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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六、暗涌 ...
孟轻言打电话叫警察来带走小偷。简单包扎一下伤口,配合警局录完口供,正准备要离开,不想因为失血过多一下子昏迷过去。幸好只是短暂的昏厥。婉拒了他们送她去医院的好意,在一位中年干警的坚持下,让他把她送回村子。确实,她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挤巴士啦。
干警一再叮咛她要好好休息:“以后做事情也多为自己考虑一下,今天是一个小偷,你还能招架,明天换一群人,团伙作案,你也那么冲动?好好休息,要注意补补气血,知道吗?你当时要出了警局才昏在路上,那有多危险!”
她点头微笑不语。多年前的事,即使现在褪去了阴影,那怨毒还停在心底。一旦宣泄过就也没有所谓“下次”出现的机会啦。人的一生可以自由地放纵自己几回呢?让她多考虑自己吗?她一向很顾惜自己的。顾惜到一直把自己缩在了堡垒里,出不来,不想出。
目送干警离开,便想回屋子歇息,耳边传来熟悉的嘲笑声。
“你似乎和麻烦相当有缘啊,居然能被警察送回来。一个女人怎么会把自己弄到整个脸像猪头,还需要叮嘱你补什么气血好好休息之类啊?”
韩日久外出回来,恰好听到干警最后的叮嘱,偏过脸来,看到孟轻言半边脸肿着,有淤紫的伤痕,嘴角残留黛青色印记——流过血的证明。居然还进了警局!想想他听到的干警说的那几句话,想想她对自己职业的“默认”,怎么看怎么像和别人老公有染,结果被人家老婆发现,来了场“捍卫掠夺战”。直到闹到警局,才又是伤又是要“休”“补”的吧?
怎么会有人这么不珍视自己?美好的生命竟然选择用这样的方式虚度!韩日久有些难过。
“我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在抱打不平时不小心受了伤,又不小心昏了一下,把警察叔叔唬着了。”
看到韩日久一开始流露出的表情,她能猜到以他对自己的误解,会把事情想偏到哪个方向。按她的性子是不屑去解释的,可韩日久的眼睛里分明流泻出一种莫名的痛惜忧伤。为了他所误认的那样一种女人的人生吗?还是另有隐衷?无论哪一点,这忽如其来的伤感目光,让她不忍。
“啊?”韩日久听到她柔柔地低声向自己解释,心里反而更皱缩几分。“抱打不平?还昏了一下?你……”拿自己的安全当回事么?
不等他吼完,孟轻言忽而仰头迎向他,神情中有不容错辨的雀跃:“我的脸很像猪头吗?”
“是啊。很像。”韩日久撇撇嘴。
“你家里有相机吗?”
韩日久直觉点点头:“当然有。”
“那,你一定会拍照吧?”
“当然。”
“太好啦!”
嗯哈,事情于是立刻有了转折性的走向。在孟轻言多级跳思维下,一切还不及反应清楚,韩日久已经莫名其妙地帮孟轻言拍完一组照片。
孟轻言把玩着手中的相机:“是SONY数码啊,只是,在这里不能冲洗吧?我拿着U盘,可惜这里没有电脑,真是的!”
她漾着顽皮的笑,因为肿了,嘴嘟起来就很可笑,也很可爱。
可爱?这样一张猪头脸?她的样貌,就算完好地将先天的赐予展现出来时,也平凡到不行。和可爱那更是完全不沾边的,好不?想到两个人有几次见面就有几次针锋相对,韩日久摇摇头,冲面前这个女人说道:“我有。”
“啊?”这次换孟轻言瞪眼睛发傻。那微张的唇,很难得的愣愣的表情,真的是好可爱。他忍不住伸出手拍一下她的额头:“我说,我那里有电脑。”
“哦,那我回去拿盘,你等等我。”
他居然拍她的头,拿她当小狗啊!可那一刻,他眼角的笑意温和得近乎给人宠溺的错觉,让她有些眷恋。快步拿了盘回来,他还在那里,等她。不是一时神经错乱,不是自己的幻觉,他还在那里,等着一个他所以为的最卑下职业的女人。这应该不属于内分泌紊乱吧?脑神经紊乱?
