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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瓣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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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外婆看不下去,硬是将季温知从房间里拉了出来。
还在大门上落了锁,从根本上杜绝了季温知逛到半路回来的可能性。
当然顾及到季温知初来乍到,还非常“贴心”地叫了个导路人。
毫不出意外的,在除了饭点与透气的时间点,季温知又看见了谢述安。
许是几天的同桌之情,两人较比一开始,熟稔了些,总不至于先前的尴尬,不过大多数时间都是季温知在找话,谢述安则时不时地应上几声。
期间,许是有人急找谢述安,信息一个接着一个,他看了眼,倒是没回话,那边应该知晓了信息这条路不行,直接开了电话轰炸。
谢述安手滑接通了一个,那边的人大概没想到通了,愣了一愣,紧接着一堆话朝着谢述安袭来。
谢述安指了指店内,自己向旁边的街角走去,“狗蛋蛋,您老是不是最近太闲了,连我电话都敢挂哈。
您是不是忘了您还有个party要参加呀,人家寿星小姑娘都快打110了,诶诶诶,你别抢我手机啊.....”
电话那头的声音换成了女声,“喂,谢述安,你要是不想来就直说,干嘛让人干等啊......”
谢述安等着那头把话都说完了,才开了口,“为什么我不知道我同意了”
“这,”那头顿了顿,“之前班群里不是问了吗,你又没说自己不参加,再说了,这是分班前的最后一次聚会了。”那头的女声巴拉巴拉个不停,势必要将谢述安说动。
“大姐,您行行好吧!”谢述安被电话里的女子说的头痛,他最近怕不是跟话唠有缘,“我这是真的有事,走不开。”
“那你说说,什么事,比我们同学一年的感情还深,我们这可就只差你了!”女生不依不饶,毕竟以有事当借口,逃避活动这种事,谢述安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邻家阿婆让我带个人,您说我去,把他落这好吗!”
“直接把他也带来,不就行了吗,你脑子呢!”一听就这种事,女生毫不客气,直接开怼。
季温知已经逛完了家店,谢述安的电话还通着,谢述安对着电话说了声“等等”,迈步向季温知走去。
季温知率先开了口,“你电话通完了?”
“没。”谢述安摆了摆手中的电话,“我这有个聚会,你来不来。”
“不了吧,我卷子还没写完。”说到一半,想起外婆落在大门上的那把锁,笑容僵在脸上。
谢述安显然是早已想到了这一点,才会开口问,听到此话,挑了挑眉,“你回的去?”
“回不去。”
“这样啊,不如你和我去个聚会,刚好交些朋友,都是一中的校友。”
季温知倒有些顾虑,“我可以去吗?”
礼品店前,两人凑在手机屏幕前,吴衍不仅发了聚会地址,还贴心地想到了谢述安的脑子,友情推荐了几样礼物。
两人骑上自行车就往饭店赶,等到走到包厢的时候,里面已经聊的热火朝天了。
季温知拉着谢述安把礼物送给了戴着生日帽的女孩。
女孩接过礼物,羞涩地说了句话,“那个,能加你的微信吗?”
“啊?哦,你扫我吧。”季温知没多在意,掏出手机给女孩扫了下。
有女孩这个先河,其他人也凑了上来,一边加好友,一边问季温知,“诶,小哥哥哪个年级的呀?”
“不是,小哥哥应该不是我们学校的,学校帅哥我都记得,没你呀。”
季温知倒是好脾气,一个一个回答了。
圆桌上,男生聚在谢述安身边,谢述安扫了眼,微笑着看向吴衍,“这就是你说的只差我没来了?!”
吴衍挤出一个笑,“冤枉啊,狗蛋,这话我还真没说过,都是白朴说的!”
