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行无双GL》白凤行

111、凤双两地罚思过

　　“唉！”师父没有再出言责备，只是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事儿怪不得你，我也知道如若没有你，今日峨嵋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如若是我，在你这年纪遇到这事儿，我恐怕也会如你一般行事，抑或更甚之。 ”师父意味深长地看着凤儿，“不过，你杀气太重了，与当年的我如出一辙。可活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慢慢懂得杀气重并不是什么好事。世间很多事不是用胜负就可以解决的，也不是由生死来结束的。你杀了对手，并不代表你赢了，也不能代表这事儿就了结了。多年之后，你也会为自己曾经的痛下杀手而自责惭愧的。”

　　“以后惭不惭愧我不知道，总之我现在不后悔。因为如果我下手不够狠，或许当初就是我死在对手的剑下。今日就没有我的存在了。”凤儿躲开了师父的视线，她倔强地说出自己的感受。“我只知道，我要先活下来。无论是对于人还是对于兽，求生的欲望是本能，想要活下来永远都没有错。”

　　凤儿不会圆滑，她不会为了讨好长辈而说出违背自己心意的话。这一点，即使在犯错闯祸的时候，也不会为了逃避受罚而改变。

　　凤儿是一个特别的孩子，而师父也不是寻常的长辈。师父从来不会因为弟子合理的反驳而动怒，也不会因为哪个弟子的性格合不合自己心意而区别对待。更不会因为一个人表面做了什么而定义他的善恶。

　　强大的人都是温柔的。心有猛虎，细嗅花香。因为见过人间疾苦，所以能包容万物。因为见识过波涛汹涌，所以总能波澜不惊。因为亲身经历过寒冬，所以总能以温暖回应世间。师父没有读过什么书，可却从不缺少智慧，她的智慧来源于她每一步走过的路。

　　别人的师父常会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而我们的师父则会说：每个人都应该遵循自己原本的性格，成为他该有的样子。人为什么一定要成方成圆呢？人与人的不同就在于差异，都成方成圆了，人与人还有什么区别呢？

　　或许也正是因为师父没有读过什么书，她才不会拘泥于规矩礼数；她才会用不同的视角去看这个世间；她才会用理解的心态去包容别人。

　　“双儿，凤儿。为师从不以规矩去限制你们，也不会给你们灌输任何所谓的道理。我不知如何立天下之正位？也不知哪里才是天下之正道？很多事为师也在慢慢地思考和探知。对于你们，为师也不知是教导的对还是不对？总之，今日的一切，为师是有责任的。你们起来吧！”师父果然没有生气，也没有指责徒儿，而是先透过我的所为来思考自己，先找自身的原因，这是寻常人所不具备的风度。

　　看不出师父是何态度？我和凤儿对望一眼，缓缓起身。

　　扣门的声音恰好在这个当口响起。

　　“师妹。”金师伯果然如约而至。

　　得了师父的首肯，我转身替金师伯开了门。

　　金师伯将我们三人的面容收在眼底，她的面上也展开了笑意。

　　“师妹。无双和凤行刚刚回来，有什么事过过再说吧！”

　　“好。”师父没有拂逆金师伯，她转过头看向我们。“双儿，凤儿。你俩守护师门，击退强敌，对师门有功。可你俩屠了青城，灭了手足门派。开了杀戒便是恶，无论是因为什么？这都是过。”师父盯着凤儿，“凤儿，你一向对生死看得很轻，这大概源于你从小生长在兽群。可你现在是人，不再是茹毛饮血的野兽了。对于生与死你应该有新的认知。对于生命，你需要重新思考。从今日开始，你去摄身崖好好思虑。”

　　“师父是要罚我独自思过吗？”凤儿委屈地问道。

　　其实对于凤儿，我和师父向来都是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我们知道，对于从小在兽群长大的她而言，需要更多的温柔。摄身崖是犯错弟子面壁思过的地方，可是师父用的“思虑”而不是“思过”。可见师父对于凤儿的惩罚都是足够温柔的。

　　“是，也不是。”看着凤儿委屈的小脸，师父的语气更为温和。“你有没有过错这个需要你自己去想想。或许思考过后，你仍旧认为自己是对的。但是这个思考的过程你必须要认真去做。在摄身崖能想明白很多事儿。当初，我和你赵师伯就经常在摄身崖反思自己。”师父又指了指我，“之前你师姐不也经常在摄身崖琢磨自己想不开的事儿吗？为师让你去摄身崖，只是希望你能静下心来，想明白一些事而已。”

