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青简》清歌露

39、联姻

　　王湛继位第九年春，王湛接连举行了三次国婚。分别迎娶了代表太王太后天城赵氏的堂邑宫君长女赵昭，河州薛氏四女薛徽静，幽州柳锦鹰义女朴如婉。王下旨赵昭为王后，薛氏为珍和宫夫人，朴氏为嘉福宫夫人。
　　召令既出，王宫中少不得一番忙碌。赵氏一族接到求娶时一开始多少有些意外。毕竟一开始太王太后明显是打算将玉谨翁主的小女儿赵昕送入王宫，而长女赵昭则曾经被考虑许婚堂邑宫君王洺异母兄弟之子。骤然之间发生这样的变动，让族人一时摸不清太王太后的用意。不过王上也的确按照预想和协议迎娶了赵氏的女儿，族人对此也没有非议——无论如何，赵氏延续荣耀的目的也算达到了。只有当事人太王太后和玉谨翁主，堂邑宫君三人知晓，这骤然的变故也是他们和王湛交易的结果。王上看重昭儿，不喜昕儿，虽然不符合预期，但有总胜于无。何况这次联姻是谁在此种情况下，已然没有那么重要。
　　三位女子成婚后分住至各自的住所，彼此一时间倒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但是朝臣女眷们却都在遇见时互相有意无意地交换着眼神。谁也都明白平静是不长久的东西。风存在于世间，风起时从来不定，也从不会消失。
　　如婉在这几日从宫女令闻那里大约摸清了两人大约的背景，也了解了对方的性情。照理说，珍和宫夫人薛徽静是个礼数周全，娴静端庄之人，按理本该与性子仁柔的王后赵昭惺惺相惜。但是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却甚少走动，彼此之间出奇的疏离。如婉先前不解其意，还是令闻提到了两家近来的一些事儿，方才知晓一二。原是薛氏与赵氏一族已然在前些年就已逐渐有了嫌隙，如今已是走的不近了。
　　薛氏当年与赵氏一族走近时并没有赵氏那样强有力的影响力与实力。当年堂邑宫君之母与太王太后的结盟也不仅仅是个人的决定，是因着族中有有着壮大家族影响力，族中之人权衡之后允许同意了薛氏的决定。而如今随着薛氏的壮大，赵氏已不再愿意胃口也随之大增的薛氏开始另有心思，渐渐地与其争夺起了之心。这次虽然太王太后一如从前凡有好处都想着堂邑宫君母族，提携一二，但多年的盟友之谊，终究还是因为如今两族之间的微妙关系而轻微地发生了变化。
　　王湛信守了所有承诺，对如婉提供应有的宠遇，却也没有冷落另外两位。他对珍和宫夫人与赵王后的待遇让她们各自的母族没有多少可以大说特说的意见，但也没有给他们多少极其受重视的错觉。他能保持对薛徽静有距离的敬重，也能用一个“敬”字掩盖他对赵昭实则不喜的疏远。这时候的他，是不能给予那些豪族们任何可以指摘的理由的。
　　但是随着他对如婉的偏爱逐渐明显，和对于柳氏相关的两位入仕少年越发的关注和重用，总会有一天，他要实行他原来的计划，替嘉福宫背后的阶层代表，壮大实力，从而建立制约贪得无厌，索取无度的豪族的强有力的团体。
　　王湛从如婉处回来，回想起伊人练习剑术的身姿，脸上不觉露出一丝笑意，而后很快收敛了那一丝的笑意，若有所思。
　　年少时的那一丝暖色的记忆，被他从母亲的故乡带回了他要为之终身奋斗的战场，从此以后，他就不用再时不时地分出一点心思，飞向那依稀梦里儿时的回忆之中了，因为那带记忆的实体，早已被他从幽州带了回来。且如今，她已然也完全可以成为他的战友，和他并肩作战，偶尔让他偷偷汲取一下他从小就渴望的某样珍贵的东西。
　　而在不久的将来，他兴许还会迎来他在脑海里不自觉希翼了无数次的那个隐秘的愿望。
　　再多等等，等到时间到了，他就能拥有一个完整的成为现实的梦想了。
　　生命中的完满，有时只需要一个新生的小生命的补充。有她，就能充实一个孤寂的人生。
　　而就在王湛的渴求下，不久以后，这个愿望实现的可知预期很快就来了。同年的金秋八月，如婉腹中已然有一个小生命已然成形了三月余，随时准备着出加入人生的。
　　咸宁九年八月，嘉福宫夫人朴如婉正式宣布怀胎已三月余。而就在不久前，宫人董氏承蒙恩泽，被纳入了王的女人的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