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领主[西幻]》婆罗洲

11、外部威胁

　　各方面人手到位，土豆的尝试种植立刻开启。

　　阿比盖尔把相关的知识一股脑儿的讲给维娜听，虽然女孩不识字，但她的记忆力很好，一口气说上许多，她也能复述个大概出来。

　　除此之外，她还屡屡去森林采集各种没见过的植物，然后拿回来请教阿比盖尔。有了维娜的努力，一些早就被阿比盖尔忘记的、又有种植价值的，被她们遴选出来——毕竟森林很大，她一时半会儿想不起里面全部的植物有哪些。

　　它们有的周期短，洒下后十多二十天就可以长出绿叶，这样一来，人们的温饱问题得到了一些缓解。

　　梅抱着一束小百合出现在门口，阿比盖尔正在看书，嗅到花的芬芳后，挑了挑眉：“又是花？”

　　“嗯，今天还有您喜欢的小浆果，我等下洗过来。”小女仆替她把花插入花瓶里，开怀的笑着，这些天她笑的次数比以往数年加起来都要多。

　　这些花和浆果每天准时有人送到门口，敲完门就跑，前段时间开始，每天不是马厩被人打扫得干干净净，马也喂得饱饱的，就是堆一些新鲜蔬菜和肉，还有劈好的柴火，这些令梅繁重的工作顿时轻松了许多。

　　送来的浆果饱满极了，一捏就会渗出甘甜的汁水，吃起来清爽解渴。

　　“有点不妙，主人。”角落里滚出一只黑色的毛球，它舒展开身体，黑猫说，“墙外有点动静，若您乐意和我约会的话——趁那只小鸟不在，嚯嚯嚯，这真是再好不过的时机啦！”

　　阿比盖尔放下浆果，直接无视它的邀请，追问道：“出什么事了？”

　　“噢，没关系，和您说说话也是我莫大的荣幸了。是这样的，先前那股牛头人势力逃出去之后，徘徊了数个月，现在似乎打算重新对洛沙郡做点什么……好吧，牛头人总是这样，哞哞叫着到处乱撞，和那匹只会吃的马似的。”黑猫翻了个白眼。

　　梦魇在他身后悄无声息的浮现出来，对着它的尾巴尖直接咬了下去！

　　黑猫看也不看，转手对着马的脑袋就是一巴掌，使魔的战争愈演愈烈，阿比盖尔打了个响指，毫不留情地把它们分别用魔法禁锢起来。

　　“您知道吗，您使用魔法的样子真的是太美了，这是何等的摄人心魄！”黑猫用咏叹调的语气大声念诵到。

　　少女完全过滤掉它所有无关的话，径直问：“这批牛头人预计多久会到？”

　　“最迟两天，最快就今晚，他们一直没走多远，这很不寻常。”它说。

　　洛沙郡是倚靠着城墙的领地，虽然的确会有异族前来骚扰，但一般是在城墙外围，发生在墙内的少之又少。领主家的书房里有上头发下来的通告，这种破墙而入的行为一般间隔一年为单位，现在才不过几个月，着实有些不同寻常。

　　阿比盖尔思索了下，对使魔们说：“准备好，今晚我们要出去一趟。”

　　“愿为您效劳。”

　　“愿为您差遣。”

　　两只使魔恭恭敬敬的答完，消失在原地。

　　这没什么好说的，她没那么好的脾气，可以容忍这群牛头人在她的地盘上捣乱第二次。

　　太阳西沉，星月同升。

　　牛头人的营地里燃起熊熊篝火，光明驱逐黑夜，但无法照亮他们脸上的阴霾，这群人或站或坐，眉宇间弥漫着仇恨一类的神色。

　　他们冲入墙壁，袭击了人类一处叫做洛沙郡的领地，然而最后却被一个少女喝退，更可笑的是他们撤离的理由是巡逻骑士队要来了，结果呢，那只不过是个狡诈的策略罢了。

　　本来这种事应该只记录在这支队伍内部，可有人看到了这一切，还听到了那名狡猾的人类的计谋，一个夜晚下来，这支牛头人的队伍沦为了这一带强盗里的绝顶笑话！

　　“老大，这次咱们说什么也不能撤退了。”有人朝主座上的首领进言到，“人类从我们先祖手中夺走土地，摧毁我们先祖的家园，我们去掠夺他们这本来就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篝火摇曳，照得领头人的神情晦涩不明，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关注洛沙郡的形式，从墙外关注墙内，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没什么好惊讶的，不管哪儿都有败类，出卖自己的同胞和啃一口面包没什么分别。

　　“我。”

　　有这个音节起头，所有牛头人都聚精会神地听起来，一秒过去，两秒、三秒、一分钟……随着时间的流逝，下面的那些人开始瞟来瞟去，不明白首领为什么说到一半又停下。

　　蠢货！都是蠢货！

　　首领在心里鬼哭狼嚎，暴躁地把自己能骂的都大骂一通，这些人距离他这么近，竟然没有发现他无法动弹了吗！？

　　他感到自己的灵魂和躯体彻底被剥离换成两样，他可以看到，可以听到，但是无法继续说，无法抬起手指，真的是糟糕透了！

　　酷刑都比这要好，因为它总有终结的时候，而这忽如其来的麻痹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没来由的，他心里泛出一丝惶恐，隐隐约约抓到了什么。

