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纱衷末人》不见北里

5、第五章

　　西斯看完内容，用着最平静语调说着，“你早就想好了求我报户口了吧，这交易内容就差我签字。”
　　“求？我何时求过你。“
　　“后知后觉啊，真不愧是你。“说罢将名字签下。
　　见西斯签完，一把夺过。
　　“现在才想到也不晚啊，这几年我确实都在等你。”
　　“你求人的方式还是那么刻薄，那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审判机会，就不要了？”
　　何安素望了西斯一眼，眉眼间尽是冰冷，“嗯，不要了。”
　　西斯眼底冒起了一层火焰，“要不要比试一场？”
　　“我已经老了，身子骨不如从前了，不然。”
　　“不然？”
　　“你早就在地上连滚带爬了。”
　　“别看你年老色衰，口气倒是不减当年。”
　　何安素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当年？你说的当年我不记得了，是依娜父亲死的那年，还是依娜死的那年？”
　　“已经熬了那么久了，就过不去了吗？”
　　“你不是说我最会的是仁至义尽吗，那你就错了，我还会撕破脸皮，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让花纱重蹈覆辙。”
　　“依娜父亲死的时候你也说过这句，我们打个赌怎么样，我赌你那朵花会进入里尔克学院，不仅如此，还会是最强的那一个。”
　　何安素听见后脸上带着诧色，“你知道了什么？”
　　“你掩饰了什么？”
　　确认过西斯的眼神后，何安素立即转换了话题，“那就是我外孙女，我就是她姥姥，这件事对你而言没有利益可图，你也没必要知道。倒是你，规矩到现在还是没变吗？”
　　“变化的依旧在变化，但变化的规律是一定不会变的。”
　　何安素面不改色的抛出一句，“装高深给谁看。”
　　西斯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十七倍的价钱和账务去领吧，拿了就走吧。”说完便要离开。
　　何安素曾和西斯定下一个约定，每一年都将种出来的果实杂粮拿到霍庭家卖，西斯再以购买的这种方式接济，这个约定生效那一年开始，每年雪季中月的正日，都要从上形之尽，向东北方向的霍庭家行进，拿出货物的十七倍的价格购买，收到的钱可任意支配。
　　见着西斯要走了，何安素想了想还是说了那句话，“为我们开锁馨院后门的那个人是新人，看他的衣着，应该是属于管家级的，他的眼睛有问题，脖子上有条疤痕，衣袖有点血迹。”
　　西斯的面上瞬间严肃起来，何安素转身要走了，踏下那几步后又再次回头。
　　“西斯，过户的事处理了，以后看来也是不会再见了，各自安好吧。”说完便离开。
　　西斯与何安素的交易并没有太多人知道，派一位账务在后院正室门廊的第一间房屋里，结算后拿到钱的何安素便去寻找花纱。
　　迈着大步呼唤着在房屋外等着的执事，从西斯身后侧门内走出一个人，“习尼，把娅带过来。”
　　远远望着何安素，一瘸一拐的行走。
　　何安素，我何曾不是上行界里，看似美好的人。

　　在一边的柯花纱低下头一看是刚刚送来的红果番，已经烂在花纱的衣服上，接着花纱还没有反应过来，第二个红果番也光荣牺牲在了花纱衣服上。
　　“你看看这些都是些什么？黏糊糊的，恶心死了。”
　　“红彤彤的！安素姥姥说叫红果番？嗯嗯！红果番，很好吃的。”说着，花纱就用手扒下来衣服上的红果番渣直接送进口中。
　　这个画面直接触到了少女的厌恶感。
　　少女又开始随手拿了几个砸在了花纱身上，接二连三的攻击让花纱感到疼痛，花纱的眼泪不一会就落了下来。
　　“真无趣……”少女一脚踢倒了篮筐，红果番顺着台阶落了一地，冲着身后围着的男家工喊了一句“收拾起来。”便离开了。

　　在后院绕了一圈才发现花纱，何安素远远的看见了花纱将衣服上红色的碎物放进了口里，便放快了脚步来到花纱身边，这时只有男工在台阶下捡着滚落的红果番，花纱还开心的扒着衣服上的碎渣吃得欢乐。
　　何安素习以为常的问道“有那么好吃吗”
　　“好吃啊。安素姥姥要不要”花纱一脸笑容的看着。
　　何安素牵着花纱的手，带着她准备坐上吊车回到后门，两人迈开脚步雪在地上，那么纯洁，那么晶莹，真使人不忍心踩上。
　　“好吃你就多吃点，要不要出去混点雪，那样更好吃。”说着便也扒了一点吃了下去，何安素牵起花纱的手，“我们该走了。”
　　花纱不亦乐乎的扒着衣服上的美味，“嗯嗯!”的应答着。
　　雪花再次漫天卷地落下来，犹如鹅毛一般，纷纷扬扬落在霍庭家的房顶上，落在集满雪的后院地上，落在假山上，一层又一层的覆盖，在这对隔代亲人面前隐隐闪着光亮。
　　何安素下意识摸了那张户口，心中唯一份大事，终于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