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行无双GL》白凤行

88、突然出现的高人

　　对待官差可不能像对待江湖狂徒那般白刃相对了。出了江湖，民还是要以王法为天的。
　　我赶忙上前一步，挡在了凤儿身前。随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沓交子递给那老媪道：“婆婆，粮食丢了一时半会儿是寻不回来的。您先去买粮，填饱肚子是当务之急。那丢了的粮食得慢慢寻。差役大哥们公事繁忙，暂时难以分&身。您先容他们缓缓。几位大哥是食皇粮的官差，保的就是一方百姓的平安，相信他们日后一定会给您一个说法的。”

　　几位官差听了我的话一个个都面红耳赤。不知他们是因为汗颜而羞愧还是由于恼火而变颜。

　　有时候抽在脸上的巴掌不必要亲自动手，比如此时我反衬的言行比动手打人更让他们难堪。

　　“不不不，我怎么能要你们的钱？”那老媪对着我连连摆手道。

　　“婆婆，这钱您先拿着，先救急。”我拉过了那老媪的手，将钱塞入了她的掌中，“动荡之年，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汉人本就是一家，多事之秋不分彼此。婆婆莫再推脱。”

　　“这……我……”那老媪眼含热泪，不知道再要对我说些什么了。而我只是对着她坚定地点了点头。
　　送走了那老媪。我回首向着那三位官差望了一眼。本想对他们说些什么。可当我将他们三人面上的尴尬和嫌怨的神色收入眼中时，我默然拉过了凤儿，回到了我们的饭桌前。
　　他们面上的尴尬和嫌怨之色已经清清楚楚地告知了我，他们并不觉得自己有错。而我也选择不对他们说教。

　　一人心中一种苦，谁也不能替谁苦。生而为人容易，可在世为人当真不易。有时自私未必是错的，指责就不要再有了。

　　我不想再与那三个人有任何交集，也不想再生事端，我只想默默地用完饭，然后默默地离开。可惜偏偏事与愿违。

　　就在我们埋头吃饭之际，一名男子疾步地闯入了面摊。

　　这男子的出现登时收揽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因为他长的真是太张扬了。他的到来犹如一堵墙立在了当场。太阳的光线被他挡在身后，眼前顿时觉得暗了许多。

　　乍一抬眸，最吸引视线的是他的身高，他比寻常男子要高出一头。

　　细看这男子。只见他五官端正，双目炯炯。身姿如松，气宇轩昂。他面型棱角的分明带出了几分刚直不阿的性格。而伟岸又挺拔的身材则彰显出了几分顶天立地的豪迈。光看这姿貌，端的是一条好汉。可是再看衣着和举止，却是书生气十足。

　　站定之后，那男子的目光准确无误地盯住了那三名官差。看样子这男子也是来寻他们三个人的。可与方才的那婆婆不同，那婆婆来时面上露出的是急，而此时这男子面上明显是带着气。

　　“哥哥。”

　　听到了低语声，我和凤儿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身旁的小武。

　　“他是你哥哥？”我对着小武低声问道。

　　小武鼓了鼓腮，又仔细看了看那男子，而后笃定地对我点了点头。

　　“嗯！是他。”

　　“他怎么来了？”只听得那头年轻的差役嘀咕道，“这大个子还真是难缠。”

　　那满面虬髯的汉子面上先是带着犯错后的尴尬，可片刻之后，他深深地换了口气，肆无忌惮地举起了酒杯。

　　这男子缓缓走到那三名差役近前。

　　“当差时间，几位兄弟怎的在这里躲起清闲来？”那男子往桌上扫了一眼，又明知故问道，“还饮了酒？”

　　“当差饮酒确是我们不对，虞兄莫恼。”那黄面男子脑子灵活，说着他拉过一把凳子，对着那大个子赔笑道，“但是饮酒这事儿可大可小，虞兄莫要告诉县令大人。来，都是自己人，坐下来一同吃杯酒水，用过饭后咱们一同回去。”

　　这黄面男子果然狡猾，拉着这大个子一同吃酒。这大个子定然不会再去告状。

　　“三位当差饮酒已是不对，难道还想拖我下水不成？”那大个子正气凛然，对那拉拢他的黄面男子不假颜色。

　　“咣！”一声重重的酒杯落桌的声音。

　　“老子就是当差饮酒了，你想如何？”那个满脸虬髯的汉子对着那大个子恨恨地道。“我看你敢在背后告老子的状？”

　　两个男子怒目对视着，火&药味迅速弥漫了全场。

　　“大个子。都是混口饭吃，你为何总是寻我们麻烦？”那年轻的差役满脸委屈地抱怨道。

　　“不是我要寻汝等麻烦，我只希望汝等能当好自己的差事。不要领着衙门的月俸，还天天这么混日子。”

