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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青梅怨竹马 ...

  •   什么叫,禁脔。
      她是他的什么。
      他们,都误会了。
      妖物破开枷锁,将最真实的面目【恐怖】展现在人前。
      你们,在想什么呢。
      奏折由她批阅,动辄就诛人九族。
      摄政王不管呐。
      她存着心与他作对,他不制止也不责问。
      没有意义,对不对。
      应圣知是聪明人,所以只能放任自流。
      纵然怨声载道,他亦是无动于衷。
      以人之力,如何抵抗天灾。
      林疏澜终于能明白应圣知与他说过的那些话。
      他自诩是个平凡的男子。
      而她,太不平凡。
      琼楼玉宇也供不住这尊大佛【魔神】。
      若是过去的林疏澜,定然会与恶势力斗争到底。
      可如今,他心中彷徨又苍凉,有种无所适从之感。
      偏偏在这个时候,太后还再三催促他成亲。
      是啊,吊着人家女孩子算怎么回事?
      他是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么?
      责任。
      嗯。
      责任。
      责任啊。
      他要对岳惜兰的名节负责。
      他要对天下苍生的存亡负责。
      他是个男人。
      他是个臣民。
      他有责任。
      婚期订好了。
      他麻木的看着周围的人欢天喜地的筹备婚事。
      岳惜兰更是每天红光满面的与他倾诉心中喜悦。
      他无法感同身受。
      随着婚期将近,他只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一点一点挖走。
      无情的。
      残忍的。
      如她一般。
      太后的暴戾日益加剧,朝堂上每日都会出现流血事件。
      只因她不高兴。
      她甚至时不时会给摄政王来那么一剑。
      只因心血来潮。
      她的存在。
      即是灾厄。
      不容于世。
      谁该做这个选择?
      与乱臣贼子相比,这种天灾人祸更应该被消灭。
      对摄政王的讨伐之声渐息,太后的所作所为引起了民愤。
      他们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为民请命的丞相大人,这时候不正是他的用武之地?
      太后是个不懂武的女子,丞相大人完全可以和她讲道理。
      谁不知道,她舍不得伤他。
      当真?
      为什么。
      ——还没有彻底绝望呢。
      “呵。”
      少女眉眼微抬,柔软无骨的小手握着剑柄,笑颜如花,貌若稚童。
      手起,剑落。
      谈笑间便斩断一人臂膀。
      惨叫声响彻大殿。
      少女轻轻拭去脸上沾到的污血,轻描淡写的一瞥。
      “吵死了,拖下去。”
      已没有人敢违抗她的命令。
      包括摄政王。
      他们以为他被美色冲昏了头脑。
      或者说,摄政王根本不会在乎别人的性命,他只是想讨这个女孩欢心。
      你们,误会的太深了。
      少女垂眸,轻声一笑。
      “写不出哀家看得上眼的奏折,这只手就没用了。众卿以为,哀家说的对么。”
      手一松,长剑落下。
      被男人接在手中。
      “太后说的对。”
      少女眉梢微扬,似笑非笑的看他。
      “还是摄政王善解人意。”
      其实。
      林疏澜看着她,满心沉重。
      其实。
      解决办法很简单。
      只要她死。
      为国为民,抛头颅洒热血,一人之命死不足惜。
      哦,指的是他自己。
      用他一人性命换取天下太平,值得啊。
      他本就,痛苦到想要放弃自己了。
      与她一起。
      彻底解脱。
      “丞相。”
      男人骤然回神。
      “臣在。”
      “你与岳家小姐相处的怎么样?”
