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权游]雄狮与美人儿 The Lion And The Lady Fair》托斯卡

3、III 泰温

　　III Tywin

　　在之前，泰温·兰尼斯特从未有过关于再婚的念头。从詹姆进入御林铁卫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寻找机会让他褪下白袍，可是不论如何，詹姆都不同意，哪怕他威胁着要将他逐出家门。
　　他绝不会把凯岩城给提利昂，绝不会让他丢自己和兰尼斯特这个名字的脸，更不允许把它让给旁支，凯岩城属于他和他的继承人。
　　四十六个命名日过去，泰温·兰尼斯特留下的遗产，最瞩目的一笔便是把女儿嫁给了国王，他的外孙会坐上铁王座，兰尼斯特的血脉会在王朝延续。然而，他的女儿嫁的也是个举止粗鄙的士兵，她本人拥有与本身条件不符的权力欲，对世界充满着怨恨，好在她尽到了责任，生下一位王储，一位充满兰尼斯特的外貌特征的，被宠坏的小孩子。乔佛里还小，他一定能找机会好好教育他外孙，如果不行，琼恩·艾林也能指望得上，虽然他不喜欢这位鹰巢城公爵，但至少他是御前会议里少有的正派人。如果泰温要培养自己的外孙，让乔佛里不受那对无用的父母的影响，他得找机会再进御前会议才是——他会再找一个契机。
　　不管怎么说，瑟曦是他和乔安娜唯一的女儿。泰温·兰尼斯特像她保证过，她会当上王后，他有债必偿，言而有信。
　　泰温的儿子，确实成为了七国赫赫有名的骑士。但当伊里斯死了之后，他成了臭名昭著的“弑君者”，这个名号还是他的好女婿和那位婉拒参加他婚礼的临冬城公爵大肆散播的。可就在了名声臭了之后，詹姆依然坚持当一个醉鬼的荣誉护卫。
　　他的另外一个儿子，是个丑恶的，害死自己妻子而出世的侏儒。是个怪胎、畸形、不听话的主。□□缠身，尽耍小聪明。凯岩城永远不会是提利昂的。
　　这就是他的三个孩子。就在他重振了快要跌入谷底的家族威风，当了二十年的国王之手之后，泰温·兰尼斯特，凯岩城公爵、西境守护、兰尼斯港之盾，发现自己的孩子没有一个成器，也没有一个能承担将家族名字延续下去的使命。所以，他需要新的继承人，需要一个合法妻子。
　　海塔尔家族会是个很好的选择，他曾写信给雷顿，为提利昂提亲，显然，雷顿大人认为侏儒绝对配不上他貌美如花的女儿们——泰温也对提利昂没什么信心，后来他停止为提利昂提亲了。在铁民骚扰海疆城之后，吉娜听说了梅利斯特家多出一个新婚不久的、年轻的、出自维斯特洛最为古老的家族之一的漂亮寡妇。泰温很快就做了决定，告知了凯冯和吉利安，再亲自写信给雷顿，他确信雷顿这次一定不会选择拒绝与凯岩城联姻——傻子才会拒绝让女儿们嫁到西境与河湾地封君处这样的好交易，他们是最富庶的两个王国。提利尔家也一定会很开心，自从劳勃叛乱后他们便被君临宫廷边缘化，这样的姻亲关系会让他们有更大的影响力。只是，奥莲娜·雷德温可要为此头疼了，她用联姻确保海塔尔家族不会挑战提利尔的权威，却一定没想到兰尼斯特要和前者结亲。
　　一切都如意料之中，包括瑟曦的爆发、詹姆的喜悦、提利昂的酸涩嘲讽、吉娜的大呼小叫、凯冯的顺从、吉利安的玩笑、达蒙的漠然，还有史戴佛的苦闷与压抑的恼怒。但他既心意已定，便不会再在意别人的想法。
