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子的成年老债》黄风

16、第 16 章

　　瓜子整个上午，魂不守舍，不是忘记带课本，就是答非所问，浑浑噩噩终于熬到吃饭。她只会坐在那里盯着米饭发呆，害周茹不得不从四周的八卦信息中抽身。
　　“怎么了？”
　　“哎——”不知道怎么开口。
　　“叹什么气，说啊。”
　　“小茹，你觉得同性恋有没有后天造成的？”
　　周茹先是一脸狐疑的审视着瓜子，然后小心翼翼的问：“你是说你？难道着就是你拒绝BOSS的真正原因？”
　　瓜子思索了一会儿，恍然大悟，气恼着说：“不是我，是BOSS。”
　　“BOSS？你确定？”难道火星人登陆地球了？
　　瓜子低声把从昨晚到今天早上记得的一切都详细叙述一遍，周茹听呆了。
　　“你喝醉了，会不会记错？”
　　“昨天晚上我可能记不清，可是早上我亲眼所见，亲耳听到的。”
　　“那问题真的很严重了。像张国荣，他曾经也喜欢女人，可是后来却变成同志。直男如果遭受沉重打击，是可能变弯的？”（周茹腐女课程：直男指异性恋的男生，变弯就是转变成GAY。）
　　“沉重打击？”
　　“对，我敢肯定，BOSS这一生唯一的挫折就是你。”
　　“你吓我。这个玩笑不好玩，我又不是绝世美女。”瓜子脸色隐隐发白。
　　“你想想，一辆在高速公路上飞驰的车子，一路畅通无阻，突然间，一个小石子蹦到面前，轮子打滑了，车子翻了。”不一定是绝世美女才可以造成剧烈冲击的，关键是那个人怎么看待这段情，哪怕卑微如石子，入了眼才是关键。
　　“怎么办？小茹，我是不是成千古罪人了？不行，我得回去好好想想。”
　　“哎，瓜子，饭还没吃呢。”周茹不敢逗留，赶紧追上去，“你不要慌啊。”
　　瓜子一个人坐在寝室，面对墙壁，喃喃自语：“要冷静，冷静，应潇潇，现在还只是怀疑。虽然你对BOSS已经没有吸引力，但是并不代表所有女人都不能吸引他了。”女人在某些方面总是很敏感的，虽然昨晚的回忆只有片段，但记得BOSS一直没有逾矩。不知怎么的，想到这里有点酸酸涩涩的，难道是因为虚荣心受挫？
　　不是瞎想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怎样才能使BOSS对异性重新燃起热情呢？所谓对症下药，目前应该先搞清楚他喜欢哪个类型的。自己身边别的不多，美女资源最丰富，娇艳型、干练型、尊贵女王型、温柔型......当然还有鬼马型，这么多样总有一款适合的吧。
　　STEP1，浪漫的情人咖啡吧。
　　“BOSS，这是沈欣，你应该听说过，我们外语学院一枝花。后面追求者如果每天一个，排满四年还不够。我敢保证绝对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不过，你放心，她还是单身......”
　　沈欣一脸诡异的看着像个媒婆一样的瓜子不停替自己吹嘘。眼神瞟瞟翟立行，也是一片茫然。
　　“那个瓜子啊，虽然你把我夸的像朵花，但是名花有主了。”
　　“什......什么？”傻眼，“什么时候发生的？”
　　“前几天，在这里，你看到过的。”那天好像是看到有个男生和她们在一起。
　　“你们聊，我先走了。”出师不利，都怪自己没打探清楚，太羞愧了。
　　STEP2，BOSS家。
　　瓜子左右两手提着大包小袋站在翟立行家门口，“BOSS，接着。这是别人叫我送给你的。很补的。”
　　“什么东西？”翟立行接过礼物，怎么有种踩陷阱的感觉。
　　“这么多吃的啊。真有口福。”看到罗岳睡眼惺忪的从卧室里出来，瓜子心一沉。都登堂入室了，看来要加油。
　　“那个女生真的很温柔，公认的贤妻良母。我只提到你最近气色不好，她就写了满满一张纸的补品。BOSS，你觉得这样的女生怎么样？”
　　“蛮体贴的，但是......”
