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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你踹我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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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早饭格外平静,南念和苏措都低着头。
南念手机响起,几乎是马上,她就接了起来。
“喂?念念……”陈曼慵懒的声音传来。
“啊,才想起关心你家孩子?”南念问的坦然,抬头见苏措的表情波澜不惊。
“我才不是关心他,我知道你对人很好的呢。”陈曼语气带着丝撒娇的意味。
南念不语,想着最近最苏措身上吃的闷亏,只恨恨的咬着手里的面包。
“何依涟给你打过电话了?”陈曼问着。
“嗯。”
“欺负你了?”
“欺负我?我要是不想让人欺负,谁能欺负我!”不知怎的明明是一句霸气十足的话,在苏措耳里却像个幼儿园的霸道宝宝。
抬头,不经意的笑出了声响。
那边的陈曼一怔,显然听出了是苏措的声音。
似乎很高兴。
“那就好,她一天尾巴都翘上天了。合该灭灭她的气焰。”
“啊”南念瞪了苏措一眼,侧过身:“所以那无聊的同学聚会你要回来吗?”
“嗯,三催四请的。不去也不好。”
“带男友?”南念犹豫半天还是问出了口。
“嗯。”陈曼没想就答,然后迅速的后悔。
“好吧。不行我就带刘拯民去好了。”
陈曼:“……”
挂断电话,紧接着就是苏措的问话:“你们要同学聚会啊?”
“嗯,九月呢。”南念神色略略的,带着些明显的失落。
“有人欺负你吗?”
南念摇头,倏地笑笑:“她倒是欺负不了我,顶多是膈应着我。”
苏措抿唇,不在说话。
他们曾活在各自的青春年华里,没有交集。
他的过去他不曾存在,她的未来嘛。
他倒想参与参与。
又过了几天,刘拯民打来电话。
证实别墅凶杀案的凶手是死者的妻子。
保险柜里有她出轨的证据,两人最近在闹离婚。男死者想让她净身出户,她不甘心所以痛下杀手。
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说的不无道理。
南念和苏措转述了案件,他兴致不高。
只淡淡的点头。
七月末时,刘拯民意外的接到了杨雷的电话,最近这小子破获了一起制毒贩毒的大案,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却在此时要求调回云海。
刘拯民不解:“你小子,非要靠自己。怎么现在想起靠老爹了?”
杨雷在那边轻叹:“年纪大了,想家了。也想成家了。”
这话倒是让刘拯民讶异,低笑着调侃他:“有情况了兄弟?”
“八字还没一撇,还得仰仗你呢。”杨雷语气软下来,像是真有事相求一样。
刘拯民皱眉,他第一时间脑海闪过的就是南念。
虚咳了两声,严肃的开口:“杨雷,咱们哥们明人不说暗话啊。谁都行,南念不行。”
“为什么?”
刘拯民一听,坏了。这么问,不就代表真是南念吗。
这些年替南念挡了不少桃花,没想到日防夜防自己又一哥们沦陷了。
“哎”刘拯民叹息:“沈从安托我照顾她。”
“他不是死了吗?”杨雷语气带着明显的激动。
刘拯民咋舌:“你别管他死不死,反正南念不行。”
“他托梦告诉你,让你照顾南念的?不是,刘拯民你不是想中饱私囊吧。这么多年哥们,你要喜欢,你说一声。我还能和你抢不是?”
“什么和什么啊?我喜欢?我从她十六岁就认识她。十年里我有五年给她当爹当妈。现在她要有事我还得随传随到呢。”喘了口气,又接着道:“我对她是亲情,亲情懂吗?”
两人默契的沉默着。
良久后刘拯民又开口:“杨雷,你想想。南念那娇滴滴的主。她要想找个人,早就找了。这么久,是她自己一直没走出来,所以……”
“你别说了,等我回去再说。”杨雷打断他的话,怕被扰了心神般的挂断了电话。
日子如流水般,南念与苏措两个人之间也起着微妙的变化。
南念发现苏措其实很爱干净,他随手打扫的厨房光洁如新,他料理的院子枝头格外的繁茂。
最关键的是,无论他做什么,在自己的身上总是不留痕迹,不像南念,做饭盘子会罗成一堆,收拾院子会把泥巴带进屋子。
苏措对最近的日子也极为满意,除去每天晚上南念看电视剧的环节。她总看那种言情悲剧,虐的自己哭的昏天暗地,而他只能在旁递纸巾。
虽然她哭起来鼻子红红的,整个人散发着软软的香气,让苏措觉得很可爱。
但苏措却觉得,此刻她更需要一个怀抱。可以把她揽在怀里由着她擦眼泪鼻涕的人。
他想做那个人,却不知怎么迈出这一步。
拍过很多言情电影的苏措,自己的情感历史近乎空白,虽然明知道自己对南念起了不一样的心思。但就是无从下手。
这时全能的手机互联网成了苏措的百科全书。
回房打开手机,登录搜索引擎。
提问:能确定自己喜欢一个人,确定对方心意,怎么追?
