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死因（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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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因（八）
春夜独寂寥，屋外群树影，殿内双人语，不知天渐明。
李臻走后，锦思关上门，她前手刚关上，后面独孤玦便出来了。此时她正着一白色寝衣，没有外衫长裙的遮挡，露出修长如天鹅般的脖颈，还有那诱人的锁骨，两条完美的弧线。她披散着头发，还有一两缕发丝落在了她白皙光滑的脖颈处。
突然见她这身打扮，独孤玦从上到下扫了她一眼，抿了抿嘴唇，喉结悄悄滚动了一下，随后便罗开眼睛，开始打量四周，走到一旁的案几边的圆杌上坐下了，倒了杯凉水，一饮而尽。
“呼，太热了，有点渴。我从东宫出来都没喝到一杯水。”独孤玦放下手中刚刚喝过的水杯，一边说着一边抬手给自己扇了扇。
刚开始独孤玦还四处打量，后来便与锦思畅谈，灯火通明，烛光搭在她娇嫩的脸上，一两根头发落在脸颊旁，留下了细小的疏影。突然小小的微风拂来，拂动了她的发丝。
锦思有些困了，打着哈欠，跟他聊着聊着便躺在案几上睡着了。独孤玦见她乖巧的睡姿，安静的趴在案几上。他嘴角向上扬了扬，露出了一个温馨的笑容。“真是一只贪睡猫。”他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随后将她打横拦腰抱起，往里殿走了。来到她的卧室，这便是她的闺房了，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将她放在了她的拨步床上，珠帘帷幔垂落，只见她躺在床上倩影。他多看了两眼便出去了。
出去后，他在外殿的罗汉榻上躺了一宿。他一夜未眠，只是闭目养神，时不时的朝着里殿的方向看。躺了还不到两个时辰，便悄然离开了，此时天还蒙蒙的，未亮。
翌日，锦思起床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床上，心想着昨晚不是跟独孤玦畅聊来着，怎么突然到床上来了。她起身去了外殿，和往常一样，饰物桌椅摆放整齐，空无一人，像没有人来过一样。
锦思申了个懒腰叫了小月和宫人来给她洗漱。
天还蒙蒙亮之时独孤玦便悄悄离开了皇宫，回到独孤府洗漱了一下，换了身衣物便去早朝了。
一下早朝，独孤玦和陆茕随太子去了东宫承德殿。刚到的时候林露晞在门口等着李愔，李愔上前，“以后不用起这么早等我，可以多睡一会儿。”他握着林露晞的手，探了探手温，牵着她进去了。
林露晞吩咐下人沏茶，一人上了一杯茶，她揖身行了个礼便退下了，他们这是要商量政事，她也不好参与。她离开的时候，陆茕往门外望了一眼。
“昨天李臻大张旗鼓的捉贼，是你吧。”待林露晞一走，他脸上温柔的神情立马恢复了，依旧正容亢色。
独孤玦一副懒散的样子，昨日本来好好地，离开的时候都没发现，奈何外面的猫叫声引起了李臻的注意，这才追了他一路，不过还好没让他看见脸。
“我昨日不去还好，一去便发现的不得了的东西。”
独孤玦此话一出，两人便纷纷扭过头看着他，一副等着他说的样子。
“你们觉得顾琳是个怎样的人？”独孤玦问。
顾琳一向是个不谙世事的国子监教书先生，担任司业这一闲职，不参与朝廷纷争，饱读诗书，满腹经纶，难得的麒麟才子。大家都会这么认为，就连独孤玦也是这么认为，他平时看不惯他，完全是出于其他原因。
“他难道也有参与？”陆茕反问了一句，又自答道：“不会吧？”
独孤玦逗着鸟，慢散的回答道，“你也不信对不对。”，手上拿着鸟食逗着鸟，又继续道：“但是据我昨日去武德殿所知，这个李臻找过他多回。而且昨日顾琳不知道还答应了他什么，当时他在顾琳耳边说了啥，声音太小，我没听见。”
说到这，独孤玦到想起来了，李愔大婚的时候，大家都在东宫祝贺喝酒，当时他背着锦思会慕云殿，看见了一个人进了武德殿，那个人该不会是顾琳吧。
“承佑大婚的时候，我当时看见有人往武德殿的方向去了。你们说，会不会是顾琳？”
这可真是个棘手的问题，皇上让他暗中追查当年高氏死因还有丢失的名册，顾氏一族历代忠诚，向来不参与任何朝堂斗争，这无可厚非。但找如今的情况来看，先不说五皇子想拉拢顾琳，至少不希望他追查当年高氏旧案的。可是当年高氏旧案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当年高氏一族获罪，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他当时也不过几岁孩童。