　　“我觉得无事献殷勤，这些食物会不会被下毒？”按照翟立行的卑鄙，从小到大得罪的人那么多，不乏想他死的吧。
　　不遗余力阻碍BOSS认识其他女生，这个男人表现的太明显了。应潇潇，不能放弃！瓜子在心里继续给自己打气。
　　“BOSS，你也觉得她温柔体贴，太好了，要不要见见，见了面，你会发现更多她的优点。”这次很肯定，曲洁没有男朋友。
　　“我想不用麻烦了。拿着，”翟立行递过来几张人民币，“帮忙把钱给她，OK？”
　　温柔型失败！虽然头痛，但是绝对不能放弃。
　　STEP3，还是BOSS家，今天阳刚男不在。
　　翟立行看着眼前一堆简报、奖章，回想瓜子近几天的诡异表现，还是不明白她有什么动机。
　　“怎么样？BOSS，她很能干吧，从小到大的闪亮经历，简直是‘失败之子’。”
　　“什么失败之子？”
　　“失败乃成功之母，，那成功就是失败之子了。如何？你觉得这人怎样？”
　　“你希望我向她挑战吗？”
　　“呃！”只能被当做对手看待吗？又失败！
　　“潇潇，我想和你谈谈，你最近表现很奇怪......”
　　“哦，我还有事情，我先走了。”立刻闪人。BOSS的喜好可能比较超俗，看来要出奇招了。
　　......一次次的失败，让瓜子越来越胆寒，越来越紧张。一个一个淘汰的过程，感觉一步一步接近地狱。
　　第N天，依然还是BOSS家（不要怪小作者没创意，是女主角去的地方少，都是她的错！）
　　不过今天运气很背，非常的背。首先是进不了门，因为前几次的巧合，今天忘记问BOSS在不在。
　　“这个声音？”BOSS的品味和他的人还真不搭，居然喜欢听摇滚，低音炮的震撼感连墙壁都挡不住。自然无论瓜子如何使劲敲门，都没反应。
　　“等着。”周茹掏出手机，快速拨号，“喂，BOSS，开门，我们在门口。”
　　“哪个？”开门的是那个阳刚男，瓜子正要给周茹使眼色。就听到左右耳朵同时传来刺耳的尖叫。
　　“是你这个烂玻璃。”
　　“八卦暴力婆！”
　　玻璃=同志=对不起BOSS=千古罪人！！瓜子最后一根神经被这个词语割断。
　　“小茹，他......他真的是GAY？真的吗？”摇头啊，小茹，拜托，快否定我。
　　“嗯，你帮我代课的时间，我潜伏到GAY吧里，这个家伙，”周茹恨恨指向阳刚男，“他是那里常客，好几次被我撞见和男人搂搂抱抱。”
　　瓜子面色死灰，完了，世界崩塌了。对外的触觉似乎一下子消失，对于罗岳哇哇乱叫着否定完全看不到，听不到。
　　翟立行回来后就看到三个人堵在家门口，两个吵得热火朝天，一个傻傻呆呆的放空。
　　“让开！”低沉的男声仿佛来自地底，罗岳周茹均感一阵寒颤，迅速自动往两边闪开。
　　瓜子只觉得一道铃声唤醒沉睡的灵魂“BOSS，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爸妈，对不起你祖宗，对不起你孩子，不对，你没孩子，而且以后也不能有了。”男男生子只有小说里才有。
　　翟立行越听越不对头，回想这段时间瓜子一连串诡异的行为，还有眼前这对神色慌张的男女。
　　“罗岳，你们两个去沙发上给我坐着，好好整理一下你们乱七八糟的脑子，等下逐字逐句解释清楚。”法西斯惹不得，两个果然乖乖移到沙发上，正襟危坐。
