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行无双GL》白凤行

87、两个学坏的孩子

　　“那凤师父准备几时开始授徒啊？”

　　听了我的打趣，凤儿有些恍然，她将视线移到了小武身上。

　　“小武，你学过功夫没？”

　　“学过点皮毛，大师兄教过我一年多。后来掌门和大师兄被余八仙他们囚禁起来了，也就没有机会再教我了。”

　　“那我先教你一些基本的内功心法。反正入门的功夫各门派都是相差无几的。若是...若是…”话说了一半，凤儿蓦然顿住了，似是有些顾虑，“若是你能信得过我，可将你所学的青城派武功心法告知我，我琢磨通透后再教给你。这样可行？”

　　“既是师父，又有何信不过？大师兄都说了，青城峨嵋同气连枝的。”说着小武从怀中将两本武功秘籍取了出来交予凤儿，“师父若真贪图青城武功，又怎么会留我性命？”

　　凤儿只问入门的内功心法，小武却连武功秘籍都双手奉上了。这小子倒是跟凤儿一样的豁达。看来侠气这东西不是只有侠客才会有，而是因为自小生了侠骨，长大后才能成为侠客的。

　　凤儿瞧了瞧小武手中的武功秘籍，又看了看我。

　　我心领神会，猜出了她的心思。

　　有些东西真是无师自通的。比如，出了国门，任何一个国人代表的都是本国形象。而出了师门，任何一个门派弟子展现的都是师门风采。凤儿虽然不谙世事，可她为了守护峨嵋是可以拼命的。在上次我指责她不顾师门荣辱之后，这丫头就对师门的清白相当爱惜了。一向不守世间规矩的凤儿现下居然也懂得避嫌了？可是这一次，可这一次命运还是不能让她循规蹈矩。而这次的不守规矩，不是因为自私，而是因为责任。

　　明白凤儿的顾虑，我冲她点了点头。

　　“既然你要教小武学武，又要帮青城派重新立起门户来，就不要拘泥于江湖规矩，也不要顾及门派成见了。倘若小武学了错误的内功和招式，这是会害了他的。”

　　“是啊！师父。”小武也赶忙插口道：“青城武学若是错误地流传后世，这样太对不起掌门和大师兄了。”

　　凤儿点了点头，接过了小武手中的武功秘籍。

　　就这样，这两师徒开始变得忙碌。小武忙着学武练功。凤儿忙着研究青城武学和教授徒儿。由于要赶路，不方便舞刀弄剑。所以凤儿就先教了小武一些内功。白天赶路的时候，小武可以在车内运功练习。一路上倒也充实得紧。

　　单纯的孩子心无旁骛，命苦的孩子懂得珍惜。小武练功很认真，凤儿教什么他就拼命练什么？每日除了吃饭睡觉，其他的时间，小武都用在练功上了。

　　对于这个徒弟，凤儿很是满意。所以，她教起来也就特别认真。凤儿可谓倾囊相授。不只青城武学，连峨嵋入门的内功心法，她能教的也都教了。当单纯的徒弟遇到单纯的师父，神速的进步是显而易见的。

　　不过让我烦恼又让我欢喜的是无论凤儿如何忙碌，她总会忙里偷闲地骚扰我。身边多了个小武，我俩白日自然要注意分寸。但是到了晚上，我俩独处的时候，这只“小豹”便会将一天的忍耐用行动全部表达出来。

　　食髓知味绝对是危险的。特别是似懂非懂却又愈加着迷的那种感觉，让你欲罢不能！凤儿的兽性表达得更为直接，“小豹”总是有时刻想探索的欲望。每天，她最饿的时候不是用膳的时候。而是她准备“残食”我的时候。不得不承认，凤儿舌尖的功夫与她拳脚上的功夫是一同在进步的。当然，我也一样。食髓知味之人又何止是她一个？千万别听我一面之词地表述她的“下流”，因为“无耻”起来我比她更胜一筹。论行动，我自然是比不上“小豹”的，可论心计，单纯的“小豹”又怎么能比得了我？凤儿会简单直接地表达冲动，而我则是处心积虑地撩逗诱惑。犯错的是她，耍心机的却是我。我承认我比她更可恶的。唉！出了峨嵋山，我俩真像极了两个学坏的孩子。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步入文豪苏轼的故土，我不禁吟起了大家的绝唱。而凤儿只是向看着癫子一样看着我不言。在这方面，我俩向来没有共同语言。

　　三日以后，我们到达了仁寿县。

　　赶了一上午的路，五脏庙空空如也。

　　“小武，饿不饿？”我将手搭在了小武的肩头。

　　“我还好啊！”

　　小武这孩子从来不会主动要求什么。

　　我又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凤儿。

　　“我饿了。”

　　这丫头向来干脆直接。我喜欢。

　　“那我们先吃些东西。之后再去寻你伯伯和哥哥如何？”我对着小武问道。

　　“好。一切听两位师父安排。”

