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圆舞曲》月桦

9、第 八 章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市南的学生该回家的也都有私家车送回，住宿的也大都回了寝室。所以不管是教室，还是办公室等等，都几乎没有人了。

　　琉璃悄悄地来到顶楼理事长办公室，先像做贼一样偷偷瞄了一遍四周，没人。

　　这才放心地走到办公室门口。

　　里面没有灯光，说明人已经离去。

　　琉璃轻轻地拧了一下办公室的门把手，奇怪，怎么没有上锁？

　　以前理事长办公室一直是个重中之地，因为各项重要的决策，以及学生，教师的档案等等，都放在这里，所以平时不仅门被锁得紧紧的，而且还有密码确认与指纹确认。

　　可是今天她触碰到门上不禁警报器没响，连门都没有锁。

　　那么只有三种可能，一是理事长他忘了，二是他准备离开一小会，马上回来，三是预测到有人会去行窃，所以来个请君入瓮。

　　第一个可能，第二个可能对琉璃都有利，第三个可能性却非常危险。

　　琉璃在门口犹豫半刻，一咬牙道：“现在三比二，我有高于66%的优势，还是进去吧。”

　　推开门，琉璃没有开灯，只是戴好手套，先去把窗帘拉上，然后从书包里掏出激光手电筒开始收索起来。

　　所有的东西都上了密码锁，琉璃拧了拧眉头，咒骂一声：“理事长这只老狐狸。”

　　这下怎么办？琉璃思索片刻，举着手电筒四处照照，盼望能发现开锁的线索。

　　桌子上有一样东西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有光反射回来。定睛一看，是一张照片。

　　琉璃心底兴奋起来，拿起照片就用手电筒扫了一遍。

　　上面是一男一女，一个穿着西装，一个穿着紫色的套装，不正是琉璃和沈望曦？

　　琉璃呆愣住，忽然间又想起他们被售货员询问是否已经结婚的事，当时她的脸一定很红吧。就像桃子一样，记得沈望曦开车回家的路上就是这么嘲笑她的。

　　不知不觉的抚上自己的脸，没有那像火烧一样的温度，有的只是湿湿冰冷的脸颊，她又哭了。

　　在她回忆的当时，门外突然传来了皮鞋踢踏的声音，琉璃一惊，想马上出去，却发现声音已经传到了门口，退无可退之际，她当机立断钻入了桌子底下。

　　房间里突然像雪一样白亮起来，琉璃眯了眼，好似不能适应光的强度。

　　皮鞋的声音慢慢走近她，琉璃的心狂跳起来，如果被抓到了，搞不好会有个处分吧。可是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把照片拿到手了，只要她毁了它，那么他就不会生气了吧，因为他说过他再也不要见她那付死样子了，如果照片贴出去，而别大家看到的话，他也许会更生气，所以，现在，只要她毁了它，他就不会……至少不会更加生气。

　　琉璃刚想把照片“毁尸灭迹”，一只白皙的手朝她伸过来。

　　那只手的手指关节细细长长的，皮肤很白，好似可以看见碧绿的经脉在上面突现，这只手她很熟悉，是沈望曦的。她经常看见冬天的时候他的手拉起毛衣的领子，把脖子缩在里面。

　　“季琉璃，出来吧。”低低沉沉的声音，她不知道他的声音什么时候成了这样，有点陌生。

　　琉璃松了一口气，刚想把手递给他，可是半路却有收回。他应该不喜欢自己拉他手吧。

　　从桌子底下爬出来，琉璃垂下头，偶尔抬头看他一眼。

　　可是他却正眼都没有瞧她，一双眼兀自看向别出。

　　垂下眼睑，眼中的失望却又要化做眼泪滴落下来。

　　他来这里干什么？难道也是来拿照片的么？他就这么不想和她牵扯到关系？

　　“季琉璃，你来这干吗？”沉默了半刻，他终于开口。

　　“你知道的。”她轻声的回答。

　　“我想要你说。”他的话语中好像隐含着快要爆发的怒气，却拼命压抑着。

　　“我……是来拿照片的，不然明天……。”

　　“恩哼，我知道了。”他轻哼一声，“看来你还真想和我瞥清关系呢。”

　　“反正，这对你不好。”听出他的不悦，琉璃怔忪着，自己怎么又惹他生气了呢？殊不知，别扭的两人却在为同一个理由而生对方的气。

　　“你怎么就知道对我不好？少拿这个做理由，我看你是不希望冷墨泉误会吧。”冷冷地，他说道。

　　琉璃摇了摇头，否认却没有出声。

　　“算了，照片拿来。”

