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摊之九零年代》他山之石芋

11、进货

　　香香看向公车窗外，这里很多的低矮房子从车窗外略过，还有一些颜色灰白的工厂，看着有些破旧了。香香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
　　涂优带着香香下了公交之后，就七弯八拐的钻进了胡同中，转来转去转了七八个弯之后，才在一座灰扑扑不起眼的四合院一匣停下来，她敲了敲这户的房门，门吱呀的开了，开门的人瞥了涂优和她带的小孩一眼，没有说什么，转身回到自己泡了茶的躺椅旁边，躺下，拿起泡的一小壶茶，对着壶嘴嗦了一口茶水，满足的哈了一口。
　　“刚来的货，都在屏风后边，自己找吧。”张三眯着眼，拖长调的懒洋洋的说了一句，就眯着眼，跟着录音机放出来的戏，哼着小曲，不再搭理了。
　　香香开始看着这个身材瘦削的长着长脸的叔叔，还长着满嘴的大金牙的时候，还有点害怕拘谨。
　　但跟着涂优，看着涂优开始认认真真的看那一大箱子的磁带光碟的时候，香香也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其实摆地摊这事，找到客户目标是一回事，找到客户目标的心头好，就是另一回事了。
　　二者对于做个成功的买卖是缺一不可的。因此，涂优对这些下了很大一番功夫，了解那些可能的买她磁带或者光盘的目标群体，想听的歌，还有她身上带着的几个之前特别喜欢她的磁带光盘的客户的偏好。
　　她先大致的看了一眼新上的光碟的总的分类，先把那些数量较为稀缺但是热门的那一类拿些出来放进她早上带出来折叠塞好的旅行袋，这一类量较小不容易找到，然后再拿大众化的受众较多的那一类光碟拿出来，这一类量多，货源也足，最后再根据那些顾客想要的那几张磁带和光碟细细的比对翻找。
　　香香安安静静的蹲在旁边，默不作声的看着她在几个特大的纸箱中翻找，乖巧的让人心疼。
　　涂优先是拿了一些欧美的一些摇滚重金属唱片，还有一些爵士音乐唱片，然后找了一些港澳台的近期大热金曲，最后根据之前的客户的要求找了小众的一些欧美乡村音乐，但是那个华城大学门口花高价买她光碟的那个客户要求的光碟却始终找不到。
　　她擦了擦因为有些着急而渗出来的汗珠，又仔仔细细的甚至没有根据分类，而是逐张逐张的检查了。
　　还是没有。
　　她忍不住开口问“张大哥，上次我在这里拿的那个封面是个乐队的蓝色封面的欧美乐队专辑，还有剩下的或者其他的吗？”
　　“蓝色封面的？”张三扭过头来，拿着茶壶的手也顿住了，满脸惊诧的表情。
　　“就是那张底色是蓝色，印着一个乐队的欧美专辑那个。”涂优细细的解释了。
　　“哦。。。，那张专辑”张三拉长了调子，“你卖出去啦？”仿佛有点疑惑。
　　“恩，卖出去啦，”涂优笑的明朗，“还卖的挺贵的。”
　　“卖给谁啦，”张三回过头去，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茶，闲话家常。
　　涂优也没有停下手里的活计，一边整理光碟一边说，“华城大学门口一个年轻的大学生，长得还挺清秀俊俏的，一来就看上了这几张蓝色的光碟，我随口开了个高价，本来是虚高的价格，他一口没还，把我所有的这个专辑都拿走了，还问我有没有其他的，我想着说那就帮着找找看。”说着涂优笑了，“这不，就还来张大爷您这里来拜托您了，上次那些专辑，您这里还有吗？”
　　张大爷躺在躺椅上，手里的茶壶也放下了，也没有说话。
