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甩之后我崛起了》舟墨绯

9、第09章

　　众人尴尬。

　　黎笑给自己解围，浅笑地对邓教授说：“您老越来越年轻顽童了，真会开玩笑。我是敬仰您的神威，我又是张师姐的下属，才跟着她来看您的。”

　　是他弄错了？邓教授对他的失误感到抱歉：“他们几人尊师重友，有太太了会带来给我和他们师母见见，认识认识。”

　　“像晏纪亭的女朋友，他就带来过。”

　　“你不是我带过的学生，见到你，我就以为他们几人当中又有谁带媳妇来见我了。造成误会，你千万见谅。”

　　黎笑微笑地说：“我只高兴见您，哪里会怪你呢？”

　　席存阳不喜欢她现在的模样。

　　她总哄得别人团团转！

　　他扯扯衣领，解开一个扣子。他就从没见过一个像她这样，如此会虚与委蛇的人！从没一句真话！

　　哦，她也不全都是虚与委蛇。她对着他的时候，就原形毕露！张牙舞爪，青面獠牙，拔剑伤人！

　　张波诺适时登场，笑着说：“是啊，黎笑在我公司工作，她跟我一道来。她听说您在休养中，特意来看您。您没做过他的导师，但您好歹教过她们工程概论。您还带过她的毕业设计。她来看您也是她该做的。”

　　邓教授摇头地说：“教书我的职责所在，哪里是她就该为此扛上责任了。所以黎笑你能来看我，我十分感谢你的心意。”他诚恳地对她说。

　　邓教授的谢意黎笑哪里受得起，她忙让开：“教授，您折煞我，您能让我来看您，是我的荣幸。”

　　邓师母过来招呼他们坐下：“都站着干嘛呢，赶紧坐！”

　　邓师母摆好果盘，泡好茶，其他人都坐下来，关心邓教授的身体情况。

　　邓教授无畏病魔向他伸出魔爪，坦然道：“生死由命，我倒是不强求，只要在健康时能多做出些成果，那就是尽力了，也不必对生老病死有所畏惧。”

　　杨老师也深以为然，点头：“还是您老有局气。”

　　邓教授问了一些他们在工作上的成果和未来发展的方向，也问了他们对事业的感想。发现他们目前所做都是他们所想做，并且为之努力，他放心了。

　　唯一操心的就是他们的婚姻大事。

　　这几个人当中，有好几个人都是只知道工作，无心旁物的。

　　“你们一个两个，也老大不小了，终身大事该抓紧了。”

　　“人还是要有个伴侣。人生不止有工作和事业，有一个与你分享生活点滴的人，也很重要。”

　　说着，他特意点出最有可能是顽渍困难户的席存阳：“你有了没有？”

　　席存阳半晌不说话。

　　黎笑真好想知道她此刻的心情叫什么。

　　心跳“咚咚咚”发声，但也不叫心动。

　　或许她在紧张吧，她想知道席存阳会如何回答。是会说有，还是会说没有。

　　她像大家一样，看向他。

　　他皱眉，最终点头，清浅地回答：“有了。”她感觉她的心跳更快了。

　　有了？是谁？

　　随后一想，她感觉她也真奇怪，这么愚蠢的问题竟然还会问。

　　他当然有，他的女伴侣，当然是叫“曲玥玥”。

　　她竟然会有怀疑……她脑子一定锈透了。

　　邓教授满意地点头：“改天带她来我这儿坐坐，你师母炒两个菜给你们尝尝。”

　　席存阳答应：“我一定带她来。”

　　黎笑忽然觉得这宁静的学校，变得不再那么宁静。

　　味道酸酸涩涩的，连空气都带了酸涩味。

　　邓教授见他们都来看望他，他自然希望每个学子都能有好发展。

　　他说：“你们一定要团结，为人正直，做事有底线，有原则。同门遇到困难的，能帮的尽量帮。但前提是，他也正直而有底线。要记住，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他们伙聆听教诲。

　　邓教授要留他们吃饭。

　　众人不适合再打扰，就告辞，并告诉邓教授，等他身体更好些，他们请他和师母吃饭。

　　邓教授不强留，众人从校职工宿舍楼出来。

　　杨老师也要走，其他人不肯让他走，拉他一起去吃饭。

　　杨教授拧不过他们，就跟他们说，去学校的饭店吃。

　　学校里也是有饭店的，而且他们好久没尝过学校饭菜的味道了，杨老师又如何都不肯让他们破费，他就挑了经济实惠的校内饭店去吃。

　　校内不好再大张旗鼓地开车，他们徒步走过去。

　　从校职工宿舍楼出来，要向左走，经过西体育场，再经过大礼堂，绕过荷花池，才能到达他们预定了位置的饭店。

　　在荷花池的周围，有一大片绿色草地。草地前方是一栋红墙红瓦的教学楼。黎笑至今叫不出这教学楼的名字。

　　教学楼的背后，也就是草地上，是一片稀疏生长的柳树。在柳树群中，一条蜿蜒的鹅卵石小路分叉，将绿地辟开成几部分。

　　小路的一头，连接他们学院。另一头，接着学校主干道。她们曾经在这片绿地上，测绘写生，而席存阳当年每次从实验村回宿舍，都必经此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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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存阳每次经过这条小路，神色都淡淡的。

