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边啊》香菇爱青菜

25、第 25 章

　　2014年的第一天。
　　周苒正沉浸在女主终于和男主心意相通开始甜甜恋爱时，突然收到了白晓晓的求救信息--她被同学拉着去了酒吧脱不开身。
　　看到信息后，周苒第一时间给她打了电话。电话那头白晓晓听起来倒是没醉，周苒假装是她家人让她回去。
　　过了10分钟，周苒不放心再发信息过去，白晓晓一直没回。
　　周苒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姑娘太单纯了，不一定能脱身。
　　她继续拨白晓晓电话，直到电话终于接通了。
　　听到白晓晓说话已经有些含糊不清，周苒立刻让她等在酒吧里哪也不要去。
　　此时，王墨平时发的各种社会新闻标题一股脑涌上来，周苒抓起羽绒服，边穿边快步走出门……
　　八百年没见过的老同学，一来就灌酒……这明显是不怀好意！
　　她提着一颗心，火速打车来到市中心酒吧一条街。
　　酒吧里昏暗不明，五光十色的射灯闪烁着掠过群魔乱舞的人群。正值元旦，这里十分喧闹。周苒闭了闭眼，视线终于适应。
　　她解开羽绒服露出冒汗的纤细脖颈，边打电话边一桌一桌走过去，终于在角落里看到垂着头的白晓晓。
　　周苒松了口气，要真找不到白晓晓，她只能请邢宇出马了。
　　毕竟警察找人更方便更及时。
　　听到有人叫她，白晓晓费力抬起头，看到周苒不由得眼前一亮应了声。左边男生嬉笑着说：“唉，晓晓。这谁呀？一起玩儿呗。”
　　周苒眼皮都不抬，一把拽起正要回话的白晓晓，瞟了眼目光闪烁的男生还有旁边讪笑着的女孩，冷下脸：“晓晓，你男人在执勤，说今天治安乱，让我把你带回去。你要不听，我就只能电话他，让他把你拷走了。”
　　余光中，女生向男生悄悄使了眼色，只见他阴着脸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白晓晓。周苒冷哼一声向前一步遮住他视线。
　　什么高中同学，一群心怀叵测的家伙！
　　长成这样的歪瓜裂枣，也想吃天鹅肉！
　　周苒这人，看起来斯文秀气，但真冷下脸来也得王墨的几分精髓，让旁人看了就觉得不好糊弄。
　　说着话，周苒给白晓晓披上羽绒服，一手拎起包，一手搀扶她走出酒吧。
　　出了门，冷风一吹，白晓晓稍微清醒，人也站得直了。
　　“以后这种不怀好意的老同学就不要搭理，你酒量又不好。”周苒恨铁不成钢地唠叨着。
　　白晓晓踉跄着，一屁股爬上酒吧室外高脚椅上，红着眼委屈道：“我也不知道他们要灌我酒。我不敢给邢宇打电话，还好有你……”
　　然后，她絮絮叨叨从和邢宇的第一次相亲一直吐槽到他的工作繁忙，坐在冷风里的周苒忍不住扶额。
　　服务生终于忍不住，走上前问：“美女，点单嘛？”
　　天寒地冻的，酒吧室外区域几乎没啥客人。服务员进出两次，用奇怪的小眼神偷瞄她们，周苒不点单都不好意思了，何况此时她真想喝点酒缓缓被当成人形垃圾桶的烦躁。
　　她点了一个杯鸡尾酒，让服务生给白晓晓倒了温水。
　　在周苒喝了两杯鸡尾酒后，白晓晓总算把自己这一年所有的痛苦都倾诉干净，周苒叹着气买了单拽起白晓晓往打车的地方走。
　　此时，酒吧街对面的宽敞巷子内，一个隐蔽的高档会所里。
　　一位身材笔挺的服务生一手托着果盘，一手礼貌地叩了两下贵宾包厢门。得到允许，服务生推门而入，弯腰把果盘放在茶几上。
　　昏暗灯光中，他快速扫了一眼包厢内的客人。
　　坐在沙发中间，面色不善的中年男子打量着服务生。
　　男子身边一位四十几岁烫着空气刘海的女子，媚眼丝丝地盯着眉清目秀的服务生，用涂着血红指甲的手指点了一下他：“新来的？”
　　服务生温顺点头：“是，刚来实习。”
　　“还在实习啊，留下陪姐聊聊呗。”女子抬眼看他，心中痒痒，说着就把手搭在他胳膊上。
　　服务生的眉心微不可查动了动……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张姐。咱们正事儿先说完。你再玩儿也行啊。”
　　张姐无所谓地说：“我不都说了没问题嘛。钱一到账，马上安排。”
　　说着女人的手用力摁了一下服务生的胳膊。服务生低头垂眸，腼腆地后退一步。
　　“害什么羞呀，和你们老板说我让你陪我的。”她扭身从包里掏出钱包，抽出几张百元大钞，不由分说塞进他手里。
　　扫了一眼中年男人暴戾的面容，想起他在道上的名号，她不情不愿地吩咐：“过十分钟再进来。”
　　服务生眉眼温顺地点点头，张姐媚笑一下，仰头娇声：“不许放我鸽子哦。”
