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碗狗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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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殷勤开宴红楼，香喷金猊，帘上银钩。
象板轻敲，琼杯满酌，艳曲低讴。
结夙世鸾交凤友，尽今生燕侣莺俦。
语话相投，情意绸缪。拚醉花前，多少风流。
幽幽丝竹声中，楚映寒微微侧头，在一片轻歌曼舞中望向身侧的那一桌。
那厢，白若羽正轻车熟路的左拥一名花魁、右抱一名艳姬，举杯挥手之间，谈笑风流，纨绔之姿尽显，但却完全不显得突兀或是惹人厌。
他身边的美人们都为这样一位风华绝代的贵公子倾倒，嘻嘻哈哈的笑倒了一片。
金陵虽然也不乏风流才情绝艳惊人的世家公子们，但白若羽出身高贵显赫，自是与普通的公子哥儿气度不大一样。
他俊俏的模样、华贵的服饰、游刃有余的身姿，都让楚映寒忍不住在心里谩骂他。
——果然这人就是极端适合这样的地方的！
还说自己是处子之身，还要脸吗？
楚映寒正恨恨想着，身边的美人已经殷勤的为他斟满了酒，甜得发腻的嗓音在耳边回荡：
“楚公子，再来一杯？”
楚映寒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彬彬有礼的接过来一饮而尽：
“多谢秋云姑娘。”
秋云已经将身子软软的靠了过来，有意无意的搭在他手上一阵轻抚：
“楚公子怎的心绪不佳？是不是秋云伺候不周？”
“哪里，只是我有些不胜酒力……”楚映寒强笑道。
——他第一次来这等声色场所，实在有些不习惯。
旁边的白若羽听见了，侧头来爽朗一笑，两只酒窝迷死人：
“秋云姑娘，不如来我这边唱个小曲儿？”
边说边向楚映寒投来一个“不解风情”的眼神。
楚映寒嘴上答着：“秋云姑娘，白公子今儿兴致高得很，你便依了他吧。”
一边似笑非笑的还了白若羽一个杀气腾腾的眼神。
同时忍不住嘴角抽搐，心中暗暗想着这样的时刻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昨夜，白若羽所说的“金陵之最”，便是此处——金陵最有名的烟花之地望月楼。
白若羽说：
“三教九流、各门各派、王孙贵族、下里巴人，最为鱼龙混杂之地，不是青楼，便是赌坊，而这金陵的望月楼却有些特殊，正好集合了这两者，所以我才说它是金陵之最。”
“望月楼的主人如此有远见，懂得把握人的心理？让前来的客人无论是要温香软玉、或是一掷千金的豪赌，都能愿望成真。”楚映寒叹道。
“非也，”白若羽笑笑，“其实最初，只是因为百年前，望月楼的主人如烟夫人自己爱赌，又懒得前去赌坊，便干脆在楼中开设了私人赌局，没想到后来却机缘巧合做大了。”
“你为何如此清楚？”
“我白小王爷对这些杂文轶事，最有兴趣！即使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江南的趣事，我也多半知晓。”
楚映寒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未接话。
“既要打探消息，怎可放过这等上好的机会？”白若羽兴奋的凑过来，“明日，我便与你一同前去，你看如何？”
楚映寒有些犹豫：“可我从未去过这样的地方。”司天宫的人，都是十分神圣禁欲的，不能沾染烟花之地。
“有我在啊！”白若羽安慰他，“你怕什么？我们先装模作样与姑娘们应酬一番，然后再拉着她们去赌几把，我有个好法子，保管能有所收获。”
“这些我都不懂，便只能仰仗你了。”楚映寒知道他是此中高手，倒是不怀疑他的能力。
“那，”白若羽眼巴巴的看着他，“解药能不能……”
楚映寒斜了他一眼：“倒是便宜你了。”
于是这般，才有了今日望月楼上，一番良辰美景，公子佳人，郎情妾意。
楚映寒向白若羽使眼色，提醒他不要沉迷于美色，忘了大事。同时，他见到那些叽叽喳喳的女子围着白若羽，心里有些不痛快。
——就好像是窥到了白若羽平日里习以为常的日子、然后理解了为何上辈子自己的一片心被忽略到那么惨烈的地步一般……
白若羽心领神会，倒真的没有流连于温柔乡，站起身来，拉着几个姑娘便往楼下的赌局走去。楚映寒紧跟而上，但他不喜赌桌上那股戾气一般的铜臭味，便坐在远一些的矮桌边饮酒。
只见白小王爷二话不说，已经加入了赌局。楚映寒淡淡的在一旁看着，没多久便听到赌桌上一片惊呼，白若羽满脸笑靥的将大把筹码拉入到自己这一边。
楚映寒不懂赌博，只知他定是赢了，也没多在意。
又过了一阵，又是几声惊呼，之间白若羽春风得意，竟是连赢数把。
楚映寒心里为赌桌上其他人默哀：你们能玩过这自幼便深谙其道的白小王爷就怪了。
