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甩之后我崛起了》舟墨绯

10、第10章

　　吃完饭，他们当中有几个人想去城规院的师姐那儿坐坐，泡泡茶。

　　杨老师不去，他们目送他离开。

　　其他几个不去城规院的人，他们需要回去工作。

　　黎笑回公司。

　　张波诺是要去城规院的，但她送席存阳、晏纪亭和黎笑一程。

　　车上，张波诺对席存阳说：“席大神，你什么时候有空？抽个空到我们公司坐坐如何，顺道看看我们公司的情况。”

　　张波诺仍决定和席存阳合作。她要找个机会跟他碰头，交流商榷。

　　现在是难得邀请他的机会。

　　席存阳眼冒火苗地瞪黎笑一眼，说：“好啊，你约时间，我有空就到。”

　　他永远不会忘记他是怎样和黎笑达成协议的。

　　黎笑这个女人……每次不摆他一道，她永远不会高兴！

　　“到时黎工不会也在场吧？”他问。

　　张波诺隐隐感到不祥。但她想，黎笑和他都这样熟悉了，黎笑以前还做过他的助手，大伙关系应该不至于太僵。她找不到问题在哪儿，只能陪笑：“黎工是我们公司的技术骨干之一，她是得在场的。”

　　“哦？”席存阳冷冷地说：“你打算让她跟我玩儿？”

　　没等张波诺说话，他又冷声说：“你我要战略合作，在别人眼里，你我将是一边站的人。既然一边站，以后少不得你我双方要一起到别人那儿走动。我和黎工之前的关系，不仅你懂，其他同行也懂。她就是我旗下的一名助手。怎么，你让她跟我平起平坐，到人前去？是你们公司太没人，只能派她出阵，还是我已经沦落不堪，只配和她一起共事了。”

　　席存阳毫不柔和，继续冷锋追杀：“我和你直说，你要么找其他人和我一道玩儿，要么别和我谈合作。她跟我不是一个咖位，陪我玩儿不起！”

　　张波诺怎么也没想到会局面会这样。估计席存阳这次较真了，她忙说：“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这一层。席大神你放心，人员配置方面，我们会有咖位足够的人跟你对接，不会出现你刚才说的问题。”

　　她想了想，黎笑的优势在她年纪轻，劣势也在年纪轻，她说：“但席大神，你们出去也得要个助手啊。如你所说的，黎笑资历浅，尚不足以跟你进入同一层次。也正因为如此，你看给她个机会，让她跟着你们去学学，这样可行？而且，她之前做过你的助手，你的很多做事风格，她肯定心里有数，她的做事特点你也多少了解些。她作为助手，在一旁帮衬你们做些事情，利大于弊。你觉得如何？”

　　黎笑第一次被人当众这么嫌来嫌去。

　　她不要面子的啊？！

　　黎笑回头对后座的席存阳说：“席师兄，如果您已经有合适的助手人选，能不能添我一个？如果您还没有助手人选，您看我如何？我做助手也不错的。”

　　席存阳有些烦躁。

　　他抱着手臂，靠在座椅靠背上，闭眼：“再说吧，用到你的时候自然通知你。”

　　没两秒钟，他的电话响了，他睁开眼接起电话：“喂……嗯，我在回去的路上……”相对于刚才的咄咄逼人，他现在的语气温和许多，“好，我去帮你买……好，我会要热的。”

　　不用猜，也知道电话另一头是谁。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她何曾得到他男友力爆棚体贴的说帮买东西？

　　一直都是她在尽力照顾他。

　　原来他不是不会照顾人，而是得要看对方是谁。

　　张波诺将他们送到，就离开了，去城规院。

　　晏纪亭也回家。

　　黎笑控制不住地跟在席存阳背后，看他到底去买什么。

　　但跟没几站，她就落荒而逃了。

　　她是在干什么啊？是不死心，想做坏人地还想缠着他？还是想探个究竟，看她败得有多惨？

　　她走到一家路边摊，坐了下来，点了一瓶白酒。

　　她原本不喝酒的，但今晚觉得酒分外好喝。

　　她把自己喝得脑袋昏沉。

　　她不想流眼泪的，可那些热热的液体不争气，自己往下掉。

　　她踉跄地走到江边，举着酒瓶对天说：“现在，我要唱首歌！致以前傻X的我，告诉未来的我要聪明，聪明！”