　　一离开包厢，王墨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他走到拐角处低声汇报已确认目标。
　　蓝牙耳机传来行动信号。
　　少顷，一列身材矫健全副武装的警察从幽暗隐蔽的通道内浮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门而涌……
　　抢劫犯罪团伙的老大在潜逃三个月后，终于在特警和刑侦第五支队的合作下落入法网。
　　几乎同一时刻，酒吧一条街的路边上，周苒吃力地扶住白晓晓等着出租车。
　　对面马路，不知出了什么事，七八辆警车熄着警灯停靠在路边。不一会儿人声嘈杂，一批警察押着什么人从巷子里走出来，随后闪着红□□的警车依次呼啸驶入黑暗的街道。
　　恍惚间，周苒看见前方冥冥夜色中一个熟悉的挺拔身影从马路对面走过来。
　　穿过夜幕中稀疏的车流，王墨身着一身暗纹黑西装快步走到周苒面前。
　　他由远及近，由暗到明，盛装而来，彷佛从黑色幕布中骤然跳到明亮的舞台上，灯光在他一人身上照射……
　　周苒被他这一身帅得晃了神……
　　王墨蹙起眉：“怎么在这儿？”
　　他的肩腰比例被西装修饰得极好，窄细的西装领里露出了质地细腻的白衬衫，黑色丝光小领结隐约系在修长白皙的脖颈下……
　　昏暗街灯下他风采卓然，就像一个“其人如玉”的贵公子从书中走了出来。
　　周苒微眯着眼来回打量个够，她眼眸淬着光惊喜道：“今天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她已微醺，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此时正处于外出喝酒被男友抓了个现场的状态……
　　“有任务。”王墨闷声回答，他面上不动声色，心中隐隐恼怒。
　　此时，腰间别着警棍的邢宇从街对面走过来，讶异地看着被搀扶着的白晓晓和脸色微红的周苒。
　　醉了许久早就不言不语的白晓晓竟然辨认出男友，本能地低头乖巧地打了声招呼
　　邢宇迎上前，从周苒手上接过醉醺醺的白晓晓，揽在在怀里：“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王墨挑挑眉，盯着周苒。
　　大大咧咧的周苒压根没给他一个眼神，光顾着冲邢宇诉苦：“可不是嘛？你家小美女这酒量也太差了。”
　　被忽视的、正生着闷气的王墨拽住她胳膊，低声问：“怎么喝成这个样子？这边很乱。”
　　每年治安大队和派出所来酒吧街出的警没有一百起，也有几十起了。
　　“我是来英雄救美的！你们保家卫国，我来保护晓晓这个小美女啦。”周苒不知死活，懒洋洋扑在王墨冰凉的怀里。
　　她仰头目光凝在他轮廓清晰的下颚上，赞叹道：“真是其人如玉，你穿西装就有那种翩翩贵公子的样子，以后都穿西装给我看，好不好？”
　　本来压着火的王墨被周苒真心实意地一拍马屁，冰冷的脸颊滚烫起来。
　　夜色浓重，他伸手扶住周苒腰，打算马上把她带回家。
　　周苒顺势缩在他怀里，仰头撅着嘴问：“那你穿成这个样子在这干嘛呀？不冷吗？”
　　之前刚想去车里拿羽绒服的王墨远远地在蒙蒙夜色中，精准地辨认出一个小时前还发信息告诉他在家码字的女友的身影，哪里还顾得上冷不冷。
　　王墨又气又笑地低头碰了碰她鼻尖，说：“冷”。
　　看两人如此腻歪，邢宇心中微微苦涩，突然兴起一丝戏虐之心。
　　他一边扶着迷迷糊糊的白晓晓，一边替王墨回答：“今天抓捕嫌疑人。会所必须要王墨这样的帅哥才能潜进去，一般普通人进不去啊，只能牺牲他了。多亏了这个美男计，咱们才能顺利抓捕！”
　　“邢宇，你别胡说！”
　　王墨眼眶微瞪，冲邢宇脱口而出。随后，他下意识地瞄了周苒一眼。
　　周苒扭头看着王墨冻得发红的脸颊，微微颌首：“这样啊。”
　　她那声“啊”的尾音刚落，王墨浑身一僵，试图转移话题：“你们和谁喝成这个样子？”
　　“你管我们和谁喝的。你穿成这个样子使美男计，我也没说什么呀。”周苒眼梢斜挑，气鼓鼓地说。
　　王墨一下子就怂了，低声哄：“我这是为了任务。”
　　“那你和我说说怎么使的美男计呀？”周苒笑容可掬地问。
　　“没使。”王墨眼帘微垂，坚定地矢口否认。
　　此时邢宇已经确认了女友只是喝醉，认认真真地挑拨起来：“就是给一大姐摸了几下而已，还赚了500块钱呢。”
　　他那语气听起来，敢情还觉得王墨真赚了似的。
　　王墨几乎咬牙切齿喊了声“邢宇”。
　　怀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的邢宇，此时倒有几分爽利的感觉。