　　“好，我去。”虽然凤儿的小脸写满了不情愿，可她也只能接受师父的安排。

　　“师父，那我呢？”我急忙开口问道。不管上山下海，只要我和凤儿在一起，到哪里我俩都不会害怕的。

　　“你也要好好反思，但是你要留在山上，闭门思过。”

　　“为何？祸是我们两个一起闯的，要去摄身崖思过也要我俩一起去才是。”师父要把我们俩分开，这下我有些急了。

　　“让你俩一起去摄身崖，你俩还能静心思过吗？”师父的反问让我哑口无言。

　　“你们两个平素在我眼皮子底下尚且如此顽劣，离开了我的视线还不快活的很？”

　　对于师父的揶揄，我汗颜垂目不敢应声。

　　“好了，师妹。这两个孩子平日里还是尊师重道的，哪里像你说的那么顽劣？”金师伯赶紧替我俩说情。

　　“哼！”师父冷哼一声，又戏谑道：“我出去一趟，再回来时江湖上就少了个青城派。这都不算顽劣？还要怎么闹啊？”

　　“好了，师妹。既然你已经决定要罚无双和凤行，就不要再挖苦她们了。”金师伯劝着师父，而后，转头又冲着我们慈祥地警告道，“你俩赶紧去吧！你们师父罚你们也是为了你们好，不许有怨言啊！”

　　“双儿，从现在开始，你不准离开师门半步。凤儿，你现在就去摄身崖。”师父冷着脸吩咐道。

　　出了师父的房间，想到从今日开始我俩就要暂时分开了。这日子要怎么过呀？我心中一酸，不禁抬头看了看凤儿。而那丫头则是一脸的委屈和愤懑。

　　“凤儿。”我抬起手臂环住她的肩头。“你暂且忍忍，我们闯下大祸，师父是不得不处罚我们的。过几天等师父气消了自然会让你回来的。”

　　“受罚便受罚，有什么好怕的。摄身崖又不是没去过。”凤儿晃了晃肩头甩开了我的手臂，负气地跑开了。

　　就这样，我被罚闭门思过，连后院都不允许踏出半步。而凤儿被罚在摄身崖思过，不允许下崖半步。

　　我俩乍然分开，思念反复考验着寂寞。我这才发现，她在身边时，我的眼中全部是她。她不在身边时，我的心中全部是她。思过变成了思念，我才顾不上想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正确？我想的是受罚的日子几时能够结束？

　　值得庆幸的是，我和凤儿还有两个朋友。那就是慧仪和慧纤师姐。也就是这两个朋友让我可以每天了解凤儿的状况。

　　金师伯特意安排慧仪和慧纤师姐每日给我和凤儿送饭。而她俩知道我和凤儿彼此惦念，所以慧仪和慧纤师姐会交替着给我俩送饭。今日慧仪师姐与我见面，慧纤师姐给凤儿送饭。改日，慧仪师姐便去给凤儿送饭，慧纤师姐便来给我送饭。慧纤师姐会将凤儿的状况告知我，而慧仪师姐会把我的一切告知给凤儿。我对二位师姐感激不尽，而二位师姐也乐于帮助我们。凤儿一切安好，我也就安心了。渐渐的，我也真能静下心来开始思过了。

　　一日，慧纤师姐又来给我送午饭。近来，每日见到送饭的师姐是我最期盼的时候。

　　“无双师妹，今日有肉吃了。”说着慧纤师姐将食盒打开。“这是我师姐特意给你留下的，给你埋在饭中了。”

　　食素者智，食肉者勇。自从思过以来，师父特别嘱咐给我俩每日的餐食以素食为主。素食可以让人清心寡欲，保持冷静，增长智慧。相对的，素食可以降低我们的血性和欲望。在思过的时候，师父让我们多食素食是为了让我们思路更清晰。可惜对于年轻人而言，每日食素有点煎熬。好在我对肉的兴趣不大，口味喜好清淡，吃素也无妨。可对于那只无肉不欢的“小豹”来说，坚持食素可就相当困难了。

　　“凤儿……有没有肉吃？”我用筷子拨弄着米饭和饭下的肉。

　　“凤行师妹自然是有肉吃的，你放心好了。她在摄身崖，每日都能抓几只飞禽走兽来果腹的。就算每日的饭菜不合口，也不会影响她的口腹之欲的。”慧纤师姐笑着应道。

　　“摄身崖冷不冷啊？”我又问道。

　　“我师姐早就把御寒的衣物给她送过去了。无双师妹放心好啦！小师妹这些时日吃得好，睡得好，闲暇时就习练武功。整个人都精神多了。”慧纤师姐对着我揶揄道，“可怜的是你，整日被关在后院，饭菜也只能送什么吃什么了。天天还要惦记着她。你呀！只管照顾好自己就行了。小师妹可比你想的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