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摊女青年走向人生巅峰》他山之石芋

13、压货

　　偌大的仓库内，用夹板隔绝出了几个区域，周围摆满了货架，地面上还零零散散的堆了几十个大纸箱子。
　　到处烟雾缭绕，有进货人围着货架纸箱挑选，也有一些跟着黑哥的人在帮忙着出货，随着他们的交谈声和还价声，是一刻不停地吞云吐雾。
　　明明是白天，仓库内却仍是需要开着大量的白炽灯才能有一点光亮。
　　涂优佝偻着腰，绕过零零散散的箱子，绕过挡在侧面的货架。
　　“黑哥。”
　　听着这话，那人放下踩在木箱子上的脚，朝涂优的方向转过头来。
　　黑哥走过来，顺手把手里的烟捻灭在货架上的烟灰缸里。
　　“坐。”黑哥坐在木架子搭成的茶几后的躺椅上，指了指旁边的木凳。
　　涂优顿了一下，把身上的背带解了，放下背上的香香，把迷迷糊糊的香香搂在怀里，依言坐下了。
　　黑哥用热水冲了冲杯子，又烫了遍茶叶，把冲泡的第二遍茶叶倒在了杯子里，放到了涂优面前。
　　“喝茶。”
　　“谢谢黑哥。”涂优没有端杯，但在刚刚黑哥倒茶的间隙里，她再次酝酿了下该如何说服黑哥。“我今天之所以来找黑哥呢，是有笔买卖，想问问黑哥有没有进货资源？”
　　“什么买卖？”
　　“不知道黑哥您这边有没有VCD和投影的进货渠道？”涂优看了一眼没接话的黑哥，又斟酌了一下即将说出口的话语，“VCD和投影呢，的确是进货成本比较高，但相应的，利润也大，咱们卖磁带，卖光碟，这磁带现在买的人是比买光碟的人多得多，但以后是不是人们也会更喜欢又能看又能听得呢，这VCD接上电视又能看又能听得，说不准以后能和录音机一样家家户户都愿意买，而且，咱们卖了VCD多了，买光碟的人也会多许多。”
　　黑哥还是没说话，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涂优心横了横，又说了，“黑哥，这茶叶子看着像是南方的普洱，听说南方人爱喝这个。南方那边经济活泛，受国外的影响也大，听说南方那边都好多人用VCD了，会不会有一天，我们国家经济水平跟上来了，也能都用得上这个VCD？”
　　黑哥把端在手里的茶放在了茶几上，倒是没回答涂优的话，而是问起了其他。
　　“你这个买卖做了多久？”
　　“从我最开始摆摊到现在，做了差不多2年半了，最开始的时候，倒腾了一阵子的布料，后来就跟着黑爷您做这个磁带买卖到现在。”涂优一边回答，一边看着黑哥的神情。“我现在呢，也是刚刚开始，要的货呢，也不多，就一两台的v2000的VCD和b2的投影，我就心满意足了。”
　　黑哥的神情倒没有大的变化，沉吟了些许，喊来了在不远处的小二哥过来。
　　“给她匀五台v2000的VCD和5台b2的投影。”黑哥吩咐了之后，小二哥看了涂优一眼，点了点头，应下了，便转身离去了。
　　涂优却是稍微有一点点惊讶，原本她也是来碰碰运气的，这年头，高品质的VCD和投影，本身也是紧俏货，没想到这里能拿到。但是，一拿就是10台，也让涂优稍稍有些紧张，好在这次她知道VCD和投影进价必然不低，把大半的身家都带在身上了，倒也不知道够不够这批货的货款。
　　“你来我这里想拿这批货，肯定是有客源。”黑哥又倒了些水进茶壶，才抬头，“这批货，你拿去卖，能卖多少，是多少，卖不出去的，你再拿回来我这里，今天呢，你这进货款，我就收你一成。”涂优听了，心下一片震动，心里情绪翻涌。
　　“感谢的话，倒不必急着说，”黑哥伸手制止，往半收起来的躺椅椅背上靠去，摸着手上的大金戒指，“我也是生意人，在商言商。除了你给货款的这一成以外，其余的你卖出去的VCD和投影仪，除开进货成本，其余的利润咱们三七开，咱们这也算是公平交易。”
　　“我会尽我努力的，也谢谢黑哥给我这个机会。”涂优暗下决心，要把这几台机器全数卖出去。
　　黑哥的这个举动，她也是非常理解的，黑哥是货源方，出的光碟磁带的价格基本是固定的，摊贩卖出去多少钱，后续多少利润都是和黑哥无关的。
　　这VCD和投影的进货与销售，大概也是和光碟磁带类似，这批货应该也是带给其他的进货商的，现如今有些货源紧俏的时候，进货商倒来倒去，有时候也能卖出不错的价钱，而这多出来的价钱与黑哥却无关，想必黑哥也是想多个销售渠道，来看看这种方式能不能奏效，当然，这也是对自己的信任和照顾，否则，这货给谁不是给，而且最终这卖价还是得由销货的来说。
　　涂优心内感激，这实是一个机会，暗暗决心要尽快全部卖完，尽量不把这批货退还回来，以后她的机会就会更多了，真能卖出这批货，她到手的利润也不少，以后做什么也都多一个选择。