不多时,一位名叫“虎头军师”的网友回复:根据历史先例,比如唐伯虎点秋香,又比如吕布戏貂蝉。总结出来一个道理,烈女怕缠男。不怕她不喜欢你,只怕你太要面子。加油吧!兄弟。在不要脸的路上越走越远,终究是能抱得美人归的。
苏措抚着下巴,觉得有道理。于是点了采用,大比的金币就转到了“虎头军师”那……
从那天起,苏措一改自己的高冷路线。每天在南念面前笑的灿烂,而且在各种事情上都任劳任怨。
今天,他被南念指派到院子里,修栅栏。
说实在的苏措也不会做这种粗活,他虽被放养多年,但钱财上从来都是无虞的。
转念又想着那人细嫩的手指,这些粗活确实该自己来。
全然忘记自己的手也宝贝的紧。
一根根圆木桩先要捆到一起,在钉到地里。
苏措盯着大太阳,坐在院子里,一点点的完成着。
南念呢?她自然也没闲着,拿着满满的一盆猫粮放在院子角落里,又拿锤子,将那里的猫舍加固结实。
苏措偷闲中,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神色格外认真,鼻梁上细碎的汗珠,范着璀璨的光。
苏措本以为她是养了猫的,可经过他的观察发现,这根本就是一个流浪猫中转站。
还记得他曾问南念,为什么。
她当时眼睛晶亮,神情认真的反问自己:“苏措,你知道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是什么吗?”
苏措摇头。
南念叹息,眉眼跟着微垂着:“是你给了它一把猫粮,然后你就走了。”
“你给了它希望,却在它面前又离开了。这和当时抛弃它的主人并无区别,不是吗?”
她神情戚戚,望着天空,又更像是望着虚无。
苏措只觉得,她不单单在说猫,这表情,这情景更像是再说一个人……
苏措还在怔愣中,忽听到门外传来细碎的话语。
想起南念在门外撑起的遮阳伞,想必是附近遛弯的婆婆在外面休息。
“哎呦,家门不幸啊。这南家姑娘,成天不务正业,来往的都是男人喽。”
“可不吗!小小年纪不好好上班,就在家里,关键是还住的好,吃的好。怕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喽。”
“枉她奶奶那样一个要强的人,怎么有这么个孙女呦。”
“没爹妈管教就是不行啊……”
苏措听见议论的声音,第一反应是看向墙边的南念。
见她没有反应,依旧认真的维护着猫舍,不觉的心下放松。
“绝后了,绝后了。”
“这房子风水,绝对有问题。”
苏措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起身想去门外把这几个多嘴的老太婆赶走。
就在他触到门的瞬间,细微的拉力扯住了他的衣摆。
苏措回头,看不清身后南念的表情。
此刻的她垂着头,那细白的下巴,微抿的红唇缓缓的吐出两个字:“别去。”
苏措拧着眉,错愕的望着她。半晌反应过来:“你听到了,是不是?”
南念点头,攥着他衣角的手收紧。
苏措压抑着心里喷薄的怒气,尽量平和的问:“她们不是第一次说了,对不对?”
南念没说话,而是扯着他的衣服,向院子里走去,显然要将他带离这里。
苏措见她这般隐忍受气的模样,那股怒气怦然爆发。使劲的踹着门,铁质的栏杆发出哐哐的响动,惊到了外面的人。
苏措大喊:“滚,滚,滚!”
他喊出了全力,俊脸都憋的通红。却依然不解气的踹着门。
南念拽不动他,叫他也得不到回应。
只能看着门外的婆婆被苏措吼得仓皇逃走。
人都走远了,他依旧用力踹着。
一下一下,发泄着心里那股萦绕不觉的怒气。
南念走到门前,他的脚一滞。
“你踹我吧。”南念抬起头,冷冷的望着他。
苏措冷笑着点点头,用嘲讽的声音问她:“南念,我明白了。”
他退后两步,又抬起头自嘲的笑笑:“南念,你就是愿意被人戳着脊梁骨过日子。”
南念无力的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苏措大步就进了屋子,在她面前摔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