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摊之九零年代》他山之石芋

10、缤纷色的快乐

　　涂优逛了很多家的店铺，都很有意思。
　　卖手工制作的吉祥物大公鸡的，卖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洋娃娃的，卖铁皮青蛙的，卖文具的，卖衣服鞋帽的。
　　这条街市简直自成一方商务小世界。
　　都很有意思，但又都差了点意思。涂优思忖。
　　逛了半上午，加一个中午，涂优和香香也确有点累了。二人坐在集市下摆放的小板凳上，坐着休息。一阵桂花和着甜腻腻的不知道是什么的香味穿了过来，像是酒味的微醺，却又不似酒的凛冽。涂优来了兴致，和香香一起走了过去。
　　原来是一个小小的摊位，用彩色的塑料布搭出了一个棚子，摆了几张小桌子，桌子周围周围配了几个小方凳子。桌子和凳子都是木头钉子拼成的，有些年头了，带着岁月的痕迹。
　　一个大铁炉子上，架着一口大铁锅。大铁锅里腾腾的冒着白气，看不严实到底煮的是什么。身材魁实的大婶，穿着大棉袄，围着围裙一手拿着大铁勺，站在大铁锅前。
　　“婶子，您这里卖的什么呀，闻着怪好闻的。”涂优和香香找了个位子坐下问到。
　　“咱们这儿卖的米酒汤圆儿。”婶子圆圆的脸庞笑起来更是圆润，紫红色的脸颊鼓起来，朴实又亲切。
　　“怎么我刚刚还闻到桂花的香味，好闻极了，甜香甜香的。”涂优回想着刚刚闻到的味道。
　　“这是我们这里的招牌，桂花米酒汤圆儿，可香可甜着勒，要不要给您来一碗。”婶子热情的推荐。
　　“您来一碗儿桂花米酒汤圆吧，我试试。”涂优也不由得好奇这种吃食。
　　逛了大上午，早上10点吃的手抓肉也消耗了点，肚子里正好有空档来装这一碗桂花米酒汤圆。
　　“还有纯桂花米酒的甜汤吗？小孩子能不能吃？”涂优想给香香也来一碗，但看这孩子的样子，估计汤圆是吃不下了。
　　婶子笑了，有点被逗乐了。
　　“咋不能吃啊，咱们这叫米酒，但实际跟糖水差不多，里边的酒味少的不能再少啦！”婶子笑的太奔放了。嘴巴咧的大大的，都没合拢过。
　　涂优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摸了摸后脑勺。也露着大白牙笑了。
　　“那婶子来一小碗桂花米酒的甜汤。”涂优给香香叫了一小碗桂花米酒。
　　白色的半透明的汤水间，沉浮着大大小小的莹白饱满的米粒，小捧金黄色的桂花洒在米酒面上，汤水中漂浮着五颗饱满的浸润了水分的白白胖胖的大汤圆。
　　米酒的甜又带着微醺的香气夹杂着桂花连绵又勾人的花香味，随着蒸腾的白气，扑面而来，连面上似也沾染了一两分这甜腻味儿。
　　涂优舀了一口米酒，上面漂浮着桂花碎。
　　“嗯，跟我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涂优满脸满足。很少有食物是你闻到的近乎是你吃到的味道的，桂花米酒做到了，这一刻嗅觉跟味觉相通了一样。
　　再舀了一颗汤圆，白白胖胖的汤圆在勺子中间颤颤巍巍的动着，咬了一口，黑色的芝麻馅儿流了出来。
　　涂优吃了几颗汤圆，又喝了桂花米酒，有些好奇。“大姐，这个米酒怎么做的？怎么这么香，带着浓厚的酒味却又没有度数。”
　　婶子爽朗一笑，“我这个是用糯米和酒曲做的。先把糯米湿湿的蒸熟了，再摊凉，然后加进去酒曲，盖上大厚棉袄焖上几天就好了。”
　　涂优眼前一亮，觉得这个吃食倒还真是不错。
　　结了账，带着喝桂花米酒喝的心满意足的香香走出了店门。这家店已经是这个街市的尾端了。涂优料想菜市场内的东西大差不差估计也都是类似的，就带着香香出了北华市场。
　　北华市场的东边是一大片家属大院。涂优带着香香沿着家属大院旁边的林荫道一路走过去，也是散散食儿。
