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子的成年老债》黄风

7、第 7 章

　　有人说过，探听女生秘密的最佳地点是女厕和卧房，还是很有道理的，人到了这两个地方神经总会自动放松，讲话也随性。特别是在熄灯以后的寝室，躺在柔软的床上，四周漆黑一片，谁也看不到对方脸上的表情，免去了很多尴尬和不自在，前人言：黑夜是酝酿犯罪的温床，瓜子此刻是非常的认同。很多众目睽睽之下不能开口的话题，总能在这里见识到。
　　分班以后，瓜子还是住104寝室，但是搬进来三个以后要同班二年的女生，为了方便记忆，我们称呼她们A、B、C。倒也不用担心相处的问题，瓜子的性格是很容易接受别人也被别人接受。里面住的人变了，瓜子发现卧聊反而更有趣了，因为四个人高一的时候分别在不同的班级，现在谈论的内容一下子扩张了四倍，也许更多。
　　开学以后不久的某个晚上，大家的话题还围绕着过年的发生的趣事。有人说：“我看到某某某和他爸一起在卖水果，变化好大。”某某某就是那起校园“三角恋”事件里的男主角之一，被学校退学了。瓜子以为他转学到别的学校，没想到不念书了。
　　“我们现在如果不上学了，能做什么呢？”瓜子问完以后，有人长叹一声。
　　“我的小学同学居然要结婚了。”A倍受打击的说，对她而言结婚生孩子简直是下辈子的事情。
　　“那不是要犯法？你小学同学到20了吗？”B的家在市区，对农村不太了解。
　　“说是结婚，还不是就请几桌，办个婚宴。领证就要等几年，这种事情在农村也是正常的，就当试婚吧。”A不以为然的说，此刻瓜子脑中突然闪现“使用”二字，依然觉得满面通红，幸亏黑漆漆的不会被发现。
　　“那万一有了孩子，将来又不合，怎么办？”C在寝室里被奉若大姐，正是因为她比较成熟，想的比较远，“这些小爸爸小妈妈会带孩子吗？孩子户口怎么办？”一堆怎么办，在场的确没有一个人能回答得了。
　　“C，你打算几岁生孩子？”B问道。
　　“怎么也要到27或28吧，你想我们大学毕业几乎就23了，总不会一毕业就结婚吧，那样还读书干嘛？工作个几年，也就到岁数了。”
　　“我的成绩是不奢望了。”A突然又叹气，“能熬到高中毕业就万幸了，但是我打死也不会那么早跑去结婚的，真恐怖。”
　　“你们真好，都知道将来怎么走。”B发觉自己从小都在父母的规划下读书、升学，从没想过自己想做什么。
　　“瓜子，你呢？”终于有人发现瓜子很久没动静，“该不会是睡着了吧。”
　　“估计是睡着了，她可是我们寝室的睡仙。好了，我们也睡了吧。”随着C的话音一落，寝室归于宁静。瓜子刚才一直在回忆寒假中那次见面，想着学姐的强颜欢笑的痛，想着校草，想着BOSS和他旁边的美女，想着BOSS好像才21岁，想着几位姐姐们的愿望，迷迷糊糊中好像自己真的进了N大。可是N大有什么好，是因为重点大学，还是因为那里有受伤的学姐？为什么资质一般自己想去高攀全国重点学府？在思绪一片混乱中渐渐睡着。