　　而在黎笑她们测绘写生的那段时间，他淡淡的神情变了，变得皱起眉头。

　　黎笑不太敢和他说话，特别是自从她知道他有女朋友之后。

　　她们在写生，席存阳从小路经过，舍友看着他的身影，小声地讨论他：“席师兄最近遇到的阻碍不小，每次经过这儿，都愁眉紧锁。不过，他们这等天才的世界，我等凡人无法体会理解。即便知道他愁眉紧锁，我们也只会瞎操心。而操心其实并没有实际作用。”

　　那时候，黎笑已经在实验室帮忙。

　　有一次傍晚，到饭点了，魏洲叫她一起去吃饭。

　　她自然是去的，但她并不知道席存阳也一起去。他之前一般自己去吃。

　　她小声地打招呼：“席、席师兄。”

　　他们很快来到饭堂。

　　几个人排队，打好了饭菜。黎笑见他们都没有汤，就去打来汤。

　　席存阳眉头一皱，但还是接过了她打来的汤，然后转头继续语气不善地和魏洲讨论实验：“你那个方法不对。静推没有超过72小时，你如何确保过程的安全性？国内外极少人做过这个实验，我们几乎没有经验可以借鉴。”

　　魏洲本身脾气火爆，现下被他推翻理论，火气更上去了：“你家地震，一震连续震三天呐？既然要模拟，那就按照真实的来，用短、动、快、脆的方法极速加载！”

　　席存阳不悦他的蛮横莽撞，眉头紧锁：“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我们现在只要研究这三层钢板混凝土剪力墙的力学性质和破坏形态，得出它们的特性。这样才能进一步研究分析，在各项动力作用下，它的破坏程度和破坏因素。而不是一下便对它进行地震过程模拟。”
　　“既然要清晰它的性质和破坏形态，自然首选方便停下来观察的静力加载。”

　　魏洲快速扒几口饭，喝一口汤，“力学特性和破坏形式，我们完全可以用缩小的模型来测试。你知道这试件，我们用了多长的时间和精力，才把它做出来？随随便便给用来做性质测试，你不心疼我心疼！”

　　席存阳：“我们既要用这个尺寸的模型试件，去判断它的特性，也用它来直接模拟地震过程。”

　　“你！”魏洲端起盘子，“你大爷的……”说完，他跨出位置走人。

　　席存阳揉着眉心。

　　黎笑唯唯诺诺地将菜推到他面前：“席师兄，先吃饭吧，吃饱了才好工作。”

　　他停下动作，皱眉，不悦而疏离地看她：“你吃吧，我吃饱了，先走。”

　　黎笑有点不知所措。

　　她在实验里目前能干的活儿，只是帮忙整理文件和打扫卫生。实验器材和设备，她目前都还是不能碰的。原因只有一个——她不懂。

　　她不懂实验，所以她不能碰。

　　也正因如此，他们平时探讨争论的话题，她无法参与。

　　不是不能，也不是被排斥，而是她不会。

　　她能会什么呢？她们要学的是色彩、美术设计、中外建筑史。她们了解建筑人文、历史、经济和社会，再有就是学建筑设计。

　　她们即便有力学课程，也是浅尝辄止的建筑力学，不像他们在实验里的深刻。

　　她问常老师，为什么安排她来结构实验室。

　　常老师说：“大学，就是不断地接触新东西，不断地自我思考，不断地寻找问题解决方法的过程。给你自己一个接触新事物的机会，它是一种福气，不好么？你的舍友李思丽，我就把她分配到校办组织部去了，她能接触一些组织管理。再者，结构和你的建筑并不完全排斥，做建筑的人具有结构的概念，是件好事，对你以后的发展大有裨益。”

　　“而且，你性子沉静，不多说话，能保守信息。你比较适合实验室。”

　　所以她到了结构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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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想对他们关心的内容不明所以，那次吃饭之后，她背后下功夫。

　　她熬过一夜又一夜，看相关资料和文献。建筑专业本身课程也满，作业也很多，她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牺牲业余和睡眠时间来学他的东西。

