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新编》雨中骑士

21、凤阳人士

　　有一个凤阳的读书人，中了秀才之后，去找工作，发现招聘单位要求最低学历是举人，而且是985书院毕业，要熟练掌握一门番邦语言和算盘珠子操作系统，年龄在35周岁以下，凤阳人掐指一算，自己已经是而立之年，如果再不提高学历，今后前途实在渺茫，遂负笈求学，和妻子临别云雨一翻，说是一年后学成回家。
　　结果一年多了，院子里的红杏熟了两次，还是不见丈夫音信，妻子已是虎狼之年，独守空房，难免悲秋思春，有闺蜜来告诉她，说是镇上有个说书艺人，叫皮九万，此人说唱不类中华传统文艺，即不是京韵大鼓，也不是河北梆子，而是从番邦卖艺人那里学的嘻嘻哈哈，连说带唱外加饶口令，辅之身体发抖浑身抽搐，如萨满教之跳大神，虽然滑稽可笑，如跳梁小丑，不过也有异域风味。
　　凤阳人之妻一见钟情，缠着皮九万要学说唱，闺蜜劝她道：“小路，矜持则个，皮九万最近在京城颇有人气，身价非比寻常，如果被粉条狗仔看到，甚是不便，不如我替你周旋一下，今晚到我家中，把酒言欢如何”？
　　凤阳人之妻谢道：“有劳牛姐安排，幸得那个死鬼离家在外，否则如何做成这好事”？
　　闺蜜道：“你这小贱人，老公真不黑才离家几日，你就守不住了”。
　　这一晚凤阳人之妻正在家里和皮九万研究阴阳调和之术，有一妙龄少女敲门，说是受人之托带她去见其丈夫，毕竟夫妻情深，妻欣然跟随少女出门，两人在月下疾行，走了约一里路，妻见少女行走如飞，似乎脚下生风，而自己穿着高跟凉鞋实在不堪行走，越走越累，后悔没有换一双旅游鞋，少女似乎觉察到她的困窘，抱歉一笑，脱下自己穿的鞋子递给凤阳人之妻说道：“娘子玉足不堪行走，请换上我的足力贱，这是专业女人鞋，防滑鞋底，减震设计，抗菌防臭，穿上后能治月经不调，不孕不育，适合□□□□，真是为娘子定制”。
　　凤阳人之妻换上之后，果然春心荡漾，意乱神迷，拔脚就跑，恨不能立刻见到她老公。两人跑了一个时辰，见凤阳人骑着白马迎面而来，妻大呼道：“死鬼，这两年在哪里快活，也不顾别人死活，我顶你个肺”。凤阳人大惊道：“贤妻夤夜出门，所为何事？这位小娘子又是何人”？
　　少女笑道：“大哥，这是干哈呀，嫂子为了找你，跑了一晚上，我家离这不远，先去我那疙瘩歇一晚，明儿再说”。
　　果然不远处有灯火明灭，似是一户人家，三人来到门前，敲门进入一处院落，虽非大户，也有亭台花圃，甚是别致，少女说道：“今夜月色皎洁，不忍辜负，不如我们吃烧烤吧，湖心亭有石桌石凳，我们去那边坐吧”，遂后吩咐佣人在湖边架火添炭，不一会儿端上一大盘羊肉串，羊腰子，时令瓜果摆了一桌子，少女斟上酒说道：“你们夫妻两地分居，今夜幸得团圆，必要开怀畅饮”。
　　酒过三旬，凤阳人见少女明眸皓齿，美艳绝伦，不禁心驰神往，言词挑逗，与妻子久别重逢，简单寒暄后便不再理会。少女也频送秋波，眉来眼去，两人桌下你踩我一脚，我踢你一下，视凤阳人之妻如无物。妻只好默默坐着，装着不知道。两人见此越发放肆，渐渐醉意朦胧，少女拿出一坛老村长，要凤阳人一口气喝干，凤阳人说道：“喝也不难，你唱一曲为我酢酒，我就喝”。