白朴就是电话里怼谢述安的女生。
等菜都上齐了,季温知早已化身少女之友。
倒也不是怎么,毕竟整个聚会,也就季温知和谢述安颜值能打。
至于谢述安,一班女生早已摸透其本质,此人对待生人高冷的一批,对待熟人直接开启二哈模式。
按理说,这样男生应该挺受欢迎的。
但首先,你要成为他熟悉的人。
而记这一年来血的教训,那就是,这男人真他妈刀枪不入。
到最后,跟他关系好的,也就吴衍和白朴两人,这两人还是自打幼儿园就和谢述安开始玩的。
所以,对于谢述安,女生们一直秉持着,当此人是座冰雕,看看就好,靠近了伤人伤己。
唉,说到底都是颜狗的本性作祟,以及对“温暖”的向往。
这场聚会主要是庆生和告别同学,所以没邀请老师,老师不在场,自然要尝试一下平常好奇但没做过的事。
比如现在,男生们起哄。叫了几扎罐装啤酒,甚至来了几瓶白酒。
啤酒男生人手一瓶,白酒男生人手一瓶盖,女生们仍然是人手一瓶豆奶。
当然,其中不乏个别较为大胆的女生,也拿了几罐啤酒。
这些个啤酒,一开始喝着无甚滋味,但挨不住几罐几罐的灌下去,尤其还混着白酒。
一番下来,大多都开始胡言乱语,抱着靠近的几个同学,鬼哭狼嚎。
普普通通的一个告别会,硬是告出了生离死别的架势,惹得店家几次敲门。
季温知实在看不下去,跟包厢里清醒的人说了声,找了处通风的地方冷静了会,问店家要了蜂蜜水和酸梅汤。
跟前台的人说了声,让他们等会准备好了,就送过去。
至于他自己,为什么没要一杯呢,因为,他觉得他自己还没醉,不然,他是怎么付钱的!
所以,真男人是不会醉酒的!
这店家速度也是够快,想来不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
原先醉的七倒八歪的男生都被灌了酸梅汤,几位大胆的女生也安安分分地捧着蜂蜜水。
包厢里总的来说,是一片祥和,除了谢述安那一块,几个人拿着酸梅汤,不知所措,吴衍抱着谢述安的两只小腿,哭的是“稀里哗啦”。
当然,雨点小雷声大。
谢述安瞧着吴衍,眉心能拧出一座山来,周遭几人也不帮忙,拿着手机嘻嘻哈哈地拍着照。
瞧着季温知走过来,谢述安眼睛是一亮,“季温知,快来,帮我把这东西拉走。”
谢述安也实属无奈,按吴衍这吨位,每两三个人拉不走,更别提,吴衍一抱就是抱两只腿,他真该庆幸,今天穿的是长裤,而不是短裤,要是短裤,明天他就提刀自清门户。
季温知一路扶着椅子过来,心想着地怎么凹凸不平的。
听见了谢述安的话,寻着声过来,眼前的人分裂成好几个,也分不清那个是真是假,但这并不妨碍季温知报仇。
“哈哈哈嘿,瞧瞧,三头怪诶!
我帮你?帮你个鬼鬼哦,拍了照等会拿给外公外婆瞧瞧,让你看我笑话!”
酒后吐真言,谢述安一脸生无可望,完了,唯一可靠的一个也阵亡了,季清醒同志,我们会悼念你的!
安息!
走好!
好在周遭几个男生最终良心发现,两人两只手,一人两只脚,硬是将人甩到了沙发上。
至于季温知,在对谢述安进行了好一番嘲笑之后,觉得自己大仇得报,毫无眼力地倒在了面前的“椅子”上。
“椅子”谢述安表示非常快乐,刚经历抱腿,现又化身人肉坐垫,还真不错!!