韩日久心里也有些诧异。方才居然会做出平日绝对不会有的动作,感觉就像疼宠一个很亲近的人。对她那样的人吗?可她真的是自己所认定的那种人吗?
除了初见的那一夜,拥有的不愉快的印象,她一直都像一个很朴素的学生一般,面容素净,衣着闲适。言语上虽总是不饶人,可两次不意的柔软,清凌凌回荡在耳边:“放心吧,我没有携带可传染的病菌,也不是来惹是生非……”,“我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在抱打不平时不小心受了伤,又不小心昏了一下……”
不是他想的那样吗?即便就是,也一定有她自己的苦衷吧。何况,他到了今天这一步,对这个世界的每一种事物都还不能够单纯地微笑以对,宽容地去包纳百态吗?为何独独对她,从初见面到现在,不能够放开芥蒂,心平气和一些?
看到孟轻言快步回来,韩日久唇边绽开一抹和煦的笑,落在他人眼中,如春风暖阳。
……
“什么?”房间里传出一声愤愤不平的叫嚷。
“电脑出故障啦。应该是恶意病毒入侵,杀不掉。需要重新组装系统。”大提琴般沉稳的音质含笑以对。
“唉,悲惨!可怜!不人道!”女人的嗓音继续飙升中。
“晚上你过来,那时,我就可以弄好了,可以吗?”于是,安抚持续中。
“好,吧。”可怕的嗓音在不情不愿中降调消失。
……
入夜,韩日久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上那个捉摸不透的女人。她脸上的伤似乎不轻啊。方才留影的时候,她一下子毫不矜持地笑,扮着夸张的鬼脸。一下子又抱着膝蹲在地上,双目凄迷中有丝瑟缩,仿佛在强忍疼痛悲伤。一下又比着胜利的手势,偏着头,轻柔地笑着。真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想,主动要求拍照,却一大半的都在丑化自己。
拍了十来张,张张不同面目,就像她的人,让他失去判断能力……曲起的手指轻轻擂了下太阳穴,怎么会想到这里呢?不想,什么都不可以去想。虽然,他明白,他不只有眼睛,还有心,看得到她所具有的吸引自己的某些东西。至于,她曾与别人春风几度,他不在乎。但他,却是不能放任自己想下去。
蓦地,站起身来,步伐有些急躁地走出这间盛放了她的影像的屋子。
……
夜色初露,孟轻言便来找韩日久。敲敲门,没得到响应。推开虚掩的门,见白天进去过的屋子亮着灯,开心地奔过去。屋子里,电脑开着,她的照片一张张排列在屏幕上,屋主人却不知道跑到哪儿了。
这家伙,看起来一副认真沉稳的样子,怎么这么粗心。如果此时进来的是别人,看他丢了东西要怎么懊恼!孟轻言有些坏心得想。
将照片传进自己盘里,本来要删掉那些在他的相机里留存的自己的影像,却迟疑了一下,松开握着鼠标的手。
他还没回来,他家的门这么开着,她不能离开。环顾四周,白天一门心思都落在电脑上,竟没发现屋子四围的墙壁挂满了画。中国意境幽雅的水墨画,西方色彩张扬的油画,一应俱全。
首先攫住她目光的是那一片惨烈怒焰,吞吐间像要将天也烧成灰烬。那残酷炙热中,凄迷如泣血残阳般纤弱的蝶纷纷坠落。而怒焰的姿态,凝神望去,便似一个浴火挣扎的绝望的舞者。
是怎样的心境,才会造就这样一幅如此愤然、如此不甘的画作?脑子自动放映出那个疲累的清晨,男子白色棉衫浸透阳光的味道,忙碌的身影勾画出震撼了自己的那幅悠远恬适的田园图。
是他吗?这幅几乎让人窒息在那惨烈的挣扎之中的画,是他所作?
