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行无双GL》白凤行

21、 戏言之下藏真情

　　唐冰玉如愿拜师，姑姑留她和我们一同吃了晚饭。

　　晚饭之后，唐冰玉向姑姑辞行。时近黄昏，虽然天色未晚，但是为保安全，我还是决定送唐冰玉回府。

　　一路并肩而行，我俩此时似乎都欢喜了很多。

　　“无双哥哥，谢谢你。”耳边突然响起这少女的柔声。

　　“唉!我跟你说过我不喜欢道歉，也不喜欢道谢，放在心里就好。你又忘了。”

　　“是，以后我会记得的。”此时的唐冰玉显得甚是乖巧。

　　唐冰玉侧头瞧了瞧我，然后抿着唇，浅浅一笑。

　　“你笑甚？”我奇怪地问道，不知道这丫头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无双哥哥生得好看，穿上男装也一样丰神俊朗。若是男儿，不知要迷倒多少姑娘。”

　　“冰玉妹妹说笑了，姑娘又怎么会喜欢我这样的男儿。”听着唐冰玉的打趣，我毫不介意地应了一声。

　　“为什么不会？如果你是男儿，我便第一个就追着嫁给你，省得被别的姑娘抢去了。”

　　“越说越不像话，竟拿你无双哥哥打趣。”

　　“我可没跟你玩笑，我是说真的。”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反正都是不可能的事儿。”

　　“那你呢？你若是男儿可愿意娶我？”这丫头还真较上劲儿了。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娶...”我拖着长音把这个字吐了出来。

　　“当真？”

　　“什么当真,我都说了是不可能的事儿，你还当真？”我真不知道这丫头想什么，净说些没头没脑的话。

　　“虽然说这是不可能的事儿，但是我确实是认真在问，你也要认真答我，不然你便是哄我。”

　　这丫头竟然认真起来。

　　"既然是不真实的，干嘛要认真？"我真不理解这姑娘的心思。

　　“事儿是不真实的，但是问题是真实的。这是你的态度。你重新回答我，也重新思考我的问题。如果你是男儿可愿意娶我？”

　　我任凭她胡闹，脑子里竟然也开始仔细琢磨起这个问题来。

　　“愿意。”我认真地吐出了两个字，“冰玉妹妹才貌双全，是男儿们求之不得的佳偶。若身为男子，能娶得冰玉妹妹，也算不枉此生的。”

　　只听得身边女子一声轻笑，我抬头看向她时，只见她双颊绯色顿生。

　　不知不觉我俩已经将近周府。

　　“冰玉从小命苦，丧失双亲，而后又接连失去亲人，不过冰玉也命好，总是有贵人相助。”唐冰玉喃喃自语着，像是诉说往事，又像是表达感恩，“无双哥哥就是我的贵人。一开始你救我于危难之间，现在又助我达成心愿。无论是情还是恩，冰玉都会把无双哥哥放在心头的。”

　　“这事妹妹不用放在心上，这对于我来说只是小事而已。你既然拜在我姑姑门下，也算是我师妹了。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今后无双定会护妹妹周全，不让妹妹再经受任何磨难。”

　　“此话当真”唐冰玉这语气中带着一丝温柔和欣喜，随后，我感觉手掌一暖，左手被她的右手握住了。

　　“自然当真。姑姑的徒儿就是我的妹妹，妹妹从小经历磨难，无双只恨没早些识得妹妹，如果来世还能与妹妹相见，望你我是同胞姊妹，我愿自始至终护你周全，不让你再受磨难。”

　　自从我知道这女孩的故事之后，心中便对她生出怜悯之情。此时的一番话也都是真情流露。而眼前的少女闻言则是浅浅一笑。双颊又是绯色泛起，只听得她用轻柔又羞涩的声音低声应着：“如果来世还能与无双哥哥相见，我才不想做你妹妹呢！我要...”