　　华城太大了，拉这批货回家的运费也不少，VCD和投影也不算小，尤其是投影，可算是个笨重的大家伙了。拉到巷子门口，涂优借了个推货的车推回家。
　　一来这东西还算成，自己多搬几次也能搬下来，何必费那个搬运费呢，这一搬她们家两三天的菜钱和鸡蛋钱就出去了。二来，也是为了安全起见，她一个人带着个小孩子住在这里，平日里，除了生意以外，她也尽量低调深居浅出的生活，就为了给自己和香香一个安全的生活环境，这年头，还是自己个儿得照顾好自己个儿。
　　顾不上擦干脸上的汗，她把东西码好，整齐的堆在房间的角落里，用干抹布稍微清理了一下箱子外边的存储在仓库里又加上搬来搬去沾染的细小灰尘。
　　“香香，晚上想吃什么？”擦完灰之后，涂优洗了洗手，侧头问站在旁边看着她的香香。
　　“姐姐你想吃什么？”香香小心翼翼的想要踮起脚，给半弓着身子在洗脸架上的脸盆里洗手的涂优擦下脸。
　　涂优侧着身，轻轻靠过去香香那边，让香香方便帮自己擦脸，顺手解下了为了去仓库前，隔绝灰尘和些许烟味给香香戴的口罩。
　　“香香喜不喜欢番茄炒蛋？”
　　“喜欢。”
　　“那我们晚上吃番茄炒鸡蛋和白菜炖肉，好不好？”涂优想了下家里现存的菜，也想着孩子还小，必要的营养还是要跟上的，这样搭配一下，有菜也有肉还有蛋，小孩子比较喜欢酸酸甜甜的味道，开胃，也还比较方便做出来。
　　“好。”香香软软的答应了。乖巧的样子，甚至让涂优有些心疼。
　　她抱了抱香香，摸了摸香香柔软泛黄的头发，“那香香抱着这个暖水瓶，坐在沙发上等姐姐一下，好不好？”
　　香香乖巧的抱着暖水瓶，坐在了沙发上。
　　涂优走到阳台，先提起一直温在煤炉上的大水壶，看了看蜂窝煤的火，好像还有点火，但为了快速一点，她还是夹了块新蜂窝煤，去隔壁王阿姨那边换了块烧的正旺的蜂窝煤，把最底下的一块已经烧尽的煤用火钳取出来，把自家里还带点火星的放到了最下边，加上烧的正旺的蜂窝煤，再加上一块新的蜂窝煤放在最上边，把煤炉下边的盖子拨弄开，蒸锅洗干净了，放了水，放好个蒸笼夹层，再拿了几个冻在阳台外边的大馒头放进去，盖好盖子，主食是完成了。
　　又洗了大铁炒锅，今天回来晚了，香香陪她也走了那么远，肯定又累又饿，这时候，也没有必要省这点煤气费了，别饿着孩子。
　　涂优洗了炒菜的大铁锅，切了洗净的番茄成丁，打了鸡蛋倒在碗里，放了一点点盐，在搅拌均匀的时候，开了煤气灶的开关，用煤气罐炒菜还是快一点的，锅里的水汽迅速的干燥下去，涂优倒入了一点花生油，等油热了的时候，放进去鸡蛋，快速翻炒到彭软的状态，然后倒在碗里备用，然后倒入番茄，翻炒几下，炒的稍微有点软之后，又倒入鸡蛋，撒了点盐，盖上盖子，焖煮到番茄软烂出汁。
　　趁着番茄焖煮的时候，涂优把白菜掰成一片一片的，快速的搓洗干净，又过了一遍水，放在案板上切了，装在大汤碗里备用，取了一块腊肉，切下来半拉，又把腊肉挂回去阳台上晾着，把腊肉搓洗了一下，切片后放在大汤碗里。
　　然后过去掀了番茄炒蛋的锅盖，番茄已经煮的起汁水了，番茄丁也看着软烂了，涂优拿盘子乘起来，端到小茶几上，拿了双筷子给香香，“试试淡不淡，淡了喊我，我再加点盐。”
　　香香听了涂优的话，小心翼翼的夹了一块鸡蛋，试了口，又夹了一块番茄，仔细的尝了下。
　　“姐姐，不淡，味道刚刚好。”
　　“那就行。”涂优一边说着，一边用洗好的锅把白菜炖上。
　　孩子太早熟，太懂事，有时候也很让人心疼。
　　如果不是借口咸淡，这孩子，即使再饿，也还是等着她一起吃，让这么小的小孩子跟着她辛苦，她又于心何忍。
　　端上炖好的白菜炖肉和蒸好的馒头，炖菜的香味弥漫开来，掀开蒸锅，热气蒸腾，小小的房间，橘黄色的灯光笼罩着，小小的沙发，小小的茶几，加上身边的小孩子，感觉暖意融融，突然的温馨起来。
　　“干杯!”
　　“干杯！”
　　香香也举起杯子，和涂优的杯子碰在了一起，一人喝了一口暖呼呼的热水。放下杯子，涂优和香香相视一笑，这也是香香最喜欢的活动，每次都笑的眯起眼睛。虽然喝的只是热水，但看香香的表情，比喝了什么琼浆玉露都开心。
　　这个饭前喝温水的举动，是涂优在报纸上看到的，说是能养胃，为了让香香喜欢，并习惯上这一行为，涂优便创立了干杯的这一小小饭前仪式，香香也很是喜欢这二人的庆祝仪式，有时候涂优也会带上两句今天做的业绩，和两人做的优秀需要表扬的地方，这时候，香香就会笑的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