　　泰温当然不会忘了乔安娜。她是他的青梅竹马、他的参谋、他最亲密的人、他此生的挚爱，没人可以替代乔安娜。但他一生所做的事，皆是为了兰尼斯特的家族荣耀，这次婚姻也不例外。乔安娜既然是他最好的伴侣，就一定懂得他的意图。她会理解的，泰温这样想。何况，他已经孤身一人十五年多。
　　泰温的新妻子，亚丽或珊熙（她坚持让别人这样叫她，这几天多娜和吉娜已经这样叫了），一如他从许多人嘴里听到的一样标致。劳勃·拜拉席恩在不知第几次庆祝平叛的宴会上烂醉如泥，用力拍着他的背，调侃自己的岳父是多有福气，“尽管她长得像那些个龙婊子，她妹妹也是”。劳勃那不苟言笑的弟弟史坦尼斯咬着牙上来解围道歉，让御林铁卫拉走哥哥，而泰温的新婚妻子和她家人愤怒得直接离席。他当然不会怪罪亚莉珊的脾气，她已经是兰尼斯特夫人了，侮辱她就是侮辱自己，践踏家族的尊严。
　　后来，泰温在他们的居室里找到亚莉珊。她的头发披散下来，刚刚沐浴完，正在石头阳台上吹着晚风，喝着一杯加冰块的夏日红。
　　“夫人，你可以不用去理会国王说的话。”他僵硬地说，他太久没有安抚人了，连这句话都有点像是命令，“他侮辱了兰尼斯特名字，你有一切权利感到愤怒。”
　　“呵。”亚莉珊冷笑一声，“如果他这么恨龙血，就该先用战锤先敲死自己。正因雷蕾·坦格利安，他才能坐上那把丑陋的铁椅子。”
　　他夫人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但说话却辛辣直白。人前她可以很得体端庄，但其实和很多同龄的女人一样，她还特别年轻，对一切事物都充满好奇心。婚后没多久，泰温就意识到了这点。她可以问一大堆问题，例如史蒂芬、伊里斯和他到底是如何渐行渐远；例如御前会议的运作方式；例如她是否可以参观凯岩城的矿井和洞穴。当然，他们谁也不提赫伦堡比武大会，或者劳勃叛乱，或者血洗君临。这是一块她心头的伤疤（所有人心头的痛）——她的叔祖父“白牛”杰洛死在极乐塔。
　　很多时候，泰温都认为自己快没有耐心了，可是当他看见亚莉珊有些瑟缩的样子，忽然明白，妻子也畏惧着他。但一切不该是这样。他的封臣，下属和仆人，敌人应该畏惧他，不该是妻子。于是，诸神保佑，下一心跳，他就会发现自己正在耐心地和妻子讲述旧事，而她的身·躯柔软，头发散发芳香，手臂正缠绕着自己的前·胸，腿也搭在他的上面，烛光里，亚莉珊的眼睛变成了完全的紫罗兰色，正专注地看着他。
　　还有些时候，在他们完’事了之后，她会走下床，打开窗，拉开帘子，让夏日里海面的风吹进卧室。她□□地去阳台上吹风，风亲吻她的身躯，她对着日落之海发呆。
　　在这些瞬间，亚莉珊的背影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无助。
　　黑暗的海面上除了跳动的月光和不远处兰尼斯港的灯塔之外什么也没有，许多次，泰温会好奇她在望着什么，这时候他们不说话。他看不见妻子的脸，好奇她脸上是什么表情。我的妻子还是个女孩子，泰温意识到，她正向自己露出那副埋藏在锦衣华服、珠宝和礼貌铸成的盔甲下的那个不设防的年轻女人——只有他能看见妻子这副样子。
　　泰温思考她到底在期盼着什么，不久之后他明白了。她本该是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儿，她喜欢艾丽莎·法曼、祖先尤斯塔斯和诺曼·海塔尔、还有她的瓦列利安家祖“海蛇”与“橡木拳”，在一次宴会间，提利昂、吉利安与亚莉珊讨论得滔滔不绝，尤其是当知道了她在成年之后曾匿名随二哥远行至瓦兰提斯，他的侏儒儿子和最小的弟弟已经被亚莉珊俘获。
