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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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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瓈温柔地牵起秋晔的手:“既然你都叫我哥了,我更要好好照顾你了。走,带你去医院。”
一直到医院,秋晔的眼尾还泛着红,像只兔子。
谢瓈把卫衣帽子拉起框在他脑袋上,领着他进了医院。
“情况还挺好,血已经基本止住了,没什么大问题。我给你开点止血胶囊,如果回去后还有出血迹象可以服用,一次一颗。”医生看了看秋晔的手指,坐下开药,“家属平时也要注意照顾,多关注病人的心理,保护好不要受什么外伤。”
谢瓈和秋晔皆是一愣。
“啊好。”这是把自己当成他的家人了啊,谢瓈出声应下。
“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到了医院门口,谢瓈拉住准备往车站走的秋晔。
“没关系,我自己可以……”秋晔刚想婉拒,却被谢瓈不由分说地扯着手腕往停车场走:“大晚上的不安全。”
谢瓈手劲太大,秋晔只得被他带着走。
两人都没有发现,一直有一辆黑色的轿车跟在谢瓈车后。
把秋晔送到小区门口,秋晔刚关上车门,这一侧的车窗摇了下来,谢瓈对着他晃了晃手机:“到家记得给我来个电话。”
秋晔:“知道啦。”
城市中心的某栋大楼顶层。
“谢总,少爷今天去了趟医院。”秘书站在桌前汇报。
“哦?他去那干什么?”
“大概是陪人看病。和他同行的还有一个男孩,看上去年纪并不大。”
“查一下他们去了哪个科室,那个男孩是谁。”
“是。”秘书关门离开。
坐在桌后的人从文件里抬起头。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一头短发烫了个内扣,黑色西装干净利落,脸上妆容精致。四十多岁,脸上却一丝皱纹也无,皮肤保养的仿佛三十出头。
不一会儿,秘书拿着一个文件夹推门进来:“谢总。”
“怎么样。”
“他们去的是血液科。”秘书说着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女人。
谢悦接过文件夹,快速浏览了一遍。
“秋晔……高中生……”
“好了你下去吧。”谢悦挥挥手。
谢悦合上文件夹,拿起桌边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喂。”
“小瓈。”
“什么事啊?我在开车呢,妈。”那边隐约传来风声。
“你今天都去了哪里?”
“去了趟画廊,那边还有好多东西没收拾好,得盯着点。”谢瓈单手握着方向盘,“好了不跟你说了,我真在开车。”
说着就要挂电话。
“除了画廊,还去过别的地方吧。”谢悦冷冷地开口。
谢瓈挂电话的手一顿。
“你今天还去了趟医院是不是。”谢悦继续说。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怎么了。”谢瓈再开口时声音有些冷。
“你去那里干什么?”谢悦有些生气。
谢瓈有些无语:“妈,我这么大个人了,去哪里是我的自由吧。”
谢悦根本不听他的:“还和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一起去的吧。”
谢瓈也烦了:“你不要一天到晚找人跟踪我行不?”
“什么叫我找人跟踪你?你是我儿子,我当然要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万一你去了什么地方遇到危险怎么办!”
谢瓈彻底被搞毛了:“谢悦女士,您的儿子已经20岁了,您觉得他不具备保护自己的能力吗?还有,你一天到晚找人监控我的行踪,和变相监禁有什么区别?不能留给我一点自由的空间吗?”
谢悦也吼起来:“你需要什么自由?……”
谢瓈直接挂断电话,把手机摔在一旁的座位上。
“叮咚。”
谢瓈抽了条毛巾擦头发,随便披了件浴袍下楼去开门。
“少爷,谢总让我把这份文件拿来让您过目。”秘书站在门口,一身职业套裙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看到谢瓈的穿着,她很自觉地低下眼。
谢瓈停下手上的动作,伸出手接过文件夹:“啥东西?”
“就是画廊地皮合同后续的一些条款之类的。”
“行。”谢瓈翻开看了两眼,“你先回去吧,我看完自己和你们谢总说。”
秘书道了声好,却没有要转身离开的意思。
谢瓈疑惑地掀起眼皮看她:“还有事吗?”
“少爷,您和谢总……”
“多余的废话还需要说么?”谢瓈一只手撑在门框上,“你也很忙。”
说罢转身靸拉着拖鞋上楼:“帮我把门带上。”
“我说,不可以。”谢悦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靠在椅背上,转着一支笔看着面前的儿子。
“凭什么,这块地皮你签给我了,怎么使用是我的事情吧,请问谢总是以什么身份插手这件事?”谢瓈手撑在办公桌上,气的微微颤抖。
“谢先生恐怕没认真看合同吧。”谢悦歪歪头,从抽屉里拿出合同,把合同封面下方的一行小字指给谢瓈看。
“本合同最终解释权归甲方所有。”
“谢总就是这么做生意的吗?”谢瓈怒极反笑,狠狠把合同摔在桌面上,“谢总如今家财万贯,恐怕都是靠这种手段敛财的吧。”
谢悦却笑了:“我是个生意人,利益最大化是我的本能。”
“而且,”谢悦收了笑容,“小瓈,和生意人谈合同,一定不要放过任何细节。”
简斯予接到谢瓈电话的时候刚起床,昨天连夜赶了一幅作品,困的要命。
他把牙膏挤到牙刷上,懒洋洋地接了电话,开了免提。
“喂…”
“出来。”那边冷冷地丢过来两个字。
“这是怎么了?”简斯予看了一眼手机。
“出来再说,老地方等你。”谢瓈说完就把电话掐了。
简斯予刚进门就被嫌弃了一通:“你个大男人又不用化妆怎么这么慢。”
简斯予愣了一下,坐到谢瓈对面,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斟了一杯咖啡:“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刚起床。”
“哟,怎么,我们简学长夜夜笙歌?”谢瓈挑眉。
“屁,昨天改画改到很晚。”简斯予喝了口咖啡,“倒是你,怎么回事儿啊?”
