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崇道》徐清樽

7、第七章

　　七
　　在一天内，出现了很多名穿白色长袍的人来找君吻蝉，然后企图告诉他关于他们族的事。
　　先是在房中，君吻蝉跑了。
　　后来在湖边，君吻蝉跑了。
　　后来在一个凉亭下，君吻蝉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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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就差在茅厕中了。

　　后来君吻蝉去找到了赤水贪狼，一脸疲惫地问他到底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虽然好像很有趣，那些家伙实在烦人，他们族的什么屁事缠个没完，听了就烦，现在他看见白色就想冒火，或者，君吻蝉冷笑着说是不是离不开了？
　　赤水贪狼揉揉他的头发道：“怎么会这么没耐心？心无法做到静如止水剑法是无法练到高出的。”
　　君吻蝉一听到剑法便轻轻叹了口气道：“我知道，这亦是我最大的缺陷，只是我也清楚，这其实并不是有时太过火燥的原因，唉，太……”说着说着他轻轻地头叹了口，又望向了天，心里有闷闷的一层盖着。
　　“吻蝉，有些事你慢慢长大经历就会明白了，”赤水贪狼笑道：“会有那么一天的。一定会来。”
　　君吻蝉望向天空不语，突然想到了在树林里是闹中窜出的那个想法，不禁微微担心，那一天总会来，只是那时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他突然有些不敢想，那会是能接受的自己吗？只是，无论如何，他现在都必须不停努力在那之上一步一步地没完没了地爬，他不清楚那个顶是否存在。手不知不觉中捏成了个拳头。只是，在多年后，他再次想起自己的这些担心时，不经笑了，那时的傻孩子。
　　待心情渐渐平静下来，直至没有波澜之后，他凑上前去，玩着赤水贪狼的鸟羽面具道：“好像真很麻烦，头痛，那你说说大概什么时候能解决离开？”
　　赤水贪狼一把打掉了君吻蝉动他面具的那只手，君吻蝉斜了他一眼，转过身去躺草地上闭着眼不动。
　　“没多久了，”赤水贪狼的声音在后面冒起：“很快就会结束了，下次那些白鸡再找你你说你全都知道了就行了，不想管就不用管。”
　　君吻蝉哦了一声，之后就一直静静的没人说话了。只是君吻蝉有时脑袋实在空不得，一空闲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某些事。快离开了，没人知道接着到底会发生什么事，他出去之后就可以回青辞阙了……为什么赤水贪狼会一把就把他的手打开？对了，他面具后的脸从未出现过，他反应一反常态，他面具后的脸到底怎么样了？难道全破相了？
　　不对，不对，君吻蝉突然觉得自己真是无聊，以赤水贪狼那样就算是全破相给他带来了巨大的阴影他也不会从他那不改的微笑中一下子变成那样的，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哎呀，烦，不想了。只是那时感觉好像他就多了解赤水贪狼似的，青涩，可笑啊。

　　“对了，”池水贪狼打破了漫长的沉默，问道：“你去逛夜街吗？”
　　君吻蝉想了想道：“好”然后一下又转过来，眼睛迷离地无聊盯了赤水贪狼一会，一只手撑着草地慢悠慢悠地坐了起来。
　　“走。”赤水贪狼拉着她站了起来，拍了拍他身上沾的草。
　　然后他们四处穿来传去，绕了不知多少圈子后，钻进了一个地道中。地道中闪着微弱的烛光，那烛光如同一条长龙一直蜿蜒到了隧道尽头。
　　站在隧道的出口处，赤水贪狼回头朝吻蝉笑道：“出湿舍了。”
　　“哈，真顺利，还好那隧道里一个人都没有。”
　　“那隧道是用来特殊情况时逃命用的，所以都不会轻易让别人知道的，现在湿舍中大概也就只有大祭司知道，连族长都不知道，自然不会有人了。”
　　“哦，”君吻蝉皮笑肉不笑地勘这他道：“你知道得还真多。”
　　赤水贪狼又是笑笑不说话。
　　他知道得越多，君吻蝉心里就越没底，越不知道到底是要干什么，但一转念，唉，管他的。

