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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   逛了差不多有半小时,俩人才到卫生间洗漱,然后回到骆叔叔的房间。

      进门儿只见屋内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中央摆上了一张小方桌,上面瓜果零食放了满满一桌。骆家爷孙三人就裹着棉被坐在毯子上,边吃零嘴儿边看春晚。

      “来来来!小陈和开宇也来坐。”骆叔叔热情地向他们招手。

      骆永宁默默朝旁边挪了挪,让了一个俩人并排的位置出来。

      陈扬倒也没客气,脱了鞋上去了。

      在除夕夜看春晚,只在陈扬小的时候有这样的记忆。

      这些年人逐渐长大,还有那些个玩儿得欢的堂哥堂姐,一到过年混一块儿,打牌搓麻将,时不时开车出去溜一圈儿,在星光灿烂的北大街上嚎嗓子放飞自我,或是逛夜店儿蹦迪喝酒唱歌,老老实实坐下来看春晚也就逐渐远去了。

      最荒唐的一次,有一年的除夕夜,他和几个朋友在东五环主干道上飙摩托被人民警察逮住,当晚就进了局子被好好教育了一顿,到凌晨才被家人赎出来。

      回忆起以往放荡不羁爱自由的生活,看着现在平淡安静的日常,陈扬的内心竟然倾向了后者。

      想到这儿他拿出手机,给亲戚朋友一个个打了招呼,收了压岁钱发了红包。之后便盘腿坐着,嗑瓜子,剥橘子,看着俗套的小品哈哈大笑,欢乐地吐槽,和骆家人在一块儿,热热闹闹,平和温馨。

      看到一半儿,骆永宁就拉着陈扬的手说去放烟火。

      陈扬竟不知道骆开宇还买了烟火,看到那一箱大大小小的仙女棒他就明白了。

      骆开宇蹲下去查看,“这些都是往年剩下的,不知道能不能放了。”

      “搬到院子里试试。”陈扬提议。

      在他的记忆里,过年放烟火是一件不寻常的事儿,他家那边地处市中心,商业街和市政府前后围绕着,禁烟禁得厉害。他记事儿起就没玩儿过烟火了,往后逢年过节也就只有看的份儿。

      一箱子都被搬到了院子里,看样子今晚是要给他干完了才会罢休。

      陈扬首先拿了十几根仙女棒挥了挥,用打火机点燃了,就举着手等他起反应。

      等了好一会儿,仙女棒还是不温不火的样子,呲着小火星儿,精神不太亢奋。

      “没用了。”骆永宁在一旁稍稍失意地说。

      陈扬不信邪,他跑到院子中央,用力甩了甩仙女棒,又用打火机点了更久的时间,出人意料的,仙女棒突然“蹭!”地一下,烟火瞬间就蹦了出来,顿时火花四溅。

      “哇!”骆永宁连忙跑上去,“好漂亮!”

      仙女棒往外蹦着小星星,火花还带着各种渐变色,在夜色下绽放美丽,拼命自燃。五彩火光照着陈扬和骆永宁一大一小的两张脸,衬托他们脸上惊喜的表情也是那么惹人注目。

      “是怎么玩的?”陈扬连忙分了一半给小孩儿,温柔地问。

      骆永宁很欣喜的拿着仙女棒,想了想就开始在院子里跑起来,边跑边在身后挥舞手臂。

      一连串的小星星伴随“扑呲呲”的声音在小孩儿身后画起了圈儿,各种流线型的亮眼火花,好似感染了他的兴奋,在除夕夜蹦跶着释放欢喜。

      陈扬毫不犹豫地就加入了,顺带拿走了箱子里所有的仙女棒,一手点完就立马引燃下一把,“扑蹭蹭”的烟火炸开的声音在院子里此起彼伏,大人小孩儿的欢快笑声回荡在每个角落,他们周身缠绕着黄色的小星星,和他们一起晃荡,在月色下来回扑腾。

      骆开宇默默地看,最后就连房间里的骆老爷子和骆叔叔也被欢笑声吸引出来,腿脚皆是不便地站立着,看着院子里的欢乐场景。

      骆老爷子眼带泪花,嗫嚅这嘴唇,用方言和骆叔叔说:“永宁这孩子招人疼,年龄那么小!”

