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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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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远了?”赵芾喝了口水润润嗓子。
“嗯。”青竹应了一声,“他一定是去给你侄子通风报信了。”
“那是自然,”赵芾伸了个懒腰,“想必他很快就能给咱们带些好东西回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让赵礼非要铁了心去倒潘可久——分明是块再难啃不过的骨头,他就不怕磕掉牙么?照说他俩也不该有什么深仇大恨啊,潘可久虽然整翻了赵祎,却没把他给捎带上,如今他也封了王——便是当年赵祎得手,凭赵礼的半吊子本事也不过就是封个王么......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非要去折腾个不停!”
青竹对这个久闻其名的潘可久也有些好奇,遂问道:“潘可久是个坏人么?”
“朝廷里的事,哪儿有那么多好坏之分?说他是好人,他也不会比别的官员更忧国忧民,说他是坏人,却未必就比我或者赵礼更坏,你若只想着分好坏,在朝廷里是肯定要糟糕的。”
“你怎么会坏呢?”青竹朝赵芾挨过来,赵芾便顺手搂了他的腰,“你比谁都好!”
赵芾自不会将这些无知言语当真,不过听着倒也挺舒服,他轻轻拂开青竹额上几缕乱发,拍了拍那苍白细腻的脸颊道:“还是我的青竹最好,刚才那几句话说得多有气势啊,跟我教的一模一样呢。”
青竹听得赵芾夸奖,顿时心花怒放,双手搂了他的脖子道:“我说过你说什么我都照办的,怎么样,满意吧?”
“再满意不过了。”
青竹笑嘻嘻地朝他唇上一舔,道:“我们吃了饭早些睡好不好?”
“怎么,累了?”
青竹摇摇头:“我想像那天晚上一样。”
“哪样?”赵芾被他说得摸不着头脑。
“就是用嘴让我舒服,不用手——你今天心情好,我想你或许会愿意。”青竹充满期待的望着他。
赵芾饶是已与青竹春风数度也被闹了个大红脸。
“好不好呀?”青竹仍是不依不饶。
“下来,吃了饭再说。”赵芾把青竹从身上扯下来拉到桌旁坐好,自己也在旁边坐了,正准备举箸,却见青竹不看桌上饭菜只盯着自己,大有得不到答案就不吃饭的架势。
“吃饭。”赵芾敲敲碗。
于是青竹只得不情不愿地埋头扒饭,吃了几口,又听赵芾说道:“吃完饭去厨房打些热水来洗漱,那乔亿估计早跑去给他主子通风报信,顾不上伺候咱们了。”
青竹顿时笑了起来,道:“我就知道你待我好。”
赵礼将那一页书信反反复复看了几遍,疑惑地朝杨濬道:“他这是要干什么?”
杨濬摇摇头,拿不准地答道:“莫非是以退为进?”
“可我们还什么具体的内容都没没有谈啊,他也只是表了个态,这却是要退到哪儿去?拆伙儿不干了么?”赵礼“啪”的一声将信拍到案上,按捺不住地恼火。
“不好说......或者——是他仔细思量后觉得风险太大,后悔了?”话一出口,杨濬自己都觉得不可信——赵芾岂是胆小怕事之人。
“由不得他!——他的把柄还在孤手上,难道他这般健忘?”
“那这封信......?——乔先生,赵芾可还有别的话?”杨濬转向乔亿问道。
“全是推托之辞,别的再没有了。”
“奇怪了......难道他是听到什么不利的消息?”赵礼百思不得其解。
“应当不会。我派人日夜监视赵芾二人,他们这些时日并未离开玉津园,亦未见过别的人,外面的消息当是穿不进去——若说他是因为听说了什么而改变主意,我觉得应当不会。”
赵杨二人对视一眼,均是满脸困惑。
“......不过在下觉得,这个主意倒未必是赵芾拿的。”乔亿犹豫了片刻,缓缓说道。
赵礼忙追问道:“此话怎讲?”
“赵芾将此信交与我时,我曾以言辞诘问,赵芾似有悔意,然而那个叫青竹的侍从却出言相阻,迫得赵芾也无法改口,而且之后也总看他的脸色说话,或许此信并非赵芾本意?”乔亿猜测道。
赵礼双眉深蹙:“季深,前些日子孤便让你全力打探那少年的来历,可有些眉目吗?”
“惭愧......下官找了关系往那些江湖帮派中打探,尽是一点关于那少年的消息都没有。”
“若是他们有意隐瞒呢,那又岂会让你随便打探得到?”
“殿下有所不知,开封府掌刑狱的判官乃是下官门下,他在江湖帮派中广有耳目,下官假托府上侍妾被人拐骗,说了那少年的身形容貌,托他细细查访,可是竟全无消息。下官以为只有两种可能——要么那少年并非江湖中人,要么就是对方存心要成大事,实现做足了功夫,故而连开封府也查它不出。”
“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能耐呢?”赵礼细数朝野各派势力,竟没有一个能对上号的。
“殿下,下官觉得赵芾背后是什么人,我们迟早都会知道,关键是——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这封信与其说是赵芾之意,不如说是他背后之人的态度。”
“嗯,”赵礼微微颔首,“你是说,他们不愿与孤合作?”
“这倒不一定,不过,他们的兴趣只怕未必在扳倒潘可久——可赵芾毕竟是个失势之人,能给他们的助力十分有限,若是殿下能对他们施以援手,想必比十个赵芾都顶用。只要他们能听殿下的,赵祓自然就会听殿下的了。”
“可是孤连他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施以援手?”
“自然还是只有通过赵芾。他们让赵芾写信推托,自然是对殿下尚有颇多顾虑,不愿直接与殿下接触——殿下若能稍稍显出愿意合作的姿态,他们自然会提出自己的要求,那时方可再说下一步。毕竟现在他们在暗处,咱们在明处,无论做什么都只能靠猜测,需得逼着他们也一样站到明处,讨价还价才不会亏呀。”
“季深之言甚是有理,”赵礼连连点头,“依你所见,这个姿态该怎么做才能既显诚意又不自贬身价?”
杨濬沉吟良久方拿捏着道:“殿下何不把计划稍稍透露于他们?让他们知道并无风险,大可不必藏在赵芾身后。”
“......这也不失为一个法子......不过,不可透露多了,他们一点底都没有透,咱们也不能不留后手。让他们知道个大致方向,剩下的,就让赵芾去说服他们吧——要倒潘可久,他应当是比谁都积极的,何况他的鱼符还在孤手上呢,想必现在夹在中间很不好受吧——在信里可以给他提个醒儿,免得真给忘了呢。”赵礼不无恶意地说道。
从乔亿手上接过信来,赵芾露出些为难的表情,低声道:“我的难处你家王爷想必都知道,何苦如此相逼?”
“殿下之难,我家王爷自能体谅,殿下读过此信便知。”
赵芾仍是摇头叹息,乔亿不再多说,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赵芾看着门扉在面前合上,眼中终是露出一丝笑意,回首对青竹道:“来,咱们看看,我那好侄儿又送了份什么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