“见者心酸如斯,画者又当如何?”温柔地抚摸着画框,轻轻呢喃一句,不知在问这画作,还是问那个跑不见影的屋主人。
沿着墙壁一溜儿看过去,脚步渐渐停驻。
她发现左手边墙壁上,都是用色强烈、血腥与绝望的意味浓厚到让人不忍的油画。而正面墙壁上的画作,用色已经缓和下来,笔触渐趋温和,却又显得有些苍白、羸弱。其间有张临水水仙图。一方广阔碧幽的水面,就那么一株清伶伶的水仙,仔细看那水中垂影,竟分明是古希腊衣着的男子。夜色垂悬,水中倒影在暗淡的月色下面目模糊,在微澜的水面氤氲。
咦?是那个传说中连神都嫉妒其美貌的纳西瑟斯吗?因同类的嫉妒,他终于丧失生命化身水仙,而你呢?孟轻言不由轻声询问那个跑得没影儿的人:“你为何而画?”
“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
突然而至的低沉声音让孟轻言侧身抬头,温热气息相隔不过半步,仿佛又回到村边再次相遇的一幕。不同的是,男人干净的眉眼里流泻的不再是轻鄙。那双眸,此刻被清愁占据,微微地将纠结的心思与眉头拧在一起。泄露的,是三分惊诧,三分感动,和三分让人如许心疼的脆弱,还剩最后的一分,是难言的伤怀。
孟轻言此刻方能明白,忧郁温和的人,是她的软肋。
“我不清楚,但是这满墙的都不只是单纯的画作构思吧。就像这幅水仙图,我觉得自己可以读出那里面似乎有很深沉的落寞,有面对宿命的无奈。”
她无法预料,自己竟然会这样怜惜一个近乎于陌生的男人的脆弱。回答时都仿佛,感染了他当初作画时的心境。明明已经,将曾经烂漫的所谓情感早早封藏好了,不是吗?
“那你再看看这一幅。”
男人拉着她走到另一边,她看到青翠林木宁静地掩映而生,潺潺细流汩汩而过,枝叶间的留白,与地面上的疏影构造出柔和的日光。但,较之相对茂密的树冠丰厚的树叶,林木的树干分成左右两排静立,泾渭分明,中间空出一大片留白,让人在这幅宁静中充满生机的画作里看到了,竟不知,那将是更辽阔的希望,还是隐秘的茫然无助。
“这是你心绪的沉寂,还是真正豁然之后的宁静虚怀?你渴望着的,到底是什-么-?”
锁住韩日久双目的黑白瞳眸,竟似已陷落到与韩日久一般的矛盾心境。似乎,她穿透了所有的画卷走进他的心底,让他有种无所遁形的仓惶,却与此同时,又感受到无限欣喜。这样一个解人的女子!让他,意乱情迷。
魔魅时刻,他不觉间已紧紧拥抱住她,像在经历一场灵魂的嵌刻,却仍然不能满足。本能的,他需索着她的一切。忽然壮大的激情,如网,先把他的心网落。缠绵的吻,似火,落上她白皙的脖颈,蔓延上她的下巴,脸颊,嘴唇,和那几乎抚在他心尖之上的指。
而她在情感上早已通过那满目画作,先一步抚触他,接纳他,她的身体在他的需索与拥抱中无力抗拒。这样陌生的亲密,让她生涩之余,无助地攀紧他,感觉到心底里某一处空荡,在他的怀中,一点点被充盈。
感受到孟轻言的无助,韩日久心里涌动深切的怜惜:这样的一个人啊,为什么让他遇到她,却遭逢在这样的时刻?