      骆叔叔安慰他,“都过去了,现在不也是好好儿的。”

      骆开宇在旁边听了,不做表示。

      那边的俩人则沉浸在烟花的灿烂中,一起玩到了十点多,收了摊子回房间,骆永宁累的倒地就睡着了。

      快到半夜,屋内还醒着的只剩陈扬和骆开宇。

      确切地说陈扬意识已经不清醒了,他硬撑着,坚守着陪骆开宇守夜的诺言,小鸡啄米似的点脑袋,在他面前桌子上的瓜皮堆上直点头。

      骆开宇看他的样子,担忧着他下一秒就要一头砸进果皮堆里。眼看着他和桌面的距离越来越近,千钧一发之际,他连忙伸手接住了陈扬的额头。

      陈扬一下就磕醒了,他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到十二点了吗?”

      “还差十几分钟。”

      “唔……那差不多了,咱们去睡觉吧。”他想起身。

      骆开宇扶着他,“你先去睡,零点我还要放一挂鞭炮。”

      陈扬一听,摔屁股又坐下了,“这又是什么风俗,半夜还要放鞭炮吗?”

      “嗯,迎接新年。你去睡吧。”

      “那我还是陪着你吧,一块儿。”陈扬说的极慢,意识已经很模糊了,但他还在絮叨,“奇怪……我以前不到凌晨都不困的,到你这儿来,一到十点多,就要睡了,早上也那么早起床……哎,都是你啊,把我作息时间都搞乱了。”

      骆开宇嘴角无意识勾起,弯了眼睛,含笑看着他,“嗯,怪我。”

      “也没真怪你,就你哥哥我以前的生活方式吧,确实不怎么健康,帮我改了也挺好。”陈扬一只手扒住骆开宇的肩膀,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真困啊……”

      “你睡?”

      “在哪睡?”

      “不然,你先靠着我睡一会儿,等到了十二点我叫你。”

      “诶——是个好办法。”刚说完,陈扬一头栽在骆开宇肩膀上,闭上眼就安静了。

      骆开宇保持着身体没动,他感受从肩膀传来的重量,心脏跳动,打鼓似的。

      电视上的春晚播完了一个歌舞节目,主持人就开始倒计时,慢慢地,沉静了很久的窗外又开始传来凌乱的鞭炮声,有远有近,混合着几声狗叫。

      骆开宇轻轻地扶正陈扬的身体,一手托着他的脑袋,慢慢放在地毯上。

      还未放下去,陈扬突然叹气道:“其实我没睡着喔……”

      骆开宇看着他闭着的眼睛,毫无发力任人摆布的模样,噗呲一乐,还是将他放好了,“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带你去睡觉。”

      “好。”陈扬一根手指也不想动,懒懒地躺着。

      他以前的每个晚上,睡觉迟一面是习惯,一面是浅眠,他的睡眠质量一向不好,怕吵怕闹,睡不好通体都不爽,被人弄醒了就想发火,会暴躁。

      可自从到了这里,陈扬又叹气,看来在有些人面前,他真的会不由自主地去改变一些习惯,和时间长短无关。

      要说一个人的心是最难以捉摸的,稍不留神就分出去了,装进去什么东西也是无声无息的,突然发觉的时候,本来自以为随性的态度和乐天的心境已经不起作用了,弯曲的嘴角也不由僵住。

