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死因（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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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因（七）
自从那天晚上锦思在街上碰到独孤玦之后，她在回宫的路将她心中所思告诉了独孤玦。当时独孤玦缄默不语，什么也没说，其实她也猜到了。
“当年皇后死的蹊跷，我和承佑在查此案。我不想对你撒谎，但我能说的只有这些。”，他当时沉默了许久终于说话了，打破了片刻的沉寂。又低头俯瞰她的侧颜，轻轻颤动了一下睫毛，又补充道；“阿锦，你还小，这宫中朝堂的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的清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希望阿锦还是满心欢喜的阿锦。”
听到这话的锦思心里麻了一下，刚刚本还一脸期待的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没想到话一出自己却接不住了。她不好意思地扭过了头，瞥了一下嘴，白了他一眼“我现在好好的，哪里不欢喜了？再说了，我只是想弄清母亲的死因而已。”，此话一出两人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打打闹闹，拌嘴闲聊。
到了宫门，独孤玦看着她进去了才转身离开，才刚刚没走多久，身后便传来少女的声音。
“独孤玦，但愿你还是赤诚肝胆的你，答应我永远不要骗我，好吗？”
“好。”
这个皇宫有太多的虚情假意和说不完的谎言，她已经分不清了，她不喜欢被欺骗，不喜欢自己的一腔热情变成别人谄媚的工具，她可以接受别人暂时不肯说的苦衷，却无法原谅充满谎言的欺骗。
自那完以后锦思便没有出宫了，一直待在慕云殿练字，还是那本小册子，她的字已经成体了，与那上面的相比秀气了些，但是字体与册子上的无异，她毕竟是女子，没有那么铿锵有力，落笔轻了些。
临摹了一天的字，现在锦思腰酸背痛的，她抬手锤了锤背，伸了个懒腰，往外看了看，已经黄昏了。
日落斜阳映疏影，晚霞彩云晕空明，缓缓清风，缕缕钟声，佳人坐殿中。
锦思叫小月传膳，两人一起用了个晚膳，天边安了下来，渐渐地酥月悬在了空中，今日天晴，夜空中散落了几颗星星。锦思坐在门槛上仰着头，数着星星，消消食。
今日一天没出去，有些闲不住，起身出了慕云殿，向东宫去了，好久都没得有见到露晞了。还没到东宫，还在路上便发现五皇子李臻带着一队羽林卫在搜什么东西，“五哥，你在找什么东西吗？”锦思很好奇，上去问了问。
“刚刚宫中混进了一个贼，企图偷些金银首饰，我在此搜搜，十三妹可看见可疑人？”他见是锦思来了顺便问了一句。
锦思摇了摇头，“哦，没有。”
“这么晚了，十三妹这是要去哪儿？此贼功夫了得，还是不要乱串为好。”他不带任何语气，好似提醒，又好似故意这么说的。
“嗯，我随便逛逛。那兄长慢慢找。”
锦思甩了两下手，说着便离开，她没有继续往东宫的方向走，而是转头又回到了慕云殿。
刚回慕云殿，一进门吱呀一声便把门关上了，门一关后面就有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手很大应该是男人的手，有些粗糙，上面还有些茧子，应该就是练武功练的。但是锦思并没有慌，也没有叫人来，后面那人也没有出声。
“你最近做‘贼’上瘾啦？”锦思先打破了这片沉静。
“你怎么知道是我？”独孤玦放开她，好奇的问了一句。她转过身来一点也不惊讶，白了他一眼。
其实刚刚碰见李臻说抓贼的时候，她便猜到是独孤玦了，独孤玦最近在查案，有些事情不好明着来，难免需要听听墙角，打探情况，或者暗地里找什么证据，刚刚都说了身手不凡，除了独孤玦还能有谁。
至于这个她的这位五哥，锦思觉得他有些奇怪，好像自她回中原以来就跟她不亲近，若说是相处时间不长，但李愔都回来五年了，也没见他跟这位兄长多亲近过。与他年纪相仿的皇子基本上都去了封地，还在京城的除了小一些的皇子，就是太子李愔了，唯独他却一直在这京中，至今未去封地。锦思突然想起李愔大婚前几天的上元灯节，当时他们兄妹四人一起出的宫，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她的这位五哥就走了，当时没有人察觉，仔细想想这位五皇子确实有些古怪。
她解释给独孤玦听，说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独孤玦一脸笑意看着她，心想这丫头还挺聪明的嘛。
“看来阿锦还是个女诸葛啊。”
独孤玦脸上蜜汁般的笑意就就问褪去，就这样看着她。
“人家本来就很聪明。”
锦思有些气急了，反驳了他一声。
这些锦思都能想到的，她心思缜密的皇兄怎么会猜不到呢，皇兄肯定是告诉他了，他才去李臻那被挡了贼。
就在刚才，独孤玦和陆茕一起在东宫商讨事情，关于上次上元灯节这位五皇子不声不响的不见人，独孤玦是后来才来的，他不知道，李愔怎么可能不知道，当时见到了林露晞，开心的冲昏了头，但后来想想却不知他的这位五弟什么时候不见的。