　　“你要干什么？”琉璃递上照片，脸上明确地写着：不解。

　　沈望曦放入口袋，没有理睬她。

　　“喂，你可别弄丢了。”见他满不在意的样子，琉璃提醒了一声，如果传出去，她倒没什么，如果他被人嘲笑，以他好强的个性，一定会不开心的。

　　“怎么？怕别人知道？”他瞥向她，眼神一贯的清冷。

　　琉璃呆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是白痴吗？”轻蔑地扯动嘴角，好似笑了，可是却看不出任何笑意，“你以为理事长那只奸诈的老狐狸会这么简单放你进来偷东西？这次早就是个预谋。”

　　“说的好说的好！”外面有人鼓掌的声音。一听，便是刚刚吃完饭，送璎珞回去后又返回的罗启恒。

　　“罗理事长。”沈望曦朝他挑眉，没有惧怕的眼神。

　　“小子，既然知道是陷阱，你干吗要进来，难道是为了……。”他没有报出名字，只是眼睛瞥向琉璃。

　　“您想错了，我只是想要照片而已。”沈望曦握紧了拳头。

　　“哦，要照片当回忆是吧。”不理睬快要爆发的沈望曦，他仍旧是不轻不痒的话语，只是，这样的话，听在当事人的耳里，是何等的刺耳。

　　“哎，想要的话,你们要就对我说一声，我这里很多呢。何必来这里拿呢?”他从怀里掏出一叠，在他们面前晃了晃。

　　“说出你的条件。”沈望曦简直是咬牙切齿了。

　　“条件嘛，其实很简单。”罗启恒拉过椅子，幽雅的坐下，点了根烟，才慢慢说道：“两件事，答应我两件事。”

　　“说。”

　　“第一件是，以后少来烦我老婆。”这个当然是至关重要的，这两个家伙没事就喜欢到他家来晃晃，害得他和璎珞亲热的机会都没了，这个仇他可是记了多时了，谁说男人肚量比较大，天下第一小心眼的人在这里呢。

　　“第二件事？”第一件其实很简单，以前发现很喜欢去找璎珞姐姐，那是因为琉璃一直想去，而他紧跟其上的原因，只怕是为了她吧。

　　“第二件事，过几天会通知，我保证不是很难的任务，如何？”

　　“那我又如何信你？”沈望曦露出鄙视的眼神，不能怪他不“尊老”，虽然罗启恒三十还没到，但是那个家伙是出了名的恶魔，说的话十句里有十一句是假的。

　　“你现在不得不信我啊！小子。”罗启恒撑起下巴，得意地笑道：“你们今天在这里的对话，行为全部被摄像机录下来了，而且你也知道我没事喜欢改改东西，搞不好就把你们两个的关系……恩，那个升华一下吧，这样……。”

　　“卑鄙！”一直不说话的琉璃终于开口了。

　　罗启恒摇了摇手指，“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姐夫呢，很伤我心哪，我回去要向你姐姐报告！”
　　“你！”看来想和老狐狸斗，琉璃还差得远来，谁叫她最崇拜璎珞姐姐，如果让他回去乱说一通，璎珞姐姐讨厌她怎么办？

　　“好拉，我老婆在这里呆两个月后就要去德国，所以我给你们的时期是两个月，只要你们不捣乱，我就把照片与录像带给你们，如何？”

　　“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当然没有！”罗启恒起身，优雅地伸了一个懒腰，“今天陪你们玩够了，我也该回去了。”走到门口，他又转过头来，朝他们暧昧的一笑：“天黑了，别忘了送那位小姐回去哦。”然后关上门，留下两人在办公室里兀自发着怒气。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到这里来？”琉璃忍受不住沉默，终于首先开口。

　　“你别乱想，我只是和你一样存侥幸心理而已，谁知道还是被那只老狐狸给算计了。”

　　琉璃哦了一声，却不知道再该说写什么。

　　“走拉，送你回去！”虽然口气还是不善，自己也曾经说过不想看到她那白痴的脸孔，不过心里还是该死的不能不担心她这么晚一个人回去。矛盾重重中，语气又重了许多。

　　“我又没叫你送。”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悦，琉璃断然拒绝了，他既然不想，自己又何必厚着脸皮要人家送呢，况且家里离学校又不远。哼！她可不是没脾气的人，一直被这么喝来喝去，谁会开心啊。

　　“你！”沈望曦瞪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道：“随你。”

　　“那我回去了，再见！”琉璃气冲冲的背起书包就往门外冲。伴随着砰的一声关门声，沈望曦颓然地低下头，低声咒骂一声该死的，然后就跟着冲了出去。

　　***

　　路灯很昏暗，是那种红黄夹杂的柔和的光，照在地面上，拖出两个长长的影子。

　　琉璃漫不经心地边踢着石头边低头走着，也不管有人因为想让她而差点摔跤。

　　在后面有一个高高瘦瘦的影子紧跟在她后面，因为她的不小心，好看的眉心打了个结。

　　“那个笨蛋！”低声骂了一句，就加紧脚步，赶到她的身边。“你白痴啊！连路都不会走吗？”