　　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很宽阔的校园里，又大又寂寞。正当她想呼喊的时候，四面八方涌过来不认识的人，每个人都对自己视而不见，她在原地急着哇哇大叫。
　　“怎么像个疯子，还不过来把这些做完。”突然一座大山压了过来，不要，救命啊，要死人了，感觉大片阴影覆盖到头顶，完了，完了，这次肯定挂掉。四肢乱蹬，急着想从身边抓点什么抵御一下。
　　“瓜子，快点醒醒，快点。”C本来想叫她起床，没想到，瓜子死死抓住她的手臂不放，C无奈的尖叫：“着火了。”
　　“什么，着火，哪里，哪里？”瓜子浑身一颤，惊醒的半坐起来。看到大家笑到东倒西歪，才发觉刚才是噩梦一场，轻轻吁了口气。
　　“快起来吧，你只有10分钟洗漱。”A一脸泡沫在旁边提醒。就不理解，最早睡着，还是最晚起床。不是都说早睡早起吗？瓜子起来后一阵乒乒乓乓，每天就像打战一样，终于还是赶在铃响前走进教室。
　　拼命撑了三节课以后终于感觉到不行了。
　　“小茹，等下我睡着了，你掐我一下。”接下来是数学课，她就像在听天书，累的时候意志力薄弱，更加容易被催眠。
　　“你们昨晚聊到几点？”周茹是知道她们爱卧聊的。
　　“不记得了，我是被噩梦吓的。”
　　“梦到什么了？”
　　“很多人，乱七八糟的，最后只记得有个很熟悉的声音扔了一座大山到我身上，差点被压死。”
　　“哈哈，每天瞎想，活该。”周茹很没同情心的在一边大笑，“谁叫你和学姐逛街的时候不叫上我，终于有人帮我报仇了。”光在电话里听瓜子描述，就可以想象那是一个多么“盛大而跌宕起伏”的会面，错过了，真是人生一大遗憾。
　　“好了，都抱怨N遍了，下次带你去。”
　　“这还差不多。”周茹满意的点点头。
　　这节数学课，瓜子依然在半醒半睡中度过，不负“数学教育史上里程碑式难关”的光荣称号。这个称呼有点长，但是字字珠玑，出于数学教研组两大头之口。他们正好不幸教过或者正在教瓜子数学。所以，升上高二以后，她告别了图书馆，三天两头到数学老师那里去报道，经过办公室几个老师的不经意宣传，全校都知道高二一班有个数学很糟糕的应潇潇。可是谁又能想到，她后来给了大家那么巨大的惊喜。事实足以证明，应潇潇其人性格坚韧，可能不是很聪明，不能一点就通。但是她卯起来做一件事情，就能一直坚持，期间可能进步非常不明显，但累积到一定程度就能爆发。
　　可是，这都是后话，目前为止，甚至将来的一年半载里，瓜子都还要为那些艰涩的公式、定理而苦苦煎熬。乃至终生，数学都将是她最大的噩梦。
　　陆霞觉得目前的情形十分诡异，当翟立行打电话过来约她那一秒钟开始。她就在猜测可能面临的唇枪舌剑，以及如何攻防？
　　翟立行约在N大附近的一家咖啡馆，是情人们浪漫的地方，陆霞觉得翟立行不至于昏头以为两个人可以花前月下。坐在隐蔽的角落里，翟立行开门见山的表明欲和她修好的意思:“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所以我觉得......”