　　涂优动作幅度小了点，轻手轻脚的把其他的没拿的专辑整理好，放在箱子里，根据大致类型分好类，整齐的把背面朝上对外把磁带名展示出来。
　　不知道做了多久，涂优整理好这一切的时候，腰都酸了，整理的期间，她都忍不住活动活动了下身子，直到全部整理完她才舒展开来。
　　张大爷像是打了个盹，听到有声响，才放佛醒来。
　　回头看着涂优把一切都收拾好了，“你这孩子，都跟你说，别收拾了，累。他们自己看到，自己会拿会挑这些碟片的。”张大爷有些不赞成她每次这么费时费力的去整理收拾，表情有些不认同又有些欣慰和宽心。
　　“也不麻烦，就是归个类而已，这样，大爷下次有了好货才会第一个通知我呀。”涂优开了个玩笑。
　　张大爷有些无奈，伸手虚点了点，“你呀你。”就不再阻止。
　　“大爷，上次我拿的那些蓝色专辑，您想想还有吗，或者从哪里还可以拿的到。”涂优怕大爷打了个盹，不再记得这个事情了，又提醒了一遍。
　　张大爷摆了摆手，“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你看那个木架子后边，还有没有。”
　　涂优走到放满瓷器和一些玉石装饰物还有其他一些物品的木架子旁边，小心翼翼的端详起这架子周围的物什。在一个花瓶的后边和侧面看到了这些专辑，专辑的颜色和花瓶相似，混杂的放在一起，很难让人分辨出来。
　　涂优小心翼翼的把这些专辑拿了出来，“张叔，我找到了，这些您要留些底吗？”
　　张大爷拿起了巴掌大的小茶壶，对着嘴啜饮了一口，没回头，摆了摆手，“你要就都拿走吧。”
　　“诶，谢谢张叔，您看这专辑的价格，我给您翻几倍，比较合适？”涂优卖出了高价，也不想占老大爷的便宜，想着这些进价估计也不便宜，先把上次的价格也都给补上。
　　“黄金有价玉无价，这些东西在招它喜欢的人眼里，就什么价格都值得啰。上次什么价格，这次还什么价格。“张大爷睁大了眼睛，声音也不小，香香有点害怕，往涂优身边躲了躲，抱住了涂优的腿，将身子藏在涂优的后边，只探出头来，瞪着大大的眼睛往外看。
　　涂优失笑，低头看了香香一眼，安抚的笑了笑，在香香的头上抚了两把，香香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又挪了两小步，不再藏在涂优身后。
　　涂优拉开大衣外套的拉链，从大衣的内口袋里，拿了钱出来，数了一个这次的进价，又多拿了些，权当这高价专辑的溢价，跟以前一样，一起压在厅内博古架上装饰盆栽的下边。
　　张大爷也没在意她放了多少，还是一手茶壶，一手拍着手扶架子打着节拍。
　　“张大爷，多谢您照顾，那我们就先走了。”
　　说着，她一手拎起装了专辑的黑旅行袋子，反手背在肩上，一手牵着香香，又跟张大爷说了两句，就出了门，弯弯绕绕的穿街过巷，走到了大马路上。
　　又沿着马路走了一阵，走到了公交车站前，涂优才把肩上扛着的黑色旅行袋放下来，锤了几下扛的有些酸痛的肩，蹲在公车站前，看着车子还没来，她把旅行袋侧面的口子打开来，掏出来一个保温瓶，早上带出来的白开水，保温了一早上，现在估计刚好是温热的，她拧开了盖子，倒了小半杯在瓶盖里，感觉睡不太烫，她递给了香香，香香咕咚咕咚的把水喝光。
　　“解解渴，也是先垫垫肚子，姐姐回家给你做好吃的。”涂优摸了摸香香的脑袋。
　　香香笑弯了眼，重重的点头，“嗯。”
　　公交车来了，车上的人很多，涂优好不容易带着香香又拎着黑色旅行袋子挤上车，车上人挤挤挨挨的，涂优护着香香靠在角落，让香香脸靠在自己的里边的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