三人说着还让独孤玦想起了上元灯节送锦思回宫的时候在一个巷子的角落里看见两个人影，不知在说些什么，当时街边的人都走光了，再结合刚刚李愔所说，这位五皇子李臻确实古怪。
说着李愔便让独孤玦去五皇子李臻那打探情况，又派陆茕出宫去查别的事情了。
独孤玦偷偷潜入李臻的武德殿，他在里面呆了一个时辰，都没见他回来，正当他准备出去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两个人的声音。
“听说父皇在派你重查当年高氏的旧案？”
这声音是李臻的声音，独孤玦很清楚，另一个人并没有回他的问题，屋子里沉默了片刻，静的连外面树叶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请清清楚楚。
独孤玦躲在一个角落里的屋檐上，用一只眼睛看着，这才知道原来是他——顾琳。顾琳居然跟五皇子有牵扯？还是他一开始就是五皇子的人？独孤玦心里都被这些问题绕城了一团麻线，理不清道不明。
“你顾司业是个清闲寡淡之人，实在是不适合参与这些尔虞我诈的朝堂之事。”李臻说完还是无人应他，他又接着道：“我已经跟你谈过很多次了，顾琳，你是个聪明人，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心里应该很清楚”
“殿下想说什么？”
一直都是李臻在讲，顾琳难得发出了声。
“我想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看你怎么做。你的祖父已故，如今父亲又病重，叔父不中用，你还以为你们顾家如原来那般如日中天吗？”，五皇子正在侃侃而谈，为他分析利弊，“顾家已经大不如从前了，不如加入我。你们顾家一向与独孤一家是对头，太子与独孤家的关系，不用我说，你也清楚，顾琳，只有我能帮你。”
顾琳还是一动不动，坦坦荡荡站在那里，丝毫不为之所动“顾家衰败又如何，君子坦荡荡。职大官小都是为朝廷、为皇上做事，何来五皇子的帮与不帮一说？”，他眼睛也不眨一下，又继续道：“应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既答应了皇上，就应尽全力测查此案，这又跟五皇子有何干系呢？”他还是站在原地，身姿挺拔。
接着李臻走近了几步，靠近他耳边说了些什么，此时独孤玦什么也听不清了，说完李臻笑了笑。一直站在那一动不动的顾琳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好。”他答应的很爽快。
皎皎君子也不过如此，这么快就屈服了，亏得他满腹经纶，以前独孤玦只是看不惯他，好歹有真才实学，现在倒好，反而更加鄙夷了。
顾琳一回，李臻便笑脸盈盈地将他给送了出去，独孤玦也顺势翻了出去，却不小心惊动了，被李臻察觉了，得亏他功夫好逃了出来，不然就要被认出来了。
李臻带着人追了出来，喊着要抓贼，这才让独孤玦逃到锦思的慕云殿里来避避。
“福宁公主今晚可要收留我一晚咯！”，被当做贼的他好像丝毫不慌，还有心情在这跟她开玩笑，他可真是心大啊。“今晚要叨扰公主啦，属下实在是多有得罪。不过公主放心，有微臣在，必定保证公主高枕无忧，一夜安眠，臣今晚做公主的守夜人。”丝毫没见他的担忧，反而还很兴奋的模样，锦思看着都有点后悔刚才帮他了。
她有些无语，觉得他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得了便宜还卖乖，“独孤玦，你…”,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像刚才捂住了嘴，他将手放在嘴边，“嘘，有人来了。”，因为刚才锦思一进来就被他拦住了，并没来得及点烛台，此时里面一片漆黑，外面根本看不清里面有何人。
听外面的声音应该就是李臻找过来了，他在跟殿面的守夜宫人问话，宫人一一应答，随后便没听见他们谈话了，只听见宫人急促的脚步声，向殿内跑去。
“公主，五皇子说有个贼人向慕云殿这边跑了，此时正在查人，问公主可否行个方便。”，宫人一进到殿内便点上了烛台，只见锦思着一身白色寝衣，披散着头发，再无他人。
她打着哈欠出来，“我都歇息了，刚刚回宫的时候就见五皇兄在寻那贼人，这个时辰了怎还未果？”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柔着眼睛，好似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向殿门口走去。
她说着李臻来到了殿门口，“叨扰十三妹了，不知十三妹可知刚才在这有什么可疑人？听侍卫们说，那贼人往这个方向想来了。”
锦思打着哈欠摇着头，“五皇兄还未寻到那贼人？什么人如此狡猾，让五哥好找。”
她说这话，李臻也没有认真听，倒是斜着头往里头打量些什么，除了暗黄的烛光和飘摇的光影，什么也没有。他心想，刚才那人一看便知是个男子，锦思应该不会轻易让男子进入自己的闺房吧。他打出打量了几眼，跟锦思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2020年8月7日00:51:51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死因（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