人者为一住，杀十人者为十住，新教的这一位十住菩萨杀满了十人而成为新教真神。”
　　闻歌冷笑，反问：“照新教的教义，岂不是人人都能成为十住菩萨？”
　　“杀十人，杀的必须是圣园的圣徒和圣使，传闻，新教徒的十住菩萨，杀了十个高阶圣徒。”
　　这才是圣园派出迦叶的真正理由。新教来势汹汹，在百姓面前连杀十个上位圣徒，而圣徒是神的使者，不该被凡人诛杀。除非杀人的，并非凡人！
　　圣园当然着急，因为神圣不可侵犯的圣园，被侵犯了，这就代表，圣园不再强大，甚至于，圣园背后的神不再强大。如果新教派做大，得到百姓的追捧和信奉，圣园的根本就会被动摇，这是圣园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国王陛下，王室打算做什么？支持新教派？”
　　“当然不是，教派对国家政权来说，意味着什么，王室很清楚，我们不会为了铲除圣园，而培植一个新的教派，这样做，毫无意义。”
　　“你想摧毁圣园和新教派？”
　　昏黄灯火下，王国老迈的脸上，竟燃烧起比年轻人更强烈的昂扬斗志。国王对闻歌说：“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对王室来说，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机会了。”
　　所以，这才是国王召唤他的真正理由。“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
　　“为了你自己。你是圣女，一辈子受圣园掌控，只要圣园存在，你永远也不能脱离被掌控的命运，当你对圣园失去价值的时候，就会被无情的抹杀。刚才，你以为我要你侍奉，我在你的脸上看到了杀意。一百号圣女，你比王室更希望圣园完蛋，不是吗？”
　　闻歌倒是不知道自己脸上的情绪已经外露至此。“国王陛下说的对，我确实希望圣园消失人间。可是，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圣女，我帮不了国王陛下。”
　　“你现在是手无缚鸡之力，但是，有了这个，你就不再是无力抵抗的柔弱女子。”
　　国王给闻歌的，是一块冷硬金属。
　　“这是神国的兵符，手持兵符的人，可以调动神国内的任何军队。现在，你还觉得自己帮不了我吗？”
　　闻歌惊诧：“你把兵符给我？”
　　“是的，我把兵符给你。一百号圣女，如果圣园消失，即便你不是我的女儿，我也会封你为公主，你将成为神国地位最尊贵的女人。这是一种真正的尊贵。”
　　“听起来，很令人心动。”
　　一刻空间的效力即将结束，闻歌起身，将兵符收在怀里，然后和国王道别：“国王陛下，你的心愿我听见了。至于要不要帮你，我需要考虑一下。”
　　而后，闻歌离开了国王的寝殿。
　　“恭喜弥天者闻歌获得神国道具，千军万马兵符，凭借此道具，你可调动神国的任何一支正规军。提醒，千军万马兵符为一次性道具，只可被使用一次，使用时扣除五十无辜值。”
　　“听起来很了不起，不过，不会被人没收吗？”
　　“考验者获得的考验道具，都受《阴曹法则》保护。”
　　“很好。”
　　闻歌相信，他已经渐渐接近考核任务的核心，正如周歧路一开始说过的，神国的任务是个大任务，和他的寻狗任务不可同日而语。
　　神国的王室和圣园维持了数百年的平衡，却因为新教派的产生而失衡，新教派的十住菩萨杀了圣园的圣徒，逼的圣园不得不出手解决新教派，而王室察觉到了圣园的企图，便想在这场混斗中将动摇国本的圣园和新教连根拔除。
　　只可惜，千军万马兵符是一次性道具，这就意味着，不到最后关头，他不能使用。还有一点，他究竟要帮助哪一方，阴曹才会判定他任务完成？
　　更郁闷的是，道具出现了，任务却还没有被触发。

　　深夜，闻歌还不能睡觉，因为自王城回后，他就被人请到了上僧迦叶处。上僧迦叶正闭目诵经，这一位上僧，是七上僧中最自律的一位，圣园无事，他便终日在高塔上闭目诵经。
