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摊之九零年代》他山之石芋

15、新的可能

　　涂优提着自己的大尼龙旅行袋子，打车去了大院旁边，找门卫借了电话，打给了方正。
　　看到方正抱着香香过来，涂优缓缓吐了一口气，心里才稍稍放松了一点，肩膀也没有绷的那么紧了。
　　“走，咱们先去转角那个地方，往前走点。”涂优迎上去几步，轻声的在方正耳边说了这句话。
　　方正愣了愣，“噢，”又随即反应过来，“噢噢。”
　　“咱们正常的速度，正常的情绪走过去就行，你不要太紧张。”涂优看着方正有些僵直的走姿，只得出声提醒。
　　“我没紧张，我只是有点奇怪。”方正直视前方，一手抱着香香，一手扶着香香后颈脖，让香香依靠在右肩膀上，这一下午太累，香香早已睡着了。
　　“有什么奇怪的？”涂优转头看了方正一眼。
　　“咱们等会再说，先把你的事情办好。”方正顿了顿，虽然有很多话想说，但想着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完。
　　走了大概1公里，涂优在门前放着两座大石狮子的地方停下了。
　　她踏上台阶，走了两步，回头看着方正还愣在路边。“跟上啊，干嘛呢？”
　　方正这才清醒过来，“噢噢。”
　　银行已经临近下班时间。
　　前台有个接待员，涂优凑了过去，“您好，前边排队还有多少人？”
　　“我们已经临近下班时间，前边大概还有3、4个人，请问您要办什么业务呢？”
　　“我存钱。”涂优提了提手里的大黑色旅行袋。“嗯，辛苦您帮我取个号。”
　　接待员看了下涂优的黑色旅行袋，“我们这边有接待室，您看您这边需不需要呢？”
　　“需要。”涂优点头。
　　接待员取了号后，打了个电话到内线，说明了下情况，接着微笑着带着他们进了银行旁边的接待室中。待涂优和方正坐下后，接待员端了两杯茶放到二人面前。
　　“您先坐一会，我们的经理马上过来。”说着退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方正想问，又觉得这不是个说话的好时机，又按捺住了。
　　“等会吃饭的时候，咱们细聊。”涂优端起茶，泯了一口。
　　不多时，已有人过来。
　　“您好，我姓王，”王经理笑着，“您这边是有款项要存是吗？”
　　“您好，我姓涂，”涂优笑了笑，把手里提着的黑色旅行袋放到了中间的茶几上，拉开拉链，把里边的一扎扎钱拿出来放到茶几上。“我要存这些。”
　　王经理示意了下身后另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跟着进来的瘦瘦高高的小伙子点钞。
　　“一共十二万。”小伙子做事认真，一连验钞外加数了三遍，才报出数来。
　　“您这边想存多久呢？最近的利率非常合适，我建议您存一个五年期的，一年利息一万二，五年利息一共六万，而且资金安全有保障，您看怎么样？”王经理推荐。
　　“这笔款项近期要投资出去，所以先存活期的，后期有富余资金我会优先考虑您这边存款。”涂优解释了下。
　　王经理有些失望，但是没再进行劝说，分发了名片给涂优和方正，让他们下次存款直接过来找他。
　　等到来到羊肉汤馆，涂优要了个小包间，方正坐在桌子旁，摸着醒过来的香香的香软的头发，才终于把一直以来的疑惑，和刚刚在接待室一直按捺下去惊讶问出了口。
　　“您怎么赚到。。。这么多钱的？”后边的话压低了声音。大概也是在饭馆，害怕隔墙有耳。
　　涂优笑了，“先吃饭，边吃边聊。”
　　涂优饿极了，这一个中午，又是拖VCD投影仪，又是安装调试，还当了把放映员。现在别说是五斤羊蝎子，就是六斤，她估计也都能啃完。
　　“香香，吃这块。”火锅已经煮沸了，涂优夹了一块出来，在碗里晾了一会儿，然后夹给了香香。
　　又给方正夹了块羊肉。“谢谢方大哥刚刚过来帮我照顾香香。”涂优看着方正的眼睛，感谢的十分真诚。
　　“我也没做什么，你不用这么客气，咱们同学一场，一点小事。”方正被涂优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了，确实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不能这么说，能帮是情谊。”涂优浅浅一笑。“至于怎么赚到这么多钱的，我只能说我暂时只赚了这些钱中间的一部分。”涂优顿了顿，“我卖了部VCD和投影仪。”
　　“嚯，”方正有点震惊了。“你中午拉的那个就是投影仪？”
　　“是。那部就是投影仪，我带过去安装调试后，高小姐就直接把尾款支付给我了。”
　　“你现在开始卖投影仪了？”方正有点震惊，毕竟这一台投影仪的进货价可能都抵得上华城里的一套房子了，不，可能都不止一套。
　　“对。”涂优说着，停下了筷子，从旅行袋里拿出了一个信封，推到方正手边，“这是之前跟你借的钱，谢谢方大哥之前对我的照顾。”
　　方正更是震惊了，“不是说没有挣到那么多钱吗？现在还钱，你后期做生意的本钱房租，吃饭的钱哪里来呢？”涂优笑了，“没挣到那么多，是因为这个机器的本钱我只给了一部分，但还是挣到了一点的，还钱还是够得。”涂优没有明说的是，除了还给方正的本钱500，她还额外的加了100进去，也算是这些年的利息补偿。
　　“你这真是不得了，不得了，涂优，你这真是不得了。当年...唉，不提了，这是真是想不到。”方正看着眼前这个瘦瘦小小的姑娘，明明看着柔柔弱弱，却这么坚韧这么聪慧，仅仅两年时间，一个人带着个孩子，没有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也没有人帮，就攒出来普通人几年时间都赚不到的钱，甚至游刃有余。
　　“感谢你们当年对我的照顾，让我现在有基础得以温饱，至于其他的，可且得努力呢？”涂优歪头笑了笑，显出两分她这个年纪应有的俏皮。
　　提到当年，涂优也有几分感慨，当年她带着香香，没钱租房子，又没有地方可去，躲在别人门檐底下躲雨的时候，好像也还历历在目。那时候，香香还小，她省着钱攒下来，买奶粉，借用汽车站的热水来冲了喂香香，自己一个馒头吃一天，每天背着香香到处发简历，面试找工作，面试了很多份工作，但因为带着孩子，没办法兼顾工作时间和照顾孩子，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后边已经是山穷水尽，没了办法，才找老同学借了几百元钱，租了个别人隔出来的两三平方的车库，用砖头和木板搭了个小小的单人床，又开始每天白天黑夜的摆摊做生意，只晚上回去睡几个小时，从头两年卖布匹衬衫，到现在卖磁带CD，日子才稍微缓过来一点点，二人开始有吃有喝有住，不再那么担心明天能住哪里。
　　涂优深深地吸了口气，吐出来，“今年冬天，才稍微暖和一点。”
　　又笑了笑，举起了小玻璃杯，“来，希望以后更好。”方正也举起了杯子，“以后一定会更好。”“干杯！”香香也拿起了自己的小杯子茶水，三人相互碰了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