　　最惨的时候，她一天只睡两小时。那段时间，她的心脏跳得异常快。

　　他，自然指的是席存阳。

　　他的东西不好学，尤其她是在没有任何基础的条件下。她根本不知道他们说的“钢结构防屈曲支撑”是什么，也不明白他们说的“混凝土开裂压碎，钢板单独提供承载力”是什么意思。

　　好在，她有心学，用心学。

　　她有不懂的地方，硬着头皮去问席存阳，他会详细解释给她听。虽然他仍皱着眉，不喜她靠近。

　　但对于问题，他衷于回答。

　　她如果懈怠了，少学了，他会很不高兴。

　　有一次他甚至说：“我还以为你当真要学呢，看来也不过是三分钟热度。”

　　那时，她要考建筑专业的试，已经好几天没怎么睡觉，时间都用在抓紧完成作业和复习当中。她连着三天没问他问题，他以为她是三分钟热度。

　　黎笑知道学习是为自己的，不是为了他人，她说：“这几天有点忙，没抽得出时间看实验。”

　　他皱眉回答：“但看你的意愿。”

　　就是她要如何，都与他无关的意思。

　　可黎笑知道，他很不高兴。也许她不持之以恒这点，和他做事的风格有冲突。

　　之后，她仍腾出时间，看文献和学实验。

　　他偏向有恒心的特质，她以任何理由来做推辞……都是借口，她因此就再没有因为考试而懈怠看书学习。

　　到后来，她总算能听懂他们的谈话，并且偶尔插话一两句。

　　好吧，她也只能到插一两句话的程度，因为曲玥玥会经常来找他。

　　她不能在他们的世界里刷存在感的。

　　女主出现了，她这个N线女配，要识时务地自动幻化透明，充当本就已经很透明的透明背景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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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笑想起这些往事，都快被当年那个无怨无悔的自己感动了。

　　她当时怎么能做到这么傻，这么天真？

　　好像她学了，就能和他成为同一类人，和他站在同一条线上一样。

　　她还不去争，还对自己说她什么也不要。

　　不过，她庆幸她当时没日没夜地学习，这才成就如今的她。

　　众人来到学校饭店，戴赫芬点了菜。

　　在他们队伍里头，杨老师最尊长，还需要看看他想点什么。

　　杨老师不拿大，说：“咱们就是聚起来吃顿饭，聊聊天，吃的无所谓，你们点，我都行。”

　　杨老师不肯定点，其他人是他的门生，更不好僭越。最后，张波诺让黎笑点菜。

　　黎笑记得杨老师来自海滨城市，她给他点了鱼和虾，同时外加两道海鲜。戴赫芬来自于北方地区，她给她点了份饺子，一份葱油饼，还有酸菜排骨。严师兄和瞿师兄来自中部，她给他们点了水煮牛肉、辣子鸡、麻婆豆腐——无辣不欢。张波诺属于粤菜系，饮食特色是精致清淡，她给她点了香煎奶酪丸子、萝卜糕、蜜汁叉烧。晏纪亭，她给他点了烤鸭、羊排。

　　之前戴赫芬已经点了汤，她就不再重复了。

　　至于席存阳……她怎么不饿死他！她给他点了莲藕、青菜。

　　后来扫菜谱扫到上面有香菇滑蛋，还有花蛤南瓜盅，她有些心动。

　　这些……他应该爱吃的。

　　她终究多点了两道。

　　杨老师感受到黎笑的精细，笑着说：“黎同学真是有颗七窍玲珑心呐。”

　　黎笑就怕点得太多了。但他们都是有分量的主儿，她轻慢了谁都不好。

　　张波诺微笑说：“杨老师您过讲。黎笑虽然能力是有的，她也能体谅别人，有情义。但她在咱们当中，还是小孩，还需要您和在座的各位师兄师姐，多提拔教导她。所以这七窍玲珑心……是您对她的抬爱。”

　　杨老师对此不完全认同，只对黎笑说：“继续保持，好好加油。”

　　黎笑想到杨老师之前教过她环境心理学，他说建筑也能影响人的心理，同时，建筑也可以是一门艺术，给人美的感受，他们可以把它称为凝固的音乐，这些话她一直受用，她谦虚地点头：“定不忘您的教诲，我会好好努力。”

　　席存阳眉头微皱，不满地瞥她一眼。

　　他也教过她，怎么不见她记得他的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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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文吧，就像谈恋爱。我总想叫你们（读者）来看吧，怕你们烦我。但不叫你们看吧，又怕你们被别人横刀夺爱，弃我而去，让我体验什么叫虐恋情深。
我写文一天到晚心里装是你们，我太难了。
而且你们还不点收藏也不留言，让我知道你们还在。剩我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左猜右猜、摧心剖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