　　“那边，快看那边。”营地里多出点议论声，人们接二连三地看过去，然后发出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这声音此起彼伏，竟然短时间内连成一片。

　　一匹梦魇踏在草叶上，它迈着优雅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牛头人这边走来。

　　近了，更近了。

　　篝火不仅在刀斧上，以及牛头人们的眼睛里摇晃，它攀爬上繁复的金饰，带出璀璨的耀光。

　　黑色的长裙包裹着少女曼妙的身材，在腰侧有镂空的装饰，裸露腰部牛奶般白皙的皮肤，裙子侧面开叉，腿部漂亮的曲线在这明朗的火光下若隐若现，复杂的饰物妆点着她的双腿和手臂，以及柔顺的鬓角。

　　她很美。

　　墙外这个地点给她的美蒙上了一层死亡的气息，谁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来，又要做什么。

　　牛头人这才纷纷发现自己的身躯无法动弹，在他们恐惧无比的目光中，少女微微一笑，亲切地询问道：“我听说你们打算继续袭击那片领地，是真的吗？”

　　她呵气如兰，恍若死神在人间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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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您昨晚有听见什么声音吗？”梅停下擦拭的动作，“我好像听到谁在啃骨头，难不成是我的错觉？”

　　阿比盖尔从书堆里抽出一本编年史：“没有，多半是你听错了，好女孩。”

　　小女仆困惑地歪了歪脑袋，嗯了声，继续打扫房间。

　　梅出去后，梦魇在她脚下说：“噢，她真是敏锐过头了。”

　　“……”阿比盖尔没有答话，锐利的目光从书册边缘曳露，她先是轻笑了声，然后淡淡地说，“我不需要会自作主张的使魔。”

　　梦魇知道她生气了，赶紧闭上嘴，不敢多说什么。

　　就这样，洛沙郡迎来了第一个土豆的收获日。

　　土豆田的长势不错，贝丽卡把它当做自己的孩子般悉心照料，同时还不忘在旁边的新田里种植维娜收集到的那些蔬菜。这让地头看起来满满当当，格外讨人喜欢。

　　虽然以前贝丽卡总是处于人们的视线中心，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压力如山般落在肩头，光是来回几道视线就差点击溃她的心理防线。

　　人们得知要收获，放下手中的活计从四面八方赶来，围拢在田埂上，弄得水泄不通。

　　地面上绿色的植株挺拔惹喜，但能够真正衡量好坏的东西存在于地底。贝丽卡不禁吞了口唾沫，硬着头皮握紧锄头等维娜来。

　　“您真的不去现场看着吗？”维娜问，她的脸色有些发白，这段时间内她付出了很多心血，但土豆的果实长在地下，他们无法辨别究竟是好是坏，就像是拆礼物盒似的。

　　阿比盖尔坐在远处，她捏起浆果：“那没什么好看的，在森林里我看得够多了，你是主持人，该你去。”

　　“请让我进去。”维娜站在人群外喊道。

　　人头攒动，犹如浪花往远方传递消息，维娜来了，收获要开始了！

　　女孩挽起袖子，露出小麦色的皮肤，双臂线条经过磨练，变得十分漂亮。她按照阿比盖尔教她的办法，先深深吸上一口气，然后压缩腹部缓缓吐出来，这样反复一两次后，她感到心中紧张的情绪好多了。

　　她冲另外一头贝丽卡点点头：“现在开始吧。”

　　锄头算得上是维娜最熟悉的工具之一，但她还是挖偏了地方，没有紧贴植株的根部，正当她要收回锄头重新来过时，手下的异样感让她蹙起眉头。

　　锄头往后一带，土层立刻翻开，露出一点浅色来，维娜毫不犹豫地再次朝同一个地方挥动锄头，众目睽睽之下，她挖出了第一颗土豆，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

　　一开始人们都紧紧抿着嘴巴，渐渐的，渐渐的，他们的表情变成惊讶，再接下来是狂热，谁也没有到这块不起眼的土地里竟然藏着那么多那么多的果实！

　　光维娜和贝丽卡两人是不够的，收获作业的进度迟迟推不完，维娜见状在人群中点出几个手脚麻利的，一通下来挖。

　　“这里还有！”

　　“我这边也是！”

　　报喜的声音此起彼伏，大家脸上洋溢着喜悦，他们的领主大人早就说啦，会在试种之后给大家发种子。

　　光是想到眼前的景象会出现在自己的田地上，嘴角就会咧到耳根后面！

　　这次丰收是必然的，森林里积年的魔力散布出来，放着也是放着，阿比盖尔花费了点时间，把它们引向土地，这样一来，土地会变得肥沃起来。

　　留出足够的种子，剩下的土豆本该贝丽卡所有，她坚持分出一半，并亲自送到领主家的仓库，干完活扭头就走，吓得梅还以为她怎么了。

　　暮色降临，维娜忙碌了一天还没来得及做晚饭，哥哥维克在森林里忙得不可开交，两人在家面对冷锅冷灶想，相顾无言。

　　女孩认命地系起围裙：“光站着是没有饭吃的，哥哥你来烧火，我等下就做好。”

　　可是维克的火还没点燃，家门被人轻轻地扣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