　　“当你走进这欢乐场，背上所有的梦与想，各色的脸上各色的妆，没人记得你的模样。

　　三巡酒过你在角落，固执地唱着那苦涩的歌，听他在喧嚣里被淹没，你拿起酒杯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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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举起酒瓶，大唱：“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宽重我的身体，厚重了肩膀。虽然从不相信所谓山高水长，人生苦短何必念念不忘……人生苦短，何必念念不忘……”

　　她唱得泪流满面。

　　她却不知离她不远的地方，有个人在望着她，脚步不肯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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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和席存阳共事的人决定出来了——张波诺亲自上。

　　张波诺之前也想请个年长的专家给她们当顾问，压阵。因为她的事太多，如果抽身亲自上，其他事务她分身乏术，难管理得上。让专家和席存阳一起出去走动，咖位足够。

　　然而她一想到席存阳可能斜着他的桃花眼，冷冷地看她，说：“你逗我玩儿呢？”她忍不住一阵恶寒。

　　他必定又会有其他说道。他要年富力强的人做中坚力量，说：“怎么，你们是夕阳企业，只能靠年老的父辈出来打江山？”

　　她都能想出的道理，他肯定也能想得出。

　　张波诺思虑再三，认为她亲自上，再合适不过。

　　黎笑来找她，给她看“更江南”项目的可行性研究报告。

　　张波诺现在对黎笑有些郁闷：“黎笑，你得赶紧努力才行，得作出成绩。”

　　道理黎笑懂，可名气这种东西，她如何操之过急？黎笑点头对张波诺说：“好，我努力。”

　　张波诺：“嗯，出去吧，让田工、罗工和潘工到我办公室一趟。”

　　“嗯呢，好。”黎笑出去，叫张波诺口中的几人去见她。

　　张波诺的公司还是有其他得力干将的。但因为黎笑和其他同行都熟悉些，为人在人群中也吃得开，所以张波诺常带她出去跑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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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的时候，陈琳雯来黎笑公司见她。

　　陈琳雯有些兴奋，对黎笑说：“噔噔噔噔，看！地沟油的报道我发了！”

　　她向黎笑展示载有她报道的报纸，还拿手机给黎笑看报导的新闻视频。

　　黎笑有点震惊，夺过报纸：“你不是说怕被人打击报复，不打算发它了吗！怎么最后又发它了？”

　　陈琳雯有她的考量：“我后来跟那可怕商家的老大协商，让他以后不准再买进地沟油，他家后厨的清洁卫生也要搞好。作为交换条件，我的报道里不出现他家餐厅的名字，而他也不能干涉我继续发布消息！”

　　黎笑感觉匪夷所思：“他肯？”

　　陈琳雯叉腰：“我说我的视频早放到我朋友那里了，是不管我死活的朋友。如果我出事，我朋友会立刻把视频传遍全网。到时，他想拦都拦不住。”

　　“而且，我发我的报导，报导里头没他，他没受损害。再者，我是跟他们大老板面对面谈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告诉他，他若走歪门邪道，他的饭店铁定办不久。不仅办不久，他的人生肯定也没有大发展。他们老板也是个人，听得进我说的。后来，他同意了。”

　　黎笑暗暗佩服她忽悠人的能力：“想不到这么怕死的你……不单怕死，还是受一点淤青都能没骨气地哇哇叫的你，最后竟然发了稿！我好震惊。”

　　陈琳雯愤慨：“什么叫我怕死没骨气！我那叫保存实力！保存实力你懂？”

　　“别急，我那是赞同你。”黎笑不和她扯，“不管别人如何认为你怂，如何认为你没骨气，我都觉得你做得对！”

　　她谆谆嘱咐陈琳雯：“你要记住，以后遇到危险，你先退回，先保住命和身体。留得青山在，才好再战斗。”

　　陈琳雯觉得她简直啰嗦，每次都跟她说这些。

　　陈琳雯不耐烦地说：“好啦好啦，我知道！我会将贪生怕死的‘优良品质’发扬光大，肯定不丢！”

　　她保存好报纸，塞进包里，对黎笑说：“晚上我请你吃饭，跟我去庆祝庆祝。”

　　黎笑却将她打发走：“你走吧，我晚上去不了，下午要出去一趟。”

　　“你去干嘛？”

　　“走街串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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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笑驱车来到离H市两百公里的小村落。