　　亚莉珊·海塔尔是一只自由的飞鸟，远行的海鸥，而现在的亚莉珊·兰尼斯特，是被关在石头与金子里的笼中雀，在阳台上眺望外面的世界。
　　所以，她为什么会和自己结婚呢？泰温发现自己时不时地在想这个问题。
　　这样的行为很愚蠢，他警告自己。她的这些情绪与你无关，她已经说了誓言，七神见证过他们的婚姻，从今往后她属于自己。而泰温要做的，是让她怀上孩子，给她兰尼斯特夫人应有的尊荣。亚莉珊个人的喜好，与他一概无关。
　　妻子需要一些事情来分散她的精力，显然她也注意到了，兰尼斯港的比武大会是他们结婚后第一次公开亮相。亚莉珊明显精心地打扮过自己，她穿一身兰尼斯特的深红色缎子长裙，上面用金丝线和一颗颗细小的宝石绣成怒吼雄狮的图案形状，活灵活现，似乎要一跃而出。白金色的头发编成辫子，在她的头上盘成一个发髻，用发网笼罩，不留一丝头发散在下面，把她与许多人都明显地区分开来，同时露出她白皙的脖子，上面是他当作结婚礼物送给亚莉珊的红宝石与白色海珍珠混和制成的项链。他的妻子仪态万千，很好，这是兰尼斯特夫人该有的样子。在他们落座之前，亚莉珊和她姐姐提利尔夫人与哥哥贝勒爵士问好，还有雷德温伯爵和米娜·提利尔、马图斯·罗宛伯爵与妻子蓓珊妮·雷德温，几个小孩子轮流亲吻姨妈的脸颊。“荆棘女王”显然和自己一样深谙联姻巩固联盟的道理，霍斯特·徒利与瑞卡德·史塔克也是个中翘楚，前者曾想要弟弟和雷德温家的女人结婚以获得河湾地的支持，可惜黑鱼拒绝，这才让河湾地的几大家族紧紧地绑定住；而后者的心血差些就被不懂事的儿女给毁了。现在，在劳勃登上铁王座六年之后，力量的对比再一次有了微妙的变化，如果他早点与亚莉珊结婚，席恩·葛雷乔伊也许就被他给握在手里，以巩固国家西边海岸线的安全，而非给史塔克们一张牌了——是张在未来得以铁群岛的牌。还好，黑潮岛的领主已被他妻子家给掌控：贝勒·布莱克泰斯将被送往旧镇，成为质子。至少，做出这个决定的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懂得给兰尼斯特与海塔尔的新结合一点甜头。
　　视线转回到比武场上，北境新受膏的熊岛领主乔拉·莫尔蒙爵士居然连连获胜，击败好几位有名气的南方骑士，甚至包括“青铜”约恩、御林铁卫的奥克赫特、这次的战争英雄海疆城伯爵。
　　“神啊，莫尔蒙拿着琳妮丝的信物，今天就像‘战士’附身一般，也许繁星圣堂主教的亲自册封真的有那么点效果，或者是密尔的武僧对他做了什么。”泰温听见亚莉珊小声和提利昂开玩笑。
　　“无论七神还是红神，抑或是他对你妹妹的爱，显然都让他所向披靡。”提利昂回答，他们俩都轻笑了一下。
　　他们话音未落，熊岛领主和西境的“壮猪”李勒·克雷赫两人就折断了一根长枪，他们再战，克雷赫显然用了蛮力，可是莫尔蒙却更加巧妙，最终，他被挑下马来。莫尔蒙一路过关斩将，把御林铁卫的并不名副其实的柏洛斯·布劳恩挑落，当他又将今天成绩不俗的“灰铁”加尔斯·海塔尔戳下马的时候，亚莉珊差点惊呼出来。显然，她为哥哥担心，她哥哥拿着她的信物，为她而战。“这次‘爱与美的王后’一定不会是我了。如果莫尔蒙能赢，估计他会加冕我妹妹。”亚莉珊嘟囔。
