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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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如此真诚的道歉，楚琅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在凌夜身下羞作一团，眼珠子紧张地乱转。
头顶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楚琅感觉身上一轻。
热量消失，心里莫名有些失落起来，楚琅调整趴下，但随即，那熟悉的身躯又压了过来。
凌夜就伏在他身上，和他脸贴着脸，对方垂着眼，也不看他，直接在他身侧吃了起来。
如此近的距离，楚琅清楚看见凌夜那血色的舌头在他脸侧一缩一进，清晰看见凌夜每次呼吸带起蒸气化为白雾，在他眼前化开。
不知不觉，他的脸又热了起来。
楚琅化害羞为食欲，和凌夜并排吃起来。
楚琅悄声：“能控制了？”
凌夜嚼着肉，含糊不清道：“有点感觉……不好说，再陪我多练两次应该差不多。”
楚琅立马拒绝：“别——”
“所以，完事了？”楚琅感觉自己说了一句废话，凌夜现在摆明了不管他了。
不过他是真的不想在演戏了，莫名羞耻。
“差不多，现在你随便吃。”
得到官方批准，楚琅乖巧地哦了声，放心地吃了起来。
狼群这边一看二狼王能吃上了，一下子沸腾开来，开始激动地吱哇乱叫，一只狼突然猛蹿上去，带动的更多的狼冲了上去，一时之间，牦牛尸体就被一群狼占满了。
楚琅感觉背部骤然一凉，抬头就看见凌夜裹着一身煞气，粗暴地将众狼驱赶一空，让他们退到几米之外。
凌夜立在楚琅身前，面露不悦，语调危险：
“看来今天大家都很着急？”
下面一只只眼睛惊疑不定，尾巴夹起，耳朵失踪。
凌夜冷哼一声，扫了眼楚琅，低声喝问：“二狼王都没吃完，是看不起他吗？”
楚琅被凌夜看得恍了下神，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莫名觉得凌夜这语气说到他时好像软下来一点。
凌夜突然眯起眼，瞳孔深处压着幽暗的寒光：“想不到才没过几个月，规矩全忘光了是吧。”
他顿了顿，声音愈来愈冷：“还是说，你们想要造反？”
“造反”二字刚一落地，众狼立马仓皇后退几步，就连楚琅也被凌夜声音中的冷意刺得全身发凉。
凌夜转身睨了眼楚琅，楚琅被看得脖子一缩，低头猛吃，嘴角却控制不住地上扬。
不过要管理这么大一个狼群，确实挺累的吧。
身上忽而一热，凌夜再再再次熟练又跨在楚琅的身上，恢复到之前的姿势，贴着他的脸，和他并排吃起来。
狼群是按严格的等级秩序进食的，凌夜第一，楚琅他第二。只有等他俩吃得差不多了，下一等级的狼才被准许进食。
当然，什么算是差不多了，全凭狼王心情。
就比如说此刻，凌夜和楚琅吃的正欢，一只断了尾巴的黄毛狼就摸了上来。
——就是之前破阵时很勇敢的那头，是楚琅的同胎兄弟，本名叫小黄，后来因为和凌夜争夺王位，尾巴断了，大家就叫他断尾。
——至于小黄这个名字，就像小白一样，楚琅忍不住又想吐槽了，是他们狼父母起的，可能对狼来说无所谓，可就他眼中，非常拉胯，宛如狗名。
断尾匍匐着身子，缓慢靠近，凌夜此刻还趴在楚琅身上，直接就向断尾投去一个阴瘆瘆的目光。
断尾胆子大，野心也大，哼哼两声，趁着凌夜他俩不注意，腆着脸继续凑上去，这都快贴到楚琅脸上了。
凌夜也不吃了，抬着头，脸皮拉扯露出沾满鲜血的牙齿，眼珠黑沉沉地盯着断尾。
楚琅本吃得专心，突然感觉自己脸侧被一个湿乎乎的东西贴上，然后他就听到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凌夜已经死死咬住断尾的脸部，断尾发出凄惨的哀嚎。
断尾叫了一会发现狼王还不松口，开始挣扎，嘤咛着转身用腿去踹他，但凌夜并没有半分松口的意思，也任他折腾，反正也伤不着自己。
凌夜绷着脸，周身气压低的仿佛能飞出雪花。
——他现在心情非常不好。
凌夜一脸冷漠，对嘴下的惨叫理都不理，反倒若是断尾叫声不够凄厉，他还故意收紧牙关，让其嚎得更惨烈一点。
忽然余光中，底下那对白乎乎的狼耳朵不耐烦地抖索了一下。
确实有些吵了。
凌夜马上松了口。
断尾如蒙大赦，但第一反应不是躲，而是继续朝楚琅口中那块探去，因为那里都是最肥美的内脏。