　　“慢。”陆霞开口打断他，“可我还听说世界上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有些人还是当敌人放心些。有什么目的明说好了。”翟立行很受教的点头：“我表妹和陆灵刚的事情，需要和你解释一下。”
　　“他们和我有什么关系。”陆霞装作不经意的搅拌咖啡。
　　“秋荻（罗表妹）喜欢的不是陆灵刚。”
　　“哦。”陆霞停下搅拌，平平淡淡的应了一声，似乎不是很在意。
　　翟立行无视于她的冷淡，边悠闲的把玩起手上的银勺边说：“不好奇为什么，他们还在一起？”
　　“有什么奇怪的，男人犯贱呗。”够狠，一杆子打翻一船人，这个女人不是普通的尖酸刻薄，翟立行心中低咒，表面不动声色的继续爆料：“是秋荻主动追的，你认为这个也正常吗？”
　　“有可能，从你身上就可以窥视你们家的基因，比较另类。”心中忍不住还是有丝淡淡的喜悦。
　　“后面的问题看你自己去挖掘，我只能帮到这里。”有求于人，翟立行只有忍了。
　　“说吧，想要什么，你不会突然那么好心跑来帮我的。别说什么为了你表妹幸福的鬼话，早怎么不见你这么积极？”
　　“没错，这是一场交易，我要潇潇，你得到校草。”翟立行知道和陆霞不必迂回，大家都明白底牌是什么。
　　“呵呵，你以为瓜子是物件吗？”翟立行啊翟立行，你果然陷进去了，还是一个不知道猴年马月才有结果的无底洞，真
　　正是报应，回去和姐妹们好好庆祝庆祝。
　　“当然，中间咱们各自努力。我要的是一个机会，没有人拖后退的机会。这个你能保证吗？”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与你合作，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除非你真的对陆灵刚死心，否则你还是需要我的，不是吗？还是说你希望我去促成他们？男人有时候意志力还是很薄弱的。”
　　“行，成交。”陆霞一锤定音，算是正式出卖了瓜子。
　　“很好，下次潇潇再来找你，不介意多个人吧。”翟立行猜测接下来的暑假，瓜子肯定会来找她的。
　　“给你点良心建议，最好就一个人。”别再带什么木本植物来冷场。翟立行黑着脸看她嚣张的离去，果然某些人是永远成不了朋友的，但只希望别当敌人就好。
　　陆霞几乎是一路狂奔回到寝室，刚好人都在。陆霞和翟立行之间的恩恩怨怨大家都明白，都以为陆霞赴的又是一场鸿门宴。
　　“翟立行追来了？”沈欣夸张的大半个身体探到门口。
　　“他现在应该没那么空，咱们猜对了。”陆霞从曲洁手中接过水杯说。
　　“Oh My God，真有这么变态。”茉莉回来后听她们说还不敢相信。
　　“妹妹，这就是爱情，身高不是距离，年龄不是问题，体重不是压力，性别可以忘记。学着点吧。”沈欣摆出专家的姿态教育着茉莉。
　　“他们也没差很多，据说翟立行只有21岁，最多也就4岁吧。”曲洁觉得问题不大。
　　“不是差距问题，是17岁，17岁啊，那还未成年呢。犯法的。”茉莉不愧是法律系的。
　　“收起你猥琐的思想，姓翟的想，我还不干呢。”陆霞把空杯放下，“以后帮忙盯着点，绝对不能让翟立行单独和瓜子相处。”
　　“什么意思？”三个人异口同声地问。
　　“他以后会经常出现在我们和瓜子的聚会。”
　　“你疯了，把大灰狼放在小红帽旁边。”“你和他吃顿饭就出卖学妹？”“回来还这么高兴？”有问题，大问题啊。沈欣向两边使个眼色，茉莉和曲洁二话不说，一拥而上紧紧抱住陆霞。
　　“说，收了什么好处？”
　　“哪有，我是那种人吗？”
　　“你是。”三个人点头，“一回来，就嘴角含春。老实交代，翟大才子给了你什么，让你这么阳光灿烂？”
　　“没有就是没有，快点放开，要勒死了。”
　　“不说，姐妹们，上刑。”沈欣一声令下，三个女人朝着陆霞敏感部位攻去。几个人扭成一团。
　　陆霞耐不住痒，几番挣扎终于讨饶：“我说，我说，饶了我啊，哈哈......饶了我。”
　　脱身后偷偷移到门口才说：“因为我发现 ......我发现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啊......救命！”说完夺门而出，快到三人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无奈的看着火红衣角消失在楼道口。
　　“怎么办，还追吗？”茉莉问。
　　“算了，除了那个人，还能有什么能让陆霞牺牲掉小瓜子。”曲洁说出了大家都知道的秘密。
　　“那我们怎么办？真的要去盯人吗？”茉莉又问。
　　“我看不用，翟立行风评一向很好，懂得洁身自爱。”至少校内都认为他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再怎么说也是要为人师表的。
　　“不，我还是要跟，绝对有好戏可看。”沈欣却打着不一样的决定，未来值得期待啊。其余二人也有志一同的露出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