　　“还有你，跟我进来。”说完领着提心吊胆的瓜子走进书房，关门挡住外面两只强烈的好奇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里面静悄悄，外面心慌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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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匆匆，21岁的那一年，可以作为一个里程碑记录进瓜子人生的档案。校草离开了N市，毕业的学姐抱着瓜子哭了一个晚上，从此未再见她落一滴眼泪。周茹立下新的志愿：把弯的掰直，和罗岳开始爆笑的追逐游戏。已经成为副教授的翟立行继续他的让人汗颜的人生规划。瓜子说意外又很合理的成为BOSS的女友，虽然周茹也怀疑过是什么原因致使顽固的瓜子放弃抵抗，也猜测是不是因为对BOSS性向改变的罪恶感促使她下决心舍生就义？那个午后密谈到底发生了什么，已经无法考证。
　　（小作者想填坑，所以决定加快时间进程，咱们直接让瓜子毕业得了。有人说，结婚生孩子不是更快是不？我也想啊，可是俗话说没有爱的婚姻是场悲剧，关关不当后妈，面对两只还在胶着的不明朗的感情，俺只能继续磨一下。）
　　所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万般不由人，学姐要结婚了。
　　三月的春天，阳光灿烂的早晨，N大附近的某个楼层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
　　“潇潇，什么事情？”胡子刮到一半的翟立行举着吱吱作响的电动剃须刀冲到声源地——客厅。
　　“为什么，我的25岁生日要接受这种惊吓。”翟立行疑惑的从她手里抽出红色的请柬。
　　“哈，这个女人终于嫁出去了。”陆霞毕业后就进了某证券公司，一年前调回N市以后没少骚扰他们，某人很不悦。
　　“学姐才27岁，还那么年轻。而且那个男的是谁啊，见都没见过。”突然想到某种可能，“BOSS，他们闪电结婚，是不是......”有了，后面两个字含在嘴里匆匆带过。
　　“你说怀孕？”瓜子果然满脸通红，翟立行躲在请柬后面偷笑，“婚礼现场，你可以好好观察啊。还是说，你不知道怀孕的表现？要不要教你？”
　　“啊！”瓜子顶着涨红的脸皮逃进自己的房间。被骗了，BOSS才不是正人君子。当初因这里离出版社近，怂恿之下就搬进来，也确实各有各的房间。（翟立行住房待遇升级了）外人以为他们同居，事实也只有两人知道，虽然只有一墙之隔，瓜子却没有勇气跨过去。瓜子已经不是单纯的小女生，自然明白这样是不公平的。所以翟立行坚持两年放纵她逃避，她心里很感动。可今天BOSS一句玩笑搬的话，让她陷入深思，随即想起几天前周茹的一番劝告。
　　周茹毕业后如愿进入报社，跑了一年多的基层，最后居然被派遣到与八卦绝缘的财经版。她三天两头拉着瓜子吐苦水，那天周末，又从市区千里迢迢跑来大学城。
　　“瓜子啊，每天好像生活在沙漠里，我快枯竭了。”看着她大口大口灌着鲜笋蘑菇汤，瓜子以为这句话不仅仅是形容某种状态。
　　“你慢点。”
　　“干什么，怕我把BOSS那份也吃了？”周茹愤愤不平，“你居然学会重色轻友，面对已经跌到地狱的朋友，不安慰还惦记起男色。”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堵什么堵，都睡在一起了，还怕人说。”
　　“住，是住在一起，我有自己的房间。说多少次了，你还噜！”
　　“是吗？”周茹精神突然一振，放下汤碗，面色凝重的看着瓜子，“就是说你们还没到本垒？”瓜子尴尬的点头。
　　“四年了，大姐，你不觉得有问题吗？还是说BOSS真的是GAY，对你没兴趣？”
　　“肯定不是，这几年都没见过他和男性有亲密的动作。”能主动和女人亲吻的GAY应该不存在吧。
　　“可以肯定吗？你又不是24小时和他在一起。看不到的时候，搞不好就......”