　　“为何？”

　　我蓦地抬首看向唐冰玉时，只见这丫头面上绯色渐浓，然后听得她羞怯地回应着：“如若来世你为男儿，我要...我要做你心上的女子。”

　　说完唐冰玉没有再抬头看我。最后，连句告别的话也没有留下就转身飞快地跑向了周府门前，扣响了门环。

　　大概是今夜的戏言说多了，这姑娘有些……有些反常了。我望着唐冰玉的身影心底暗自琢磨着。

　　当我独自回到府中时，已初入暮色。这正是未入夜但是光线极暗的时候。当我将至房间时只觉得有两个人影在我眼前晃了过去，尽管只是一瞥之间，却也能看出鬼鬼祟祟的样子。待我抬眼细看时，这两个身影却已消失不见。现在的我武功比之前大有进展，即使光线不甚明朗，可这等身法又怎么会逃得过我的眼睛。

　　我第一反应便是有贼人。在我赵府，岂容得贼人随便出没。于是我脚下加快了几步追了上去。

　　当我追至后院时，却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我四周环顾了一下，发觉现场能藏身的地方唯有假山之后。想必这贼人定躲在假山后面。我怕打草惊蛇，便徐徐而进。

　　见假山之后没有动静，我决定采取迂回战术。于是，我便脚下一用力，进身到斜侧方的树后。换了个不被假山挡住视线的位置。我想看看这贼人到底想作甚？

　　可当假山后的场面暴露在眼前时，我不由得面红耳赤。只见假山后的二人是一男一女，正在做着亲密的举动。那男子正是“小老虎”李虎，他怀里正拥着个女子。我看不到她面容，因为小老虎正以自己的唇贴住了那女子的唇，所以从我的视线看，只能瞧见那女子侧面的小半张脸。但是看身形和衣着却是极为熟悉的。

　　这是...是可儿。虽然我看不清面容，但是我可以断定那就是可儿。原来她和小老虎...

　　当下的我还不懂男欢女爱，但是我并不傻。知道这为男女之间的亲密之事。况且临安城内不乏花街妓馆。有一次我和可儿从花街经过之时，正巧看到一位嫖客对妓馆女子当街轻薄，举止亲昵。当时可儿脸上一红拉着我疾步便走。后来可儿告诉我那是男女间的亲密之事，是有情的男女才该有的举止。但是在妓馆，这行为又另当别论，那是不好的。

　　此刻，这样的画面重现在眼前时竟然是在自己的家中。我不由得气血上涌，呼吸加速。正所谓非礼勿视，既然不小心看到了不该看的，看到后又觉得不适，那我便视而不见得好。我当下便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难道可儿和小老虎是有情的？这个念头在我脑中一闪，让我有些难以置信。

　　径自回了屋中，我在床上盘膝打坐。刚才的场面确实让我有些乱了心绪。现下，我以调理内息来换得内心的平静。但心里却打定主意，一会等可儿来了，一定要好好审审这丫头。

　　半个时辰过后，可儿果然敲响了我的房门。

　　“小姐，在吗？”

　　这小丫头来寻我了，殊不知我守株待兔多时了。

　　虽然现在的我，不像之前那样处处要可儿照顾。可自从我回来之后，可儿仍是每天晚上都会来我房内陪我闲话一会，也问我有何需要？

　　“进来吧！”

　　只听得咯吱一声，房门被推开，可儿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小姐，厨房刚煮的梨汤，我给你端一碗过来。”

　　我仔细端详着可儿，这才发觉她举手投足间已流露出成熟少女的韵味。想想自己都已经十八岁了，可儿比我大两岁，已是桃李年华，是该懂得情爱之事了。

　　“小姐，在瞧什么？”大概是被我似笑非笑地瞧着可儿有些不自然，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我坐到桌边，端起了梨汤尝了一口。

　　见我没说话，可儿仍是静静地坐着陪我。

　　“可儿。”我轻唤了她一声。

　　“怎么了小姐？不好喝吗？”

　　“好喝。”我先是应了她一声，而后小心地开口问道，“我想问你...想问你..可有意中人了？”

　　可儿脸色泛起微红，羞怯地将头低下。

　　“小姐，怎么说起这种话来了。”

　　“这种话也该说了。你比我还大了两岁，再不想想这种事恐怕会误了你的终身。”

　　“小姐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若说起谈婚论嫁来，小姐也是适婚年龄的，小姐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这丫头顾左右而言他，把问题转移到我身上。

　　“休要打岔，现在说的是你，你往我身上扯什么？”我佯装生气地板起脸来。

　　“可我说的也没错啊!难不成小姐是要赶我走？”