      惯于在伤口上撒盐。
      有时候这么做,就是为了讨人嫌。
      让他恨她。
      “岳小姐很好。”
      是他不好。
      少女挑了挑眉,“都要成为夫妻了,怎么还这样生疏?哀家这可说好了,若是岳家小姐受了委屈,哀家不管起因如何,必会为她做主。”
      林疏澜扯了扯嘴角,口中苦涩难忍。
      “臣明白了。”
      “话说回来……”
      话锋一转,少女妖冷的眼微眯,如蛇般盯着林疏澜。
      “丞相大人,是不是有话要对哀家说。”
      不是男女之事。
      举国上下有多少人想要反她让她死。
      他们寄希望于丞相,自然想尽办法与他牵上线。
      丞相家里还住着些被追杀的文人政客,手握无数书信。
      口诛笔伐。
      她万死不足以谢罪。
      他全都瞒下了。
      “臣……无事。”
      低声一笑。
      心头一紧。
      “林疏澜,你不会真以为……哀家舍不得杀你吧。”
      千疮百孔。
      鲜血淋漓。
      对他来说,死亡或许是解脱、是救赎。
      “哀家给你机会,等着你主动坦白。怎么,你窝藏反贼,是觉得他们所作所为都是对的,觉得哀家是错的?你和他们志趣相投,正思量着如何对付哀家?”
      “不!太后,臣绝无此意!”
      “所以呢?你想说自己只是于心不忍?你不忍他们,怎么不连大牢里那些罪犯一起不忍?还不是因为你赞同了他们,认为他们无罪无过?”
      “……”
      是呢。
      她说的话,永远都这样正确。
      残酷的事实。
      她是错的。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错的。
      她自己肯定也这样认为。
      “丞相,哀家身边只留忠臣。只忠于哀家的臣子,而非天下、而非苍生。你懂么。”
      林疏澜瞳孔微缩,望着她的那双眼里带着隐含的惊惧。
      陌生。
      他从来没有真正看清过她。
      她总是能颠覆他的想法,甚至他的想象。
      她还不如是那一个……只懂得媚上惑主的妖后。
      她让他看到了,她有治国之才。
      她让他知道了,她有广袤胸怀。
      她可以是经天纬地的枭雌。
      她却偏偏要做这祸国殃民的妖邪!
      这样的人,若是真心想毁灭一个国家,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阻止她。
      必须阻止。
      “臣以为。”
      林疏澜深吸一口气,再抬眸,已是冷静自持的模样。
      “民乃国之根本。太后将国家视若玩物,早晚会众叛亲离。到时百姓揭竿而起,群起而攻之。太后的国家将只剩太后一人,权势又有何意义!”
      现在,只有这个男人敢这样对她说了吧。
      少女垂眸,轻笑一声。
      “这话不对。”
      林疏澜理解错了她的意思,刚想开口,却见少女伸出手。
      他脑子停顿了一瞬。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少女的手,伸向了另一个男人。
      她如情人般轻柔抚摸男人的脸颊,笑得妖冶又甜腻。
      “纵然众叛亲离、猢狲皆散。这个男人,会永远陪在哀家身边。”
      她确信。
      比应圣知本人更确信。
      他们都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他们以为,她是被应圣知逼急了,开始自暴自弃了。
      又或者,是故意想要激怒他,与他作对。
      太温和了。
      她不是这样仁慈的人。
      对他们,对自己。
      男人握住了她的手,团在自己掌心。
      “是,我会一直陪着你。”
      从生存。
      到毁灭。
      可是。
      可是啊。
      低低哑哑的笑声自喉间溢出。
      这腐朽到极致的,回荡在地狱之中的靡靡之音。
      如黄泉引渡。
      叫人冷到了骨子里。
      她说过吧。
      无论是生存还是毁灭。
      他都得不到。
      少女抽回自己的手,毫无留恋。
      “丞相,哀家身边永远都不会缺人。愿意为哀家生为哀家死的人比比皆是,你这话不成立。再者,他们拿什么反哀家?他们的生死存亡皆由哀家决定。无用之物,哀家不会要。宁缺毋滥,这道理丞相懂吧?哀家说了,哀家只要忠臣。你记住了,只有哀家不要的,断然不会有哀家得不到的。”
      含沙射影。
      她想告诉他什么。
      爱她的男人很多,不缺他这一个。
      愿意为她放弃一切的男人很多,没有他又如何。
      他在她眼里,从来都可有可无,随时都可以摒弃。
      所以。
      不是他做出了选择。
      要认清事实。
      世间最恶毒的女人。
      他这下看清了么。
      他这下……死心了么。
      “太后。”
      少女手中被塞入一个硬物,男人将她的手指扣紧。
      “丞相对太后不敬,再怎么说都该小惩大诫。太后若是舍不得……”
      男人握着她的手,缓缓举起。
      剑尖对准林疏澜的胸口,威胁着他的性命。
