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又出故障了》惊蛰生

3、故障第三天

　　于父的事结束之后的第二天老太太和涂氏就病倒了，好在正值孝期，于宅闭门谢客，所有人都在自己院子里待着。

　　等到过了热孝，于煜已经大致把周边摸清了。

　　这里是大楚，类似于宋朝，时间线从唐安史之乱变得不一样，安史之乱后建立了大楚王朝，同宋朝一样，这里的商业很发达。

　　于家落座在的会山脚下，在因为位于衡江下面，所以又叫江下村。

　　村子里的人家大多是战乱时迁过来的，于家也是因此才来到这里。

　　如今距离战乱已经百十年了，当时只有一人的于家，也已经繁衍出了四代人，变成土生土长的会山人了。

　　不过，于家大多数人都在县城里，村子里除了看守祖宅的那一房以外，只有于爹这个另类还在村里，办置田产，安心当了一个土地主，毕竟于家人即使办置了田产也是在县城读书，或走商。

　　说到读书，战乱之后，皇帝收回了权利，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改革，其中包括教育，规定由当地官府举办书院和女教，又规定了孩子八岁要上学，男孩子们去书院，女孩子们去女教。

　　当然，也可以选择在家请老师来教。

　　不过大多数人家都是选择去书院和女教，不仅老师多，而且院里包了基本的纸笔费用，只需要交些学费，比请老师还少。

　　商人家庭也因此得以迈上上流社会，律法对于商人子弟读书科举十分的宽容，但仍规定娼、优、隶、卒及其三代子孙不能参加。

　　所以于爹作为一个世代行商的商人之子仍可以读书科举，至于洪姨娘的儿子，因着洪姨娘如今明面上是于家旁支的女儿，随母姓，自然不妨碍科举的事。

　　前不久热孝刚过，于煜才得以见到传说中的洪姨娘。

　　毕竟往日每个月的请安都是于爹带着他们的两个孩子来，往往是看了老太太就走。

　　至于过年过节，小于煜只会知道又到了可以肆无忌惮的和兄弟姐妹一起玩的时候了，哪里会记得什么洪姨娘。

　　洪氏从马车上下来，怀里抱着才出生的男婴，气质柔弱中带着身为母亲的温柔。

　　她这次来的目的一是为了给这个孩子取名，二是为了请安，见主母，能顺利入住于府。

　　毕竟于孜省死了，县城的家中除了她就只有苏安和時玮两个孩子。

　　她月子刚坐完，就有一些地痞流氓说些不三不四的话，虽然她不出门，苏安一早就去女教，時玮也跟着拜的老师学习不在家中，但是丫头婆子们还要出去买菜，搞得谁都不愿出去。

　　特别是潇湘院里的姐妹们，居然时不时的过来说要拜访她，可谁家的正经媳妇会和娼妓来往？

　　还有她曾经接待过得男人也时不时地路过，望着庭院，一副情深的样子，谁不知道他们一个个的又包养了不少女人，真是丑陋又让人恶心。

　　其实她的家产并不少，男人死前给她留了五十两黄金，换成银子也有五千两，还有她自己存的私房钱，县城里的房子也卖了两百多两银子，这些钱足够她们一家三口去省城生活，但是她一个寡妇，现如今官府为了什么劳动力并不鼓励女子守寡，就算到了省城，没有男人在仍旧会是生活在闲言碎语中。

　　而且没有于家，時玮以后当官并不容易，而苏安以后也不能嫁个好人家。

　　洪氏思考了很久，还是觉得回到于府会更好。

　　“老夫人，看在这个孩子刚出生的份上，让我们娘几个回来吧，您不知道，老爷不在了，到处都是闲言碎语，妾就算了，还编排苏安和時玮，说、说……”洪氏说着说着哭了起来，梨花带雨，好不可怜:“求老夫人看在苏安和時玮的份上让我们回来吧，再这样下去，時玮的前途可就没了啊”官府虽然规定商人之子可以读书，但是品德方面有问题的话并不能参加考试。

　　当时老太太正准备出发去普慧寺给于爹立往生莲位，被洪氏堵在家门口，邻里众人都围着看洪氏跪在老太太面前，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拽着老太太的衣服哭喊。

　　“这谁啊”

　　“你不知道？这是于家二爷在外面的那个洪姨娘啊”

　　“洪姨娘？养在外面？那不应该是外妇吗？”

　　“不知道，看样子是于家老太太不让进门吧”

　　“为什么不让进？”

　　“听说是个娼妓”

　　“娼妓啊，怪不得不让进”

　　“才不是什么娼妓，是那个于行家的独生女儿”

　　“于行家的？什么时候生的，他两不是无后了吗？”

　　“谁知道？也许是于行在外面的生的呢？”

　　闲言碎语哄然而起。

　　农闲时节，人们都闲的发毛，看到热闹像闻到血腥味的鬣狗。

　　老太太的脸气的铁青。

　　洪姨娘还在哭喊，听到邻里的话语，哭的更大声了，抱孩子的手摇摇欲坠。

　　于煜站在老太太旁边，看着洪姨娘头发散乱间露出得逞的笑容。

　　涂氏叹了口气，走出来“娘，我们先进入，孩子还小呢，天气又冷，可别冻着了。”说着扶着老太太进了院子里。

　　于明于芷兰也扶起洪姨娘。

　　众人跟着往回走。

　　之后老太太与涂氏洪姨娘他们进了正房，于煜他们在院子里玩。

　　不一会儿管家于洋便亲自驾车去了趟县城。

　　于煜看着车子远去，便知道老太太最终还是妥协了。

　　洪氏是哄着于爹在县城有了一个家，也是她哄着于爹不回来看望老太太，不顾及于家众人的看法，不管自己的妻儿，甚至亲手害死自己的孩子，可这又能怎么样呢？

　　于苏安于時玮是老太太的孙子孙女，还有一个遗腹子在。

　　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于爹就是老太太的命根子。

　　爱屋及乌，于爹最喜欢的孩子，老太太也很喜欢。

　　更何况远香近臭。

　　“煜哥儿，你干嘛呢？快到你了，发什么呆呢？”于景叫他。

　　“哦，到我了吗”于煜转头。

　　“废话，不是你是谁”

