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结弦同人·一番星》穿山过云

18、推特

　　在有羽生前辈加入战局之后，原本被单方面压制的局面得到了扭转。
　　虽然是伤势未愈不能够自如跑动的状态，但只是站在那里也能靠着灵活迅捷的反应击中对手。
　　麻生甚至只需要躲在他后面源源不断的制作雪团，间或偷袭两下，就能让堂本疲于招架。
　　能看到总是“不可一世”的堂本前辈狼狈的一面实在让人心情大好，在大笑中呛入的冷风能让人从两颊到鼻尖都透出隐隐的红。
　　前辈也是一样。
　　刚刚打开门时还是有些苍白的唇色，如今在染上色泽之后终于有了些活力的明亮，偶尔在他侧身时能接收到的灿烂含笑的眸光，轻而易举的就能将一直以来似是而非的纠结情绪都击溃。
　　果然前辈还是原来的前辈。
　　在异样的感情滋生之后，哪怕只是在传递雪团的过程中偶尔碰到指尖，心情也会偷偷的变得愉悦。
　　“暂停暂停！有前辈帮忙是犯规的吧？！”
　　突如其来的雪球大战最终在堂本前辈的“求饶”声中宣告结束，纵然还在不服气的嘴硬说“有本事来一对一啊！”
　　接着就被心情飞扬的麻生耍赖拒绝，“才不要呢！我是女孩子哦！”
　　结束笑闹之后被踩踏的一塌糊涂的场地，倒也依旧能滚出不大不小的憨憨的雪人。被由美夫人支援的胡萝卜做成的鼻子，干脆用黑色和红色的记号笔画上的眼睛和嘴巴，在清晨渐暖的日光下融化出了很惊悚的效果。
　　堂本在她下笔的时候就开始笑，甚至就连羽生前辈也在吐槽说怎么会这么丑啊？！
　　麻生：“……”
　　她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给雪人围上，试图努力用更多的装饰来拯救出一点美感。可最终在合照时，一起簇拥着雪人拍摄出来的照片，依旧有种诡异又惊悚的搞笑感。
　　“不管怎么样，依旧是雪人嘛。”于是最终只能这么安慰了自己，麻生拍拍雪人身上围着的围巾，煞有其事的表示，“那你以后就叫雪子啦！”
　　麻生一直有爱发推的习惯。即便是在练习繁忙的日常里减少了次数，每每遇到值得纪念的事她依然要发布记录。
　　早上的雪人合照也是，发布在网上时配合的文字是——
　　“多伦多的第一场雪，和前辈们一起堆出的雪子！
　　在这之前的雪球大战中，是被羽生君援手后的大胜利！！”
　　在一起概括时她使用了“前辈们”的形容词，但在后面的单独提及里使用的却是“羽生君”这样的称呼。
　　认真来说也没有其他多余的原因，大概只是下意识的举动而已……或许只是身体在自发的传达出某种隐秘的野望。
　　不甘心于在未来也单纯的作为后辈而存在，所以在异样的情绪萌芽的时刻，已经开始尝试进行区别的提醒了。

　　赛季仍未结束，而马上又要迎来新年。训练为重麻生有意一拖再拖，但也要在这几天之内动身回家，回国度过传统意义上的节日。
　　于是这几天的训练强度便被她自发增强了不少，以提前弥补未来几日休闲的放纵。
　　日常的热身、滑行，甚至开始尝试增肌训练以增强跳跃的稳定性，等结束一整天的忙碌获得休憩，就已经是临近深夜的时间。
　　想要在睡前摸起手机玩一会儿的时间也所剩无几，麻生只好将手机装进防水袋，在泡澡的时候争分夺秒的玩一会。
　　首先打开的软件自然是推特。
　　今天刚刚发过推文，一整天下来收获的评论也不少，打开之后看到的第一句评论就是——
　　“竟然能在这里看到羽生君！果然永远活跃在跟其他人的合影里呢”
　　自从常驻多伦多训练之后，在她发布的推特里半数都是与教练或他人的合影，其中有羽生在的合影又占了多数，迷妹粉的说法已经隐隐坐实。
　　但国内关于她的媒体风向父亲早就分派专人把控，即便在推特的评论里经常有人感叹“麻生酱对羽生前辈真的很关照哦，去多伦多训练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原因呢？”
　　却不曾有媒体使用诸如“追爱前往”的标题噱头推波助澜。
　　对此麻生心头半是感激半是纠结。