　　“别猜了，我相信BOSS不是。”瓜子很笃定，以前虽然也怀疑过，但是今年家族聚会见过某些人后，她可以完全肯定BOSS到死都不会爱男人。
　　“为什么？”
　　“女人的直觉！好了，不要再纠缠无意义的话题了。”由于有些原因，实在不方便和周茹细谈。
　　“你慌什么？”虽然觉得瓜子笑的很奇怪，但是，“算了，相信你。我们继续分析BOSS为什么不和你......害什么羞啊！食色性也。古人都知道这是人类的本能，人为的压抑总是不好的。和那个滥玻璃（罗岳）相比，你不觉的BOSS像在清修的和尚，他该不会憋太久，寡人有疾了吧？还是说你并不想和BOSS有将来？”
　　没有将来！瓜子神色一敛，没错，刚开始她就是这样打算的。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心境慢慢转变，如今开始渴望未来。四年来，自己都非常不主动，也许就是因为从没想过两人有结果。最初是真的想扭转BOSS性向，后来明白那只是误会，怎么没有立刻离开呢？已经眷恋上的那个温暖怀抱，还能推开吗？两年的朝夕相处，无处不在的深入骨髓的温柔，是否可以忘记？这样的自己还可以回到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守着空门，一个人哭泣的寂寞吗？
　　在宣告25岁来临的今天，突然明白，被翟立行用着名为温柔的毒药喂食到上了瘾的自己，已经无法回到当初。逃了这么多年，最后还是失陷了吗？! 是不是应该好好想想未来，想想以后怎么走？
　　“怎么了？”望着坐在床沿脸色迷蒙的瓜子，翟立行心中一恸，认识快八年了，为什么越来越容易被她影响！
　　“想抱抱你。”瓜子将脑袋埋进他的胸膛，接下来必定是被BOSS手臂紧紧搂住，才发现双方已经变得如此默契。感受着两肩的压力，被浓郁的男性气息包围着，这个男人的怀抱让人贪恋。不想离开的原因，是依赖吗？是习惯吗？还是......爱他？
　　“怎么突然这么感性了？”
　　“BOSS，你想结婚了吗？”过年的时候，长辈们的暗示，瓜子不是不明白，只是从来不想去思考。
　　“......”无声不是因为不想，而是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害怕失去的担忧，使他变得谨慎。因为只有他知道，这场感情的开始是阴谋，那个秘密一直像颗不定时炸弹横在两人之间，每当自己想越过边界的时候，想到潇潇知道一切的后果，就止步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应潇潇的倔强和毅力，她不会和你大吵大闹，只会礼貌的疏离，用面具隔绝彼此。享受过她真诚无谓的信任后，那怀疑的眼神叫人心寒彻骨。
　　“结婚是因为爱吗？”胸前传来的低喃让翟立行的思绪从沉思中抽出。
　　“你是担心陆霞？放心，她是个懂得自我保护的女人。”
　　“是吗？再坚强的人都有弱点，她已经在同一个地方摔了两次，这次会不会又是个坑？”
　　“那也是她自找的。”瓜子不明白其中缘由，翟立行是再了解不过，陆霞前两次的伤心绝对是活该。不过还是应该感谢她制造的血淋淋的教训，才有自己吃一堑长一智，看在她做出这个贡献上面，红包可以包多点。
　　“婚礼上，不可以再这样说。”瓜子已经习惯了这两个人相互敌视，对于翟立行“自找论”不觉有疑。
　　“好了，我要去上课了，要送你去出版社吗?”
　　“今天不交稿，晚上早点回来。”说完这句话，心里忽然觉得好奇怪，唉，都怪小茹胡说八道，害自己胡思乱想。
　　“嗯。”翟立行站在门口面对瓜子，瓜子想也不想伸出脑袋，半途却僵住了。连某张嘴越线了都忘记反抗。完了，真的是完了，瓜子心中不停哀号。所谓习惯成自然，仔细回想是必然。
　　“啊，作弊！”突然记起按照约定，送别应该吻额头，他居然趁着自己发呆的时候越位。25岁开始怀疑，BOSS真的是君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