　　“大个子，你不要欺人太甚。”满面虬髯的差役猛然起身，对着这大个子吼道，“我们是仁寿县的差役，荒乱的年头，我们维护治安，抓捕盗贼，干的都是玩命的活。你一个文差天天坐在衙门里享清闲，还要对着我们指手画脚的？你凭什么？”

　　那大个子冷笑一声。

　　“你们维护治安的方式就是躲在这里喝酒吗？”

　　“大个子，你想怎么样？大不了老子今天不干了。”

　　“曹兄莫急。”身旁的黄面男子赶忙拉了拉那满面虬髯的男子。而后又转头对着那大个子劝道，“虞兄弟，慌乱的年头大家都是为了混口饭吃，又何必互相为难呢？这样吧！以后我们听你的，你说什么？我们就听什么？如何？”

　　那大个子深深地换了口气，面上也缓和了些。

　　“我不想为难你们，我只想让你们把差事当好。”

　　“你要听他的你听便是，我可不服。”那满面虬髯的男子将胳膊一甩，抛给了那大个子一个狠狠的白眼。

　　“曹兄，少说一句。”那年轻的差役也赶忙劝道。

　　“他一介书生，天天只会满口的之乎者也，凭什么处处压着我们提刀的武人？”那虬髯男子对着那年轻的差役喝道，而后他又将头转向了那大个子，“想让我们听你的也行，你得拿出点真本事来。你若只会舞文弄墨，我们可服你不得。”

　　“那汝想怎么样？难不成要打一架吗？”

　　大概是身高人胆大，这大个子面对这武夫的挑衅竟然丝毫不露畏惧之色。

　　那虬髯男子乍然抬首，与那大个子再一次怒目对视着，紧握的拳头发出“咯咯”的响声。

　　“曹兄莫恼！”黄面男子赶紧起身劝道，“这架可打不得的，若是让县令知道咱们打架，谁也躲不开受罚的。”

　　那满面虬髯的汉子不屑地冷哼一声。

　　“老子被欺负够了，咱们习武之人平日里就处处被吊酸文的儒生欺压。今日老子什么也不怕了。”

　　“曹兄。”那黄面男子凑到那虬髯男子近前低声道。“那小子长得这般高大，若真是动起手来？恐怕咱们也讨不到什么便宜的。”

　　那虬髯汉子这才恍然，面上的怒色登时消散了许多。但是双方都已成剑拔弩张之势，骑虎难下。在匹夫眼中，男人的面子有时候比性命更重要。这个时候，双方谁都不肯低头的。

　　黄面男子抬头看到了墙上挂着的软弓，神情顿时变得轻松许多。

　　“二位仁兄，请听我一句。打架必然是不行的，都是自己人，打伤了谁都不好。切磋玩玩不一定要动武，不如我们比比射术如何？”说着那黄面男子朝着墙上的软工望去，同时面上露出了狡诈的笑意。

　　那大个子面露尴尬，显然他对弯弓搭箭并不擅长。

　　看到那大个子面上的尴尬，那三位官差脸上顿时露出了得意之色。

　　“好，比就比。”被当面叫嚣，大个子当然不能示弱。

　　“兄弟，借弓一用。”黄面男子对店中的少年吆喝道。

　　几人拿着店家少年打猎用的弓和箭出了面摊。

　　出于好奇，店里的人也都跟了出去。我与凤儿和小武当然也不例外。出于担心，小武还冲到了我俩的前面。

　　只见那黄面男子寻了棵树，并在树干上做了个显著的标记。

　　“我们以此为靶心。比比射术如何？”

　　“我先来。”满脸虬髯的汉子一把夺过了少年手中的弓，他走到了距离那棵树百步的位置后站定。而后他熟练地挽弓搭箭，瞄准目标后，“手指一松，一箭正中靶心。”

　　“好！”众人齐声喝彩。那虬髯汉子得意地一笑，而后将一个挑衅的眼神抛给了那大个子。

　　那书生模样的大个子面上已经露出了慌张，可见他的压力有多大。但是，他始终没有畏怯。

　　只见那大个子深深地换了一口气，移步走到那满面虬髯的汉子面前接过了他手中的弓。

　　那大个子也有模有样地挽弓搭箭。张弓之后，他死死地盯住靶心，连面上的肌肉都在较劲，身子显得极为不自然。看这架势就知道这大个子力有余而技不足。

　　而后他手指一松，箭疾速离弦，可半程过后，箭的方向就开始由向前变成向下。最后，那箭直接脱靶，连树干都没有射到。

　　在场的众人登时哄然大笑。而那三位差役笑得尤为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