      少女回眸。
      男人眼中黑火翻涌,显然是有了妒意。
      她忍不住笑。
      他用力握紧,向前刺去。
      噗嗤一声,尖端没入。
      林疏澜没有躲。
      或者说,他想躲也躲不掉。
      他只是睁着眼,直勾勾看着她。
      她在笑。
      她。
      没有舍不得。
      他听到她说。
      “丞相可不能有什么闪失。哀家许诺过岳惜兰,定要将丞相完完整整交到她手上。哀家怎能失信于人。摄政王,退下。”
      “……是。”
      不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他头晕目眩,心痛难忍。
      她不在乎人情,她只在乎结果。
      可以死心了么。
      快死心吧。
      不值得。
      少女挣开了手。
      这一次,长剑落地。
      如利器重击心脏。
      他捂住胸口,攥紧衣襟。
      如果这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脏。
      该有多好。

      摄政王又带兵打仗去了。
      八百里加急传来的求救信号。
      这下可真是国破家亡的节奏,他不得不去。
      这是个,陷阱。
      不难想到。
      有人通敌叛国,只为将摄政王和太后一举歼灭。
      不成功便成仁,做这事需要点魄力。
      少女挺满意的。
      自信到自负的人啊,就该狠狠打击他。
      自云端,到底端。
      林疏澜得到消息时,少女已登上了城楼。
      他不会通敌叛国,可被他藏匿在府中的人就不一定了。
      他们都很团结。
      为了这天下,为了这苍生。
      她必须死。
      应圣知不在,林疏澜第一时间想到了谢临霄。
      皇帝在做什么。
      太后被人逼宫危在旦夕,他可知道?
      彼时的皇帝陛下,一手书卷,一手清茶。
      林疏澜只觉得这画面不可理喻。
      “陛下,太后她……”
      “丞相不妨坐下喝一杯。”
      他似乎一直都这样。
      林疏澜有些恍惚。
      他对皇帝的印象不深,因为这个皇帝表现的那般平庸又无能,没有什么值得记住。
      林疏澜仔细回想,这小皇帝好像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这般淡然。
      他不认为这是懦弱无能。
      他在笑。
      林疏澜背脊窜上一股凉意,凉到了心头。
      他与皇帝合作,他自以为是自己辅佐帝王,为他保驾护航。
      皇帝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不代表。
      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
      如果说。
      帝王,只需要懂得驾驭臣子。
      御人,攻心。
      换而言之。
      利用。
      “太后有难,请陛下速速派人解救!”
      他在笑。
      “丞相无需担忧。母后很好。”
      林疏澜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谢临霄轻轻晃动茶杯,水汽如烟如雾,氤氲了眉眼。
      温润又儒雅。
      “丞相,天下人都希望母后消失在世上。你难道不希望么。”
      林疏澜瞬间瞪大了眼。
      他不认识眼前这个少年。
      不,不对。
      他早已不是过去那个少年。
      坐在他面前的,就是一个男人。
      城府极深的男人。
      “丞相藏匿反贼时,难道不曾想过会有此一日?丞相素来以苍生百姓为重,即是为民请命,自是听到了他们的心声。这个结果,是丞相默许的。”
      她会死。
      因为他的放任自流,死在那些乱贼手中。
      “与天下苍生相比,一人性命算得了什么。”
      谢临霄笑得温文尔雅。
      看在林疏澜眼中,却是莫名的讽刺。
      “她是灾祸。但凡她存在的地方,注定血流成河。丞相,你该明白这一点。”
      所以。
      他不会时至今日都没有做出决定吧?
      谢临霄垂眼,没有再看他。
      王子犯法与民同罪。
      她该死。
      十恶不赦。
      男人转身冲了出去。
      少年抬眸,轻笑。
      这些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误会呢。
      她会死?
      今日这般情境,若非她自己推波助澜,怎会被人得逞。
      谢临霄比谁都清楚。
      只要他还在这里。
      她就绝不会死。
      少女重诺。
      一字千金。
      她许了他。
      欠他一生。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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