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遠山鶴

19、（十八）

　　死了，都死了，他的知音，还有她...
　　你坠崖后各大世家联手发起了围剿乱葬岗的行动，我力排众议，一剑一琴站在伏魔洞前，阻止他们搜查伏魔洞，我知道你若没死，一定会回来的。
　　叔父将我带回云深不知处问责。穷奇道截杀蓝家身死三十余人，乱葬岗围剿我伤害世家子弟二百余人，叔父罚我戒鞭三百，一次受完，寒潭洞面壁思过三年。
　　禁闭结束后，我第一时间到悬崖底找你，可是就连森森白骨也没有，我每天问灵，就连手指尖被琴丝划破，十指连心的痛也不能让我停下。
　　他们说一个夷陵老祖有那么重要吗？可我知道这不仅仅是因为，你是我的知音挚友，而是这世间除我之外，你是唯一与她有关的人了。
　　你走了，天下风云变换，而她走得悄无声息，我翻遍了各世家的藏书阁，甚至连聂怀桑处也去过了，帝屋、孟槐，我竟从未听过。就连她的传闻，也没有。
　　我开始后悔说要带她回云深不知处了，或许她只是不喜欢这尘世间的喧嚣束缚才假死脱身，有了这个借口，我心中的自责轻了不少。
　　后来的十多年，我一直都在后悔，那天为什么要问灵。
　　静室中，琴声悠扬，随着琴声响起，那香炉升起的缕缕清烟渐渐化成人形，是一个书生打扮的老者。
　　“来者何人？”
　　“小老儿不过一说书先生。”
　　听到来人，我原本并不抱有希望，可是他却越来越虚弱。
　　“为何虚弱至此？”
　　“公子身负帝屋孟槐，却为何连连招灵？”
　　蓝湛低头看了看身上的那些纹饰，心中大喜，这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认出它的。
　　“你识得此物？”
　　“《山海经·中山经》有载：又北三十里,曰讲山,其上多玉,多柘,多柏。有木焉,名曰帝屋,叶状如椒,反伤赤实,可以御凶。
　　《山海经·北山经卷一》记：有兽焉，其状如貆而赤豪，其音如榴榴，名曰孟槐，可以御凶。”
　　蓝湛皱着眉听那老者讲解，《山海经》？他从未听过。那老者好像看出了他的不解，捋了捋山羊胡，笑道“小老儿说书，讲得是奇幻志怪，像这种闲书自然看的多些。”
　　蓝湛点点头，“不过，公子既不知此物，却又为何将其绣在衣袍上。”老者皱着眉问道，“你难道不知所有贴近此物的魂魄都会消散吗？更何况这衣袍带着的阴寒之力。”
　　“故人所赠，老先生可知道这衣袍的主人？”蓝湛沉眸，阴寒之力？可为何自己却未曾感觉到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民间的话本子里常写，这驱阴辟邪的物件常常绣在黑白无常的锦袍上。”
　　轰鸣声充斥在他的脑子里，连那老者是何时消散的他都不知道，只有一个声音不断重复，“黑白无常！黑白无常！...”
　　她捂着心口疼痛到快要昏厥的样子，还有她清冷的说着自己不能干预凡世恩怨的样子，一幕幕在他眼前浮现，原来从很早之前她就暗示自己了。
　　原来这份感情是天地不容的，她离开是为了让自己好好的，她回来也是担心自己，才把这护命的锦袍给了自己，却阴差阳错的害了她。
　　后来，那件锦袍他再也没穿过了，他的心也死了，明明已过而立之年的“含光君”却一直没有娶妻，这也成了天下茶余饭后的谈资。
　　直到那一天，大梵山天女祠，他见到了魏无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