这样的,时刻……他的理性回归于意识,大力推开怀中的人,向后倒退,靠在桌边。
孟轻言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困惑了,她的上衣有些散乱,脸上红晕轻飞,莫名地看向对面的男人。那样无辜的表情,韩日久看在眼里,刻画出万般的无奈和痛苦。他的心神一片紊乱,只能默默地凝视着她,不能言语。
孟轻言看到韩日久的慌乱和不安,心中窜起异样的愤怒:“吻了我,需要这么惊慌失措吗?你这是哀悼我的清白还是你的?”
激吻过后的声音犹然暗哑,却难掩她的讥讽。
韩日久半晌不语,终于慢慢说道:“对,不,起。”
“原来,你吻完女人之后都是要说‘对不起’的。”
孟轻言偏过头不再看他,心中暗想:自己在期待什么呢?期待他对她……?想及此,不禁有些诧异,又隐隐夹杂着冀盼。待再看向韩日久时,发现他正极痛苦极懊恼地望着她,不曾想到她会突然扭过头来与他对视,脸上掠过一抹狼狈。
“原来你也不是要说‘对不起’,你是想说那是个错误,是个让你很后悔的错误。”
她想起直到现在为止,这个男人一直都认定了她是流莺。哈,男人啊!即使她真的是那种风尘场中的女人,似乎方才主动的那个人也是他。她对男人这种动物能有什么冀望?
“呵呵,”孟轻言不由讥笑出来,“只是后悔也迟了,记得我说过我是绝对不会做亏本生意的。虽然今天咱没能做完,你也不好意思占我们这样子的人的便宜吧?不过姐姐看你穷不拉几的样子,今儿发个慈悲,算免费照顾你啦。若再想有下次,记得银货两讫哦!”
听到她那低落的话语,她说他后悔了。是啊,他后悔啦,还是被她给看出来了。可原因呢?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吧。苦涩如打翻的黄连熬煮的汁,溢满心头。不知道要怎么去说怎么去做,才能去解释自己的所做所为。真相吗?告诉她,好么?
他还在艰难犹豫,她的声音突然就嗲得出奇。讥笑之后出口的一番话,将他轰得几乎不能站立。
她的身份他早已抛却,她又怎么能够了解?冲动之中拉住她,她冷冷看向交握在一起的手,再次嘲笑地看向他:“怎么?听到姐姐免费照顾你,所以想做完全套?别,小心姐姐看不起你呐。”
一甩手,她走了。以一个女人所能够的,最极致的烟视媚行的姿态。可她的心,却充满酸涩,那滋味一直袭上脸颊和眼眶,冲刷着思路纷乱的脑子。
原以为再也不能爱,却并非不能,而是不曾遇到。不曾遇到能打开自己所有防备,走到自己心里的那样一个人。如今,遇是遇到了,却也不过是个推卸责任的庸俗男人。那么,又为什么要让自己遇到呢?!为什么!
一甩手,他被留在她的身后。“不”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就已然离开。可就算给了自己机会,说出那个“不”字,又能如何呢?否认之后,再说些什么?告诉她,他没有轻视她,然后呢?然后呢?他如何能够说出真相?!
木然回到电脑前,看到她的盘还插在电脑上,她的照片却仿佛全部氤氲了泪水,默默与他对视。将照片收在一个新的文件夹里,放在键盘上的手却顿住。
两个人的交集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竟然连彼此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居然是连名字都不知道呢。想起多年以前读过的一篇文章,键入“HMILY”命名文件夹。点开邮箱,里面是新发过来的工作资料。屋子里还停留着片刻之前暗暗的伤,而生活,却毫不喘息,执意向前走。
她说这里不是她的目的地,这里又何尝是他的呢。他与她,都只是过客,但是,在这一次交汇而过的旅程中,他们所奔赴的决不是同一终点!这一次,不是!
这一章韩日久出场华丽否?
那个小偷的出现,有木有人感激涅?
嘿嘿,之后的走势。。。。
为啥我的旧文完结了收藏一直涨,这篇文一直不动啊不动。
流年想要收啊想要收,想要评啊想要评。。。。酱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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