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尸若城》徜翷

4、异犬

　　丙已经卡在中级术士好几个月了。初级术士已经降到了三位数，因为大部分人都成了中、高级术士，是终级术士也有十几位了。
　　这时若城的食物要面临贫瘠了。术士们在日益严峻的形势下，发现他们的脑电波也能影响动植物，可以使动物梦尸化或术士化，可以控制植物的生长速率。
　　乙号召高级术士去种谷物，己就去种田了。谷物成熟得很快，仅需几天就能成熟。己要努力工作养活他的朋友们，承担高级术士的责任。
　　又只剩下庚和丙再游荡了。两人看见“梦尸一条街”的路口，有一群中低级的术士围着，于是凑近了看。
　　原本梦尸聚集的地方只散落着一些断肢，!内脏，空气中血腥味弥漫。
　　“我们去看看。”庚对丙说。两人脱离人群，走入这条街里。第一家店，一个没有头的尸体半搭半挂在木柜台上，身上有几道深可见骨的抓痕；第二家店，是五马分尸的图景，尸体的头颅和四肢被撕扯下来；第三家店，尸体被咬得破破烂烂，几乎只剩白森森的骨，完整的一具骨架，骨上有清晰的齿痕。
　　第四家店，乙正蹲着轻轻安抚一条狗，这条格外巨大的狗把头轻轻搭在乙的肩膀上，白色的狗毛上沾着鲜红。
　　乙向来者偏过头：“对付梦尸最好的武器已经被我发现了，它们的名字——叫异犬。”两人的思想好似被乙的话洗涤了一样，只觉得前方和未来满是希望，有一条道路宽阔得占满了两人全部的身心。
　　乙在对若城里所有的人说话。

　　异犬大肆屠杀梦尸。空气中不知是真的还是心理作用，总弥漫着一股带着铁锈味的血腥气息。
　　不用几个星期，“梦尸一条街”不再是“梦尸一条街”了，它是荒无人烟的忆前街，像从前宁静的夜里一样。
　　丙看着身边的中级术士都成为了高级术士，丙受不了了，受不了自己一直处于中级的平庸。丙决定去忆前街101号冒个险，碰个运气。丙清楚，只有带着异犬的终极术士才有能力和资格进入还有未知风险的忆前街。但丙甘愿成为梦尸也不甘平凡。
　　丙走近了忆前街。残肢、残肢、残肢，血腥味、腐臭味，还有死亡的气息在街上肆虐，丙几次被熏得要吐出来。
　　快到了。可在接近101号时梦尸突然三三两两地出现，并发现了丙。
　　丙内心的恐惧就像种子突然拔地而起长成苍天大树，丙飞得前所未有得快。但丙快不过梦尸。
　　很多梦尸的思想剧烈地在丙的脑海中激荡，丙的目光开始涣散……己出现了，己从高空迅速俯冲下来，使丙慢慢飞起来，离开了忆前街。还好只有术士能控制重力。
　　丙清醒了一刻，随即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直接痛晕了过去。
　　己经历这么一刺激，摸到了终级术士的门槛。

　　丙清醒过来就陷入了痛苦之中。丙成为梦尸了。但丙一直在反反复复做的梦是成为一个强大的术士，丙感到讽刺，刺得人想结束自己的生命。丙刻意的用术士的方式收拢了自己的思想，周围的人没有发现丙已经成为梦尸了，只以为丙受到了惊吓。
　　原来梦尸的体内构造也是不一样的。丙现在不用呼吸，不用进食，似乎直接由皮肤从空气中吸取某些物质以获得活动所需的能量，也没有像常人一样的体温。丙刻意使自己保持呼吸。
　　每次和庚、己一起进食之后，丙都会悄悄地到无人地方把食物全都吐出来，因为丙再消化不了食物了，这对丙来说是累赘。
　　丙依然可以低空飞行，这是大家相信丙不是梦尸的主要理由。

　　异犬开始伤害术士。没有梦尸了，极少数的梦尸被梦尸之王召集起来，藏到了一个不为术士所知的地方。异犬没有食物，又吃惯了人，就开始吃术士。但很明显，异犬更喜欢梦尸化的动物。
　　乙把所有的术士召集起来，拿出了十支药剂：“这是能使术士转化为梦尸的药剂。异犬太强了。我们术士制服不了它们。我们需要一些术士转化为梦尸，用他们的脑电波让一些动物梦尸化，作为异犬的食物。这些人是英雄，我们会永远铭记他们的名字。”
　　丙很痛苦，丙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了。丙的幻想难以抑制。
　　“为了减少术士力量的损失，我们让较低级的术士作出贡献。现在请不愿成为梦尸的术士尽力往上飞。”
　　人们大批大批地飞起，庚、己很放心丙，也高高地飞起。只有四个初级术士不得不停留在地上，他们飞不起来，恐惧漫卷。丙痛得难以自控，在低空浮浮沉沉。
　　有十个人掉在地上，包括丙在地上蜷曲着，丙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真奇怪，我还会流血。丙恍惚地想。
　　乙向这十个人走来。其余的人永远不会体会到乙这时重重的压迫，乙的思想死死地把他们压在地上，好像有千斤重，几乎要把他们压裂、压爆，让他们动弹不得。乙的动作很快，把这十支药剂打进了这十个术士的静脉里。这些术士的朋友们都慌了。
　　丙感觉自己在坐过山车，绕过一个又一个圆形的圈，重力颠倒，世界糊涂，丙站起来。丙又变异了。这种药剂可以把术士变成梦尸，把梦尸变成真正的怪物，显然，乙没有让这种药剂在梦尸身上实验过。其余九个梦尸还被压在地上。
　　丙的皮肤变透明，很快地长出了一层外骨骼，这外骨骼白得亮眼，又坚硬无比，丙的头也被包住了，只露出眼睛和耳朵。庚受不了了，像丙冲过来，然而就在庚要碰到丙的时候，丙迅速地飞走了，谁也追不上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