“还不是我妈那只老狐狸,不留神让她摆了一道。”谢瓈想着就来气。
“哦?”简斯予放下手里的杯子,来了兴趣。
“我想把画廊的一部分分出去开一个画室,这样也可以给画廊吸收一些新鲜血液。”谢瓈用勺子敲着杯壁,“可我妈不同意。”
“你的画廊,得你妈做主?”
“这就是症结所在。”谢瓈“啪”地一声把勺子扔进杯子,“她在合同封面的最下面写了一行小字‘本合同最终解释权归甲方所有’。”
“老子他妈没看见。”
“噗。”简斯予不可置信地笑出声。
“这么低级的错误都犯,这也不能怪你妈。”
“她怎么就那么阴险?”谢瓈恨的牙痒。
“但是合同是你签的,已经生效了。”简斯予无奈的耸耸肩,“对了,你签了多久?”
“三年。”
“你还是另找地方吧。”简斯予一脸“你没救了”的表情,“不然就凭这份合同,你妈能捏你死死的。”
谢瓈:“可我没钱了。”
简斯予:“……”
简斯予:“你还是老老实实受你妈制衡吧。”
谢瓈把手机的杯子推远:“不说这个了,隔壁喝两杯去?”
简斯予睨他一眼:“刚喝完咖啡就喝酒?你不想要命了还是我想死了?”
谢瓈很嫌弃:“也没喝多少啊。这样,吃个饭再去,行不?”
两人找了酒吧附近的一家餐厅,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就七点多了。
“走吧。”谢瓈结了账,把卡收回口袋,“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简斯予料到谢瓈肯定不止喝一两杯,可他着实也是没有想到谢瓈能狠到把自己喝倒。
“那个…我手机呢?”谢瓈歪在卡座里,手里还端着一杯红酒,“给秋晔晔打电话,让他出来。”
“……秋晔晔是谁啊?”简斯予简直无语了。
“你…你不认识,手机拿来,我自己打!”谢瓈朝简斯予伸出手。
简斯予拿起桌上的手机递给他。
谢瓈眯着眼找了一会儿,拨了个电话出去。
那边很快接了。
“喂,哥。”
“秋晔晔……出来陪哥玩嘛。”
那边愣了几秒:“哥,你怎么了?”
谢瓈没理他,自顾自报了个地址就把电话挂了。
秋晔对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琢磨明白谢瓈到底什么意思。
半个小时后。
秋晔站在酒吧门口,拨通了谢瓈的电话。
这次不是谢瓈接的。
“我是谢瓈的朋友。你直接进来吧,我们在进门靠左最里面的卡座。”
谢瓈正瘫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简斯予戳了他一下,谢大少爷睁眼就看见了站在他面前的秋晔。
“你来啦。”谢瓈伸手就把人往面前扯。
“嗯…诶诶诶!”秋晔没站稳,直接和谢瓈抱了个满怀。
“啧。”简斯予简直没眼看。
秋晔感觉自己瞬间被一股浓郁的酒味包裹住了。
从谢瓈怀里挣脱出来,他有些无奈地问:“哥,你喝醉了?”
“谁说的?我还能喝好多。”谢瓈转头望着秋晔,眼睛亮亮的。
“一般醉了的人都不喜欢承认自己喝多了。”简斯予拎起桌上的车钥匙,“走,我送你们俩回家。”
谢瓈虽然醉了,但不仅能走直线甚至不用人扶。
省心的紧。
简斯予准备先把秋晔送回家。
可到了小区门口,谢瓈却死活不让秋晔下车。
“秋晔晔你说话不算数,你还没陪哥玩呢。”谢瓈抱着秋晔的一只胳膊,可怜兮兮的。
秋晔没有办法,只能抬头跟司机商量:“简哥,要不先送他回去吧。”
简斯予没啥意见。
但是半路上他接了个电话。
“秋晔,我有点急事,麻烦你照顾一下这个醉鬼行吗?”
“啊,好吧。”
简斯予把他俩送到谢瓈家楼下就着急走了。
秋晔搀着挂在他身上的谢瓈上电梯的时候才发现,谢瓈家离他家并不太远。
“我给你冲点儿蜂蜜水醒醒酒吧。”秋晔把谢瓈扶到沙发上坐下,“你家厨房在哪里?”
谢瓈没回答他。
“哥?”
谢瓈睡着了。
秋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