软硬并施地将酸梅汤哄着季述安喝下去,然后把季温知从椅子上提溜起来,把手机什么的都放进裤子里,歉意地对几人笑了笑,“对不起啊,我们先走了啊,祝你们玩得快乐。”
季温知大半身子依靠在谢述安身上,谢述安半边身子都被压的没了知觉。
季温知倒是像条蛆一样,扭来扭去,颈边不知是被自己的头发,抑或是谢述安的头发磨蹭着,无端惹起一阵痒意。
除却这痒意,似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香气,不似皂角香,反而有些像是花香,绵绵软软地缠在季温知周遭。
季温知偏了偏头,不知是想避开这痒意,还是想避开这丝线般的花香。
吴衍被另几位同学叫醒,抹了把脸,帮着谢述安把季温知扛到了饭店门口。
好在这饭店前就是条马路,不用再叫车,吴衍拦了辆出租,见着他们上了车,才回饭店。
谢述安把季温知调整到舒服的姿势,才歉意地朝着司机笑了笑,“师傅,麻烦到棠干路50号。”
谢述安头倚着车窗,看着窗外风景。
突然,车猛的一停,谢述安头向前一倾,撞上了车背,还好这车背较软,一下撞上去没什么痛感。
而旁边的季温知就没怎么好运了,额头砰的一声撞上了,那一声听得谢述安都担心这车玻璃会不会被撞破。
前面司机急急忙忙地解释着,谢述安一边说着没事,一边扶起季温知,查看他额头的情况。
季温知被这么一撞,原先昏昏沉沉的酒意消了八九分,转而是额头上传来的疼痛感占据了大半部分。
迷迷茫茫地睁开眼,对上谢述稍显心虚的眼神,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
谢述安开了手机摄像头示意他看看自己头顶。
撞在车窗上其实没什么大碍,只不过季温知皮肤白,此时一撞,露出几分红,被周围皮肤一衬,显得格外吓人罢了。
加上刚睡醒时的迷茫,就显出几分与平常不一样的呆愣,让谢述安格外担心,这一撞不会撞出了个傻子来吧?
季温知盯着摄像机里的额头愣了愣,“我没事,看着吓人罢了。”
说着便毫不在意地揉了揉头,又看的谢述安一阵心紧,“师傅,麻烦到药店停下车。”
“怎么了?”季温知不懂为何要这么大动干戈,“小伤而已。”
“嗯嗯嗯,小伤,先别碰它,等到药店,给你拿个冰袋敷敷。”谢述安一边上网搜办法,一边又要防着季温知碰头。
待到买了冰袋,敷上额头,谢述安才放下心来,季温知倒是默默无言,丝毫不在意额上的红肿。
司机慢悠悠地停下了车,吸取先一次的教训,他可不敢再一下子刹车。
“到了,下车吧。”司机开了一侧的车门,恰好是谢述安那一侧的。
谢述安下了车,转而又紧张地盯着季温知,“头还晕吗,要不要我扶你?”
季温知摇了摇头,“不用,我没事。”
谢述安替着季温知挡着车顶,他现在万分担心季温知这颗头。
听季外婆说,季温知脑袋灵光的,考试通常年纪前三的。
谢述安他心虚啊,带人家出来一趟,不仅让人喝了酒,酒精伤脑!
还把人头弄出个伤,他对不起季外婆啊!
现在要是下车时,再在头顶上磕了个大包,他可就难了。
“没事,真不用这么担心。”季温知看了看谢述安那手,有些哭笑不得。
“嗯嗯,走吧。”谢述安付了车钱。
“车钱多少,我转你。”季温知跟在谢述安后面,向着小院走去。
“行吧,AA。”谢述安答应得倒挺爽快,毕竟才认识十多日,他也知道欠人情并不舒服,说了车钱。
“你有我微信吗,加下吧。”季温知扫了扫谢述安的手机。
季温知看了看天色,今天未出太阳,只是懒懒散散地飘着几朵云,瞧着是未近黄昏,想来季外婆可能还在与小姐妹唠嗑。
但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晃了晃门上的锁,寂静,除了四周稀稀疏疏的蝉鸣声。
总不能在门前坐着,等到季外婆回来吧,只能是去敲了敲谢述安家的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