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纱衷末人》不见北里

4、第4章

　　我到底是在证明什么……
　　他无法想到一张漂亮的面庞怎么能说出这么一番话语，因为何安素的一句话，他只不过是想对自己说明自己并非是个工具，是个有血性的常人，怎么会是这样的收场。
　　君炎彬猛然想起早晨听说霍庭主人会回来，霍庭主人不常回家宅，但听他人说，每一次回来，小姐就像吃了火种一样的急躁，赶巧不巧，自己是撞在箭尖上，自己才是成了泄愤的工具。
　　这一心急，全然乱了阵脚，言辞变得混乱，“小姐，我求求你，我是……我是……能进入霍庭家真的已经是万幸，你赶我出去我只能冻死……”
　　听到这一番话语的少女，唇角不经意的调笑，少女没有想到，这个小年生会那么快就屈服。
　　“与我有什么关系吗？君炎彬，嚣张你以为全靠一张嘴吗？”
　　让君炎彬感到哽咽并非是眼前的少女，而是在场众人的目光，其他人的目光像是一根根冰锥，不断的向君炎彬身上扎着。
　　跪在那里，内心里不由得生出寂寞，相看四周，回想着自己竟一个朋友都没有，更别说那种可以为自己出头求情的人。
　　对啊，谁会在意一个罪族家子呢……
　　少女看着君炎彬迟迟不动还紧紧握拳的手，不断地感叹到，唯一能看的就只有脸了，那样毁了也是可惜的。
　　“怎么了，君炎彬，让你做恶人，你不敢，让你做好人，你也不敢吗？”
　　君炎彬被少女的话呛到，咽了一口唾沫，支支吾吾的再也说不出一句成型的话。
　　“想做好人，又没胆做好人，又成不了恶人，一无是处。”
　　君炎彬放下自尊，向前蹭地，握住了少女的鞋子，“小姐，求你了……”
　　少女一脚踢开，“君炎彬，再求下去，面子没了，你觉得你还能在这里呆多久？再求下去失去的也是你的尊严，没有了自尊，你能做什么？”
　　君炎彬心口被重重一击猛地下沉，抬头看着身边注视着他的面孔，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叩别了少女，便离开了。
　　仆从还跪在地上，少女随口将君炎彬的事情交给了仆从。

　　在房屋的另一侧。
　　西斯先开口“之前我都不在，只是从家工口中总听你带了个孩年女，心智不全，这一次回家宅刚巧与你撞上，才得知你是做了人姥姥，有了个孙女。”
　　“是又怎样。”
　　“不怎么，依娜幼年时的模样，我是见过的，刚刚那什么花的，那双眼睛虽很像依娜，依娜死前一直都在里尔克学院，那不可能是依娜的女儿。”
　　西斯吸了一口长气认真的问道，“那孩子，你是怎么弄来的？”
　　何安素倒是很镇定回答道，“她和你的名字一样，是不必知道的东西。”
　　“你已经过了花年，算起来当年你已经有两百多岁了吧，常人中年过度到老年之后生育能力就会消失，那也一定不是你的孩子。”
　　“就看了一双眼睛，能当什么依据，你想套什么话。”
　　“难不成你是找到什么秘术将依娜复活？”
　　“秘术？这种诡话你都说出来了啊，若是有什么秘术，你认为我最想复活谁？你不清楚吗？”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两句火气就像要吃常人。“
　　“我知道我在变老，也想了很多，想要回到最初，那样我会执意带他离开，而不是让他为你去死！”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所有依娜从小没有父亲，孤苦伶仃，到了小年才可以报户口，我们一家都没有怨恨过你！”
　　西斯听后有些气愤，一反平日里威严冷峻的常态，调子高了不少，“是你拐走了他，你反倒厌恨起我来了，是不是人老了，脑子不清楚了，脾气大了顶什么用。”
　　“对，人老了，西斯，我反倒要问你，都是为人父母，为什么不给别人一点活路，你给的资助都顶不住年年涨高的税率，pod的活动已经变少了，若你还想继续拔高税率，我是可以开‘审判台’告你的。”
　　“税率是言会的全会议定的，就算审判根本不会构成威胁。”
　　何安素谋定了西斯会这么说，不经意的问道：“限制人口学习这件事情呢。”
　　“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
　　何安素眉眼闪动一下接着说 “我问过一些仆从家工，问过一些沿街百姓，问他们为什么不反抗生活，不反抗现有的问题，他们确反问着：为什么？使其安定，还会想什么。”
　　“你，这就能猜出来。”
　　“你做事向来求缜密，那文书公告内容一看就是你的手笔。”
　　“真想暗中解决了你啊。”
　　何安素忽而然大笑几声，声音不由得尖锐了几分“西斯，闭口不言和威胁，你选择一样吧，我已经老了没什么豁不出去的，抗衡，我还是可以的。”
　　西斯愣是没有想到许久未见的何安素，一见面就对自己构成了极大的威胁，自己做了什么也许别人看不懂，但何安素太了解也看得太透了，糊弄是糊弄不过去了。
　　西斯转念一想，刚才何安素提到了户口！倒是可以利用。
　　“说到这个，你那孩子报了户口吗？”
　　“户口？你知道？”
　　“你不会忘记了吧，知语城的人口也归我管吧，户口你每一年都有报，可就是批不下来。”
　　“你扣下来的？”
　　“我才不理这些小事。” 西斯用他一贯冷硬的表情说着“做个交易，你去取消你所有开审判台的机会，我将那朵花的户口报上。”
　　何安素回想起自己曾经拼命争取，为了打击恶人开启审判台，流血流汗的岁月。
　　“成交。”何安素回答的很果断。
　　“审判台？我们这代人才叫审判台，现在的人都称呼它为‘火圣台’，拥有荣耀和光辉的人就能有开启审判台的机会，可以通过有证据的审判来判罪，惩治恶人，维护正义。”
　　“那么久了，记得还挺清楚的。”
　　“嗯。”于是何安素从自己拼接的布袋里翻掏，拿出一张泛黄的纸张，再拿出一只炭笔递给西斯。
　　气氛突然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