　　闻歌站的有些久，久到双腿麻木，思绪涣散。
　　上僧迦叶骤然睁开双眼，问闻歌：“国王说了什么？”
　　“什么——”闻歌不明所以，一脸疑惑。
　　“一百号圣女，国王对你说了什么？”
　　“迦叶不知道吗？”
　　“回答本尊的问题。”
　　“好吧。想要见我的，不是国王，而是王后。”
　　“说下去。”
　　“王后见到我以后，看了我很久，然后说，不是。我觉得奇怪，请她解释，王后说，她有一个女儿，被送去了圣园做圣女，上僧迦叶告诉她，一百二十一号圣女，就是她的女儿，曾经的神国公主。”
　　“所以，王后告诉你，你是公主？”
　　“不，王后说，我不是她的女儿。”
　　上僧迦叶再次闭目，开始诵经。
　　王后送女儿进圣园，是事实，迦叶回信告诉王后一百二十一号圣女是王女，也是事实。然而，两个事实加在一起，却没有得出一个正确的结果。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迦叶欺骗了王后，隐藏了王女的去向。
　　至于原因，无非是圣园洞悉了王女的真意。
　　闭眼的迦叶突然讲起了故事。“神国的现任国王是个风流人，然而，却在遇到美貌的王后以后一改常态，再不风流多情，王女为国王生下一女，王女继承了王后的美貌，长到四岁时，神都便流传出王女乃天人之姿的传言。传言越传越烈，连圣园中也有人开始议论。”
　　“议论什么？”
　　“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长成天人之姿，但凡天人之姿者，皆从天国而来，王女或许来自天上，神的国度。”
　　闻歌试探的问了句：“所以，圣园才开口，要王室将王女送进圣园？”
　　“一百号圣女，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猜错了？
　　“深居王城的四岁小儿，凭什么能让全国上下认为她生的天人之姿？”
　　闻歌随机想到：“是国王的意思？”
　　“很正确。既然国王有意将女儿送来圣园，那圣园为何不成全？王女十岁入圣园，成为了一百二十一号圣女。”
　　“我是王女？”
　　“呵。”上僧但笑不语。
　　不，闻歌坚信王后的为母之心，她不会错认女儿，不管曾经是不是有过一个来自王室的一百二十一号圣女，至少现在的他一定不是。
　　如果他不是闻歌，而是一百二十一号圣女，此时一定会心思浮动，昼夜难寝，可惜，上僧迦叶算错了算盘，因为他不仅不是一百二十一号圣女，他甚至不是女人。
　　当然，闻歌还是向迦叶表达了自己坚定不移的衷心。“我对王后说的事情不感兴趣，我是一百号圣女，是圣园的圣女。”
　　迦叶并未赞赏闻歌，而是问起国王。“一百号圣女，国王说了什么？”
　　“国王要我侍奉他。”
　　“你侍奉了？”
　　“我当然侍奉了，我是圣女，身而为了侍奉他人而存在，国王是个虔诚的信徒，他渴慕神的恩赐，我便将神的恩赐赐予他。”
　　“就这样？”
　　“当然不止。”
　　“哦？”
　　“国王太虚弱了，神的恩赐他无福消受，所以，神一定是抛弃了他，可怜他全心全意信奉神。”
　　“……”
　　闻歌很满意看到迦叶脸上的无语。“上僧迦叶，国王陛下是不是活不下去了？”
　　“你很关心他的生死？”
　　“国王不死，国家才能稳定，我希望国王能活下去，能恢复健康。”
　　“一百号圣女，你可以回去了。”

　　“还你！”
　　闻歌一进房，就将一刻空间扔回给周歧路。
　　“你用了？”
　　“用了啊。”
　　“这么快？！”
　　“这不是你的宝贝吗？难道说，你希望我一直不用，不还？”
　　“那倒也不是，就是有点惊讶，你明知道这东西贼贵，居然说用就用了？佩服！”
　　“没有你豪。要不是穷，我还真舍不得还你，再放在我身上，我估计还没搞清楚考验是什么，就要先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