　　“你才白痴！我会不会走路要你管！”该死的沈望曦，他今天到底骂了她多少句？本来不是白痴也被他骂白痴了，怎么他跟她有仇啊，别以为她喜欢他了就不会再反击，人的忍耐力是有限的。

　　沈望曦轻哼一声，没有再和琉璃吵下去，只是一直和她保持同步罢了。

　　“喂，你说好不送我的，站在我旁边干吗？”琉璃斜睨着眼，看了他一眼。

　　“我有说这是在送你吗？我站你旁边不行啊。”反正现在就是耍赖了。

　　对于耍无赖，琉璃只有无奈，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便加快脚步往前走，而沈望曦像是跟定了她般，她快他也快，她慢他也慢。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琉璃气极，干脆定住脚不动了。

　　“没什么意思。”他仰起头，盯着路灯，并不看她。

　　正当两人僵持着的时候，旁边两个女生的对话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你看他们两个人，一定是情侣。”其中一个留着长发的女孩子指着琉璃这边道。

　　“是啊，而且是吵架中的情侣。”另一个女孩说完就咯咯咯咯笑了起来。

　　“说的有道理，而且好像是相互都不承认自己有错。”

　　“恩，但是呢，男的有担心女的回家有事，所以一直跟着。”

　　“对啊。”

　　那两人以为自己在琉璃她们的对边，所以应该听不到她们的说话声，可是一来这是人行道，到了晚上挺安静，再来这两个女的声音也太响了，想让人不进耳朵都难呀。

　　琉璃和沈望曦都红了脸，刚刚的话触及了心里埋藏最深的地方。

　　他们看上去，真的那么像情侣吗？这一句话惹得人都燥热起来。

　　“恩……那个，免得别人再误会，这次我就让你送我回去。”好半晌，琉璃才扭捏着挤出这么一句话。

　　难得沈望曦没有反驳，点了点头，就跟着她一起往前走。

　　“那个……沈望曦，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琉璃心里为那个问题烦恼了很久，可是一直没有勇气问出来，今天，也算是个机会吧。

　　“说。”

　　“上次，恩，那个方鸿和你表白，你没有回复，当时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琉璃一说完就后悔地捂住嘴，好不容易能和他这么友善的一起回家，自己再提这挡子事做什么？难道就又想吵架！她的双手使劲地甩动，“那个，我只是随便问问，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不好意思回答，我别说了。”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他向前大跨一步，拦在琉璃面前，两眼深切的注视着她。

　　琉璃慌了神，躲避着。

　　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犹豫了半刻终于插进口袋。嗫嚅道：“我能怎么想，方鸿是我好朋友……我……。”

　　“好了，不用说了。”他大喝一声就把她的话打断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那么现在我也告诉你我的回答，那天我没有说出来的话是，我喜欢她，决定和她交往，现在你满意了吗？”

　　“我……。”看着有些失控的沈望曦，琉璃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后只好吐出几个敷衍的字句，“那很好啊。”

　　只是这么四个字，不仅伤害了他，也伤害了她自己。

　　“我到家了，先回去了。”琉璃转身，不让自己流泪的面孔对着他，怕被他耻笑。

　　匆匆奔回屋子，很快碰上了门，把他和她隔离在两个空间之间。

　　沈望曦对着那门良久，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地走回去。

　　感情上如此懦弱不肯坦白的两个人注定要把这个躲猫猫游戏持续下去。

　　***

　　“李妈，你看小少爷是怎么回事？”管家海叔抬起手臂撞了撞旁边的李妈，可是眼睛却半刻不离沈望曦。他的小少爷今天实在是太奇怪了。

　　“是啊，回来就一声不响，叫他吃饭也不答应。”

　　“对啊对啊，这让我想起大少爷以前……。”

　　“你是说大少爷失恋那会儿？”

　　“恩，也不都是这副样子，回来整个人都呆了似的。”

　　“这么说也对，不过大少爷没有像小少爷一样啊？”

　　“一样什么？”

　　“你看小少爷衣杉不整的样子，不会是被女色魔欺负了吧。”

　　“小少爷只是回来的时候把领带扯下来，顺便解开几粒纽扣而已，你看我夏天也有穿少的时候，难道也被人轻薄过啊。”海叔性子一向幽默，上了点年纪，可是说话仍旧是不避讳。

　　“可是以前小少爷不是这样的，平日里大热天的，衬衫纽扣也很少解开。”

　　“恩，所以最有可能的是……。”