　　天气太冷，树上的叶子早已枯黄落下，留下光秃秃的大树枝杈子，整齐的延伸到远处，倒也有几分别样的韵味。
　　涂优牵着香香走在树荫旁侧的人行道上，冷风凛凛，风吹过来的时候，透过围巾，钻进脖子的时候，有一丝丝冷意。未来到底做什么，能做什么也还未清晰。但走在这样的小道上，牵着香香的手，涂优竟无端的感受到了一种宁静，和一种继续前进的勇气。
　　也许他们的钱也只够一段时期的温饱和房租，但涂优仍心存感激。
　　“姐姐，我好开心。”香香仰着小小的脑袋，看着涂优。香香说的是开心，然而涂优明白香香想表达的意思，因为她也感受到另一种别样的温情。
　　“香香，咱们自己始终要记着，咱们自己是谁。咱们的初心是什么，别人的谩骂和评价，是别人的，不要让这些来影响我们的本心，和我们想要去做的事情。”涂优慢慢悠悠的走着，慢慢悠悠的说着。
　　“你看这路，有高有低，有平整，有崎岖。如果我们的方向是对的，那么往前走就是了。”
　　香香似懂非懂，乖巧的点点头。
　　也有风吹过，卷起仅剩的寥寥的落叶，打着卷儿的从他们身边经过。
　　涂优带着香香沿着居民区的围墙走着，走到围墙转角处，一群骑着自行车得年轻人从路边疾驰而过。而香香走路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涂优料想香香是走的累了，将香香抱起来继续往前走。
　　如果这时候有自行车就方便多了。涂优想着，也许也可以开个自行车的售卖店，现在骑自行车买自行车的人都不少，也许是个不错的生意。
　　涂优一边走一边想着接下来要做的生意，开个门店卖自行车，投资不大，市场也不小，但是长期来看，竞争很大，而且，这已经是一个即将成熟了的市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似乎也没什么影响。
　　对于他人的生活，是有帮助，却不是现在的人们急需的，迫切想要的，最能够给予他们力量的。
　　涂优不过一介小摆地摊的，然而她一直以来，有个不愿诉之于口的小愿望，就是为社会为他人能够有一些贡献，虽然在旁人看来，她一个摆地摊糊口的人，找什么借口说什么大话呢，但她内心深处，确有这么一个在挣一个饭吃的背后隐藏的这么一个想法。
　　之所以摆地摊卖磁带卖光盘，也是因为之前在面试了多家公司，没办法协调个人时间和公司要求之后，想有灵活工作时间能够照顾香香的选择，也能给他人带去一些新的知识，和外面的世界。
　　当时也算是没有选择下的选择，做了不长不短的时间后，看到了有很多人非常喜欢她挑选出来的那些磁带和光碟，她看到过有些学生职工，拿着有些书店已经卖断货的磁带欣喜若狂，甚至有些孤品和一些小众的创作者的光碟购买者，还给她留下了联系电话，想要其他更多的同类型的作品。
　　涂优一边想着还能够做些什么，一边也想给这些信任她的人，带去一些他们急需的新的知识与世界。
　　涂优走到围墙边边的时候，就决定不去那么多想了，做好当下的前提下，再慢慢去拓展。
　　她带着香香左转，往围墙的左边走去不远处的公交车站。公车慢慢悠悠的来了，她带着香香上了车。车厢里人不算少，涂优解开大衣扣子，小心的把香香围到了大衣里边。
　　香香伸手拽着涂优的毛衣，暖暖的，还带着皂荚的淡浅的清新味道，把脸蛋伏在毛衣上，热热的。
　　到了崇文门，涂优带着香香下车，又走了好一段路，转到另一个公交车站台旁等车。
　　她带着香香坐上了另一台公交，人没有那么多，他们顺利的在车子的右后方找到了座位。
　　“还有好一段距离呢，你睡一会吧。”涂优让香香趴在自己的腿上，抱着她轻轻地拍着，香香本来只是想趴一小会的，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等到涂优轻轻的喊香香的时候，才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