　　“越说越离谱了，你要嫁人和我赶你走是两回事，女儿家总是要嫁人的。难道你不曾想过？”我用勺子搅弄着梨汤，用看似不经意的语气试探着。

　　“可儿未曾想过。”

　　这丫头好似不像当初那么好糊弄了，看来好言好语是套不出话来的了。

　　于是，我又故意严肃地对她道：“那好，那明日我去跟姑姑说，可儿不嫁人，可儿要伺候姑姑一辈子。”

　　“好啊！可儿就是要伺候春姑姑一辈子，还要伺候小姐一辈子。”

　　“我就免了，我才不让你侍候呢！”我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无用了，不仅拿凤儿和唐冰玉无计可施，现下拿可儿这丫头也束手无策了。

　　“难道小姐真得想赶可儿走了？”

　　看来这丫头愈发机灵了，不仅学会了迂回战术，现下连撒娇都学会了。

　　“莫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回答我的问题，你可有意中人？”我不想跟这丫头斗口舌，于是我坚持了最初的问话。

　　可儿稍稍低眉，这次只是默不作声。

　　看着可儿羞涩的小脸，我也终于住了口。想想女儿家的心思也不好勉强表露，这才觉得自己此时的逼问有些欠考虑。我想或许她想告诉我的时候，自然会说的。

　　“没有就算了。”我先圆了个场，后又严肃地对可儿道，“你我从小一起长大，虽说我这几年离开了，但是你我的情意是未变过的。我小时候就当着你的面把你的卖身契撕毁了。我也对你说过，你愿意留在我身边便留下，我视你为家人，你若不愿意便可以随时去你想去的地方。所以你我不只是主仆，如果你有了想要追随的人要记得告诉我。我定会替你做主的。”

　　可儿闻言蓦地抬头望着我，眸中倏然氤氲着雾气。随后她唇角微微扬起，冲我欣然地点了点头道：“可儿记下了。”

　　大哥成婚那天可谓高朋满座。跟爹爹关系甚好的同僚都来了。大嫂高冠英也是当朝尚书之女。尚书家与太尉家的联姻，无论于公于私，都可谓珠联璧合。那日的爹娘尤为开心。或许这是他们另一种期待的开始。

　　大哥成婚后，又在家中停留了数日，我便有些坐不住了。山中的日子一向清净，可世间的繁华总让我们忘记了时间。仔细想想，我归家已经数月了。之前府中都在忙大哥的婚事，我又时常陪姑姑去军营，日子过得充实又匆忙。现下气氛一下子回归了平静，我的归心也难以隐藏了。峨嵋有人在等我，我该回去。

　　于是，我决定近日动身回峨嵋。

　　临行前，我去玉器行取回琢好的两个玉哨。琢玉师父不愧为高手。经他雕琢后的两个玉哨真可谓巧夺天宫。回去后我将两个玉哨穿上红绳，我先将翠绿色的玉哨戴在自己的颈上，将雪白的玉哨揣在怀中收好。

　　登程那天，送我的人比我第一次离家时多了一个。除了姑姑和可儿之外，唐冰玉也来了。可是这丫头却拎着一个笼子，里面是一只雪白的鸽子。这让我着实摸不到头脑。

　　“无双哥哥，把这个带上。”唐冰玉将鸽子递给了我。

　　我真是哭笑不得，睨了她一眼道：“你让我带它回峨眉啊！”

　　“这不是普通的鸽子，它是经过训练的鸽子，它可以传递书信，是表兄从军营中带回来的。”

　　“哦？”我饶有兴趣地端详着。

　　“这鸽子我训练了两年。你带回峨嵋后，将它放了，它便会自己飞回临安。下次想给你传递书信的时候，我就可以让它去峨嵋寻你。”说着，唐冰玉把鸽笼和给这小东西准备的粮食一同递给了我。

　　“这么厉害。”于是,我就接下了这个同行的伙伴，带着它一起上路。

　　天气渐凉。这个时候赶路倒也舒服。一路平安，半月之后我便到了峨嵋。

　　刚刚入山，久违的植物和泥土的味道就让我感觉甚是舒适。山中总会让人忘记烦恼和忧愁，一入山，我的心便平静了下来。

　　就在山路行至一半时，一阵熟悉的低声嘶吼遽然传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