　　等到中午吃饭时，于煜就看到了于苏安和于時玮。

　　涂氏正在带着他们认人，四姨娘并不在，因为于家家规不允许妾室与主人同餐。

　　于家嫡支上一辈并不多，只有两个嫁到别处的姑姑和大伯于孜雀。

　　“安姐儿玮哥儿来，这是大伯和大伯娘。”涂氏拉着于苏安的手。

　　“大伯大伯娘好”“大伯大伯娘好”两个人异口同声，很是乖巧。

　　“真乖，来，这个跟你们”大伯娘唐氏从胳膊上拿下一只镶金镯子给于苏安带上，大伯则把自己随身带的玉佩给了于時玮。

　　“没准备什么礼物，就这点小东西做见面礼了”唐氏说到。

　　她是直隶人，当年于孜雀考中进士后便在那里成了婚，每年只是发来年礼，至今都未归家，若不是此次小叔去世，可能就是公婆去世的时候回来了。他们回来后已经给了小叔的孩子见面礼，谁知道来吃个饭又突然冒出来了三个孩子，连见面礼都没准备。

　　唐氏腹诽道，面子上却一丁点儿不露。

　　紧接着介绍到了小辈们，于時玮还是跟着涂氏乖乖的叫着人问好，于苏安却只是高傲的点了点头，看到于煜看她，还狠狠地瞪了一下于煜。

　　于煜面无表情的转过头。

　　好像是个极品诶。

　　之后倒也风平浪静。

　　于氏她们被老太太安排在了于宅西北角的一个小院子。

　　前段时间于煜因为满六周岁依着家规住进了前院，方便老师启蒙，于時玮回来后也同样住在那里。

　　宿姨娘与盛姨娘在西苑，涂氏和于明于映还有于芷兰住在东苑，都与于氏相距甚远。

　　更何况以于苏安高傲的性子并不愿意与于明她们见面，连上学都是走小门。

　　于煜他们平时更是只有去正房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会见到于氏和于苏安。

　　到了月末放假的时间，于煜他们依着惯例聚在花园的小亭子里，吃着锅子听于明诽议于苏安。

　　“你们都不知道那个于苏安到底有多烦人！”即使平日里有于芷兰安慰着，于明想到于苏安时仍气的要命“她脑子是有病吗？整天只会仰着头看人，跟她说话也不回答，奶奶还说她害羞！她要是害羞世界上就没有不害羞的人了！”

　　于明吃了一口继续愤愤道“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还说什么在县城的女教学的，连我都比不过！仗着谁？仗她妈吗？就她妈那样谁不知道她妈是个娼——”

　　“三姐姐！”

　　“什么玩意儿”于明踢了踢石子“烦死了，幸好明天奶奶就恢复以前一个月请一次安了”

　　“好了好了我们明姐儿温柔体贴大方不和人计较，不气了嗷”于芷兰和于映一左一右坐在于明旁边拍着她的肩膀。

　　“于苏安这么过分吗？我看于時玮还好啊，我给他递东西他还说谢谢呢”于景塞了一嘴东西，模模糊糊道，“谁知道同父同母的两个人怎么脾气差的这么大？”

　　“毕竟于苏安是父亲和四姨娘的长女，于時玮出生的时候于苏安都被他们宠了四年了”于易递给于景一杯水:“被宠着长大的人，当然有特权”

　　于时奕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是啊，被宠着长大的人向来都可以骄傲，哪像他们连说话都要斟酌再三，生怕遭了人厌恶。

　　特别是于明于映和于芷兰，别人就算没有父亲，也还有母亲在，她们连母亲都没有了。

　　于明见人三分笑，八面玲珑又体贴大方，是于家二房的招牌，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多想像一个小女孩一样可以躲在母亲身后，可是她没有母亲在前面，反而还有弟弟妹妹在身后。

　　于芷兰更是如此，涂氏虽是她小姨，却还需要于芷兰在老太太面前帮衬着。

　　“好了好了我们不谈这个了，话说明天奶奶要去普慧寺你们去吗？”于煜打起了圆场。

　　“我和阿景不去。”于易道。

　　“对，我和阿易不去，明天要去拜访老师，不过于時玮和于苏安也不去，他们好像要去县城一趟”

　　“真的假的？这样的话我就去了，省的奶奶还说我和映姐儿，兰姐儿你去不去？”于明开始兴奋了。

　　“去的，娘说刚好一起去。”于芷兰道。
　　“真好，没有于苏安整个世界都美妙了，明天我要好好吃一顿普慧寺的斋饭！”于明想起普慧寺斋饭的味道，更兴奋了。

　　“啊普慧寺的斋饭！我也好想吃，可是我姨娘说奶奶不让我和阿易去。”于景有些沮丧

　　“奶奶说的？估计是怕立往生莲的时候就他们不去会被讲吧，啧”于明讽刺的笑了笑。

　　“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于易永远都是补刀的那个。

　　“反正立完往生莲奶奶就回祖宅了”于煜笑着道:“到时候就是山中无老虎，猴子做大王！”

　　“臭煜哥儿，你在说我们是猴子吗？”于映跳起来捏住于煜的脸，于煜急忙跑开了。

　　众人笑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