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约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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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艾玛好不容易安抚好自己那只三番五次想冲进静音室和那只讨鲸厌的猞猁决一死战的海豚，回头一看发现伊丽莎白在门口来来回回地踱步，额头上甚至都浮起了一层薄汗。
艾玛很不理解，她拉住脚不沾地的伊丽莎白，把她拉过来按在了一边的长凳上:“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看那猞猁还挺喜欢小狐狸的。”
伊丽莎白喉咙间发出了一个意义不明的短音算作回应。
艾玛接了一杯水递给伊丽莎白:“对了，他俩的匹配度到底是有多高啊？小狐狸居然没被挠过，我记得之前雪莉跟他的匹配度有80%多都不行。”
伊丽莎白心虚地咽了一口水，飞快地小声回答道:“11%。”
“你说什么？”艾玛怀疑自己听错了。
伊丽莎白做了一个深呼吸，又重复了一遍:“11%。”
“你怎么敢让他们……”艾玛觉得自己和这三个人中一定有一方疯了，虽然自己和马克的匹配度高达93%，但她清楚地知道如果匹配度一旦低于30%是基本不可能结合成功的。
伊丽莎白把水杯放到一边，声音坚定了起来，像是为了说服艾玛又像是在说服自己:“但如你所说，小狐狸确实从来没被挠过，整个塔里他还是第一个。”
艾玛狐疑地看向依然平静的静音室:“或许是彼得他自己……”
“我也这么想过，”伊丽莎白摇摇头，抬头看向伊丽莎白，目光中满是无奈:“你看那猞猁的脾气和先前有什么区别吗？”
亚瑟本来是蹦跶着跳出静音室的，结果刚迈出门半步，就在艾玛神情严肃的凝视下乖乖换回了正常的步伐。
规规矩矩站了许久，艾玛依然没有移开目光。
亚瑟终于快忍不住发问的时候，艾玛开口了:“三天后，下午两点，竞技场见。”
“哎？”亚瑟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下意识地应了下来:“好。”
艾玛的本意是她和亚瑟一对一随便过几招，她只是好奇亚瑟的精神力有何特殊之处而已，并没有什么欺负新生的兴趣。但在她与亚瑟约定时，静音室外恰好有一个哨兵走过，于是第二天整个塔都在传，时隔十年，马克·卡瑞梅尔终于又和彼得·菲利普约架了。
艾玛、马克和彼得都是同一年进入圣所的，在圣所期间，身为A级的马克就常常和彼得约架，虽然精神力要弱于彼得，但在精神攻击被禁止的圣所，凭借数一数二的力量马克也获得了不少胜绩。
但是进入塔中正式服役后，两人只在马克尚未和艾玛结合前有过一次交手，此后两人就没再去过竞技场。之后才入塔的哨兵向导只能在前辈的口中想象当初的巅峰对决，感慨自己没能早生两年。
亚瑟听到这个谣言是在食堂，一个炊事员朝着他凑了过来，贼眉鼠眼地问他要不要下注。
“大家都买了，你要不要也来买几注？”
“赌什么呢？”尚不知情的当事人还兴奋地问了一句。
“后天菲利普伯爵和马克·卡瑞梅尔的比赛啊。”
“他们要比赛？”亚瑟惊呆了:“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虽然是时效不到10天的短期结合，但毕竟是也是结合了，身为向导，自己的哨兵马上要打架的消息还需要外人来告诉自己，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炊事员简直不敢相信塔里还有如此消息闭塞的:“菲利普伯爵不是刚有了向导嘛，听说刚结合艾玛·威尼拉就去找他下战书了。”
炊事员又等了一会，看亚瑟不作声，有点不耐烦了，他把票子拍到亚瑟面前:“两对SA打架呢，百年难得一见，真的不买几张？”