　　“失恋！”两人异口同声。

　　“那这可怎么办，小少爷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孩子从小就这么优秀，成绩好，音乐好，教养好，长的也好，现在连体育都好了，全才啊，怎么还会有女孩子让他失恋？”

　　“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你也看见大少爷以前……。”

　　“我以前怎么了？”海叔还没说完，只见沈望晨正从外面进来，顺手脱了大衣交与李妈放架子上。“你们在讨论什么事呢？”他笑笑，温和如往昔。

　　“我们在说——。”李妈刚想报告，就被海叔以眼神阻止。“我们在说小少爷的事。”李妈立即改口。

　　“望曦？他怎么了？”沈望晨走到沙发旁边，坐下，随手拿起一份报纸便看了起来。

　　李妈端了一杯清茶给他，他优雅地端起杯子，啜了一口。

　　“我们刚刚在说小少爷好像失恋了。”

　　什么！沈望晨咳嗽了几下，好不容易把快要喷出来的茶水给咽下去，才抬头不可思议道：“望曦失恋？他连喜欢的女孩子都没有呢。”

　　“我们也是在为这事觉得奇怪啊，可是小少爷回来的时候眼神有点怪怪的，好像受了很大的伤害。”

　　眼神怪怪的？恩，他刚刚从季家回来，季琉璃那丫头的眼神也怪怪的。“继续说。”

　　“小少爷不仅回来的时候没有说一句话，而且晚饭都没吃，更夸张的是，小少爷衣衫不整，好似遇到了色魔。”

　　沈望晨又痛苦异常的把再次呛到的茶水给咽下去，可是一张俊脸却涨得通红。

　　“李妈，说望曦遇到了色魔，这不大可能吧。”沈望晨无奈的笑笑，李妈她好像特别喜欢夸张外加扭曲事实。

　　“大少爷，这你可问清楚，别让小少爷在外头受了委屈。我李妈可是第一个不会放过那个人的，居然敢对我们人见人爱的小少爷出手。”

　　看李妈越说越离谱，沈望晨简直是哭笑不得，忙不迭说了句：“那我去看看望曦的情况。”就逃之夭夭了。

　　“大少爷他怎么回事，我的宣言还没说完呢。”李妈本来是准备了一大箩说词的，可是听众却已经跑光了。

　　在远处传来海叔的狂笑声，算是对她的回答。

　　***

　　“望曦，是我。能进来吗？”沈望晨毕竟还是关心弟弟地，到了楼上就敲开望曦的门。

　　“哥，有什么事？”望曦打开门，映入沈望晨眼帘的是一张阴郁没有精神的脸。

　　“你今天怎么了？”看着望曦松弛地挂在脖子里的领带，V型领的毛衣里面的白衬衫被扯开了两粒纽扣，完全没了平日里他斯文的模样。

　　“没什么。”沈望曦转头坐在椅子上，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地板。

　　沈望晨拉出一张椅子，坐下。“我今天在季家。”他略有所思的看了望曦一眼，“琉璃的表情和你一样。”

　　不期然的，果然看见望曦的神色变了变，但马上又维持满不在乎的模样，“那丫头关我什么事。”

　　“我又没说关你什么事。”沈望晨了然的笑笑，“只是说说罢了。你今天好像有什么心事，能说吗？”

　　“哪有什么心事，哥你搞错了。”望曦抬头，努力表现出一副天下间就他最没烦恼的样子。只可惜偶有的落寞神情还是一点不拉的落在了沈望晨的眼睛里。

　　“没事就好。”他也没有追问，继续道：“琉璃那丫头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回去就回房间，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你不担心她？”

　　“我干吗要担心她！”望曦脱口而出，神情掩不住惊动。可随即又觉得回得太快，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就马上又低垂着头，嗫嚅道：“她又不是我什么人。”

　　“我只是问问而已，而且前段时间见你们感情满好的，你经常去找她，所以以为你会关心她。”

　　“谁经常去找她了。”望曦俊脸一红，马上矢口否认。

　　“没有吗，我记得没几天前。对了，你的好多生活用品都还是琉璃陪你去买的呢。”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哥，我觉得你话中有话，你到底有什么事？”望曦被逼急了。

　　“哦，其实没什么，只是忘了些文件在季家，要你帮忙去拿而已。”

　　“那你为……。”望曦还没说完，沈望晨就打断他：“我正好有件事要出去一下，李妈和海叔也有任务，所以你去最适合。”

　　望曦闷闷的哼了一声，总觉得有种被老实的大哥给骗了的感觉。

　　“拜托了，我有急用的。”

　　望曦答了声好，便随便披上一件外套就往楼下跑去，房间里的沈望晨笑着摇了摇头，低声道：“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