又过了许久，白若羽面前的筹码已经堆成了山高，此时，只见有几个护院模样的人窃窃私语了一阵，便往院后闪去。
楚映寒心中有些担忧，却忽然听到一个温柔可亲的女子嗓音：
“不知贵客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公子见谅。”
转头看见门外进来一名五十多岁的富态女子，身着考究的绫罗衣衫，满脸笑意，妆是浓了些，但全身散发出一股柔和甜蜜的气息，让人觉得如沐春风般的舒适。
白若羽也笑得酒窝深深：“见过翠浓夫人！”抱拳微微一拜。
——这竟是望月楼现任主人翠浓，已执掌望月楼二十多年。
翠浓笑道：“公子，既然来了，不如移步房中一叙？”
“那自然是好呀！”
白若羽丝毫没有犹豫，抬步便走，楚映寒心中忐忑，微微站起了身。
白若羽只是笑着给他眨了眨眼，那意思是：你别动，交给我。
“……”楚映寒只好硬生生坐了回去。
白若羽与翠浓离开了许久，也未回来。楚映寒一人呆在楼下，心烦意乱，不知白若羽发生了何事。他虽然心思聪慧，但是对于赌坊青楼这等江湖之地，从未涉足，也不懂其中的门道，自然是焦虑难安。
正如坐针毡，却见白若羽挽着翠浓，亲亲热热的回来了。只听得翠浓笑道：
“白公子下次来，我一定让清岚好好陪你。”
白若羽喜不自禁：“那可好，我仰慕清岚姑娘已久了！”
翠浓恋恋不舍的又拖着白若羽说了半天，才舍得放开他。白若羽与她道别，便来到楚映寒面前：
“楚兄久等。”
楚映寒笑道：“无妨。”二人一同说说笑笑离开了望月楼。
外头已月上枝头，四下一片宁静。
“方才是怎么回事？”离望月楼远了，楚映寒才轻轻开口问道。
白若羽笑道：“这翠浓夫人，很是有趣，不愧是望月楼二十多年的主子。”
“何意？”
白若羽温柔的看着他：
“映寒，我知道你不懂方才发生的事，你也不需要懂。这种时候有我便行了。”
楚映寒好奇心大盛：“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从未想过白若羽有这样老练的时候。
白若羽笑而不语，只是道：“关于你想打听的事，我倒是得知了一二，你要不要听？”
“自然要。”楚映寒听说有消息，便忘记了追问他。
二人不便在路上交谈，一路急急奔回客栈，关好房门。
白若羽道：“翠浓夫人告诉我，还尘珠十年前确实是在金陵出现的，各路英雄豪杰还为此在金陵混战纷争一番，最后却忽然被两位高人带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什么人？”
“这个翠浓夫人也不知，估计全金陵也没人知晓。这二人身份神秘，遮蔽了面容和身影，且无法从身手猜到其来路，应是极厉害的世外高人。”
“……”楚映寒有些失望，虽然早猜到了并不那么容易打听。
白若羽见他怅然，笑道：
“但关于海上神殿，却有确凿的消息。”
“哦？”楚映寒眼睛又亮了。
白若羽道：“翠浓夫人说，相传海上神殿出现在东海南部，大约在与闽南相望的海上。但这神殿神出鬼没，大部分时间都是以蜃景的形式出现，实体只在五百多年前和三十多年前各出现过一次。”
“……那岂不是希望渺茫？”楚映寒有些无言。
白若羽点头：“但我认为值得一探，万一正好便出现了呢？即使不出现，我们在渔村里也一定能找到其他线索。”
楚映寒想了想：“翠浓夫人如何知道得这样详细的？”
白若羽道：“十五年前，武林第一高手曾亲自到闽南的海上探查过神殿的下落，又从海边的渔村得到了详细的消息，应当不假。”
“那位第一高手是谁？”
“当时的血刀门门主练无心。”白若羽答道，“但可惜，此人后来没多久便死了，血刀门也由此覆灭。”
“如此说来……”楚映寒像自言自语般喃喃道，“只能我们亲自前往闽南一趟了……”
说着又忽然想起什么：
“闽南……是不是已到了临渊国境内？”
“没错，”白若羽笑道，“正是那个我十六岁前去征战助其平定国内叛军的临渊国。”
楚映寒也笑了：“你若是到了临渊国，岂非很容易遇到熟人？据说当时你前去助临渊国国主安容烈平息叛乱之时，他对你赞赏有加。”
白若羽道：“安容烈一定在王城呆着，才不会跑来海边溜达呢！不过，他若是愿意送我几位美人儿，我也不是不可以拜见拜见他。”
楚映寒听他如此说，想到他方才在望月楼的如鱼得水，不禁心里不是滋味，微微别过头不再搭理他。
——嗯？自己为何这样不爽？
却忽然感到身子被白若羽柔柔搂入了怀中，他那温柔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嬉皮笑脸的问着：
“怎么，映寒，你是不是吃醋了？”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第十九碗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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