其实那一瞬间，亚瑟挺想掏出全部身家买自己输的。
只要所有人都相信，那么意面也可以成为神明。同理，如果整个塔都认为他们四个人要切磋，那么他们也不得不撸起袖子干一架。
到了约定的时间，面对座无虚席的竞技场，亚瑟把艾玛拉到一边悄声商量:“要不我们先看他俩打完再说？毕竟传言里也没怎么提到我俩。”
艾玛瞪了亚瑟一眼:“圣所第一课，你们老师上课对你们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亚瑟苦着张脸，认认真真地回答:“如果把哨兵比作无坚不摧的刀，那么向导就是保护锋芒的刀鞘。在任何情况下，向导都应该尽量确保自己哨兵的精神稳定，这是身为向导的职责。”
“我会放点水的。”艾玛拍了拍亚瑟的肩头，回到了马克身边。
马克的精神力不如彼得，更何况这十年来马克一直依赖自己构筑的屏障，从来没有后顾之忧，精神力恐怕更不能与一直独自出任务的彼得同日而语了。
“护夫”名声在外的艾玛·威尼拉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管，只是可怜一次实战经验都没有的亚瑟刚结合就被迫加入了巅峰对决。
“准备好了吗？”马克问。
三个人都在看着亚瑟。
亚瑟咽了口唾沫，紧张地点点头。
两个哨兵先发起了攻击，同时，两个向导也将自己的精神力布满了整个场地。
观众们发出了一阵欢呼，但在向导的介入下，这些声音全都被屏蔽在哨兵的脑外。
塔中两个顶级哨兵的速度太快，以致于一些向导连两人的身影都看清，更不用说他们的动作。
艾玛本来确实是打算放水的，但在与亚瑟的精神力碰撞的那一刻起，她就把自己刚才说的话忘在脑后了。
艾玛迅速而又清醒地意识到，自己一旦放水，与当场认输没有任何区别。
在艾玛分出了一部分精神力保护马克的情况下，再应对亚瑟的精神攻击就有点力不从心了，这使得亚瑟的精神力一度逼近她的精神屏障。艾玛不得不从马克身上撤回一部分精神力来认真对抗亚瑟，同时，原本略占上风的马克在失去一部分保护后逐渐被彼得蚕食掉所有的优势。
艾玛干脆将大部分精神力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这么做的效果立竿见影，亚瑟的精神力再也无法前进分毫。很快，亚瑟就完全转攻为守，几乎全部的注意力都被放在了抵御艾玛的攻击上。亚瑟自知这样下去自己坚持不了多久，而一旦自己失去作战能力，艾玛就可以腾出手对彼得进行精神攻击。
亚瑟观察了一下彼得和马克的战斗情况，估摸着自己应该是撑不到马克战败那时候了。
必须要想别的办法。
马克在艾玛的帮助下勉强可以追平自己和彼得在精神力上的差距，灵敏度较差的他在前期的几次主动出击未能见成效后选择防守以保存体力，伺机寻找彼得的破绽以扭转局势。
马克抬手又一次挡下了彼得从侧面劈开的长剑，按道理，彼得在力量处于弱势的情况下只能退回重新寻找机会，然而这一次，彼得却没有选择撤力，反而将全身都压在这一击上。马克不得不用力上挑，与此同时彼得收力，借助马克的力量将自己弹了出去。
马克心中暗叫不好，赶忙回身保护艾玛，却在迈出第一步时丢失了一秒视觉。
而此时的艾玛，完全没有预料到亚瑟的精神力会突然转向攻击马克，自己的精神攻击来不及收回全部撞在了亚瑟的屏障上。艾玛反应过来时，彼得手中没有开刃的长剑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战斗结束。
“你没事吧？”艾玛已经没心情管输赢了。她完全没能想到亚瑟会采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来获得胜利，自己接近全力的一击在毫无阻拦的情况下直接撞上了他的屏障，即使屏障没有破碎，情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马克在一旁谨慎地盯着彼得，将随身携带的向导素摸了出来握在手中。
