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五、小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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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项合作案能否成功端看你们孟总是否愿意亲力合作，否则，我们连谈的可能都不具备’。孟总，你看？”
孟轻言听到戴强调侃意味十足的转述语气，哭笑不得。他和小夏是她在泰鸿集团结识的，后来随她一同离开泰鸿，共同走到今天。他们之间已经是很默契的朋友，可惜这次他调侃错了呢。停止蹂躏自己眉心的举动，露出小小的奸诈的笑，刻意把声音放得轻淡几分：“萧衡？似乎之前调查和制定方案时，他并不负责这种项目啊。居然还提出那样一个条件，你们没说我在养病吗？是不是刻意刁难，不想和咱们合作？看来，我是不能不回去一趟了。”
她把手机移得离嘴巴稍远些，捂住嘴轻咳几声，料定那边能听到隐约的声响，再把手机贴回来：“戴特助，我会尽快和医生谈妥赶回去，你把这话告诉那个叫萧衡的。”
果然，那头的戴强急了。
他知道，孟轻言越是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去说那些令她很不开心的事情，就表明她越生气。并且，处于这种状态的她，会坚持重拳反击惹怒她的人。这件事情还没严重到那种地步呢呀。
况且，那隐约的咳嗽他还是听得到的，也没忘记她是去养病的。原本以为姓萧的小子和孟老大有暧昧过节，否则怎么会提出那样的要求，分明是逼老大现身相逢嘛。所以乐颠地等着看老大跳脚，顺便给那个萧衡打个电话，好让自己放手筹划项目的运行。谁知听老大的意思全然不是这回事。在公，叫她老大是服她，在私，他可一直当她是妹妹照看，这下害她养个病都不安生。好不容易这个工作狂要主动休息的说。
“别，别回来。老大，我跟那小子说你病了，想必那小子也没那么情理不通。再不行，我可以透过张总旁敲侧击，看看萧忠强的反应。没道理小的混蛋，老的也不赚钱吧。你乖乖养着，别把手底下的人给看扁喽。”
戴强被反将一军，在那边急得团团跳，孟轻言憋笑憋得实在辛苦，幸而她还没丢掉理智：“傻了，戴大哥？让我老公知道这么语意不详的话，以为我出墙，把我给抛弃了可怎么办？虽然不明白那个萧衡打得什么主意，咱们也很想做成这笔生意，可我也要老公啊。”
说着这种话的某孟，心里其实在想，挂上了有家室的名头，该有的样子就要做足啊。
“呀，我一下子糊涂了。”戴强拍拍脑门笑道。
听见她叫自己戴大哥，表明雨过天晴啦。某戴暗自说着庆幸。若他知道自己被孟轻言小阴了一下，定要哀叹遇人不淑，顺便发个小火，小烹孟轻言一下。嘿嘿。
“这样吧，戴大哥，你等下向萧氏确认一下，如果这个项目真的改由萧衡全权负责，你就去告诉萧衡，说我病了，正在调养，让他用邮件和我联系。至于韦霖，在事情没闹清楚之前，先别让他白白担心。”
“好，这个办法也不错。”可怜的被骗的某戴满口答应。
“那，戴大哥，公司日常的事务你多担待。韦霖不是每天下午都到公司吗？丢一些事让他去做也可以啊。否则你和小夏太辛苦，我过意不去。不过，担心韦霖会丢下公司事务不管，全天24小时看监似的盯着我养病，所以就没告诉他我去哪里休养，你也别跟他说你先和我联系过啦，省得他吃味哦。”
“好，我知道。你安心调养，别想太多。公司的事你就放心吧。”
“嗯，那咱们随后再联系。”
收了线，盯着手机，脑子里满满的只有两个字：无奈。
张韦霖那是看她久了，看习惯看顺眼了，突然头脑发热，将她给定错了位。那个萧衡在起哪门子舞？！纨绔子弟风流的游戏，竟是鱼肉尝遍之后，连她这种充其量属于开胃的菜色都不放过吗？
下午，打听清楚后，走进这个村子所隶属的镇上的网吧。幸好包间的环境还差强人意。一一处理完公司内部的邮件，看到安安静静躺在邮箱里那最后的三封信件，头忽然就胀大起来。信手先点了张韦霖的。
“小言：
没想到你竟然会用离开的方式来逃避，一点儿都不像当年走入我办公室的你。我只想让你正视我的感情，甚至都没有逼迫你立即给我同等的回应。难道你是因为萧衡那个不讲义气的臭小子，所以才离开？
公司的事务我会帮你打理，但你总是要回来的，不如早点回来面对。”
看到这封邮件，孟轻言的心里一刹那有很多话要说，指尖一落在键盘上，顿失敲打的兴致。草草回复道：“放心，我说过，我会回去的。”
点击退出，打开萧衡的。
“如果遵从我最真实的心意，我想要叫你‘言’，可惜我没有那样的资格，不如索性省掉称呼吧。
我用了卑劣的手法，这一点我承认。可是如果不这样做，你一定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商人要抓住任何一个交易、谈判的机会，我不想做一个连争取的勇气都没有的人。但我的做法仅限于争取到和你有交集就好，这一点，我向你保证。
博美的项目，我已经从父亲那里要过来。来日方长，只希望你别对我先入为主地产生厌恶感。”
“来日方长？！碍着张、萧两家世交的颜面，我不会将你的无礼行为和无理要求曝于萧忠强面前，也不会让人有机可趁，使两家陷于丑闻之中。可，你面对我的员工说出那样语意不详的话，无端增加我的困扰，你考虑后果了吗？你替我的立场着想过没有？
什么叫做先入为主？难道一切的行为不是你自己做的吗？如何叫我不厌恶？你有没有听过四个字，叫‘天方夜谭’？”