　　有父亲帮忙营造干净的媒体环境是很棒没错啦，几乎不用因为这种事情分心。但是、但是如果是跟前辈的绯闻的话，其实她也不介意……
　　打住！
　　这种一点都不矜持的想法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浴室内的水温本就温热，被羞耻的念头激发更是有热度从心底由内而外的升腾，很快便为肌肤晕染了淡淡的绯色。
　　麻生努力稳定住心神继续刷评论。
　　单纯的回复她今天也很可爱哦的粉丝也有，但大多数都在问及前辈的恢复状况，甚至还夹杂着不少过分的问候。
　　“说什么伤势很严重全国赛都参加不了，只是借口而已吧。”
　　“就是逃避的借口而已啦，他也看的出民众的讨厌感吧？”
　　“堆雪人也可以，打雪仗也可以，为什么滑冰不可以？”
　　诸如这类的评论一条条看下来，仿佛有冷水迎面泼下，瞬间将雀跃羞涩的情绪冻结成慌乱的冰凉。
　　数量居然不少……怎么回事，是她做错事了吗？在前辈还没有恢复训练的现在真的可以发布有他在的合影吗？
　　不，这不是问题的重点。
　　逃避的借口、民众的讨厌感……这样的形容，居然是针对着蝉联两届奥运金牌的、为国家取得了绝对荣耀的……羽生前辈吗？
　　这种突如其来涌现到眼前的恶意，其存在的莫名其妙的程度，哪怕是从幼时开始便以前辈为目标的麻生都感到茫然。
　　要论了解的话……她姑且也应该算是中层往上的程度吧？
　　可是就算这样也根本找不到羽生前辈能引发出恶意的原因啊。
　　那样的温柔而强大的前辈，明明都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居然要被这么放肆的指责吗？
　　麻生在理清的瞬间，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强烈的愤怒。
　　之前她也曾发布过有羽生前辈存在的合照，但或许是频率不高的缘故，相关的评论算不上多。
　　这次难道是在养伤期间的缘故吗？是她po出的合照提供了抹黑的前提吗？
　　这种事……如果被前辈看到的话，会怎么想呢？
　　虽然一直没有公开过，但肯定也存在推特账号的吧？
　　可是该怎么回复呢？她同样不清楚前辈的恢复状况，但还在疼痛是显而易见的，清晨时他偶尔有步伐的移动都是将重心放在左腿的姿态。
　　所以要这么说吗？
　　可是理智却又在忠诚的提醒着，哪怕使用自己的方式来解释也是没用的，从内容来看能发出这样的评论的人，根本不是可以讲道理的存在。
　　更像是只是无理的传达恶意而已，科学依据与简单的逻辑都不去考虑，必然也不会接受认真的解释。
　　但这是在她推文下的回复，放任不管的话也完全做不到。
　　……
　　她在浴池中泡的已经够久了。
　　麻生将手机放到一侧起身擦干水渍，短暂的时间里她初步想好了应对的说辞。
　　虽然很清楚只要她有回复就会引起争论，甚至是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她确实无法做到，看着喜欢的前辈在自己的推文下面被恶意抹黑评论。
　　哪怕有一点点放任的想法，都感觉被劣质的黑泥污染了一样。
　　“什么证据都没有的胡乱指责是很逊的做派吧？怀疑前辈的伤势的话可以选择自己受一次伤来验证一下哦？比如用单脚跳下楼梯直到扭伤为止，虽然很痛，但是很有效。”
　　虽然非常生气，但是为了防止媒体胡乱引申解读，麻生还是努力使用了少女一般活泼玩笑的说辞。点击发送之后她捧着手机呆呆的愣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又发了一条——
　　“不过前辈可是我的偶像。关于抹黑他的言论，如果说没有办法消除的话，那请姑且，不要出现在我推文的评论里，拜托了。”

　　今年的新年与往年并没有太多的不同。认真来说的话或许就是忙碌训练的缘故，在除夜的前两天才能赶回国内，失去了许多共同准备的参与感。
　　不过只是准备年贺状也已经是不小的工作量。今年的大半时间都在国外，更需要通过祝福的寄语来联络平淡于时间的感情。
　　不知道羽生前辈会不会回国过年。
　　她想。