　　我们步入了县城，在路边的一个露天面摊坐下。这家露天面摊除了日常的吃食外，竟然还有些野味儿。而这些野味儿也就成了这个面摊的特色。

　　这个位置离县城不远却略有些偏，而此时用饭的人也并不多，可是这里却因为一桌在喝酒的差役而显得异常喧闹。

　　看到这几个人，我顿时生出了厌烦之感。白日就在餐馆饮酒，哪里像当差的模样。

　　“客官，尝尝我们家的野味不？”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走到我们近前兴冲冲地招呼道，他为我们倒满了茶水，而后一脸得意地道，“我家的野味都是我每天起早亲自打猎来的，肉都鲜得很。尝尝不？”

　　“你这小子，逢人就炫耀自己多能打猎。”一位老叟一面忙着收拾别桌的碗筷一面笑着轻斥道，而后他又对我们赔笑道，“犬子不懂规矩，客官莫要见怪。”

　　“爹，孩儿说得也是事实。虽说来咱家吃野味儿的客人们都是冲着娘的手艺来的，可没有我打猎来的食材也不成啊！”

　　这少年憨态可掬，倒让人有几分亲近之感。

　　“是是是，咱家就你们娘俩最能干。”那老叟白了儿子一眼，可是神情中满是欣慰。

　　“就是嘛！”那少年嘀咕道。

　　而当我抬头看到茅屋外墙上挂着的软弓时，不禁抿起了唇。

　　这个愣小子单纯得很，在我们凤儿面前炫耀打猎简直是班门弄斧。不过这少年并不讨厌，反倒有几分乡下人的朴实敦厚。我和凤儿在峨嵋时是日日打猎果脯的。虽然野味儿对我们来说并不新鲜，但是在这少年的极力推荐下，我们还是点了三碗面和两个野味小菜，打算草草结束午膳。

　　“来，喝。”

　　那面一桌喝酒的差役有三个人。两个中年汉子，一个满面虬髯，侧脸还挂着浅色的字迹，一个面黄粗糙。还有一个略显年轻，看上去只有二十几岁。

　　面上刺字者无非两种人，一种是犯人，一种是军人。

　　“哥，你说咱们一天累死累活的图个啥？就朝廷给的这点俸禄，除了糊口干啥都不富裕。”那个面容年轻一些的差役抱怨着，而后他一口干了杯中的酒。

　　“是啊！当官的在上面捞钱，咱们底下的连口汤都喝不上。老子今年都三十了，连个媳妇儿还没讨到。”那个面黄粗糙的中年汉子摇了摇头，喝了一大口酒。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官爷...官爷…”只见一个老媪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官爷官爷，我家昨日遭了盗贼，丢了两袋米呢！”

　　闻言后，几个差役都一脸厌弃。

　　“不就是丢了两袋米吗？那么大惊小怪作甚？现在的年头兵荒马乱，盗匪横行，不丢了命就认便宜吧！”那个满脸虬髯的官差不屑地说道。

　　“话可不能这么讲啊！我们穷人攒下些粮食可不容易啊！官爷。您一定要帮我们寻回来啊！”那老妇声音里带着哭腔，苦苦哀求着那些差役。

　　“行了行了。不就是点粮食吗？少吃几口饿不死的，赶紧走开，别打扰大爷们喝酒。”那个黄面差役推了老媪一把。

　　那老媪瘦弱体虚，经不住壮年汉子推搡的。这一推之下，老媪一个趔趄即将倒地。见状，我当即心中一凛，可就在我欲动之际，身旁的“小豹”比我先一步动身，疾风一般地移动到老媪身后将她接住。

　　我怕凤儿闹事，也赶紧跟了过去。

　　眼前陡然出现一个翩若惊鸿的身影，几名官差先是一惊，看清了眼前的俏丽佳人后，一个个面色顿时变得温和了。

　　“百姓家里丢了东西，你们当差的管是不管？”凤儿冲着那几名差役冷冷地问道。

　　听到凤儿的质问，那个满脸虬髯的官差锁紧了眉头，他将手中的筷子在桌上重重地一拍。一副欲将发怒的神情在抬眸再次看向凤儿时竟然僵住了。

　　“我...我们又不是神，哪...哪里管得来那么多的杂事？”不知道是被凤儿的美貌消融了火气还是被凤儿的气势吓住了，那男子竟然开始口吃了。

　　“对啊！我们天天那么忙，不能什么事都找我们吧！”一旁的年轻差役也随声附和道。但是气焰也明显弱了下来。

　　只听得凤儿冷哼一声！

　　“几个大男人，没胆去抓盗贼，欺负老百姓你们倒是挺有本事啊？”凤儿语气低沉，每次她这样讲话时，被她盯上的人即将面临的就是大难临头。

　　“小姑娘，话不能这么说。现下连年战乱，不丢命就算幸运了，丟点粮食算什么？”那个黄面差役在一旁不屑地接口道。“这年头，官不作为，民不聊生，我们当差的也只是混口饭吃而已，难为我们也没有用的。”

　　“姑娘，算了算了。官爷说得对，少吃一口饿不死的。”一旁的老媪慌慌张张地拉扯着凤儿劝道。方才险些被推倒在地，惊吓之后，她明显有些畏缩了。

　　凤儿左唇微扬，冰冷的眸光在眼前这三人身上轮流扫视着。当邪笑与冰冷的目光同时呈现在“小豹”面上时，我知道她准备拔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