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出胸中的怒意，按下发送键，不耐烦地点开萧衡的第二封邮件。
“也许，除了我使用卑劣的手法逼迫你以外，你还会厌恶于我那日的轻浮。但我必须要告诉你，我的行为完全是出自情不自禁的怜惜，而不是刻意轻薄。宴会上第一眼看到你，就仿佛是一抹轻和的风，温柔婉约。我迫不及待地走到你的面前，没想到你的身份竟然是——韦霖的老婆。我真的已经要放弃，尤其是看到你和韦霖的相处，看到你让韦霖自罚一杯时，不经意展露出的亲昵。那个时候，我真的已经心灰意冷。
可你知道，后来，你的言谈，你的眼睛，泄露出的讯息让我不能不激动。如果你还没有爱上韦霖，为什么你可能会爱上的人中不能有我？仅仅因为我姓萧，和韦霖是兄弟？这不公平。
当你在我面前出神的那一刻，我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抓住你，别放手。二十九年，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心跳如鼓。我有种直觉，如果爱着别人，你不会嫁给韦霖，如果爱着韦霖，你不会让叶蓁蓁牵走他的手。既然，你谁都没有爱上，怎么就知道日后不会爱上我？请你，给我机会。我要的只是一个平等的身份，一个平等的可能性。如果你不会爱上我，可以选择对我的追求漠视，但一定不要把我放在公平的平台之外。
或许，你的宁和，你的俏皮，你后来对我的冰冷与嘲讽，酿就的是专为我而备的迷毒，你无心插柳，可柳已成荫。”
“可我，毕竟无-心-！”焦躁地击入这几个字回复后，孟轻言退出邮箱，走出网吧，心里有种不断扩大的空空的感觉。想要理出缘由，却只能更加烦乱。突然，失焦的双目涌入一丝清明，她看到一只手伸进别人的口袋，掏出手机，然后，那只手迅速揣好手机离开。她立刻追上去，紧紧跟在小偷后面。
小偷很熟稔地拐进一个废弃的小巷，掏出手机直接把电池卸掉，正要拔出卡来，一只手按住他。
“你手软过吗？”几乎不带任何感情的冷漠双眸，冷冷地盯着眼前看起来明显是个惯偷的青年男人。面对这样突兀出现的场景，青年的脸上不由有些怔忪，随即恼怒地想甩开按住自己的手，吼道：“你这个女人，在这里发什么神经？”
孟轻言的声音始终如同冬霜：“你以为没人看见你刚才做了什么吗？我在市场上没喊‘捉贼’，是因为我一直想要问你们这样的人一个问题。你们手软过么？哪怕就一次。你们做这样的事，从来都没有心虚过吗？”
青年知道被发现啦，挣开孟轻言的手，见四下里无人，神色狰狞起来：“告诉你，少管闲事，小心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孟轻言冷笑道：“如果我说‘不’呢？”
看这个小偷只有一个人的样子，就不信他能把自己怎么样。小偷，她恨！
谁知青年将手机电池放入裤兜，竟掏出一把刀来，比划向孟轻言：“你给我让开！”
孟轻言所有的理智仿佛都被放逐到了外太空，就是和这个小偷卯上了。一只手抵住青年握着刀柄的手，另一只手死死扯着他的衣服不放。敌不过男人天生的体力，刀一点点压下来，她的衣服被割破，接着，胳膊流出鲜红的血来。她却一直不停地问着：“你手软过么？哪怕就一次。心虚过没？心虚过没有？！”
语气里渐渐渗入怒意和怨毒，宛似疯魔。眼看胳膊快要残废掉，她猛然狠狠咬住青年握刀的手，一只脚使劲踢向青年胯间。青年一个哆嗦，手里的刀落地，痛得大叫，手大力甩了孟轻言一个巴掌。孟轻言松开口，嘴角淌着血滴，她自己的，和这青年的。
青年腾出来的手捂住自己的鼠蹊部，看到孟轻言那恐怖的眼神，打肿的脸颊，嘴角的血滴，逼近在自己眼前。她的一只手还用力拽着他的衣服，另一只手已经在他低头回护自己时，捡起了地上的刀——此刻，正架在他的脖子上。
“你刚才是要割断我的胳膊吗？那我现在割断你的脖子是不是也很应该？你们没有钱难道也没有力气和手吗？别人活该别你们偷？连小孩都能下得去手，你们这群人渣！”
青年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刀子，他的声音跟着打颤：“你真是个疯女人，你，你要干什么？你，别，别冲动。杀人，那是要犯法的。”
“犯法？你们这些王八蛋只知道自己的利益，这时想起法来啦？我真想把你们这种人全给灭了！只要自己好就行，永远不会因为别人的损失后悔内疚。人？哼！”
孟轻言看着那个面色不安、眼神四处游移的青年，不屑地说：“你在找机会逃走吗？我敢一个人跟着你进来就是啥都不怕的，你行吗？你逃？我不小心失手杀了你，你可不要怪我哦。现在我送你去警所，聪明的就别想着开溜。”
青年觉得眼前的女人好像神经错乱啦，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他只是想偷到手机去二手市场卖钱，不想背条人命，也不想偷个东西就偷到送命啊！去局子里不过是关两天就放出来的事，也不是没进去过，和命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于是，哪里还有逃的念头。疯子是没有理智的，他比不过疯子。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五、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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