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又出故障了》惊蛰生

2、故障第二天

　　“煜哥儿，起床了，都快辰时了，送灵的人准备出发了”

　　“唔”

　　于煜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外面透过窗帘照进来的阳光仿佛获得新生。

　　昨夜的一切就像是噩梦一场。

　　他仿佛是刚刚结束了一份工作睡了一觉，准备起来后出去四处浪浪，聚个会，在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如果不是看到叫他的是雁宁，那可就真的是一场梦了。

　　“煜哥儿，来”雁宁拿出一套粗麻布做的衣服，两边开着，没有封边——是斩衰服。

　　斩衰，是指粗麻布做成的丧服，边上不缝，仿佛用剪刀直接剪开，麻布不缝边，斩断处外露，表示悲痛不已极不加修饰，无心精心缝制，所以叫斩衰。

　　于煜想起古代殡葬的复杂，不禁羡慕嫉妒起躲掉这么多事的小于时煜了，虽然小于时煜可能并不觉得这是件好事。

　　“好了，煜哥儿，我们出去吧”雁宁给于煜穿好衣服打理好了以后，牵着他的手走了出去。

　　于煜还要到祖宅去，灵柩放在那里。

　　到了祖宅，外面围了很多人，毕竟于父虽然不是宗子，但也是嫡脉。

　　老太太和族老们坐在东厢房里，东厢房门前站着参加葬礼的人，而女人们站在西厢房里，灵柩放在正堂中间偏右的地方，旁边站着送柩的人。

　　“煜哥儿，来”一个年轻的男人叫他，身后还有几个小萝卜头，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两个男孩，长得一模一样，是盛姨娘的双胞胎儿子，也是于父的长子和次子，于易和于景。

　　全都是男孩儿。

　　于明她们因是女子并不能露面为于父送柩。

　　于煜心里吐槽这万恶的封建制度看向他们，正巧他们也在看他。

　　于煜顺着年轻男人的手势站在于易和于景的前面，于景毫不掩饰的对他撇了撇嘴，往一旁让了让，表示对他站在前面的不满。

　　于易皱了皱眉，却也没有批评于时景的行为，毕竟是个九岁的孩子，虽然知道自己弟弟的行为不对，也并不觉得是什么大事。

　　至于旁边看到的人，也并没有什么言语。

　　于煜表情没变，甚至还有点想笑，毕竟他再怎么说心理上也是一个成年人了，还不至于与一个九岁的孩子争辩。

　　却不想让旁人高看了，日后被人提起甚至还赞到是嫡子风范，连年轻男人也就是他的大堂哥于清尘都感叹他为人沉着，被人为难而处事不惊。

　　也不知道于煜要是知道于清尘这么赞叹他是什么感受，毕竟说一个六周岁还不到的孩子沉着，还不如说他心大没发现。

　　很快时辰就到了，于清尘作为小一辈的老大主持奠仪，宣读各方赠送的赙仪，之后抬棺人抬起灵柩，队伍开始向族地走去。

　　所有人都闭着嘴，甚至连脚步都下意识的放缓，生怕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惊扰了亡灵的安息。

　　只有挽柩者唱着挽歌，声音拉的长长的，伴着黄白的纸钱在空中飞舞。

　　队伍里渐渐有了抽泣的声音，越来越多的人哭了起来。

　　于煜听到身后的于景恸哭伴着擦眼泪鼻涕的声音，一边想着这孩子还真是感性，一边暗暗掐了一把自己，顿时眼眶红了起来。

　　而后察觉另一旁的于易毫无动静，身一歪捅他一下又瞥一眼身后暗示他要哭。

　　于易一愣，转眼间也红了眼眶，比他还哀伤。

　　啧，这还是个影帝。

　　其实在场的孩子里除了于景以外大概都是假哭。

　　毕竟于父平日里除了他心爱的洪姨娘和他们的儿女，连剩下的儿女谁是谁都分不清，更别提关爱了。

　　小于煜除了过年过节的时候在家庭聚餐是见上一面外，也就被老夫人带着偶尔见一见，是真的见一见，连说话都没有。

　　这还是嫡子呢，更别提其他庶子的待遇了。

　　而于易和于景俩兄弟就更惨了，毕竟双胞胎的存在让于父通过长子把他心爱的女人推上正妻的位子的想法破裂，以至于于父一直对双胞胎和盛姨娘实施冷暴力，甚至还下手要害他们。

　　至于于父最喜欢的孩子，于苏安和于時玮，因为洪姨娘突然早产、老师带去交际等多个原因导致一双儿女没有一个能参加他的葬礼，还真是讽刺。

　　时间在于煜的胡思乱想间飞快流逝，转眼间到了祖地。

　　祖地在一块山间盆地，于氏宗族的人大多都葬在这里。

　　抬棺人缓缓把灵柩放在地上，准备下葬。

　　下葬的规矩很多，在打墓穴之前要祭祀开山，烧香点烛行开山礼，之后在做墓穴的地方前后打上木桩，让于煜这个嫡子在木桩的范围里用锄头挖三下后，再由打穴人挖。

　　墓穴挖好之后又开始祭祀，把一只公鸡杀死，公鸡并不会马上死去，而是在墓穴里反复扑腾，直到安静下来。

　　这还不算完，于煜还要和于易于景还有另一个比他小几个月的弟弟于晋一起把用五谷杂粮编成的五谷囤放在墓穴里，囤口上面盖着一张小烙饼，还要另放一个陶瓷罐，罐子上面放一盏豆油灯，视为长明灯。

　　然后由于清尘在墓穴稍远的地方射三支箭，再后退。

　　……

　　等一系列规矩做完，已经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

　　一系列规矩让于煜目瞪口呆外也累的够呛。

　　晚饭是在祖宅吃的，客人们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亲近的人还在，小辈则只有大堂哥于清尘、于易和于煜，于景因为哭的眼肿不好意思被涂氏带下去了。

　　席上并不是于煜以为的食不言寝不语。
　　大伯父和一些族老在安慰老夫人，于清尘在和于煜于易聊天，问于易学习，于煜生活琐事。

　　时间也慢慢到了亥时，晚饭结束后于煜已经累的睁不开了眼，等到雁宁把他收拾好抱上床时，已经睡着了。