　　“呵，摸一下给500块钱呀，”周苒重复着，离开王墨怀抱，后退着站直了身，目光凝在他脸上。
　　王墨玉雕石刻般的面容紧绷着，脸颊微红，浅唇间散出一丝冷气，嘴唇轻动似乎想辩解什么……
　　确实有这个资本啊。
　　少顷，周苒掏出手机快速动了动指头，然后踮脚仰头，用手指勾着王墨领结，带着他一张俊脸贴向自己。
　　她漫不经心又娇滴滴：“我这个人脾气不好，从小就护食。家里的小娇娇除了我爸我妈，外人我都不肯给摸的。”
　　小娇娇？王墨有点跟不上节奏。
　　周苒轻嗤一声，伸直胳膊把支付宝界面怼到他眼前，一字一句说：“500块钱摸一下，那我刚付了5000块，可以提供什么服务呢？”
　　“……”王墨。
　　“……”邢宇。
　　“哈哈哈哈哈……”一直保持静默的蓝牙耳机里，传出李浩白山海的哄然大笑。
　　白山海洪亮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墨子，别怂，5000块必须全套啊！”
　　一片绯红从脸颊烧到了耳根，王墨恨不得找个地缝，带着周苒一起钻进去！
　　“别闹。”他压低声，从耳中掏出精巧隐蔽的耳机，塞进裤兜里。
　　本意是随便挑个事的邢宇也瞠目结舌有点尴尬，随即快速反应过来：“咳咳，都醉成这样了，王墨把周苒送回去再回队。我也带晓晓回去，老李你们先和特警兄弟把人带回去，今晚我和你突审！”
　　说罢，邢宇立刻扶着睡着的白晓晓逃离现场。
　　轻叹一口气，王墨伸手把周苒搂进怀里，声音暗哑：“再这样，禁酒。”
　　“5000块，要亲亲。” 周苒嘟囔着，浑然不知危险已近。
　　王墨低头飞快啄了一下她撅着的嘴唇说了个“好”。
　　周苒继续控诉着：“你还穿成这个样子勾引别人。”
　　“我没有。”
　　……
　　等对面看热闹的李浩白山海开车走了，冻得打了个颤的王墨才哄着周苒进了车里。
　　一坐下，周苒便乖乖巧巧不吭声。
　　她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象渐渐昏昏欲睡，等到了小区认出自家楼门，丢了个“走了”就自觉下了车。
　　王墨手指按住方向盘上，盯着周苒踉跄进了楼门，思忖两秒，一双大长腿麻溜地落地紧跟着她进了电梯。
　　周苒靠在电梯金属壁上，努力支着眼皮瞅着他：“不回队里吗？”
　　喉咙滑动，王墨目光沉沉看着她：“先送你回去。”
　　进了家门，周苒踢开鞋子，脱下羽绒服随手扔在沙发上，然后穿着裸粉色羊绒长裙，转身进了卧室。
　　她跌坐到床边，把裙子撩起来，一点点地脱着黑色透光打底袜。
　　王墨居高临下地俯视周苒，目光随着她的动作凝在了一双白皙的腿上。他神色微动，把西装脱下丢在床上，一粒粒地解开衬衫扣子……
　　周苒瞅了一眼西装：“西装好看，材质不行这个季节得穿高支羊毛的。”
　　“同事结婚时穿的，我借的。”王墨说着衬衫全开，露出了光洁的胸膛和精瘦的小腹。
　　周苒浑然不觉室内攀升的温度，叹道：“借的衣服还穿成这样，真是天生的衣架子。哪天我给你去买，保准更好看。”
　　她果然是看上他的脸和身子，王墨想。
　　“嗯，买了刚好结婚穿。”王墨状似随口一说，垂在身侧的双手却不由自主微攥，目光紧凝在周苒脸上，不放过一丝神情。
　　她迷迷糊点点头：“嗯，结婚是要买好西装的。”
　　王墨神色莫辨的脸上骤然如解冻的春水般泛起了喜悦的涟漪……
　　他解了上身所有累赘，弯下腰温柔地把周苒堆在脚踝处的袜子脱下，然后身子向前倾，抵着她额头：“今天先服务2000块的。等回来补上剩下的。”
　　说罢，他手扶着周苒后脑勺，把她压在床上，动作娴熟地点燃了周苒全身的火焰。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周苒哼哼呀呀，不一会儿声音就带起了哭腔……
　　天刚露白，熬鹰似的和嫌疑人呆了半宿的李浩面色蜡黄走出讯问室，看到王墨还在理材料，揶揄道：“5000块钱的服务做完了。王头牌，你这一晚赶上哥们一个月工资啊。”
　　已经充份做了心理建设的王墨脸不红心不跳，目无斜视低头打着送检材料。
　　光芒洒满天地。
　　温煦的阳光在卧室木地板上投上一片光亮的区域。窗外海天一色，海风徐徐。
　　刚起床准备吃早饭的周苒看到支付宝里王墨给自己转了一万块钱，并留言：服务很好，打赏……
　　她眨眨眼，昏沉的大脑瞬间想起了昨日荒唐事，内心一阵哀嚎：完了！她的气质女神形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