　　尸魂界的夜街人多，却一点也不热闹，无论是湿舍的人还是外界的那些蓝黑皮肤的人大都略低着头只够看到前方是否有人，然后自顾自地走或是选东西，所以这里的夜街多多少少有些诡异。当然，对于君吻蝉来说不热闹或许会更好一些。
　　这夜街分了三层，并且是上下的，第一层时那些布匹衣服首饰玩具器具等等杂七杂八的玩意，这里聚集最多的就是女性。第二层主要是小吃，第三层主要是武器装备，走在第一层时向上望，就能隐隐约约模模糊糊地看到头顶上很多人行走还有很多摊位。
　　第二层的纷争最大，应为湿舍人和外界的蓝黑人除了外貌外，最大的差别就是饮食，湿舍人的食物与阳间没多大差别，蓝黑人则喜欢蛆虫肉干，腐肉豆腐，尸眼汤圆之类的。湿舍人起先是看了这些就恶，蓝黑人是看了大米小麦就恶，最后闹到了一有人买蓝黑人卖的小吃湿舍人就冲上去翻摊子，一有人买湿舍人卖的小吃蓝黑人就冲上去翻摊子。
　　君吻蝉走到那时嫌恶地皱皱眉拉着赤水贪狼迅速上了第三层。
　　第三层比第二层实在是好很多，就是有个蓝黑人拉住了君吻蝉，君吻蝉一下甩开了他的手，那人尴尬笑着道：“这位公子，看你应是个习武之人，我这里的武器，那才叫一绝，这里啊，只怕没那家店的能跟我这家比。”君吻蝉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这位公子啊！您先看看再走吧！”那蓝黑人这次没拉君吻蝉，而是搬出个大杆子拦住了君吻蝉，拿出一把刀，伸出胳膊道：“不信您可以用这把刀砍砍我的手臂，看锋不锋利”
　　君吻蝉一下飘过那大杆子，继续往前走。
　　那蓝黑人又拿出了个跟大的杆子，大声叫道：“你砍啊！砍啊！”
　　君吻蝉回头笑道：“你这么像让我砍？”那蓝黑人猛地点头道：“不砍不知道，一砍吓一跳，我这里的刀，那叫一个好哇……”
　　“只是……你不值得我砍啊……”君吻蝉懒懒地看着他。
　　“你说什么？！”蓝黑人一下子暴跳起来。
　　“好了，”一直没说话的赤水贪狼这时突然笑道：“进去看看又何妨？”
　　君吻蝉看了赤水贪狼一小会，道：“算了，去看看吧。”
　　不得不说那蓝黑人变得真的快，一听这话又一下子由暴怒便得眼睛都笑没了，边走边絮絮叨叨个不停道：“就是，就是，这位公子你这决定实在是太对了，我那店里的武器啊，好到不行了，给您说……”君吻蝉理都不理他，只管闷着头自顾自地走。
　　进了他店以后发现他店里的武器实在是不多，但仔细看看也还不错，甚至有些武器还发出了淡淡的紫光，只有一些含有极深灵力的武器才发得出紫光，没想到这地方也会有这样不错的货色。
　　只是在青辞阙中的极品武器成对对，君吻蝉看了这些也并没有觉得个怎么样。
　　知道他看见了一把挂在店里最尽头的剑。
　　那剑只在剑身上有一笔刻痕，简单但却是绝笔，在黑暗中不时闪过一道青光，没有紫气的剑看上去华贵，但透着一股隐在的冰冷于肃杀，甚至还有一股狂乱。剑柄下掉着一个深色的剑穗，细细长长的黑丝在空中静静地垂落。
　　君吻蝉一把拿起那把刀，在握住的一瞬间，只觉那剑便一下子附在了手上，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凄寒，凄寒中又夹杂着一些乱，君吻蝉只觉他突然喜欢上了这感觉。
　　蓝黑人道：“这位公子，不如……你去看看那些剑吧！我这还有好多，拿着都比这贵气华丽，你看看那……”
　　“住嘴。就这把。”君吻蝉缓缓道，手慢慢划过那刀冰冷的剑身，然后拿着刀转身就走。
　　“喂！这位公子！你怎么拿着剑就跑啊？！看你这样子，没想到不帐尸魂币就跑！”
　　君吻蝉转过头来皱眉道：“付账？”
　　“对啊！哪有买了东西部副帐的道理呀？！我还要不要生活了？！快付账！”
　　君吻蝉半眯着眼，一脸不解道：“付账是什么？”
　　蓝黑人暴跳道：“你就别装啦！这世上会有人不知道付账时什么意思？！哈！打死我也不信！你是不想付吧！不付就别走！”
　　赤水贪狼拿出一张薄薄的印纹纸给蓝黑人道：“拿去，要多少自己写。”道完头也不回地跟这君吻蝉出去了。一直走了很长一段路后，都还听得到那人还后面使劲叫谢谢和大笑声。

　　赤水贪狼笑着看着君吻蝉道：“你居然没逛过夜街。”
　　君吻蝉瞥他一眼道：“是啊，从小就呆在青辞阙里的，要不怎么会跟你来啊。”
　　“也是，”赤水贪狼揉揉君吻蝉头道：“要是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可以带你出去看看。”
　　“不用了。”
　　“其实，在外面还有很多很多你没见过的，外面的世界时很开阔的。”
　　君吻蝉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沉默了很久，突然道：“只怕不会有机会吧。”
　　赤水贪狼笑笑，轻声道：“会的，会有的。”
　　远处的天空在无数灯光的映照中泛着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