　　少女略加推辞唱道：“她是悠悠一抹斜阳，多想多想有人懂得欣赏….来呀，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时光，来呀，爱情呀，反正有，大把愚妄…….”，唱完笑道：“此井市靡靡之音，有辱尊听”。
　　凤阳人说道：“哪里，此曲虽靡靡之音，怎么唱得我搔痒起来”。少女笑道：“你不是搔痒，你是羊腰子吃多了”。凤阳人趁着酒意在少女脸上捏了一把调戏道：“你这小骚货，是不是又想挨操了”？
　　少女娇声道：“讨厌，人家不胜酒力，要回去休息休息了，唉哟，这脑子咋还不好使了”，说着起身妖妖俏俏离开湖心亭，凤阳人如影随形跟在少女身后，全然不顾妻子诧异的眼神。
　　凤阳人之妻一人独自坐在凉亭上，约莫有半个时辰不见二人出来，心中埋怨道：想当初和我在家，三分钟都到不了，又恨又酸，又不知如何是好，想一个人回家，又不记来时的道路，辗转半天，忍不住来到少女闺房窗下，仔细一听，里面不时传出淫声笑语，只听得少女浪笑道：“你快离我了吧，当心嫂子吃醋”，凤阳人答道：“我的心肝儿，你就是观音菩萨，别管那个黄脸婆”，妻大怒，愤然转身离开，出了大门心想不如一死了之，强似受这狗男女的污辱，又转念一想，这样死了，太便宜他们，不如回家找到亲朋好友前来捉奸，痛打这个小贱人一顿。
　　正思前想后，看到弟弟骑马从此经过，连忙叫住，把刚才的事情告诉弟弟，弟弟一听也勃然大怒，健步来到窗下一听，与姐姐说的一般无异，遂把窗纸捅破往里一看，顿觉眼前一亮，观之不足，看的眉飞色舞，姐姐在旁边催促道：“看够没有，你这个偷窥的毛病何时才能改改，我们干什么来了”，弟一听恍然大悟，找了一根棍子一脚踹开房门，进去不由分说劈头盖脸把姐夫打了一顿，凤阳人之妻也没闲着，上去抓住少女的发髻，边哭边骂道：“你这小贱人，勾引别人老公，让你知道老娘的厉害”，正在不可开交之际，弟弟失声叫道：“坏了，姐夫没气了”，三人定睛一看，凤阳人躺在地下，嘴角流血，一动不动，妻哭叫道：“你这杀千刀的，我叫你来教训他，没有叫你打死他，你下手为啥这么狠”，弟瞪着眼睛朝他姐脸上猛啐一口道：“是你让我来帮你出气，现在打得他没气，反倒怪我，婆婆妈妈，我不管了”，说着骑上马准备畏罪潜逃，凤阳之妻上去扯住马尾巴央求道：“你逃走了，我怎么办，快跟我去见官”，弟抬脚把姐姐踹倒在地，绝尘而去，凤阳人之妻顿时惊醒，发现自己正在自家床上，原来是一场恶梦。
　　说来也巧，第二天一早，凤阳人果真回家了，而且骑的正是一匹白马，夫妻久别重逢，自然要温存一翻，不出所料，没有三分钟就完事了，妻意犹未尽，说道：“你个没用的东西，你和小贱人能坚持一个时辰，偏偏和我就只有三分钟”。凤阳人一听大惊，一问才知道昨晚在客栈投宿的时候，做了一个和妻子一样的梦，二人正在讨论，妻弟听说姐夫回家，也来探望，凤阳人笑道：“你这瘪犊子，杀人偿命，看你能逃到哪里去”，弟满脸疑惑，忙问此话怎讲，问清来龙去脉之后，也说昨晚做了一个梦，梦中之事和姐姐姐夫一模一样，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梦的内容都一样，就是不知道那个绝色少女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