　　应该会的吧？毕竟前辈很相信运气啊玄学之类的东西呢……所以应该会去神社祭拜吧？
　　麻生打包整理好归国的行李，冷不丁思绪自行运转，再度在意起了前辈的事。
　　自从前天推特的事件之后，十分心虚是否为对方带来了困扰的缘故，再也没有点开同他的对话框。
　　不过就算是寻常的状态也没有经常聊天就是了……
　　在故作可爱的使用了那样的语气之后，确实有不少评论软化了语气，表示不要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在猫酱这里说啊。
　　但依然有人仿佛被什么名词触动了肮脏的巢穴一样，滚滚而来的是更加过分的反击。
　　诸如——
　　“是名古屋派系的吧？羽生君和名古屋派系一直不和哦，是在故意装作粉丝吧？”
　　“奉劝你还是划清界限比较好。”
　　“果然是为了羽生追去的多伦多吧？已经开始交往了吗？还是达成了交易？”
　　“不实的言论才叫做抹黑，羽生过于自大是有目共睹的事。”
　　“身为公众人物却干脆的让民众受伤一次试试看，果然也是很恶毒的人啊。”
　　“……”
　　第一次直面网络上的恶意，不只是针对自己在意的前辈，就连自己的发言一不留神也会被过分的解读。麻生捧住手机垂下眼睫，有些怏怏的不乐。
　　她感到愤怒而无力，不想就此噤声，却也不知道要继续说些什么。或许她已经说的够多了，就如同有前辈的粉丝所说的那样，“在羽生君养伤期间po出这样的合照就只是想要博取关注度而已，相当\"贴心\"的后辈哦。”
　　这样的言论夹杂在大多数的支持中只是不显眼的一条而已，却轻松戳中了敏感的神经。
　　确实，会因为在冰演上被众目睽睽的cue到而欣喜不已、因一句“熟悉的前后辈”的评论而沾沾自喜的人，确实是她本人没有错。
　　想要离前辈近一点、更近一点,哪怕没有真正的接近，只是做出了虚假的映像也会觉得满足……这样的心情，根本没有办法否认是“虚荣”的定义。
　　哪怕在这之中从来没有过想要抹黑前辈、或者是带来困扰的心思，但真切造成的不好的舆论，又该如何收场呢。
　　身侧有助教过来提醒要不要出发，麻生如梦初醒的回神应声，突然却听手机再度传来了一声提示音。她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却发现是互相关注的人的转推。
　　竟然是来自堂本前辈援手——
　　“这种事竟然也值得讨论好几天吗？在一个俱乐部练习哎，探望前辈是很不寻常的事吗？觉得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真的可以养好伤的那些人可以尝试一下麻生酱说的方法，我十一岁的时候亲测过，很有效哦。”
　　……什么嘛，居然到现在才跑过来援手，难道在平时是不怎么刷推的类型吗？
　　其实面上已经忍不住的挂上了笑意，心底却不受控制的有些任性的吐槽。身侧助教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行李箱，冷不丁看堂本又从信息里追过来了教训。
　　“明明是一起去的吧？发生了这样的事你都不知道抱怨吗？？”
　　被接过了行李之后她就有余裕捧着手机边走边回复，是获得了相熟的前辈的援手后瞬间明朗了心情的轻松语气，“谁知道前辈是不怎么刷推的类型啊，居然到现在才看到吗？？”
　　“看不到你就不会主动说咯？那么看来我不转推也没关系，我去删掉好了。”
　　“……前辈！！！”
　　条件反射打上的感叹暴露了求饶的语气，接着就收到了对方凉凉的吐槽。
　　“看你在羽生前辈那里明明是很乖的类型嘛，到我这里就是嘴硬的大小姐风范了吗？”
　　一刀正中槽心的麻生无话可说，只好赶紧乖乖的道歉加致谢，“因为知道前辈一定不会跟我计较嘛……其实这次多亏了前辈，不然真的要麻烦很多。”
　　有同去的前辈作证，多少能够证明几分拜访的随意性了吧。
　　果然，在自己真正的变得优秀之前，还是不要去刻意做出同前辈亲密的姿态了。
　　与他而言不过是抹黑，与她而言不过是丢脸而已。
　　……前辈那边也一直没敢去问，根本不清楚他会是怎样的感观。