凌夜气得磨牙：“到旁边去吃，别在这里碍眼！”
凌夜看断尾根本不听，还企图去抢楚琅正嚼着的肉，一股火气窜上心头，哇的一口又咬上去。
这次他不留情面了，虽说没有出血，但皮绝对破了。
断尾吃痛大叫，知道狼王是真不高兴了，忙夹着尾巴退走，只好找别的地方吃去。
楚琅还闷头吃着呢，他起初是抗拒的，但没想到这野牛新鲜的内脏竟然那么好吃，吃得他更不停不下来，连头都没怎么抬，更不知道刚刚凌夜的表情是如何风云变幻的。
凌夜确实是吃饱了，颇有些懒散地把头埋在楚琅的又白又柔软的后颈毛里，把整个身体的体重都压了下来。
楚琅嘴中的肉吧嗒一下掉下来。
凌夜在他身上小声：“有点累了，靠一靠。”
凌夜的体温源源不断从他身上传来，隔绝了外面寒风和雪地，一时之间，楚琅只听得到凌夜紧贴着他身体，那阵阵强有力心跳声。
楚琅耳廓发热，大脑一片空白。
凌夜看他不吃了，拧眉：“没事啊，你继续吃。”
楚琅竭力平静着自己激荡的心情，潦草地吃了几口，发现实在是没什么滋味。
楚琅动了动身子，表示这姿势并不舒服，他想让凌夜下去……
——他受不了了，再这样呆下去，他一定会疯的。
凌夜心领神会，直接就下来。
温热消失的瞬间，楚琅又有点后悔了，心里面空荡荡的像被人挖去一块。
他哽着喉咙小声：“我吃……吃饱了。”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楚琅抬头，看见凌夜满眼温柔地看着自己，后面映衬的是雪景和蓝天。
他略微地恍了下神，再一回神，凌夜又闪身而去了。
——什么嘛……
楚琅颇有些怨愤地把头埋进他的雪白的前臂里，然后就听到一阵吵闹的声音，迅速抬头望去。
只见凌夜已经骑上了断尾，炸毛龇牙咬脸一通操作，喝退了一些等级低下的狼。
楚琅发觉，在狼王底下，这群狼突然画风就萌了起来，像温顺的大狗子，一条条匍匐在狼王身下，亲吻着狼王的爪子。
凌夜银色耳朵高高立着，尾巴也高高炸起，口中低沉的呼噜声发得像摩托车马达一样，看哪个不爽就咬哪个，好不威风。
被咬心里不爽，就去咬比自己地位低的。
一时之间惨叫声，咆哮警告声，肢体碰撞声，抢食声，皮肉撕扯声，吞咽声，连绵起伏，混乱不堪。
这一天，楚琅才算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做鬼哭狼嚎。
不是发生集中狼嗥，而是一大群狼进食的时候。
凌夜也不是闲着，等把这帮小崽子管得差不多了，地位也捋顺了，才悠悠下来。
凌夜朝楚琅这走，背后是抢疯了的众狼，楚琅远远能看见有个牛腿在半空中飞了起来，滑稽地抛出一个弧线。
凌夜并不回头，只是朝楚琅挑眉：“你大王我帅不？”
楚琅看着凌夜嘴巴一圈红，小声嘀咕：“您是魔鬼吧。”
凌夜危险地眯眼：“恩？”
楚琅挂起虚假的笑：“我说，帅，非常帅。”
楚琅看凌夜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不曾移开，歪头：“怎么了吗？”
他看见凌夜正努力地再憋笑，然后终于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楚琅满脸黑人问号，然后看见凌夜低头，把嘴巴埋在雪里蹭，雪地里很快被血染成一片，对方一边推还一边斜眼看他。
“如果有照相机的话，真想把你这副样子拍下来。”
楚琅别他这一说才反应过来，“好你个凌夜！”他也学着凌夜的样子低头蹭雪，“别以为你现在蹭就有用，你刚刚满脸血也是丑的厉害。”
“我可没说你丑。”
刚刚楚琅满脸颊都是红色，尤其他还是一身白毛，衬托得非常明显，有种炸呼呼的感觉。
憨的不行。凌夜在心里评价。
或者说，还有点可爱？
楚琅咬牙，气得不和他说话，自顾自拱雪清理。
凌夜早拱完了，看见楚琅撅着屁股，像只白色的虫子在雪地里扭来扭去，笑点又被戳中，这次他干脆不掩饰，直接笑出来。
楚琅抬头皱眉，屁股依然撅着：“您又笑什么？”
对方用眼睛示意。
楚琅立刻收了臀部，耳朵刷的一下就红了，咬牙启齿：
“凌——夜——你完了！”
两人而后又追着打闹了一阵。
凌夜忽道：“走，去黑百合那边看看。”
凌夜对天嗥了一声，母狼那很快有了回应，位置锁定，凌夜朝楚琅点头，楚琅领会起身，两狼并肩消失在这茫茫的冰雪世界里。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16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