　　这里，有最原始的徽派建筑。

　　村落的房子依水而建，白墙黛瓦，绿树青山，倒影在水里……十分好看。

　　她停好车，没急着走，在村口的小食馆里吃一碗面。

　　她没点重油重辣的，就点了一碗素浇头面。她没要鲜浓的汤汁，要的是清淡汤头。

　　即便这样，也十分好吃。

　　吃过一碗面，她又逛到旁边的店，买一份臭豆腐……

　　她到这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现在，小学生们陆续背着书包，三五成群地从村口马路那头放学回来。

　　也许是快要下雨的原因，他们蹦跳地没有在路上多逗留，分头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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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笑今晚也得找个地方住。

　　她问面馆店家：“老板，你们这儿有民宿么？”

　　老板正招呼客人。

　　到饭点了，居民出来吃饭。学生放学回家没人煮饭的，也在外头吃。这把老板忙的。

　　老板指着村里头，对黎笑说：“有的咧，你沿村头的河往里走，有些人家里办民宿！”

　　“好的，谢谢您！”

　　黎笑提包，沿河边的青石小路，往村里走。

　　刚说下雨，雨就来了。

　　黎笑用包挡雨，躲到一家屋檐下：“大娘，我躲躲雨。”

　　她躲雨的人家屋门口，坐着位大娘，在摘茴香。

　　大娘说：“小姑娘，躲吧，没事。”

　　“哎呀哎呀，把我淋成落汤鸡咯。”她们刚说完话，旁边有个妇女抱着一大把菜，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屋檐下，边跑边嘴里有话。

　　到屋檐下，妇女对摘菜的大娘说：“婶儿，摘茴香准备做饭呢？我今天到地里摘了菜，每家都分了些，给你家也拿些过来。”

　　大娘赶紧起身，接过菜，觉得妇女给太多了，责怪她说：“给那么一大捆，你们家不用吃啊！”

　　“嗨，家里多得很，正愁怎么吃它呢！”

　　大娘把菜抱回去，对她说：“你等等！”

　　来人估计是知道大娘要干什么，赶紧往回跑：“婶儿，我家里煮着饭，我回家看火！”

　　大娘抱着一篮地瓜出来：“诶诶，老堂婶，你别跑！地瓜，给你！”

　　巷子里，哪儿还有刚才女人的身影。

　　大娘转眼看黎笑，有点不好意思：“小姑娘，你别见笑。我们这里的人，整天这么赖皮的。我赖皮不过她，只能任她想怎样，就怎样了。”

　　说完，她回头朝屋里一喊：“二妞，出来，把这地瓜给你老堂婶送去！”

　　一个七八岁的女娃从屋里出来，接过地瓜，问大娘：“奶奶，我去了能到陈雨涵家跳会儿皮筋吗？”

　　“我看你是不想吃饭！不跳，回来吃饭！”

　　女娃失落地走了。但一出家门，她又蹦蹦跳跳地朝她老堂婶家的方向跑去。

　　雨停了，是一场阵雨。黎笑向老人道谢。

　　黎笑往民宿客栈走去。

　　她来这里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她啥也不想干。

　　她就想到这里吃喝，发一个周末的呆，再找一些她认为她欠缺的的东西。

　　她的“十里风荷”到底该做成什么样？

　　什么样的居住关系，才是人们渴望得到的居住关系？

　　她要如何做，才能给人们以他们所想要的？

　　她到一家民宿客栈前，看着一个“栈”字，要进去。

　　她在进去前，接到魏洲的电话：“喂，魏师兄……”

　　魏洲急忙地问：“黎笑，你在哪儿呢，告诉我位置。”

　　他又出什么幺蛾子了，黎笑皱眉。但她还是回答：“我在G州。”

　　“你怎么跑那儿去！一个人去？”

　　她点头：“嗯，我到这儿来过周末，过两天回去。”

　　“你今晚还要在那儿过夜！”

　　“对。你有什么事吗？”

　　“你今晚住哪儿？”

　　她想了想：“我住客栈。”

　　魏洲嗷嗷一嗓子，像被人踩了尾巴：“你大爷！”但他发现好像骂错了，赶紧说：“我没骂你笑师妹，你别误会。我在骂个神经病。”

　　他没说话，电话被抢走，黎笑电话的对面换了另一道男声：“你去那里干什么！你一个人去，你有没有脑子！”

　　这声音，化成灰她也认得，是某个贱男人——席存阳的。

　　她嘟一声挂断电话。

　　世界终于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