      院子里响起鞭炮声,很喜庆,不到两分钟就静默。

      陈扬听到骆开宇锁门的声音,还有他拉开纱窗门进房间的声音,他慢慢走近到身前,蹲下来,一只手摸向了他的耳后。

      “还醒着的吗?该去睡觉了。”他说话的声音很柔和。

      “嗯。”陈扬哼哼着,没有动作的架势。待了一会儿又说:“要不你像上午那样背着我上去吧,我不想动了。”

      骆开宇笑了,如桃花在耳侧,很温柔,“好。”

      说完,他拉起陈扬一只手臂,侧身揽过自己的肩膀,再拉起他另一只手臂固定好,托起大腿内侧,用力站起身将人背到了背上。

      陈扬靠着骆开宇的背,闭着眼睛,嘴唇忍不住拉开弧度,眼尾垂了垂。

      骆开宇走到门前,回头看了看房内两张床上的家人,顺手关了灯。

      将人背着上了楼,到了房间内的单人床上,骆开宇有些喘。

      毕竟陈扬的身形和他差不多,驮着上楼算是费劲儿。按理说,陈扬比他大了四岁,身材体格应该是不会再有变化了,莫名的在意作祟,他暗自庆幸,毕竟他还年轻,或许会再长高再壮些。

      陈扬趴床上就不愿动了,过了很久才摁住自己想让骆开宇帮自己脱衣服的念头。

      他支起上半身,跪坐在床上,背对着骆开宇,慢吞吞地脱外套,脱一会儿歪着脑袋想一会儿,再接着脱。

      等到他脱得只剩一件长袖衫和四角内裤,骆开宇站在床边脑子却是一片混沌。

      他眼前晃荡着陈扬白花花的大腿,干净修长的脖子,耳侧的小卷毛,瘦削的直肩,若隐若现的腰侧,青年不经人事,被美色迷了眼,不知所措。

      陈扬确实漂亮,男性的俊朗和女性的柔软在他身上同时存在,又相互和谐,他承认。但是现在他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还是直接转身离开吧,身体却动不了。

      床上那人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脱光了伸手勾来一旁的睡衣扯了两下就套上,然后垂首,伸手解了绑在脑后的头发,甩了两下,便直接一头栽在枕头上。

      他的长腿夹着被子往身上压,手上拉着被子往上身裹,裹成了一个茧才闷声说了句:“骆开宇,晚安,还有,新年好!”

      不知为什么,骆开宇的脸上已经是滚烫一片,他的耳朵红似血,几乎能看到蒸腾的热气。他的神智有些混,心脏砰砰乱跳,视线移开,又忍不住看向床上那个陷入被窝里的人。

      陈扬掩映在稍有些凌乱发下的脸很俊朗,眼睛闭合,睫毛卷翘,眉目似墨染,鼻梁如刀切,皮肤在白炽灯下莹润像白玉,唇角微扬,满足惬意。

      骆开宇鬼使神差般弯腰凑近了去看,阴影覆上了俩人的脸,近些,再近些,鼻尖几乎抵上了鼻尖,他看到睡美男的脸颊上,有一颗小红痘。

      “噗——”他忍不住轻笑,心脏才慢慢平复,想吻上去的心思骤然清醒。他伸手摁上那颗痘痘,不知道陈扬什么时候长的,他要是发现了应该会很在意。

      陈扬察觉到什么似的,往被子里又陷了半分,被沿盖到了人中。

      骆开宇心中其实一直清楚,陈扬在他面前从来毫无防备,有时候会带着一点儿娇嗔,猫咪似的,明明是个雄性,却一直姿态软绵,各种磨蹭耍赖,在外人面前却是酷酷的插着口袋,斜楞人家。

      他不是傻帽,他该察觉出的,陈扬或许,喜欢他?

      这让他的身边一下子炸出了小花儿,很欢乐的,多巴胺在分泌,他喜欢极了这种满足感。

      “晚安,陈扬,还有,新年好。”

      他勾起手指轻蹭了他的鼻尖,蜻蜓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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