　　“你之前被加冕过？”提利昂问道。
　　“是啊，三年前在苦桥。因为那天靠近我的命名日，加尔斯就把王冠给我了，但是那实在不是什么欢喜的场合，到后来谁是爱与美的王后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奥柏伦·马泰尔就是在那场比武上把我外甥维拉斯弄下马致残的，幸好那天艾勒莉不在。”
　　看来他妻子挺想拿到那一坨无用的鲜花王冠的，泰温想。如果詹姆成了这次的冠军，他理应把王冠给亚莉珊，作为对父亲与新的妻子的致敬——詹姆也正在连连获胜。虽然这又是亚莉珊一个非常孩子气的行为，但他不介意在这方面让她开心，如果她想要玫瑰花，他可以天天送给亚莉珊一束新鲜的河湾地来的金玫瑰，红玫瑰，甚至是北境的冬雪玫瑰，凯岩城不缺金子，谁还稀罕这次这顶破王冠？
　　乔拉·莫尔蒙击败了在决赛前的最后一位对手，御林铁卫的马林·特兰时，劳勃·拜拉席恩喷出一口麦酒大声地咒骂，激动得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挥手。这意味着最后只剩下两位冠军角逐者，御林铁卫的詹姆·兰尼斯特爵士和北境领主乔拉·莫尔蒙，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一种悬殊的对决。至少，大家都认为“壮猪”或是亚当·马尔布兰、杰森·梅利斯特、河湾地的诸位勇武的骑士们。
　　泰温几乎可以确信詹姆能赢。他的儿子是七国顶尖的骑士，更是他花了大心思培养的剑客，如若詹姆输了，不仅是对兰尼斯特家族和御林铁卫的羞辱，还可能会一直被劳勃给念叨上五年十年，作为笑料。
　　”一百金龙，赌詹姆。”提利昂下注。
　　“我跟，赌注再加上你一直想要的龙骨链子。詹姆爵士最好要赢噢。”亚莉珊不甘示弱。
　　愚蠢幼稚的赌约。“夫人，莫尔蒙今日确有勇气和运气，可是詹姆当然比之更有经验，这样的赌约毫无意义。”他开口对妻子说，压抑下心里的不耐烦。
　　亚莉珊并不介意他语气中的冷硬，她朝他笑了，眨眨那双靛蓝的眼睛，“夫君，你放心，无论谁输谁赢，兰尼斯特的金子并不会多少，不都是你的吗？”
　　这一瞬间，号角声再次吹响，一阵风将她的披风刮起一角，同时吹来她身上香水的味道，沁人心脾。他确信，这个时刻，亚莉珊确实在享受比武大会，至少，她很开心。至于赌约，也不那么重要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老狮子POV，我说了我尽量不ooc吧。
另外，我不打算花大笔墨描写龙母和小伊耿（格里芬）在维斯特洛的称王斗争，正传里丹妮还在世界尽头呢，可能会写第二次长夜。但是五王之战肯定会去写，也许五王之战结束之后我就结局了呢（？？？），然后后记交代一下之类的（笑哭）。
我已经在内容梗概里说了，本质罗曼，这并非是史诗和全局观作品，要看这类的去看正传或者别的吧。
另外我先表明属性，我是狮子家和玫瑰家的粉丝（除去色后，虽然作为小品演员她也很搞笑），所以这两家不会很惨，至于狼和鱼...没想好。
感谢所有人的鼓励夸赞和支持，我写文纯属取悦自己，能够让你感到快乐我很高兴。我也只是业余爱好写文罢了，而且我特别容易爬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