　　因此而被讨厌的话，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呢。
　　坐进车里，早早打开的暖风吹走了深冬料峭的寒气。麻生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却见对话框里又跳出了堂本的回复。
　　“这样的语气才可爱一点嘛。”
　　“感谢的话可要拿出点诚意来哦？今年我没有办法回国，请帮我去神社祈福一下吧，拜托了。”
　　“没有办法回国？为什么？前辈有必须要做的事吗？”在发送了这样的回复之后，心底才恍然的有了相应的猜测，“……是要备战四大洲锦标赛吗？”
　　“没错，这还要感谢羽生前辈空出的名额……啊，不知道世锦赛的时候还有没有这样的好运。”
　　在刚刚结束的国内赛事里，男单项目下堂本获得了第三名的成绩。以往这样的成绩出赛国际A级赛事并没有问题，但此次涉及羽生前辈不曾参赛的缘故，如果他宣布参与琦玉世锦赛，那么排名三位的堂本就要无缘出赛名额了。
　　麻生瞬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凭借羽生前辈的资历和成绩，哪怕不曾出赛全日，获得名额也是很公正的事。
　　但对于堂本来讲，如果不能够出战世锦赛，那么赛季中属于他的赛事，就只剩下二月份的四大洲锦标赛了。
　　所以哪怕放弃回国度过新年的机会，也想要安心备战以取得不错的成绩。
　　两边都是熟悉的前辈，又是规则既定的事。永远存在的只有对竞技一道的坚持。
　　于是麻生翻着找出了一张“请加油！”的表情包发送过去，“我知道啦！那么祈福的事就请交给我好啦！”
　　“说好了，没有拿到奖牌就找你算账。”
　　“……”

　　从住处驱车前往机场，没有直达航线的缘故再要有几处转场，几乎是整整一天的奔波才能回家。
　　精神和身体上的疲累让麻生回家之后洗了个热水澡便倒头就睡，起床的时候发现父亲已经出门了，而她的书桌上放了一摞她叮嘱要提前准备好的年贺状。
　　今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年贺状的准备就成了大工作。
　　麻生用完早餐便开始了奋斗，从亲人到朋友，再到授业的老师、助教等等……一笔一划认真写下的感谢与祝愿。
　　写累了休憩的当口她也曾拿起手机，前辈那边依然没什么消息。推特上面却因为堂本的缘故渐渐的控制住了事态，到今天再看已经没有多少新鲜的评论了。
　　麻生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安心的担心起羽生前辈的反应。
　　如果可以的话……真的一点都不想被他讨厌。
　　但是关于他到底喜欢跟怎样类型的人相处，也同样没有丝毫的头绪。
　　以往的相处也是这样，也曾经被主动或被动的指导过、也曾经被主动的摸头过，但其实根本没有办法肯定，跟他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定义。
　　而她也从来不是圆滑世故的类型，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方法来改变现在的格局。
　　新摊开的年贺状上，关于新年的问候和身体康健的祝愿已经一鼓作气的写完了。
　　而在结束词那里几经犹豫，还是落笔了在第一次听到便觉得十分贴合的歌词。
　　在还只是当花滑当做课余项目的年少岁月，正是因为观看了他那一场幻化成花的商演，从此心头有了想要成为的憧憬。
　　如今想要靠近的缘由或许正在一点点的变得复杂，也越来越不确定到底会获得怎样的回应。
　　但总觉得不论怎样，还是希望可以有一个机会将一直以来的心情传达。
　　“在这广阔的世界里，还有什么，是能够传达的吧？”
　　“尽力向前延伸，在这指尖的彼方”
　　“是照亮我的第一颗星。”
　　——如你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