而且就昨日的情况来看，顾琳好像同意了。现在他们三人的思绪完全乱了。顾琳现在还态度不明，李臻为何要参合当年的事？他与此事又有什么关系？当年皇后的死会不会也和他有关？皇后寝宫不明失火，高氏获罪狱中惨死，名册证据丢失。
本来刚开始以为皇后的死与高氏一族有关，现有又有李臻和顾琳也参合进来，这一切越来越乱了。
屋子里的三人陷入了沉默，“仲屿，你那边的消息怎么样了。”李愔率先打破了振奋沉寂。
他们这几天显示发现了五皇子行迹古怪，所以独孤玦便去了武德殿打探情况。此外他们还有一个重大发现，前些日子独孤玦去寻芳阁的时候，打听到了芳芳是外籍人，十三岁就被一个西域商人卖到了寻芳阁。而且还在她的尸体上发现她下盘矫健稳固，手上还有些茧子，这些都是习武人所有的特征。芳芳也绝不只是寻芳阁花魁这么简单，所以陆茕便去查了。
“芳芳是十四年前随一个突厥商队来到中原的，但是奇怪的是，当年突厥王子阿史那岱钦随使节来过中原。”
“岱钦？”李愔和独孤玦齐声道，有些惊讶。
“这么说这个芳芳很可能就是他的人咯？”
十四年前岱钦也不过十四五岁，当时他根本不被突厥可汗重视，也就近几年突厥可汗才器重了他一点。而且李愔在突厥做人质的时候，还找独孤玦一行人帮过他。他确实有野心，但十四年前不受可汗重视的他还没有自己的人脉和势力。若芳芳真是他十四年前安插在中原的人，可见他的城府有多深。
“半年前，他还作为使臣来中原给父皇贺过寿，十三抵京那天，还是你去送的他。”李愔开口对陆茕道，后又看了眼独孤玦，他此时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要不是你妹妹回来了，我才不想推脱呢！他心里暗自嘀咕。
“当时他还想跟我们做交易，让我们帮他来着。”陆茕回道。
独孤玦有趣一旁逗鸟玩去了，“你们说高氏背后会不会是突厥人，当时那个阿史那岱钦，一无人脉，二无势力，高氏确实有帮他的实力。”，手上逗着鸟，却分析的头头是道。
“那你觉得高氏为何会帮他？”，李愔问
独孤玦头也不回，还是散漫的逗着鸟玩，“原因很简单。高氏帮他取得汗王的重视，或者说帮他夺得可汗之位，他帮高氏除掉皇后，既扫清了高贵妃在后宫的障碍，又能挑起中原与契丹的矛盾与战争。两国真的开战，那么高氏就可向突厥借兵，中原联合突厥打一个契丹，赢是轻而易举的事。到那时，他高氏一族可就是大虞唯一的功臣了。”
听了独孤玦的分析，好像确实有理，但是这一切也只是揣测，皇后死的时候，契丹也没有向中原开战。
“若是你的假设成立，那后来高氏一族获罪惨死又该如何解释？”李愔反复思考这个问题，又问。
“或许那个岱钦觉得高氏已无用，过河拆桥，让芳芳将高氏一族全杀了。而且当年高贵妃的弟弟还想纳芳芳回府来着，她随便以一个什么探监的名义，而且她一个女子，不论是侍卫还是狱中的人，都不会对她有防备心，她会武功，想要杀人轻而易举。”
真的是如此吗？或者说比这还复杂？若真的是如此，那李臻为何要参合这幢完全与他无关的旧案呢？三人陷入了沉思。
事情商量的差不多了，独孤玦和陆茕都回到了独孤府。独孤玦是一个闲不住的，用完午膳便出去晃悠了，陆茕在府中休息。
锦思此时有些闲不住，跑到跑到秀揽阁找芷柔玩，芷柔正在绣荷包，这荷包是给谁绣的，不用猜也知道，是给顾琳的。上面还绣了一对鸳鸯，就快要完工了的荷包。
“姐姐什么时候也给我秀一个呗。”，锦思现在酸溜溜的，调皮的对芷柔打趣道。
芷柔轻轻扭了扭她的鼻子，笑了笑，“你又打趣我了。”说着又低头，最后几针缝完就完成了，她拿在手上调整了一下，认真看了看，上面还绣有一个柔字。
“真好看，你打算什么时候送给他？”锦思都替她着急，她一向害羞，哪敢有勇气送给顾琳。
芷柔羞涩地抿了抿嘴，“等找到合适的机会了给她。”她说话带着笑意。
合适的机会，让她跟顾琳说几句话她都扭扭捏捏的害羞，锦思眼珠子转了转，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歪点子，“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她拉着芷柔要起身。
芷柔娇羞地小笑了笑，“哎呀，我还要检查一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修补的。”但是身体很诚实，已经被她拉起来啦。
“你的女红已经很好了，这皇城里你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了，别担心。”
芷柔半推半就被锦思拉上了出宫的马车，往顾府的方向去了。
2020年8月7日16:41:44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死因（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