亚瑟看起来却还挺好的，甚至蹦跶着对边上的观众挥手致意，然而刚走下台没几步，就“啪”地一声直挺挺地躺地上去了。
亚瑟的反应算是在预见之中，但彼得的反应却是出人意料。
一般来说，哨兵会因为自己向导的受伤而陷入焦虑甚至是躁狂。
但彼得没有，他确实表现出了一点焦躁，但那是因为亚瑟所建立的屏障消失后突如其来的纷杂的声音导致的，并且他很快就通过自我调节稳定了情绪。
虽然很不合理，但不用鸡飞狗跳地再打一架终归算是一件好事。
哨兵之间经常会因训练或者切磋中无意受一些外伤而寻求塔中的医疗部门的帮助，但向导因为在竞技场打架精神受损严重到送医的情况，玛利亚·林奇夫人在塔中从事精神治疗三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
在检查了亚瑟破破烂烂的精神屏障后，林奇夫人直接气到对着艾玛开骂:“他是挖了你家祖坟？你至于下这么重的手？”
林奇夫人在塔中服役四十多年了，单论辈分也算是数一数二，并且塔中几乎所有向导都或多或少接受过她的治疗，可以说是德高望重。
艾玛赶紧低头认错:“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哼！”林奇夫人在尽力帮亚瑟修补，但嘴上并没有停下对艾玛的训斥:“这么大人了，下手还没轻没重！”
“是是是，您说的对，我马上改。”艾玛态度诚恳。
“现在亚瑟精神屏障的状态不是很好，您这么强烈的情绪会不会影响不太好？”彼得很认真地给林奇夫人提建议。
好歹认识了十多年，马克在彼得刚开口时就试图阻止他，但没能成功。现在，他只能愧疚又同情地看着彼得。
彼得不说话还好，这么一说林奇夫人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不太好？他可是你的向导你这么波澜不惊的倒是很好。”林奇夫人生生被气出了冷笑:“你知道他精神屏障碎的差不多了你还不知道帮他修补一下？要是艾玛没给他加个临时屏障你这向导就别想要了。”
“你们没事就赶紧出去。”林奇夫人瞪了一眼艾玛和马克。
艾玛和马克如蒙大赦，赶紧道别了玛利亚抬脚就跑。
彼得觉得林奇夫人说的“你们”里面应该也包括自己，也跟着道别，结果刚向着门外迈出一步就被叫住了。
玛利亚斜睨了彼得一眼:“你要去哪？”
于是彼得停在原地:“需要我做什么？”
好半天过去了，玛利亚也没说话，沉默着一个人继续在房间里忙上忙下，视彼得如无物。
彼得只能继续乖乖站在原地。
最后林奇夫人终于处理完所有的事情，终于拿正眼看了彼得:“你的精神力还好吗？”
彼得点点头:“很好。”
“一点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林奇夫人左右打量了彼得几眼。
“我并没受到精神力攻击。”彼得不知道林奇夫人为什么要这么问。
林奇夫人不可置信地又看了彼得几眼，就没有再理睬他，而径直走出了门。
彼得等了一会，林奇夫人果然又折了回来，把一本厚厚的书扔到了彼得手里。
“好好看，我明天抽考。”说完便是“嘭”地一声，又关上门走了。
彼得低头看手中的书，发现是圣所五年级的课本《搭档的职责与义务》。
晚上十点，卡特莱特举着烛台确认别墅里一切妥当后，回到自己的房中准备休息。
就在他吹灭了蜡烛，紧绷一天的四肢终于得以放松时，理查德太太急匆匆地走来敲响了他的房门。
“出什么事了？”
理查德太太在菲利普家做了几十年的女佣，做事一向谨慎得体，如果没什么要紧的事不会在这种时候来找他。
“少爷刚才发了一封电报过来。”
理查德太太并不识字，她看着卡特莱特的脸色变幻，不由得有点心急:“他说什么了？”
卡特莱特把手中的电报来来回回看了三遍，才抬起头来回答理查德太太:“他让我问你，在他九岁那年发烧的时候，你是怎么照顾他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约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